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四下

出租車停在南島別墅區外。

車後座, 楚喻靠在陸時肩上, 閉着眼,呼吸平緩,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陸時垂眸, 看了眼楚喻的發旋,“知道你醒了。”

沒動靜。

陸時再開口,“五分鐘前, 我看見你睜開眼睛, 又飛快閉上。”

就算被揭穿, 楚喻也非常沉得住氣。

他隔了好幾秒, 才慢吞吞坐直, 揉揉眼睛,假裝剛醒,神情迷茫地左右看看,“到了?”

話裏帶着剛睡醒的迷糊,楚喻心裏卻不太淡定——他到底是怎麽睡到陸時肩膀上去的?還睡了一路!

睜眼時, 發現自己正靠在陸時肩膀上睡覺, 吓得他趕緊把眼睛重新閉上!

陸時看他認真表演。

想起教室外的走廊上,楚喻裝暈。

演技毫無進步,依然很差。

楚喻家在綠島, S市有名的豪宅, 整個別墅區占地近五萬平米, 裏面只建了十八棟別墅。除了蟲鳴, 幾乎聽不見人聲, 越往裏走,越是安靜。

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得斜長。

陸時側頭,見楚喻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開口,“從青川河回來,你一直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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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回神,沒反應過來,“什麽?”

“怎麽了。”

是……因為覺得他心裏有事,所以才要堅持送他回來?

“其實,”楚喻盯着地面上淩亂的樹影,“其實沒什麽,真沒事,不對,還是有什麽。”

糾結半晌,“陸時。”

“嗯?”

“我們來讨論一個嚴肅的話題吧!”

楚喻覺得這麽正兒八經地,有點莫名的羞恥,但從青川河回來這一路上,他腦子都繞着這個轉了。

“你、你有什麽目标嗎?”

陸時雙手插在口袋裏,背撐得很直,他垂眼看楚喻,回答,“有。”

楚喻眼睛微微睜大,好奇,“你的目标是什麽?拿競賽全國第一?上超牛逼的大學,出國深造?或者,賺好多好多錢?創業?做那種很厲害很尖端的科研?”

“都不是。”

果然學神的思維,是學渣猜不透的。

楚喻屏息,“那是?”

陸時:“不告訴你。”

??

“好吧,”

陸時不想說,楚喻也沒再追問。他出了會兒神,神情怏怏,“其實,是今天聽石頭和祝知非聊天,我突然在想,我的目标是什麽。這問題挺寬泛,也沒多大實際意義,但我就是、就是突然發現,我這十七年,好像都沒有什麽目标。這麽一想,就有點迷茫。哈哈,是不是特別矯情?”

“為什麽沒有目标?”

“大概是,這麽說可能會很欠打,但确實就是,我不管得到什麽,都很容易。”

楚喻舉例子,“我一個小學同學,目标是買手辦,他就很節約,攢一星期的零花錢。可是我零花錢超多,根本就不用攢,直接刷卡就可以買一堆。

還有一個很照顧我的姓林的姐姐,她的目标,是繼承她父親的事業,擴展商業版圖,所以她一直都特別努力,以後肯定能達成這個目标。”

看着走在旁邊的人,陸時仿佛看到了一點熟悉的影子。

他曾經,似乎也這樣迷茫過。

沒有敷衍,陸時認真問,“你有沒有想過,繼承家裏的事業?”

跟被戳了一下似的,楚喻連連擺手,“我哥哥我姐姐都很厲害的,繼承家業什麽的,根本用不着我,而且我也沒興趣。”

“是你自己沒興趣,還是別人告訴你,不要有興趣?”

楚喻怔了怔,“什麽意思?”

陸時說得直白,“應該有很多人跟你說過,你是幺子,不用繼承家業,也不用優秀、不用努力。”

“你怎麽知道?”楚喻故意把語氣放得輕松,“确實是這樣的,不少長輩,包括照顧我長大的蘭姨,都這麽說。還有我朋友,賀致浩,也這麽說過。”

他還記賀致浩曾經很羨慕地跟他說,楚喻你命可真好,你家裏財富積攢了這麽多年,你媽手腕又高超,你哥和你姐還完全遺傳了你媽媽的頭腦和手腕,重點是,他們還不要求你學這學那!反正這輩子,你是吃喝玩樂都不愁了,就是天天撒錢,也能撒一輩子!

楚喻以前也是這麽覺得的。

就算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他去撐。

他清楚,不少人給他灌輸這個想法,是為了不出現兄弟阋牆的難堪局面。他自己也沒有争家産的心思,覺得這輩子能做做喜歡的事,能把每一天都過開心,足夠了。

至于去努力,去打拼,定一個目标去實現,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些。

所以在聽完祝知非和魏光磊的話後,他才陡然驚覺——原來,另一種生存的狀态,是這樣的。

再回頭看自己的前十七年,好像過得渾渾噩噩,什麽也沒留下。

松開握緊的手指,楚喻停下來,看陸時,詢問,“這樣的想法,是有問題的,對嗎?”

他的眼裏,是純然的迷茫,仿佛遇到難題解不開,下意識地找陸時,想要從陸時這裏得到答案或是建議。

無意識地依賴。

陸時回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說正确,或者錯誤,沒有任何意義。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能回答。”

“好吧。”

楚喻眼神暗了暗,快走兩步,到陸時前面,轉過身,倒退着一步步走,問陸時,“真的不能透露你的目标是什麽?真的嗎真的嗎?”

“不能。”

陸時眉眼黑沉,仿佛藏有渦流。背着光,讓人分辨不清他眼裏的情緒。

他嗓音輕啞,“會吓到你。”

楚喻忽然就不敢說話了。

他總覺得,說出這四個字的陸時,讓他莫名發冷,明明清淡的語氣裏,仿佛壓抑着一股躁郁。

他又想起魏光磊說過。

陸時會去開賽車,不單是為了錢,更多的,是為了刺激,能把心裏憋着的那股戾氣發出來的刺激。

所以,陸時以前……到底是經歷過什麽?

話題終結,一直到楚喻家門口,兩人都沒再說話。

停下,楚喻指指身後亮着一盞燈的白色建築,“我家到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天都要亮了,謝謝你。”

見陸時轉身要走,楚喻又把人叫住,“等等!”

陸時看他,“嗯?”

楚喻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了,嘴唇動了動,憋出一句,“注意安全!”

周日晚上,楚喻返校。

先給窗戶邊放着的那盆鶴望蘭澆水,聽見手機叮咚響,楚喻伸手撈過來,打開看,發現是班級群。

[平民-李華]:21點,要玩兒的舉起你們的小手!

[學委-方子期]:地點,我寝室,快來吧朋友們!

[校花-楚喻]:舉手,馬上就到!

學委方子期住楚喻樓下,雙人間。

進去才發現,方子期的室友竟然就是夢哥。裏面章月山和李華,還有那個叫管逸陽的都在。

兩人對視,管逸陽撇開視線,看也不看楚喻。

楚喻也沒在意,推門進去,“申請加入戰鬥!”

“批準批準,歡迎新兵上戰場!”方子期笑眯眯地揮手,“校花,花生,瓜子,開心果,要吃什麽?”

“瓜子!”

楚喻跟學委不熟,對話僅停留在“快快快交作業了!”和“馬上!等我抄完最後一道題!”這樣的層面上。

不過章月山跟他科普過學委的八卦。

說學委以刷題為生命的養料,學習如入魔,上學期期末考試,一口氣前進了五個名次,拿到成績後,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笑得太張狂,直接面癱,口眼歪斜。整個暑假都在醫院輸液紮針灸,才終于在開學前挽回了顏面。

楚喻對此印象十分深刻!

抱着方子期扔過來的一袋瓜子,楚喻站桌邊看他們玩兒了一局21點,然後被吓得瓜子都沒心思嗑了。

好好一個賭博游戲,硬是被這幫學霸玩兒成了一道數學題!

方子期是莊家,管逸陽挑戰。

兩輪後,楚喻正看得雲裏霧裏,就見章月山抱着一個本子,拿筆嘩嘩計算,“……撲克還剩43張,要是方子期想要不爆點,下張牌就得出現4,四十三分之四,概率是,9%!”

李華扔開草稿紙,給出一個更精确的數字,“4有可能被管逸陽拿着的,所以概率在6.97%到9%之間!”

楚喻抓起一顆瓜子,“這都能算?”

管逸陽捏着牌,眼裏帶了點嘲弄,偏頭朝楚喻道,“你确實不能算。21點不僅是一個棋牌游戲,更是一個涉及到非常複雜的概率計算的游戲,還和玩家的心算能力呈正相關。

不過,對楚喻同學來說,除了能算三加二等于五之外,其它的,你都想不明白吧?不過也是,你不需要弄明白,反正錢多,輸了直接給錢就行。”

這句話,管逸陽是用正常音量說的。

整個寝室跟被按了靜音一樣,沒了動靜。

楚喻嗑瓜子的聲音變得清晰。

他也沒壓低音量,往章月山靠靠,大聲地講悄悄話,“這位同學是誰?我們班的嗎?他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章月山明明記得,上周的早自習,自己才跟楚喻介紹過管逸陽是誰,以及這其中的愛恨情仇。

但楚喻問,他就回答,“他是管逸陽,我們班的,沒毛病。”

楚喻點點下巴,拖長了語調,“哦,原來沒毛病啊,那說話跟腦子不清醒一樣,見人就噴?”

管逸陽氣得臉色鐵青,手裏捏的牌都折卷了。

“楚喻,你他媽說誰呢?”

“誰見人就噴,我就說的誰。”

“難道我說錯了?”管逸陽将手裏的牌重重扔在桌上,吊梢着眼嘲諷,“要不是你媽買學校,就你這個我閉眼都能考出來的分數,可以進A班?別他媽做美夢了!不就是仗着家裏有錢嗎?你要是不姓楚,沒有一個溺愛你的媽,你算個屁!”

楚喻一臉淡定。

從小到大,這種句型的話他聽得不要太多,張嘴就能背。反正說來說去,也就來來回回這幾句,都不帶創新的。

楚喻向來都告訴自己,不要跟撒瘋的傻逼一般見識,不然自己也會顯得很傻逼。人家那是心理落差,估計還仇富,心态不平衡,所以才瞎哔哔。

他扔開瓜子皮,點點頭,“哦,我就是仗着我家裏有錢,又怎麽樣?”

管逸陽臉色一沉,踢開凳子,站起來,“那敢不敢來打個賭?誰他媽要是輸了,誰跪下叫爸爸!”

“叫爸爸?”

楚喻氣定神閑地又嗑了一顆瓜子,“我拒絕,顏值不達标,我才不會有像你這麽醜的兒子。”

話裏是明顯的嫌棄。

“你不敢。”管逸陽吸了口氣,雙眼盯着楚喻,“你都不讓我把話說完,是怕了?還有兩周月考,知道吧?全年級十個班,一共四百二十個人。你水平稀爛,我公平,讓你一百名,你要是能考進年級前三百二,我立馬跪下叫你爸爸。這個賭,敢不敢打?”

楚喻懶得理他。

管逸陽又道,“還是說,你很清楚自己的水平,連年級前三百二都考不到。對了,那你媽是不是也是知道你爛泥扶不上牆,所以才砸錢給你買學校的?”

楚喻被刺了一下。

這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是不是你媽媽也知道你爛泥扶不上牆,才買學校?

章月山就站在旁邊,發現管逸陽說完後,楚喻臉色微變,心裏一急,連忙在背後拉了拉楚喻的衣服。

他是看出來了,管逸陽真的雞賊!估計是追鄧朦朦追了一年多,人家理都不理,現在卻去找楚喻要QQ,這刺激大發了。

但這賭能打嗎?肯定不能啊!

楚喻什麽水平,章月山坐他前桌這麽些天,也大概感覺出來了。

管逸陽不一樣,管逸陽家裏沒什麽錢,是靠成績進來的。

而且這人他不愛接觸,因為管逸陽玩得好的那幾個,思想都挺偏激,認定班裏有錢的都是蛀蟲,成績比他們差點的都是蠢蛋。

說起來,才開始當班長,章月山以為,班上最大的問題估計是本部同學和分部同學間會有摩擦。但後來他發現,他想歪了,最大的矛盾,其實是貧富矛盾。

管逸陽這樣家裏條件一般的優等生,一開始就看不慣以楚喻為代表的富二代,私底下沒少哔哔。

現在是把矛盾直接“哐”的一聲放到了明面上。

李華看不過,“我說管逸陽,你打這賭有意思嗎?拿自己的優勢當賭注,不公平!你怎麽不跟楚喻比比,比比,”他沒想出來,回頭問楚喻,“校花,你想比什麽?”

管逸陽冷笑,“行啊,我無所謂,除了比誰錢多,我都可以奉陪。我就怕有些人打賭輸不起,賭輸了,跑去找媽媽哭鼻子,然後把我開除出嘉寧私立。”

“我不會跟你打賭,你在我這兒,還不夠資格。”

管逸陽搭在桌面的手,猝然收緊,咬肌鼓起,還想說什麽。

楚喻冷着臉,唇角繃得很緊。

他忽然笑了一下,直接打斷管逸陽未出口的話,語氣輕松,“至于月考,你安心坐着,等我考個年級二百二十名出來,給你一個榮耀的機會,讓你叫我一聲爸。”

章月山提起一口氣——這麽剛?

管逸陽臉色極為難看,“那我等着。”

等管逸陽“砰”的一聲關門走了,宿舍安靜了兩秒。

方子期手裏還抓着牌,懵了,“我他媽還沒反應過來,怎麽、怎麽、我們不是打牌嗎?”

楚喻撈起瓜子,臉上沒什麽表情。

方子期一緊張就結巴,“我、我今天就不該嚷嚷着打、打21點!”

楚喻呼了口氣,反過去安慰他,“跟你組局沒什麽關系,管逸陽看不慣我,打定主意要激我,找我麻煩。就算沒今天這局,他也會換着法子的來找我。”

夢哥啧啧感慨,“男人小肚雞腸要不得!”

楚喻重新低下頭,沒讓人看見他眼裏的神情。

他自己心裏清楚。

他說要考進年級前二百二十名,跟管逸陽其實沒多大關系。

章月山有些擔心,“楚喻——”

“沒事。”

楚喻嗑瓜子,眼尾帶笑,“所以,諸位兄弟,話我已經放出去了,我這年級前二百二十名,怎麽考?”

祝知非幾步蹿上樓,認準門牌號,“砰砰”開始砸門。

沒兩聲,門打開。

陸時沒穿校服,套了件寬松的白色T恤,頭發還濕着,估計剛洗完澡。

“什麽事?”

祝知非兩步跨進去,反手關上門,急吼吼的,“陸哥陸哥,校花跟人對上了!”

陸時視線微凝,轉身往書桌走,“怎麽了。”

跟在陸時身後,祝知非幾句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現在全年級都傳遍了,估計沒多久,全校都該知道了,管逸陽找校花打賭,誰輸了誰跪下叫爸爸,校花直接拒絕,說不想要這麽醜的兒子哈哈哈!我要是管逸陽,聽了這話,我當場就表演一個吐血升天!”

陸時坐下,面前擺着一張卷子,他神色是慣常的沉靜,鉛筆在手指靈活地旋了一圈,篤定,“嗯,他不沖動。”

“對,不過校花這把玩兒得大,那個姓管的我有印象,吊梢眼,陰陰沉沉的,一天淨瞎琢磨些惡心事。校花放出話說,他月考會考進年級前二百二十名。我也不知道怎麽的,信心滿滿,校花看起來就聰明,說不定真的就考個二百二十名,讓管逸陽悔不當初!”

祝知非扶扶眼鏡,“要我看,這個管逸陽也是有病。他追鄧朦朦,鄧朦朦不喜歡他,喜歡校花,多正常啊!校花好看,脾氣又好,好多女生不都喜歡這種嗎?”

“鄧朦朦是誰?”

“就是食堂,自助餐廳,找校花拿QQ號那個女生。管逸陽高一開學就把人瞄上了,沒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估計是這一回,遭了刺激,找楚喻這兒報複呢。”

“知道了。”

祝知非原地踱步,“不是,陸哥,你就這反應?”

陸時擡眼看他。

祝知非噤聲,“好吧,我先撤,去看看校花那邊情況怎麽樣。”

楚喻的寝室裏十分熱鬧。

章月山和李華各自搬出了壓箱底的教輔資料,摞在桌面上,各個科目加一起,比磚頭還厚。

方子期十分舍不得地把一套複印卷放上去,念叨,“這是我收集的經典考題,外面想買都買不到的,李華垂涎很久了,我都沒拿出來。校花,你争氣,一定做完!你真做完了,不說年級前二百二,就是前二十都沒問題!”

李華拆穿,“你怎麽沒考年級前二十?”

方子期一臉看傻逼的表情,“我這不是還沒做完嗎?”

夢哥也來摻和,捐獻了一本習題集,“上上屆一個大佬打籃球時安利給我的,說他考那麽高分的根源就在這裏面了!我雖然還沒琢磨出來,但大佬總不能唬我吧?”

李華又扔了一個電話號碼給楚喻,“這是一個特級教師,專做一對一輔導的,價格貴,脾氣兇,但水平在那兒,校花你可以試試!”

楚喻看着面前的教輔資料和習題集,感到眩暈!

小心翼翼,“我、我都要做完嗎?”

夢哥一巴掌拍桌面上,“對!就算只剩一口氣,校花你也要把這些做完!管逸陽那小子真不是好東西,心思忒毒了!不怕,我們跟他剛!看誰頭鐵!”

楚喻摸摸的頭,心道,我的頭一點也不鐵,我頭發發質好軟的。

祝知非進門時,迎接他的就是衆人的打量。

章月山作為代表開口,“你沒帶什麽東西來?”

祝知非一臉懵逼,“帶什麽?”

“什麽也不用帶!”楚喻連忙道,“人來了,心意就是到了!不用帶東西!”

祝知非關上門,也擔心,“這學期月考是在十一放假回來,校花,你有計劃沒?”

李華代為發言,“還沒有。”

祝知非扶扶眼鏡,“今天九月十三號,時間剩的不多,我們得好好琢磨一下,把計劃列出來!”

他想了想,“要不……我們先做一套卷子試試?看看薄弱的點在哪兒,然後針對性學習提高?”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很快,楚喻面前就擺上了一支筆和一張卷子。

衆人矚目,章月山更是一臉鼓勵,“校花加油,你可以的!”

楚喻提筆。

他寫卷子的速度非常快,超出衆人意料。

擱筆,楚喻把卷子往前推,“好了,我做完了!”

方子期拿出标準答案,開始批改。

批到後面,他手抖。

章月山有點激動,“學委你這麽不淡定,難道校花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學霸,關鍵時刻,展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方子期批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醞釀許久,才望向楚喻,“校花,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大一張卷子,沒一道題正确的?”

衆人視線下,楚喻無辜,“大概是……我有完美避開正确選項的天賦技能?”

李華拿過楚喻的試卷,從頭看到尾,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天賦技能确實挺厲害,答案全是蒙的,每一道題,四個選項,有25%的正确率,但沒一道蒙對。”

夢哥由衷感嘆,“真牛逼,百分百避開正确選項,我承認,我做不到!”

第一次校花學習促進會結束,衆人留下滿桌的教輔資料和卷子,各自回寝室,約定好明天繼續開會。

楚喻把人送走,關上門,趴倒在床上,想了想,又爬起來,随便撈了一張卷子。

哦,好像是物理卷。

第一題……不會,跳過,下一道。

不會,跳過,下一道!

跳過……跳過……

沒幾分鐘,楚喻一張卷子做完了。

他眨眨眼,嘀咕,“難以置信,整張卷子,竟然沒有任何一道題,能挽留住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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