第15章

戚楓給慧慧他們打電話時，慧慧和鳳凰正在去往老家威海的路上，于是兩個人就極力邀請楓楓也去威海玩玩，欣賞一下那裏的海濱風光，同時兩人軟硬兼施撒嬌撒潑各種招式盡施，一時讓戚楓很是心動當即決定前往。

慧慧和鳳凰剛走下火車，史子斯就笑容滿面地擠上來接過了大小包裹，因為是驚喜，慧慧忍不住數落說早到了也不言語一聲，史子斯只是呵呵地傻笑，開心地做着此時腳夫的角色。慧慧的甜蜜感也滿滿地洋溢在臉上，讓人好生羨慕。忽然間鳳凰的眼前竟然浮現出肖瑸的臉，這段時間肖瑸又是無聲無息，鳳凰心裏湧起一絲痛苦和磨折。威海留給鳳凰的第一印象是幹淨、清新、敞亮與濕潤。習習的海風輕撫着她的鬓發，也輕撫着她那浪漫的心靈，剛才的苦痛在這濱海之城的魅力安慰下漸漸地溫暖與快樂起來。

慧慧的父母因為生意上太忙，又知有同學相陪也就沒來給他們接站，便安排司機在出站口等候他們了。慧慧讓司機叔叔特意繞道從海濱中路的海濱公園沿海行使，一路上讓史子斯和鳳凰一睹威海的風采。這條路緊貼大海，遠遠地就可以感受到海的遼闊、浪漫和神秘，且一路上先後經過海濱公園、威海公園和海上公園三個綿長、美麗又幹淨的有着濃郁海上風味的新式特色公園。

遠遠的看見有座小山在水霧裏若隐若現，慧慧告訴他們這是劉公島，而這片海域就是震驚海外的甲午海戰的戰場，鳳凰驚異地看着這片海域，此刻這裏風平浪靜，船兒翩翩。想當年這裏是如何的慘烈啊！如今的盛世太平是多少人的血肉鑄就的啊！她暗下決心，若此生遇上這種境遇她亦奮勇直上，前赴後繼！鳳凰慢慢地陷入了沉思。直到慧慧和史子斯去路邊攤買來此地盛産的無花果喊她品嘗時，思緒才被拉回了現實。她接過這個軟塌塌的水果不知如何下口，顯出很無助的樣子來，史子斯那邊卻連皮帶肉吃了起來，但卻顯出苦澀的樣子來，慧慧哈哈大笑，于是教他們先從無花果的蒂部一绺一绺向下撕着把皮剝掉，然後把帶仔的果實放在嘴裏細細咀嚼，他們于是一一照辦。

“嗯，好吃，甘甜多汁，芳香潤滑，太棒了！”鳳凰一邊贊嘆着，一邊饞相十足不接氣地吃着。

“那是，無花果的別稱是‘樹上的糖包子’呢，等回學校時，也給同學們捎一些嘗嘗。”慧慧看到鳳凰的吃貨相開心地說道，鳳凰也點頭稱是。

很快，車子在一幢小巧精致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別墅前臨大海，背靠青山，周圍的綠植花卉修剪的整齊美麗，風景宜人，一行人下車後，歡呼雀躍地跑進了樓裏。別墅裏是上下兩層，每一層都布置的簡潔大方、高貴典雅。推開窗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徐徐的海風輕撫面頰，讓人立刻心曠神怡。鳳凰無法言語了，她沉迷在這種自然景致的美妙之中，仿佛進入了浪漫的殿堂裏，久久徘徊不肯離去。

正當三個人東看看西瞅瞅，感受着居室主人各種新奇、舒适及溫馨的美麗時，門外的鈴聲響了起來。慧慧急忙跑出去開門，鳳凰在樓上隐隐約約地看見來着是一個淳樸、有些沉默的男孩，慧慧一邊接過男孩手裏的東西，一邊和男孩開心地緊緊相擁了一下。鳳凰偷看了一下史子斯，發現史子斯的臉一黑又一紅，瞬間表情變化很大，于是低低地壞笑起來，史子斯發現失态于是假裝咳嗽一聲，調整好表情，笑容滿面地走向了慧慧，鳳凰也緊随其後。

聽到聲音，慧慧一邊向他們招手一邊高興地喊着，我的小夥伴郝哥來了，快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慧慧走上前摟着鳳凰說道：“郝哥，這是我同學霍鳳凰，是個羅曼蒂克的詩者，而後她又挽起史子斯的胳膊，擡起臉幸福地說：“這是我男朋友，一個學校的但不是一個系的。”鳳凰看見郝哥略黑的臉膛微微泛紅，憨厚微笑的眼神裏不經意間掠過一絲傷心與酸痛。慧慧沒絲毫的察覺，依舊開心的向史子斯他們訴說着，她和鄰居郝哥小時候一起長大時的種種歡樂與糗事。正說笑着，慧慧忽然想起郝哥剛才帶來的飯盒說道：“我都忘了，郝哥給咱們帶來了鲅魚餃子，讓咱們嘗嘗鮮，一會兒中午時我們去他們家吃飯，讓你們品嘗一下膠東地區的特色美食。郝哥見沒別的事，就急着回去照看自己的商店，先自走了。

三人正垂涎着美味的鲅魚餃子準備開吃時，慧慧的電話響了，原來是戚楓的火車到站了，正坐在出租車裏詢問線路地址呢。慧慧讓楓楓把電話給司機接聽，詳細告訴了司機具體位置，放下電話沒幾分鐘戚楓就到了門口，這麽快的速度讓鳳凰和史子斯很是驚詫，慧慧哈哈大笑說，你們以為是車太快了是吧，NO，NO，是威海太小了，它還沒北京的一個區大呢。兩個人恍然大悟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三個好朋友快樂地緊緊相擁，訴說彼此的惦念和牽挂。在她們還沉浸在歡樂的相聚時，扭頭發現一盒鲅魚餃子已經讓史子斯吃了一半，于是三個吃貨大叫一聲，把史子斯擠向一邊也大口朵頤起來。一邊的史子斯則壞笑的嘿嘿樂着，慧慧塞了一個餃子嘴裏，過來揪着他的耳朵和他玩鬧起來。

慧慧的父母打來電話詢問大家詳情，慧慧一一告知，知道大家很開心，慧慧的父母也放下心來。說白天事太多，不能回去陪他們很是抱歉，等晚上回家好好陪陪大家。幾個孩子也很懂事的說伯父伯母你們忙吧，沒關系，不用陪，我們都是大學生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們放心吧。期間慧慧姨媽也打來電話詢問曉青的境況，慧慧說曉青很好讓姨媽放心吧，姨媽有些猶豫的說總是感覺曉青有些不對勁，不知是不是談戀愛了，慧慧稍頓了頓忙說姨媽你別擔心了，曉青也是成人了，有些事情該怎麽做她還是知道的。

去郝哥家的路上正好經過郝哥的商店，商店不大但也五髒俱全，慧慧走進商店随意的拿着店裏的東西，就像自己的店一樣，史子斯碰了碰她，慧慧伴了個鬼臉，對史子斯說我白吃白拿慣了，那今天你就掏錢吧。郝哥忙說不用，自己妹妹花什麽錢啊。順手拿起幾雙鞋墊說，我新進了一批除臭去汗的你用用試試，應該适合你的汗腳。看到這裏，戚楓和鳳凰腦子裏立即浮現慧慧的汗腳臭遍宿舍的窘态，于是相視低笑起來。這邊史子斯卻有點茫然，暗想自己咋不曾發現她有腳臭啊。自怪自己的粗心，也對郝哥對慧慧的了解産生了些許妒意和醋意。所以，離開商店的時候無論郝哥如何不要錢，他也一定把錢放在了商店的櫃子上。大家都有些不解，慧慧怎麽向他使眼色他也裝着沒看見。史子斯悶頭向前走着，慧慧追上來說拿點東西沒事的，我媽過幾天會給郝哥家也送點東西的。說這是我們鄰居間正常的禮尚往來，不用太介意的。史子斯看到慧慧着急的樣子忙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還沒習慣你們這裏的風俗讓你不開心了，對不起寶貝，以後不會了。慧慧嗔怒地點了點他的額頭說，跟個小孩一樣，再不聽話就打屁股。史子斯忙撅着屁股讓慧慧輕敲着，大家的心情又愉悅起來。

郝哥家住在一幢普通樓房上，郝哥的媽媽是一個胖胖的、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說起話來大嗓門，時常哈哈大笑，是一個歡樂而開心的好人。桌子上大盆大碗的滿滿地擺了一片，有蛤蜊炒辣椒、豆腐炖黃花魚、紅焖大蝦、白菜心拌豬頭肉、清炒大黃蛹、鱿魚炒芹菜、清煮扇貝等等，有着濃郁地方做法的菜肴，讓史子斯他們大開眼界。主食呢也是好幾樣，什麽土豆餅、茭瓜餅、地瓜餅、茄子餅、饅頭、花卷、糖三角等，讓人目不暇接無從下口，不知吃什麽好了。

郝哥媽媽熱情地招呼着大家趕快吃，說早就知道你們要來，幾天前就買好了，專等你們來了好吃。說慧慧你負責陪大家吃好喝好，別讓大家餓着。大家都說伯母您也別忙了，一起吃吧。郝哥媽媽說，你們先吃，我再拌點海蜇皮，馬上就好，你們先吃。正說着郝哥和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孩走了進來，大家就急忙招呼他們坐好，郝哥媽媽走進來問郝哥找人看店了嗎？郝哥說找了，又對郝哥說讓你霞妹坐你旁邊，你多給她夾點菜別讓她吃不飽。後轉頭對慧慧們說，這孩子是小村裏長大的，內向沒見過世面，怕人多了不敢夾離她遠了的菜吃不飽，就讓你郝哥多照顧她點。大家一聽忙對女孩說沒事，別害怕，我們都是同齡人沒什麽規矩，別拘束放開吃，大家都不停地向女孩面前的盤裏夾着菜，女孩臉上羞的飛上了紅雲，心情也逐漸放松和開朗起來。

鳳凰、戚楓和史子斯都不敢吃大黃蛹，喜得慧慧和郝哥誇張地大吃起來，他們三個卻抓耳撓腮的，垂涎欲滴。郝哥媽媽哈哈大笑，霞妹也忍俊不禁撲哧的笑起來。奈不住饞蟲的誘惑，史子斯也大膽地夾起來咀嚼着，一個勁地點頭稱好吃，鳳凰見狀也拿起一個放進了嘴裏。

“真鮮啊，還挺嫩的，真好吃！”鳳凰大叫着。受到影響的戚楓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嘗試，放棄了。

郝哥一面不停地招呼着大家吃飽，一面不停地給霞妹夾着菜，囑咐着她多吃點。史子斯的心情很愉悅，看到郝哥對霞妹的照顧，他也細心地照顧起慧慧來，這種溫柔讓一向大大咧咧的慧慧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也似弱柳扶風般的乖乖女矜持起來。見慧慧這樣，大家都開始取笑起來。郝哥的臉上浮過一絲苦痛，低下頭夾了口菜吃了起來，再擡起頭來已是滿面笑容。

一頓飯大家嘻嘻哈哈地一直吃到了傍晚，最後連晚飯都吃不進去了。郝哥媽媽麻利的收拾好了殘羹剩飯，郝哥陪着大家坐在客廳裏嗑着瓜子看電視。

慧慧乖巧地來到廚房幫着郝哥媽媽洗涮碗筷，郝哥媽媽忙問：“都吃飽了嗎？”

“都吃飽了，腸圓肚肥”慧慧忙回到，“謝謝您”慧慧抱着郝哥媽媽的胳膊撒嬌似的說着感謝。

“跟我說啥謝謝啊，真是個傻孩子，慧子啊，你那個男朋友長的真白淨，還挺斯文的，和你挺般配的，看對你也挺好的呢。挺幸福的吧！”

“呵呵，還行吧”慧慧羞赧的笑了。

“你郝哥可就讓我操心了，幾年前就給他介紹女朋友，他看哪個也不順眼，真不知他喜歡啥樣的。”

“嗯，郝哥也不小了，是該娶媳婦了。”

“就是啊，今來的這個霞妹，是我背着他叫過來的，她是我一個老同學的女兒，現在技校上學，今天夏天就畢業了，我一直想撮合他們，霞妹倒是沒什麽意見，就是你郝哥始終不答應，逼急了就說現在不是很好嗎？還說什麽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着什麽急啊！”

“郝哥是不是有自己喜歡的人啊”

“我問他他說沒有，唉，都急死我了。”

“要不我勸勸他，看看他什麽意思。”

“也好。”随後郝哥媽媽喊來郝哥來廚房幫忙，自己躲到另外一間房裏收拾屋子去了。

“郝哥，霞妹挺淳樸的哈。”慧慧試探性地問着刷碗的郝哥。

“嗯，是個好姑娘。”

“你不趕快近水樓臺先得月，不然別讓人搶走了。”

“......”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有句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嗎？”郝哥擡頭看了一眼慧慧，眼神憂郁地看了一眼滿臉寫着不解的慧慧，嘆了口氣。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郝哥忽然問道。

“我們？沒想過呢，不過現在允許大學生結婚，或許我們今年結，也或許等畢業工作後再結。”慧慧第一次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等你們結了我就結。”

“啊？為什麽？”慧慧瞪大眼疑惑地問道。

“不為什麽，逗你玩呢。想在婚禮上好好耍耍你們。”郝哥自圓其說地答道。

“你好壞啊，讨厭！”慧慧握起拳頭捶起了郝哥。

“慧慧，需要我幫忙嗎？”不知何時史子斯來到門邊問道。

“不用，罰他收拾廚房，他說等我們結婚時要捉弄我們呢，不理他，咱們走。”慧慧挽着史子斯的胳膊欲走。

“哎，你跟我媽說霞妹挺好的，我試着處處，讓她別操心。”郝哥扭頭對慧慧說道。

“刷你的碗吧。”慧慧和史子斯走了出來，身後傳來郝哥的笑聲。

回到家裏，慧慧他們都有些累了，慧慧父母回來後幾個人都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慧慧父親就出去忙生意了，慧慧媽媽特意擠了點時間呆在家裏陪陪她們。

慧慧媽媽一頭秀發，皮膚白皙，胖瘦适中，屬于外柔內剛的聰慧女士。大家一一和伯母見過，稍顯拘謹點，倒也都落落大方。慧慧媽熱情地招待着大家，同時也關心地詢問着大家的學習、生活環境等等情況。見三個閨蜜好友躲在角落唧唧喳喳說笑着，慧慧媽媽轉過頭來和史子斯交談起來。

“小史啊，你和慧慧的事，你媽媽知道嗎？”

“知道”

“她什麽态度啊？”

“最初時，她不贊成我讀書時談戀愛，後來我跟她溝通一下，她就尊重我的價值觀和決定了。”

“哦，在你們家裏誰比較強勢啊！”慧慧用非常溫和慈祥地語氣問道。

“他們好像都不強勢，基本上許多事都是商量着來的，如果就是要說一個的話，還是我媽強勢點吧，因為我爸總是讓着我媽的。”

“哦，你也讓着你媽嗎？”

“我，呵呵，沒有，大多時候是我媽讓着我。”史子斯擡起頭不好意思地又說“伯母，我是不是有點不孝啊？”

“我估計你堅持的多是自己的事情，例如自己的價值觀、學業前程、個人喜好等等。”慧慧媽媽也笑笑理解地說道。

“您說的太對了，伯母，就是這樣的。”

“你是個個性獨立，有着自己思想和主意的孩子，不過和父母意見相左的時候，在堅持自己的同時要講究一下方式和态度，那樣便皆大歡喜了。”

“嗯，我知道了，伯母！”

“媽，你們在聊什麽啊？是不是在說我壞話了。”不知何時慧慧跑過來，依偎在媽媽的身上撒嬌地問道。

“你自己說說你那不好了，別只看見別人眼裏有刺，卻看不見自己眼裏有橫梁啊！”慧慧媽媽一只手抱着女兒，一只手點着她的額頭說道，又轉過頭來對史子斯說：“小史啊，慧慧脾氣不好，粗枝大葉，既不細心也不溫柔，委屈你了。”戚楓和鳳凰在旁邊偷偷地樂着。

“沒有伯母，我挺喜歡她的大大咧咧，不計較，不嬌氣，挺好的！”

“她呀，有些較真，自尊心又強，眼睛裏揉不得沙子，這些以後都會紮到你的，所以小史啊，以後你還得多擔待點啊！”

“應該的伯母！我知道娶個媳婦是用來疼的。”史子斯溫和的說道。

“媽，您把我說的太不屑了，人家有好多優點呢。”慧慧嘟起嘴來又撒起嬌來。大家都哈哈大笑，鳳凰打趣道“傻了吧，你！”

正說笑間，慧慧媽媽的電話響了起來，無奈，慧慧媽媽只好急急地出門處理業務去了。

“你們見過木榕花嗎？我們去看木榕花吧。”看着媽媽出門的背影，慧慧有些傷感，稍微整理一下情緒，忽然問道。

“木榕，就是《芙蓉女兒诔》中的芙蓉吧。”鳳凰問道。

“不是，木榕花也就是合歡花，它就像一個個小絨球，聚在一起仿佛天邊的雲霞，又似粉紅的雲霧在天地間流動着飄渺着。”

“這樣啊，聽起來好像很美”鳳凰尚存疑惑。

“很美，它會讓你詩意的心靈沉迷的！”慧慧誇張地做出陶醉怡然的樣子來,同時又很欣喜地打開電腦招呼鳳凰來看。

合歡花又名夜合樹、絨花樹、鳥絨樹、木榕樹等，合歡樹，可高達十五米以上，5--6月份開始綻放出一簇簇的花朵。淡紅色的雄蕊，長長地伸出，好像一團團的絲絨或紅纓。因而，合歡樹有了絨花樹、馬纓花等別稱。

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無不纏綿、溫情在這合歡花裏，有魏晉時期孫綽寫的《念奴嬌*合歡花》，“三春過了，看庭西兩樹，參差花影。妙手仙姝織錦繡 ，細品恍惚如夢。脈脈抽丹，纖纖鋪翠，風韻由天定。堪稱英秀，為何嘗遍清冷。最愛朵朵團團，葉間枝上，曳曳因風動。縷縷朝随紅日展，燃盡朱顏誰省。可嘆風流，終成憔悴，無限凄涼境。有情明月，夜闌還照香徑。”，還有清朝喬茂才的《夜合歡》，“朝看無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長亭詩句河橋酒，一樹紅絨落馬纓”。明代李東陽的《夜合歡》“夜合枝頭別有春，坐含風露入清晨，任他明月能相照，斂盡芳心不向人。”寫出了合歡的晝開夜合之規律，合歡又叫絨花樹，又因晝開夜合而叫夜合花。合歡晝開夜合，相親相愛，這也是人們至今常以合歡表示忠貞愛情的原因。

清朝第一詞人納蘭性德也有描寫合歡花的詩句：“惆帳彩雲飛，碧落知何許，不見合歡花，空依相思樹，總是別時情，那時分明語，判得最長夜，數盡厭厭雨”，據史料記載，聰穎的納蘭親自在明珠府（今宋慶齡故居，納蘭為清朝早期權臣明珠之子）植下了兩株夜合花樹。每當深夜，孤獨的納蘭都會站在這夜合樹下，思念他早逝的愛妻盧氏和他那些歸鄉、外貶、流放的朋友，“不見合歡花，空依相思樹”，正是納蘭性德苦悶憂郁一生的寫照。最終，在一個大雨淋漓的夏日夜晚，在夜合花舒張的夜晚，31歲的清朝第一詞人——多愁善感的納蘭離世。

“走，馬上走。”還沒看完，鳳凰就急不可耐地要出門。幾個小夥伴面面相觑，搖搖頭緊随鳳凰出門賞花去了。

走到東方賓館時，鳳凰突然停了下來，不停地用鼻子嗅起來說道：“什麽這麽香啊，淡淡的甜甜的幽幽的，高貴優雅芬芳又不失清新自然。”慧慧在旁邊只是掩嘴竊笑。

“快告訴我，不準笑我，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這樣的香氣？難道是賓館裏有什麽高檔的奢侈品？”鳳凰一邊拽着慧慧急問，一邊又看着旁邊的賓館充滿了疑惑。

“你就跟着我走，一會就知道了。”慧慧歡喜地賣着關子。

拐過一個彎後，那種美妙的香氣立刻撲鼻而來，“快看，那就是木榕花！” 慧慧興奮地用手指着遠處。

只見一條筆直的柏油路兩旁，兩排茂盛的木榕樹仿佛巨大翠綠的大傘向西一直綿延而去，不見盡頭！柔柔弱弱、輕輕軟軟的像粉紅絨球的木榕花，在綠葉間在微風中搖搖拍拍，輕歌曼舞，非常美麗！戚楓蹲在樹下，撿起飄落的木榕花，在手中細細端詳，放在鼻前輕輕嗅着，随後把它輕輕地插在發髻裏，然後兜起衣服的前襟把掉落的花朵一個個愛惜地撿拾起來，慧慧和史子斯也加入了這個行列。鳳凰張大了嘴巴，被木榕花的美驚呆了，驚傻了，路人在落花中穿行，落花在輕霧中飛舞，綠葉上的片片絨花連在一起象粉紅的雲霧又象粉紅的夢幻一直鋪到天邊，讓人如癡如醉。

“嗨，花癡！又做夢了吧。”慧慧故意地猛拍鳳凰的肩膀，把鳳凰吓了一跳。

“這花真美！如果有可能我一定在我家門前栽一棵合歡花，然後終老時，把我埋在這棵合歡樹下與花相伴，便足矣！”鳳凰還沒回過神來，兜着合歡花的戚楓竟然傻傻的這樣說道。慧慧也瞪大眼睛笑道“天啊，倆花癡，估計你這願望不容易實現，在城裏住樓，你把花栽哪啊？”慧慧說道。

“也是啊，沒地方栽哈，就當是我的合歡夢吧。”大家都笑了。鳳凰偷看了一下發髻上插滿合歡花的戚楓，忽然發現她是那麽美，仿似合歡仙子般的亦夢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