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系統,你怎麽了系統
沈萍蹤弄不懂他現在的性格,就像系統無法分析他各項數值似的,這家夥簡直不像這本書裏的人,不過恰恰是這個理由,才讓沈萍蹤确定了選他做反派,最危險的人,自然也是最保險的反派。
“娶媳婦還不好?”沈萍蹤像是沒有看見他的臉色似的,随意地說道,“安華公主是遠近馳名的才女,雖然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小孩子,但已不負盛名,何況劉斯年長的一表人才,他的胞妹想必也不會太差。不知道你為什麽這副表情。”
李陌荀掀了掀嘴角,端出帝王威儀來:“我可不是來找你閑話家常的。”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沈萍蹤冷笑道,“鎮北侯與五皇子都不在京中,城內守衛松懈,連一天都撐不到,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讓你連一天都等不了?”
李陌荀卻不正面回答,只說道:“我在做什麽我自己心裏清楚,你只要留在這裏,別影響我攻城進度,這西寧國江山……很快就會是你的。”
不,沈萍蹤還要去城門口裝逼。
但這話怎麽能跟李陌荀說呢?于是他想了想,相對委婉地說道:“江山不是我的江山,子民卻是我的子民,你連最初的誓言都可以違背,又怎麽可能真心為我考慮?要待你自己待吧!”
“話說的好聽。”李陌荀說着,突然按了一下床頭的一個按鈕,床板往下塌陷的同時,李陌荀說道,“如果不是應你當初的要求,‘你’的子民會有現在這樣的遭遇嗎?”
沈萍蹤這個時候才真正放了心,看了反派把他往床上帶的意圖是想把他關進密室裏,而不是像他和系統所想的那樣。
“系統你看看你那思想。”沈萍蹤第一時間去擠兌系統,“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麽?把我都給帶偏了。”
要是在平時,系統早就抓着他話裏的把柄怼回去了,這會兒卻只安靜如雞地嘤了一聲,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沈萍蹤覺得這很不正常。
“系統!”沈萍蹤誇張地喊道,“系統你怎麽了系統?!”
他正要找系統問個明白,李陌荀就已經将他帶到了他常去的密室中,用曾經他對待他的方式,将他鎖在了密室盡頭的鐐铐上面。
“聽話,先在這呆着,等我活捉了你那皇帝伯父,再好好來找你敘舊。”說着,李陌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拇指在他嘴角狠狠地撚了一下,這才大步地離開了。
沈萍蹤打量着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不是他腦海中李陌荀的印象,反而有點像一個人。
“總算走了。”系統委委屈屈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在的時候我就感覺非常不自在,有種被人窺視着的感覺。”
沈萍蹤覺得他家系統可能是經歷了太多的宮鬥,緊張的:“得了吧,你就是一組數據,你哪來的感覺?”
“什麽數據,我是人工智能!”系統不樂意地說道,“肯定是那個bug的原因,這個世界實在太危險了,我看你還是趕緊想別的辦法離開這裏吧!”
沈萍蹤也感覺到哪兒哪兒都不對勁,而且系統就是再不靠譜,也絕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所以他幾乎沒怎麽思考,就點頭說道:“劇情也鋪墊的差不多了,想離開随時都行,畢竟眼下這個格局,想死簡直太容易了。”
“你知道就好。”系統見他勻了口,滿意地說道,“那我先送你離開這裏。”
沈萍蹤見他這麽積極,還有點不習慣:“你今天怎麽了?平時不都是讓我求着你,才肯安靜地走劇情嗎?你就這麽害怕李陌荀?”
“你再嘚嘚,城門可就失守了。”系統說道,“李陌荀選在今天攻城一定是有理由的。”
沈萍蹤理直氣壯地道:“冷兵器時代,戰鬥力哪能有這麽高?”
“我感覺拖不了多久。”系統反駁道,“因為五皇子從鹽城帶兵趕到這兒最少要七個小時,所以反派必須在七個小時以內把城拿下。”
沈萍蹤見他分析的還挺對,便說道:“道理我都懂,但不一定非得是七個小時——梁國人不多,他不可能用這麽點人冒失地攻城,必須向劉斯年或者拓跋淩濤借兵去引開鎮北侯,鎮北侯的援軍來不了,五皇子也不一定能來。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五皇子離的這麽近,為什麽不來?”系統不解,“原著裏這一段,五皇子可是差點拼盡性命的!”
沈萍蹤說道:“所以他最後讓司馬胥端搶了皇位啊。”
“今時不同往日,司馬胥端當不了皇帝,所以我一早就跟五皇子說了,如果皇帝和太子都跑了,就讓他棄城遷都。”沈萍蹤分析道,“江南瓊州是最适合撤離的地方,瓊州離建邺遠着呢,一時半會打不過去,加上人多地富,可做臨時都城,至于日後能不能打回來,看他的命。”
系統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建邺保不住的。”沈萍蹤說道,“這段劇情就按原著走就行了,也不用提醒那些大臣,畢竟只有經歷過亡國之痛,才能盡心盡力地為家國着想。”
說話間,系統已經将他的手铐腳鐐都解開了,沈萍蹤便說道:“走吧,我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裝逼之氣了!”
“原著裏男主不是被鞈鞑俘虜了嗎?”系統說道,“你現在要去自投羅網?”
沈萍蹤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沒錯,但這次不需要犧牲別人逃回來,只要死在敵人手裏就行了。憑李陌荀剛才的舉動來看,落在他手裏準又死不了。”
“你明白就好。”系統見沈萍蹤這次如此上道,十分欣慰地說道,“我給你作個弊——将你身上的男主光環隐藏一個小時,你趕緊死了算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見到反派那個bug了,真的!”
沈萍蹤還是第一次聽系統說還有作弊器這種東西,所以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深受金手指困擾的那些日子:“合着你之前都是在故意整我?”
“你不想要那算了。”系統冷漠地說道,“給你就不錯了,還嫌?”
沈萍蹤拿他絲毫辦法也沒有,只舔着臉說道:“爸爸!我是說着玩的!以後也要經常讓我體驗當凡人的感覺呦。”系統表示做人不能得寸進尺。
沒了男主光環的沈萍蹤看起來也就比尋常人帥一點而已,在黑夜的掩飾下并不算太過紮眼,他跟侯府裏的人打了招呼之後就騎着馬走了,空中時不時有流箭從飛落,沈萍蹤不閃不避,打馬向城門方向逆行,就算這樣,也沒有一支流箭誤傷道他,讓他非常的郁悶
城門處火光接天,并着喊殺聲與投擲器發出的聲響,皇都的臣民養尊處優慣了,幾乎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吓得四散奔逃,一時間哀鴻遍野,嘈雜好似人間煉獄。
“不要慌,陛下自有安排,鎮北侯也已經在支援的路上了!”沈萍蹤對着路上的行人說道,“都不要在街上亂轉,回家收拾東西,一旦城門失守,所有人從承麓門出城向瓊州方向遷徙,進了鹽城就安全了!”
路上好些人都聽見了沈萍蹤的話,但并不當真,他們早就知道皇帝已經丢下都城自己跑了,留他們在這兒就是送死,可城門閉而不開,所有人都說沒事,把他們當猴耍,一看到穿着铠甲的人,不管是官還是兵都本能地抵觸,但這年輕人卻不同,他雖然也為皇帝說話,但卻如實告訴他們都城有失守的可能,并為他們找好後路。
有些人已經開始去承麓門守着了,承麓門過後就是鹽城,有五皇子屯兵鎮守,這年輕人沒有騙他們!
沈萍蹤一路來到城門處,劉國成灰頭土臉地過來迎他,沈萍蹤劈頭蓋臉就把他給罵了一頓,問他為什麽松懈看守,直到別人打上門來才知道。
劉國成連忙告罪,沈萍蹤也不理,一邊往城門上登,一邊問劉國成糧草彈藥之類的還有多少,劉國成如實相告,沈萍蹤便鼓舞士氣說五皇子的援兵馬上就到,讓他們死扛也要扛夠三個時辰,同時派人去疏散城內百姓。
“殿下,這恐怕不妥吧。”劉國成和不知道皇帝已經走了,他焦急地說道,“守城将士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一旦他們的家人被安排疏散,那他們……”
沈萍蹤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說道:“非常時期,只能這樣做了。你去拿紙筆過來,陛下已移駕出雲山,西寧的國運現在不在你肩上了,你要做的是保護都城百姓的安全,我要做的也是。”
“殿下這是?……”劉國成不解地問道,“難道殿下還有後招兒?可要紙筆做什麽?”
沈萍蹤搖頭道:“我要跟他們談判。”
“談判?!”劉國成驚訝地說道,“殿下,這萬萬不可!梁國早有反心,此時出城和談無異于羊入虎口,況且殿下怎麽出去?萬一我等打開城門之時,敵軍趁機攻入,那……”
那正好啊,大家一起死嘛。
“梁國此戰聯合了匈奴、鮮卑等六個部族,建邺失守已成定局。”沈萍蹤無比認真地說道,“都城的百姓不是一般的百姓,而是能令我西寧複興的火種,此舉不過是給百姓們争取離開的時間而已。”
劉國成一愣,沈萍蹤又道:“我出城和談之時,你即刻安排将士退守承麓門,鹽城援軍即刻就到,務必要拖延到百姓進城為止,明白嗎?”
“臣,謹遵旨意。”劉國成跪地行了大禮,這便找人去拿紙筆去了。
沈萍蹤站在城牆上往下看,發現敵軍排兵布陣非常講究,而且多是騎兵,一看就知道不是梁國的兵。在軍陣的中央,一個騎着白馬身着銀色铠甲的人,正鎮定自若地望着沈萍蹤的方向。
“拓跋淩濤。”沈萍蹤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輸人不輸陣地也掀了掀嘴角,接過劉國成遞來的紙筆來,行雲流水地寫了幾個字,綁在一支羽箭上,瞄準拓跋淩濤的眉心!
綁着信件的羽箭穿雲破月地朝拓跋淩濤疾射而去,眼看着要一舉擊穿拓跋淩濤的腦袋,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在場的人可能沒有人沒聽過這只食人狼的名聲,傳說他是戰神轉世,傳說他殺人不眨眼,如果他就這樣死在沈萍蹤的箭下,那他們完全有可能不戰而勝。
然而,面對極有可能結果他性命的羽箭,拓跋淩濤只是掀了掀嘴角,耍帥似的一伸手,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