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蓮花女配賽高
沈萍蹤一點都不意外,不然怎麽把信遞到他手上?拓跋淩濤想必也知道他的意圖,沒讓人教就把箭羽上的信展開看了。
拓跋淩濤看了信之後,竟然真的停下了進攻。
守城的将士都一臉茫然地看着沈萍蹤,沈萍蹤淡定自若地來到城門前,讓城門兩邊的侍衛将城門打開。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兩軍對壘的時候把城門打開?這小世子是叛國了嗎?
“開。”劉國成知道沈萍蹤是在犧牲自己給他們拖延時間,一時非常痛心,看着沈萍蹤的背影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最後卻只是沉重地說道,“殿下保重。”
沈萍蹤點了點頭,在兩軍戰士的注目下,翩然從城門內走了出去。
梁國戰士均嚴陣以待,沈萍蹤神情卻好似郊游一般,他看看這人手裏的劍,又瞅瞅那人手裏的槍,高興的險些不能自已,要知道,現在的場景對沈萍蹤來說,完全等于蜜蜂飛進了花海,這麽多敵視他的人在,想死還不容易?
“我乃西寧國世子司馬胥端,讓你們主将出來見我。”沈萍蹤立在城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硝煙和炮火将城牆摧殘的滿目瘡痍,火光接天的戰場前,沈萍蹤長身玉立,仿佛一只守護城門的兇獸,又如同一尊保衛平安的神佛。
拓跋淩濤遠遠地望着他,狹長的眸子不自覺地眯了起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打馬向陣前移去。
“司馬胥端,你當真不要命了?”拓跋淩濤摩西分海一般來到沈萍蹤面前,他此時全副武裝,只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和少年時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帥的極具攻擊性,“這兩年來,老子給你寫了多少封信,你特娘的一封都不回,今天好不容易見到兩個字,還是讓我休戰的,司馬胥端,你膽子是真不小。”
沈萍蹤笑了笑,也不說打仗的事,只說道:“你信裏前言不搭後語的,我懶得回你。”
“你不懂,之所以跟你寫了這麽長時間的閑話,就是想讓你我正面對上的時候沒話可說,”拓跋淩濤說道,“但你極不配合,讓眼下的場面有些尴尬。”
沈萍蹤便說道:“我跟你一直沒話可說。”
“我知道,但為了給你那無能的大伯拖延些時間,建議你還是說點什麽吧。”拓跋淩濤好笑地說道,“陌荨讓我務必保證你的安全,我始終怕你被流箭誤傷,現在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那就不必了。”
沈萍蹤倒是沒想到李陌荀還給他留了一手,只說道:“我見過他了。”
“見過了他還能這麽容易讓你離開?”拓跋淩濤覺得不可思議,“那小子怎麽轉性了?”
沈萍蹤覺得他這話實在有點莫名其妙的,便沒有說話。拓跋淩濤見他沉默,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熱情地說道:“你是代表你們西寧國來談判的,自然不能怠慢,不如到前面營帳之中詳談。”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完,讓兒郎們在這守着,你我喝酒去吧。”拓跋淩濤伸手想把他拽到馬背上,“你別緊張——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規矩我們懂。”
沈萍蹤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懷疑這家夥根本就是李陌荀派來搗亂的。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的目的是拖延時間,接下來的事情他都已經跟劉國成談好了,順帶還給五皇子寫了封信,他這一去,回不回來都不重要,左右建邺城他們一定要拿下,自己也一定要完成任務。
就這樣,沈萍蹤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跟拓跋淩濤去了不遠處的梁國營帳。劉斯年也在哪兒,正在和劉斯沫一起下棋,劉斯沫是他妹妹,也是李陌荀的新婚妻子。
“李陌荀還沒有回來?”拓跋淩濤大剌剌地往旁邊一坐,說道,“他到底幹嘛去了?別是找老情人私奔了吧,反常。”
劉斯年擡眼朝沈萍蹤看過來,臉上萬年不變地挂着翩翩如玉的笑容,禮貌地打了招呼以後,他對劉斯沫說道:“你要見的人來了,就別禍害我了吧。”
“知道你嫌我棋藝差。”劉斯沫嬌俏地說道,“即便你不說,看在世子殿下的份兒上我也是要走的。”
劉斯年笑了起來,劉斯沫便起身一邊着人收了棋盤,一邊招呼沈萍蹤說道:“世子殿下不必拘禮,你是我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兄長。”
“唔,跟你哥哥我自然沒有什麽好客氣的。”沈萍蹤禮貌地說,“我之前見過你,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年紀還小,記得我嗎?”
劉斯沫也是個玲珑心的,一聽沈萍蹤角說,當即就接話道:“世子殿下這麽谪仙般的人,見過怎麽會忘呢?就算真不記得反派和我哥提過那麽多次,再怎麽也該有印象了。”
沈萍蹤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李陌荀經常提起他?我擦他沒事總跟自己老婆提起他幹嘛?不得了,看劉斯沫的樣子,八成是要黑化。沈萍蹤穿了那麽多本書,對于白蓮花這種設定簡直太熟悉了。就算劉斯沫本身沒有什麽問題,她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他不會是個好人。
“想必世子殿下已經見過陛下了吧!”劉斯沫試探地說道,“陛下發動這場戰争完全可以說是為了世子殿下,這不,剛一進城他就不見了,我們都猜他去找你了。”
沈萍蹤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也不跟她多說什麽,只道:“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五年前定下的誓約。”
“既然如此,我先恭喜世子殿下了,”劉斯沫自然地改口道,“陛下是難得一見的君子,自然是守信重諾之人,世子殿下人品也不俗,陛下常說世子殿下于他而言是極其特殊的存在,更是将世子殿下所贈的物件兒當寶貝似的供着。”
這話聽着不僅沈萍蹤不舒服,就連劉斯年都不滿的喝道:“斯沫,說這些做什麽?”
“我說的不對嗎?”劉斯沫笑道,“這些事情,哥哥不都是知道的嗎?陛下,發動這場戰争的真正原因,哥哥也是知道的嗎?現在到了正主面前,我說一句都不行了是嗎?”
劉斯年無奈的說道:“國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陌荀做事也有他的道理,你雖是我妹妹,但到底是一介女流,戰場上的事情不要你多費心思,以後也別讓陌荀聽到這種說辭!”說着,見劉斯沫臉色不好,便又軟了語氣說,“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世子殿下大駕光臨,我怎麽能直接去休息呢!”劉斯沫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陛下也還沒有回來,我實在不安心,怎麽也要等親眼見到他們重逢才行。”
劉斯沫的态度越是怪異,情況就對沈萍蹤越有利,沈萍蹤心裏其實高興的,但是他不知道他的作弊器還有多長時間。他找系統問了一遍,系統遺憾地告訴他還有十分鐘。
十分鐘以後,一般人就殺不了他了。
“我要你有什麽用?”系統總算找到回怼沈萍蹤的機會了,當即毫不客氣地說道,“這樣你都完不成任務,我們還是直接向主神自首吧,省得讓我和你這廢柴綁在一起浪費時間。”
沈萍蹤就受不了別人激他:“你等着,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親眼看着我們重逢?”沈萍蹤像是極度不滿似的,冷笑道,“這麽期待,怎麽不去戰前看?”
劉斯沫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接茬兒,正要出言反駁,沈萍蹤就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身前來,拔下發簪抵在她的脖子上,語氣陰鸷地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嫉妒嗎?”
沈萍蹤為了故意激怒她,不惜自毀形象地貼到她耳邊說道:“五年前李陌荀為什麽會被送回梁國你知道嗎?”
“知道又怎麽樣?你有什麽好自豪的?”劉斯沫憤恨難當地說道,“一個惡心的斷袖而已,憑什麽讓我嫉妒?這種話都說的出口,你,你要不要臉?”
沈萍蹤不由用更加惡毒的語氣說道:“惡心的斷袖?不好意思,你夫君也是。”
“你胡說!”劉斯沫無法忍受似的說道,“陛下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沈萍蹤見仇恨值已經達到,當即不再浪費時間,而是朝擰着眉頭不解地看着他們的劉斯年和拓跋淩濤,說道:“傳令下去,馬上撤兵,不然我殺了你們梁國皇後!”
“漢人狗,你那腦子讓馬給嚼了嗎?”拓跋淩濤一臉蛋疼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知道你這行為有多蠢嗎?你拖着皇後出去,守在外面的将士們直接能把你射成篩子!趕緊快別玩了,李陌荀回來該笑話你了。”
沈萍蹤要的就是這效果好嗎?當即扯着皇後就出去了,營帳外裏裏外外圍滿了人,都虎視眈眈地看着沈萍蹤,沈萍蹤好懸沒開心死,不由一邊走,一邊大喊道:“趕快退兵,不然我殺了你們皇後!
身後的弓箭手看着他一片坦蕩蕩的後背,簡直都懶得射他,這種程度的挾持,簡直等于作死!不過,即便他心裏一點也不屑于做這種絲毫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但畢竟過場還是要走的,所以根本沒猶豫多久,他便不留情地瞄準了沈萍蹤的後心……
沈萍蹤聽見身後傳來的破空之聲,這麽遠的距離他本來是可以躲開的,但系統提示他只剩下一分鐘,金手指就要回來了,沈萍蹤便只好生生忍下。
然而,就在那箭矢即将戳進沈萍蹤後心将他一箭斃命之時,空中突然飛過來一個人,硬生生攥住了那支箭——竟然在如此千鈞一發的時候把沈萍蹤給救了!
系統殘忍地進入了倒計時。
沈萍蹤滿臉郁卒地松開了劉斯沫的桎梏,轉身朝那多管閑事的混蛋看去,果不其然正是李陌荀。
“誰讓你們放箭的,誰!”李陌荀暴躁地訓斥了一圈,又對着拓跋淩濤吼道,“我讓你看好他,你把他帶來這裏做什麽?還嫌他死的不夠快?”
“金手指即将恢複,請注意,十,九……”系統不厭其煩地跟他腦內倒計時,沈萍蹤簡直要絕望了——這樣都死不了,以後更別想死了,完不成任務可是要被主神抹殺的,那他之前穿的那些世界可都白白浪費了好嗎?!
生活不容易,尋死更艱難,世界簡直對他充滿惡意!
系統察覺到他的郁悶,終于不再刺激他了,正好倒計時也到了最後的階段,他索性閉嘴在一旁暗中觀察。
不過,就在系統告訴他倒計時結束,即将為他恢複男主光環的一瞬間,沈萍蹤突然感覺到喉間一涼,還沒有意識到怎麽回事,血液便湧泉一般噴薄而出,濺了對面的李陌荀滿臉!……
“嗷嗚!白蓮花女配賽高!”沈萍蹤難以自持地發出微笑,聲嘶力竭地歡唱道,“這是飛一樣的感覺,這是自由的感覺!”
系統也沒想到沈萍蹤竟然能在這個時候把任務給完成,冷不丁的還有點不适應,直到劉斯沫開始發出誇張的笑聲,系統才明白過來沈萍蹤的死意味着什麽,當即驚呼了一聲,甩手就按了下個世界的傳送按鈕。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bug身邊,那會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雖然他只是一組數據,并不需要喘氣。
“卧槽,系統你趕着投胎嗎?”沈萍蹤都還沒從窒息死亡中緩過勁兒來,就又感覺跟墜機了似的,猝不及防地開始從高空往下摔,氣的他一邊啊啊啊啊地哀嚎,一邊控訴道,“下個世界有這麽好嗎?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系統表示失去就失去吧,反正也不曾真正永遠過[doge][doge][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