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程處默将獐子挂在腰間,打獵的弓也背在背上。
然後就撲向了一堆小雞。
讓他意外的是, 這群小雞一點都不怕人, 反而向他跑了過來。
程處默心道, 正好,伸手就去抓小雞。
只是, 樹後,一個戴着虎皮小帽的孩子, 手裏端着一個盆兒,眼睛直眨巴的看着他。
徐長生半響才反應過來,然後拉開嗓子奶兇奶兇的大喊了起來,“大家快來抓偷雞賊啊!有人偷我們家的小雞!”
程處默正抓着一只小雞, 然後就懵了。
偷雞賊?
這些雞不是山上的野雞嗎?
徐長生本來就不是一個人來後山的, 還有一群孩子。
沒多久,堂堂盧國公家的公子就被一群奶兇奶兇,手裏端着盆兒的孩子圍住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居然偷我們家的雞, 就算我們家的雞長得好看,你也不能偷啊。”一群孩子開始用嘴巴圍攻。
程處默長得黝黑結實,又有一身武藝,如果是一群大人敢這麽圍着他, 早一拳轟過去了,然後再慢慢講理。
可面對一群孩子, 他臉上臊得有些紅,也虧得他皮膚黑, 看不出來。
“這些雞滿山跑,誰說是你們的了?”程處默眨巴着嘴巴說了一句,他以前沒少在山上打獵。
一個虎皮小帽直接上前一步,将手中盆裏的豆渣往地上一灑,然後小腦袋揚得老高。
一群小雞圍了過來。
程處默:“……”
這些孩子盆子裏面的的都是豆渣?居然用來喂雞?
別人家的雞都是放出去自己找吃的,能吃到什麽就不知道了。
大唐缺食少糧,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難怪這些小雞長得這麽好。
一群孩子都揚起了小腦袋,簡直一模一樣,看吧看吧,小雞就是他們家的。
程處默也不好和一群小孩子辯解,将手上的小雞放下。
然後想了想,又取下腰間的獐子遞了過去,“我是長安盧國公府的,真不是貪你們幾只雞,本以為只是山中野雞,沒想到是你們養的,我在山中迷了路,這樣,我将這只獐子給你們,你們給我指指回長安的方向。”
盧國公?
那不就是程咬金?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啊。
徐長生打量着這人,看穿着,的确不像是偷雞賊。
一群孩子看着徐長生。
徐長生眼睛已經盯着遞過來的獐子移不開眼睛了,這可是正宗的野味啊,他好久沒打牙祭了?天天等着小雞長大,早饞死他了。
每天吃着清湯寡水的東西,都開始頭昏眼花了。
眼睛一閃一閃地接過獐子,然後朝着一個方向一指,“沿着這個方向一直走,就能看到官道,然後跟着官道走,就能回長安。”
說完甩着小腿就跑,他得回去讓大伯娘将獐子炖鍋裏,晚上正好吃上。
程處默正準備離開,但眼睛猛地一縮,反手就将背上的弓取了下來,因為一只特別健壯的猛虎居然撲向了那群孩子。
但,馬上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只見那個虎皮小帽,一把爬上了老虎背上,在山野間跳躍飛馳,就像山野間的精怪一樣。
那群孩子也半點驚慌都沒有,追着大老虎跑。
要是普通人,絕對會以為遇到了妖怪,吓得亡魂皆冒。
但程處默是個膽子大的……
看了一眼滿山的小雞……
這情景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那孩子居然能駕馭猛虎……
這些山野孩童該不會真是小精怪吧?他該不會無意間走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
程處默不愧是盧國公府的,這麽詭異的事情反而激起了他一身血氣……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否真有山野精怪之說。
程處默開始向徐長生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只是沒多久,他就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面前一排排奇怪的紅色小樓,錯落有致。
這麽小巧細致的石頭塊牆壁,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磨出一塊?而這些房子居然都是用這種石頭塊建成的。
貫穿小樓的,是白玉帶一樣的道路,平整得不可思議,路怎麽可以這麽平?就算是長安的朱雀大道也沒這麽平。
道路兩邊更是繁花盛開,白中點綴着紅色,如同夢幻一樣。
還有每排小樓之間,地面居然鋪了紅色的石頭塊子,還有中間的梅花樹,被平整的臺子包裹了起來,遠遠看去,還有不少老人坐在臺子上一副悠閑模樣……
他怕不是到了什麽仙家福地?
哪怕是氣血旺盛,膽子特大的程處默,也被現代化的小區震驚住了。
他沒有再前進,而是迷迷糊糊沿着徐長生指的路回了長安城。
程處默回到長安後,一時半會竟然沒有從沖擊中回過神來。
回到府中,見到熟悉的人免不了要分享分享他奇特的經歷。
這可把盧國公急壞了,他兒子怕是癔症了。
程咬金是個暴脾氣啊,一巴掌扇在程處默臉上,“你告訴我,你看到了啥?”
程處默憋屈得很,怎麽沒有人相信他!
盧國公家的公子,在山上遇到了駕馭猛虎的仙人的消息,也不知道被哪個長舌婦傳了出去,這一傳不得了,基本整個長安都知道了。
大多數就當成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
當然,和盧國公府有仇的,就在看笑話了。
原本闊達開朗的程處默變成這樣,這可急壞了程夫人。
也不管以前看不慣程處默的那些豬朋狗友,都請到了家裏,希望開導開導她這兒子。
其中,豬朋友狗友之首的秦懷玉就帶了好酒上門了,“你該不會真得了癔症了吧?我看也不像啊,哈哈,還是結實得很。”
程處默一碗一碗的喝着酒,心中憋屈,因為沒人相信他的話。
說道,“我程處默什麽時候說過假話了?那漂亮的紅色小樓,那被繁花簇擁的白玉帶一樣的道路都是我親眼所見,還有那騎着猛虎的虎皮小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讓我編也編不出來。”
秦懷玉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兄弟真的癔症了,不行,作為最好的兄弟,怎麽能看着自家兄弟渾渾噩噩的!
得讓他這兄弟清醒過來!
秦懷玉眼睛一轉,說道,“你還記得路不?要不帶我也去看看?”
只有讓他認清楚事實,才會好起來。
程處默眼睛不由得一亮,這些人不相信他,他可以讓他們親自看看,想了想,應該也不是很遠。
程處默猛地站了起來,然後拉着秦懷玉就往外面跑。
兩人取了馬,一路揚長而去。
秦懷玉心道,他為了兄弟可算是兩肋插刀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們縱馬去尋找什麽仙人,還不得被人笑話死,以為他也得了癔症。
一路快馬加鞭,根本都沒有休息。
大概兩個時辰,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你說的仙家福地就是這裏?”秦懷玉指着面前的茅草屋說道。
程處默眉頭一皺,他上次受到了沖擊,莽莽撞撞地就離開了,只記得大致位置。
“現在該醒了吧?這就是一個貧窮的山野村子,大唐十道各縣到處都是,哪有你說的……”秦懷玉說道。
話還沒說完,程處默就道,“不對,應該還在裏面一點。”
秦懷玉搖了搖頭,不過都到這裏了,就再走一段路吧,也好讓他這兄弟死心。
又開始向裏面走。
這時一陣風吹來。
“你聞聞是不是有什麽味道?”
秦懷玉也是一愣,是花香,十分舒爽的花香。
程處默跑了上去。
秦懷玉也跟了上去,然後站在程處默身旁,擡頭一看。
整個人比程處默還傻眼。
這是什麽……?
寬闊的道路,白玉如龍,還有路邊芳香撲鼻的花朵……
遠遠的,還有精致的紅色小樓。
秦懷玉真的傻了。
而程處默,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還是一樣的驚訝,“怎麽樣?我沒騙你吧?告訴你,在這後山中,滿山遍野都是健壯的小雞。”
“這這……”秦懷玉還沒回過神。
“走走走,帶你進去找那駕馭猛虎的小仙人。”程處默說道。
秦懷玉一把将程處默拉住,“你怎麽知道是仙人,而不是山野精怪?”
“這?”程處默一愣。
“我們先回去,帶夠了人再來。”秦懷玉說道。
程處默卻有點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眼睛一轉,跑去那白玉一樣的路邊,抱起了一盆栀子花,“居然是用盆子裝起來的,正好,我拿回去當一個紀念。”
秦懷玉也上前,抱了一盆,“這個時期居然就開花了,而且花香醉人,我娘肯定喜歡,我也帶一盆回去。”
于是兩人一人抱了一盆栀子花離開。
此時,一個名叫二蛋的徐家村孩童,手裏正提着半桶水,準備給他的仙草澆水,他可喜歡這些仙草了,又好看又好聞,肯定是寶貝,平時一天恨不得看十幾回。
二蛋看着地上少了的兩個花盆,又看了看遠去的兩匹駿馬,“哇”地就哭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來沒有這麽傷心過。
然後掉頭就跑,“哇哇,長生長生,我的仙草沒有了……”
徐長生被哭得哇哇的二蛋弄得一愣一愣的,“也就是說兩個騎着駿馬的人把花偷走了?”
特麽的,有駿馬騎,怎麽還來偷他的花?
二蛋一個勁點頭,眼淚根本停不下來,太可恨了,居然偷了他的仙草,還兩盆……都是他天天澆水照顧才開花的。
“別哭了,不就是兩盆花。”徐長生安慰道。
“是我的仙草……哇哇!”
徐長生:“……”
讓二蛋自己去山谷抱了兩盆花,這才讓他破涕為笑,看把這孩子傷心得……
不過,倒是是什麽人,居然偷綠化帶的花……!也太丢人了,鄙視,下次見到非得用竿子戳他!
程處默和秦懷玉回到程府,調集了一些府衛,準備再次出發。
他們是武将之後,正值血氣方剛,膽子大好奇心也有。
不過才出門就被攔住了。
攔路的人正是五大三粗的程咬金,“小王八羔子,聽說你們上午在大街上縱馬?好大的威風,今天禦史可是指着我的老臉将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程處默,秦懷玉,“……”
上午的時候一心想着出城,好像……
程咬金又看了看後面的府衛,“你們這是要去哪?又是城中縱馬又是癔症,連陛下都将我喊去詢問了,還嫌不夠折騰?”
說完又對程處默道,“今天你哪也不許去,好好在家呆着,還有,明天是你娘生辰,皇後娘娘也會來,你再折騰試試,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一口一個小王八羔子的罵着走了。
于是,程處默被關了起來,徐家村肯定是去不成了。
不過兩人約好,下次再去。
程處默被關了禁閉,程夫人聞訊趕來。
話說程咬金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将,但程夫人卻是出自世家之中,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也不知道怎麽看上程咬金的。
程夫人推開門,剛要說話,突然鼻子一動,“什麽味道,這麽香?”
程處默正在計劃着下次該帶多少人去徐家村,見他娘進來,向旁邊指了指,“就一盆破花,開得還挺香。”
程夫人可不是老程家一群大老粗,看着那盛開的一盆栀子花不由得愣住了,現在才開春,樹木才開始抽芽,哪來的花?
這花的味道真好聞,而且花身潔白,高雅無比。
于是,在說了兩句後,欣喜地抱着花走了。
這花留給他兒子糟蹋,估計幾天就死了,還不如讓她養着。
程夫人抱着花,回到房間,越看越喜歡,明天就是她生辰,沒想到今天得了這麽好一禮物。
第二天,長安城中也是熱鬧非凡。
盧國公夫人的生辰,達官貴族的夫人基本都會到場,聽說連長孫皇後都會親自參加。
李世民和這些武将的關系是十分不錯的,因為他曾經就是披甲上陣的将軍。
準備了一天,盧國公府一片熱鬧。
內閨之中,長孫皇後和一群夫人說着話。
說着說着,不知道誰就說到了程處默身上,“程夫人,聽說你兒處默得了癔症,不知道好些了麽?”
程夫人一愣,有些不開心,誰願意別人說自己兒子得了癔症,就算真的關心,私底下來詢問就可以了,哪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的?就算沒癔症也得傳出癔症來。
程夫人說道,“也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閑言閑語,我兒處默好得很,哪來什麽癔症,這不,昨日還送了我一盆香氣四溢的花卉!”
衆人一愣,這個時節哪來的花卉?程夫人怕是為了維持自家兒子,慌不擇言了吧。
一群夫人相視一笑,也沒說什麽,大家都是有兒子的人了,作為母親,懂!
只是,那聲音又響了起來,“程夫人真是有一個孝順的兒子,讓人羨慕,哪像我家兒子,哪知道準備什麽生辰禮物,不過,程夫人剛才說,處默的禮物是一盆花,這倒讓人好奇了,不知道是否可以拿出來一觀?”
程夫人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襄國公的夫人,平時就和她不對付。
這時,長孫皇後見氣氛有些尴尬,心裏嘀咕了一句,這襄國公夫人怎麽在別人生辰上挑事情,正準備說一句緩和的話。
程夫人的聲音就傳來,“你們先等一等,我這就去內屋取來,讓大家一起品一品我兒處默送的禮物如何!”
衆人面面相觑,難道還真的有花?這怎麽可能,冬季的大雪可是将一切綠色都給淹沒了。
連長孫皇後都有些驚訝了,但程夫人的語氣不似有假。
親近的夫人開始小聲讨論了起來。
襄國公夫人卻是眉頭一皺,她還是不相信程夫人說的是真的。
這時內屋的腳步聲響起。
人還沒出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就傳了出來。
現在正是這盆栀子花開得正濃的時候,味道十分清幽。
長孫皇後都驚訝了,這味道聞上去好舒服。
她因為身體常年不适的原因,是不怎麽聞得花香的,但這花香味清雅,聞着卻讓人十分舒服。
這時,程夫人端着花走了出來。
“這……”
“真的是盛開的鮮花,花香四溢,卻不刺鼻,清雅得很。”
“是啊,我以前也見過不少鮮花,要麽花好看而香味嗆鼻,要麽就是丁點小花,失了花的魅力。”
“還有這花色,潔白無比,想那些文相公也是喜歡的。”
“難得的是,這個時期居然開得這麽好。”
長孫皇後也忍不住誇了一句,“夫人真是好福氣,處默也懂事了,這麽好的禮物,連我也沒有收到過呢。”
無論是花色還是花香,她都喜歡。
她喜歡農作,在後宮中自己開辟了一塊地種植。
所以她也是喜歡花的,只是其它的花,味道她又受不了,哪像這個花香聞上去這麽舒服。
程夫人一笑,“難得皇後娘娘喜歡,就送與娘娘吧。”
長孫皇後一愣,她是喜歡,但也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笑道,“夫人哪裏的話,這是處默的一片心意,作為母親,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一群夫人,圍着一盆花欣賞了起來,就差誇上了天。
整個宴會,倒是讓一盆花搶了風頭。
第二天,盧國公夫人在生辰上得了一奇花的消息也傳遍長安,讓人啧啧稱奇。
長孫皇後回到皇宮後,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想起那花的味道,似乎鼻子都在回憶它的香味。
特別是過了一兩天後,都記不得那花香的味道了,反而更加想了。
李二陛下都發現了異常,不由得問了出來。
長孫皇後将事情說了一遍。
李二陛下也是啧啧稱奇。
但兩人一個是聖明的帝王,一個是母儀天下的賢後,也不可能讓別人将花送來,只得不了了之。
此時,徐家村,徐長生正在寫信,當然是寫給他的大唐好基友,高明兄弟。
至于為什麽寫?
他種的栀子花和月季開花了啊,當然要去得瑟一下。
寫好信,又去山谷選了一盆長得最好的栀子花和月季,然後交給要去長安的族叔,幫忙一起送去長孫府。
徐長生在準備去長安國子監的事情了,因為馬上就是國子監開學的時間。
不過,現在有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待解決。
那就是,他的大白怎麽辦?
大白現在越來越粘人,根本就是寸步不離。
他還專門去試過,偷偷跑出徐家村的範圍,結果才一跑出去,就被大白叼回來了。
大白明顯将徐家村當成了它的地盤,徐長生偷偷走出地盤後,就會被叼回來。
除非帶着它一起才能走出去。
“這可咋辦啊?”徐長生有些唉聲嘆氣。
去國子監讀書,他去不去也無所謂,他志不在科舉,但他是奉旨讀書啊,不去還不行。
一籌莫展!
……
李承乾在收到一盆素雅,一盆嬌豔的花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月季他是認識的,但……
眼前這盆月季,苗不大,花骨朵也就三四個,但開放的那一朵,火紅得如同鮮血一樣,而且有巴掌那麽大,實在太惹眼,他以前看過的精心栽培的月季,最大的也就拳頭大小,顏色也不會這麽好看。
這可是徐長生選的最好的一盆,當然好看了。
李承乾又看向栀子花,這花是他以前沒見過的,白潔自身,清香宜人。
信上說是他那個“好友”在這個時節栽培出來的?
信上可是自誇得沒邊了,絲毫沒有半點謙虛的意思。
李承乾都能想象小短腿一副鼻孔朝天的得瑟樣。
信上說,這兩盆花是可以直接養在室內,還真是難能可貴,以前的花都是養在庭院之中。
他現在要去他母後那裏,聽說母後不知為何,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
吩咐人将兩盆花照顧好,向宮內走去。
長孫皇後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有些想那盆栀子花,心裏還在盤算着,什麽再去盧國公府做客。
當然也只是心裏想想,身為皇後哪可能沒事就跑去臣子家。
這時,李承乾剛好進來,“聽說母後最近心情不佳,承乾來給母後請安。”
長孫皇後收起愁容,“承乾來了,母後哪有什麽心情不佳,不過是有些多愁善感罷了。”
其實她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自從做了皇後以後,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哪有心思為了一盆花多愁善感。
李承乾說道,“母後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兩人寒暄了好一陣,李承乾準備離開。
或許是起身的時候帶起了風。
長孫皇後鼻子一動,“等等。”
李承乾一愣,回頭。
長孫皇後眉頭輕皺,怎麽剛才聞到了一點十分熟悉的花香?“承乾,你最近是不是去了盧國公府?”
李承乾微怔,答道,“沒有,母後為何如此問?”
長孫皇後笑道,“程夫人最近得了一盆奇花,我剛才恍惚間好像聞到了花香,應該是錯覺,你下去吧。”
李承乾卻沒有離開,“母後,說到花,我那好友今天剛好送來兩盆奇花,一盆嬌豔如火的月季,開的花有巴掌大小,一盆潔白無瑕,香氣清幽,卻不知道是何品種……”
長孫皇後:“……”
怎麽聽着後面一種就是她在盧國公府看到的。
李承乾也注意到了長孫皇後臉上表情的變化,說道,“我這就遣人将花送來。”
不一會兒。
兩盆花從東宮進入後宮,擺在了長孫皇後的面前。
長孫皇後幾日的憂郁全沒了,“這盆月季堪稱花中之王,就是香味稍微濃了一點……”
“還是這盆好,香味适中,花色潔白,冰雪之身,就如同人中君子。”
“對了,你剛才說這兩盆花是你那好友今天送來的,可是那徐家子?”
李承乾答道,“正是。”
“能種出此花,定是品質高尚之輩,我大唐能出此品學兼優的才子,是我大唐之幸。”
李承乾都愣住了,品質高尚?品學兼優?
正準備說什麽,長孫皇後就道,“這兩盆花深得我心,才開春就有鮮花綻放,是大唐吉兆,我得請夫人們一起來前來觀賞……”
她知道,除了她,還有不少夫人對盧國公夫人那盆花羨慕已久,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于是,皇後娘娘請人進宮賞花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長安。
聽說鮮花是太子獻給皇後娘娘的。
而太子的鮮花正是他那好友徐家子所贈。
皇後娘娘更是親口贊譽徐家子品質高尚,品學兼優。
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翹首以待,等待這個太子好友,房相口中視金錢如糞土的讀書人楷模,皇後娘娘也贊譽有加的徐家子來長安國子監學習。
(長生馬上就進長安了,跪求收藏作者專欄,讓肥皂借你們的東風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