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個人隔着半米的距離并排坐了下來。
“你再說幾句有意思的古句,讓我再長長見識。”鳳凰還興致盎然的回味在剛才的談話中,剛一坐下就急切的說道。
“誰謂犬能欺得虎,焉知魚不化為龍。”鳳凰歪着頭細心的領悟着句子裏的意思。陶華傑看着她專注的樣子,眼神竟有些傻了,順口又說出了一句“水底日為天上日,眼中人為面前人。”鳳凰擡起頭剛想為這個句子點個贊,卻迎頭碰上陶華傑直直看着她的眼神,于是迅速羞澀的低下了頭扭向了一邊,她的心開始慌亂地跳着。
一切仿佛靜止了,樹葉和風的聲音簌簌地傳了過來。
“你能給我講講律詩的平仄規律嗎?”等了一會兒,鳳凰按捺住自己仍在慌亂的心,突然轉換話題裝模裝樣地問道。
“你們課上沒講?”陶華傑疑惑的問道
“講了,那會上課走神就稀裏糊塗的沒聽明白。”鳳凰微笑着正對陶華傑,陶華傑也微笑着挪了挪屁股,向鳳凰身邊靠了靠為她講解起來。鳳凰聽着聽着就又走神了,腦子裏又在心猿意馬的胡思亂想起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陶華傑突然站起身說道
“哦,好啊。”鳳凰急忙收回雜亂的思緒。
回去的路上兩人默默地走着,話很少,陶華傑從公園的一個小崖上跳到河邊的一條小徑上。然後就撺掇着鳳凰也跳下去,鳳凰看着下邊笑吟吟的陶華傑,再看看小崖垂直高度,很是害怕不敢向下跳去。雖然陶華傑一直在下面鼓勵和安慰着她,鳳凰還是有些害怕并想走到前邊高度矮點的地方再跳下去。
“別害怕,跳吧,握着我的手,我扶着你。”見鳳凰準備繞到前面去,陶華傑于是伸出手來說道。鳳凰把手放到陶華傑伸過來的手裏,立刻跳了下去,在陶華傑的幫助下,鳳凰穩穩地跳在了路上。見路人投來目光,兩人匆匆甩開手低着頭向前走去。
“鳳凰,你是個好女孩!”走着走着陶華傑突然說道。
“好女孩都讓壞男孩追到手了,好男孩都讓壞女孩追到手了,是嗎?”鳳凰淘氣地說着。陶華傑抿嘴笑了笑。
“鳳凰,你對婚姻怎麽看?”
“婚姻是人一生中的大事,一定要慎重和謹慎!”
“在你的慎重和謹慎中,不怕錯過緣分嗎?”
“能錯過的就不是有緣人吧!”鳳凰歪着頭做思考樣,後又說:“這好像是一個玄妙而嚴肅的話題。似乎有些沉重了,不想深入讨論了。”接着鳳凰顯出煩悶的樣子來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相信別人可以一見鐘情,我這個人好像做不到那個樣子。”
“你相信感覺嗎?”陶華傑一直追問下去,仿佛要找什麽答案似的。
“相信!”
“你會和沒有感覺的人結婚嗎?”
“這個啊——”鳳凰想了想說,“會,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相信日久生情!我也崇尚日久生情,不喜歡一見鐘情!”鳳凰奇葩的回答着,擡頭卻看到了陶華傑茫然的臉。
兩個人在北郵北門找了個地方,吃了碗面,鳳凰跑過去争着結賬,讓陶華傑攬到了身後,說女孩子結什麽賬,乖乖的去坐着。
鳳凰噘着嘴坐在了桌子旁,等陶華傑結完賬說,“你不讓結也行,你得讓我送你一程。”陶華傑看到鳳凰的可愛樣子無奈的說,“好,好,讓你送。不過,我今天騎得電動車,得馱着你送我。”陶華傑斜着眼笑着說。
“嘻嘻,那你就馱着呗。”鳳凰也和他逗樂着。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鳳凰送我情。’啊!”騎上車陶華傑繼續打趣着。
“讨厭”鳳凰拍了一下陶華傑的後背。路上,陶華傑心情很好,一邊騎車一邊哼着小曲。鳳凰則有些羞澀的坐在後座上,她想摟着陶華傑的腰又不敢樓,良久,她心一橫,趁着路上颠簸的間隙一下子摟住了陶華傑的腰,陶華傑依然哼着小曲,仿佛沒感覺似的,于是鳳凰剛才還忐忑不安的心,現在在陶華傑的無反應中反而變得心安理得和無所謂了。
走了一段路後,陶華傑停了下來讓鳳凰回學校,鳳凰噘着嘴不情願地跳下了車,陶華傑說你回去吧,鳳凰說你先走我再走,陶華傑虎着臉說你先走我再走,兩個人就在都不願先走的堅持中僵持着,看着陶華傑的嚴肅樣子,鳳凰莞爾一笑說,好吧,我先走。鳳凰轉過身故意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一段時間後,鳳凰立刻停住轉身向陶華傑的去路上望去,只見陶華傑騎着車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然後穿過十字路一直向前沒有回頭,直到親眼見着陶華傑消失在茫茫人海不見蹤影後,鳳凰才開開心心的獨自向學校走去,一路上她一直為自己瞞過陶華傑的小心機而竊喜着。
這天晚上,鳳凰在一個甜美的心境下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第二天醒來後,自己仿佛還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幸福中,她慵懶的打開宿舍的公用電腦,迷糊中迅速點開了自己的微博,随後又點開了好友圈中陶華傑的微博。只見陶華傑剛剛發出的一首詩,讓她立刻清醒了。
心愁
扁舟獨自順水流
隔岸漁歌唱晚愁
袅袅野煙無心看
山花嬌豔解他憂
看完一遍後,鳳凰似乎不相信這種別樣的憂愁,于是又連連揣摩了幾遍,方确認這的确是一首描寫悲傷而憂愁的詩。陶華傑的愁和鳳凰的喜仿佛成了一種猜不透的諷刺,讓鳳凰的心奇怪的疼痛起來,她不敢也不願相信這麽真實的感受,她試探而小心翼翼的在博文的下面評論:這愁來自何方,又流向何方?一會陶華傑回複到:這愁來自眼睛,消失于心靈的暗溝。這樣的回應,讓鳳凰在自我營造的歡喜裏立刻陷入一種深深的失望,驚懼和自我欺騙中。她在自己的心裏一遍遍的淡化着陶華傑的愁悶,又自我想象着陶華傑已跳過那種一時的愁,因着某事又改變心意而變成心滿意足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