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7
謝曉元乖得超乎想象。
小孩子下了飛機，見到洛風第一件事是求他帶自己到附近的郵政局，在櫃臺買了明信片，一筆一劃寫下平安話，寄給遠在日本的謝雲流。
“立意很好。”裴元翹首望了眼那歪歪扭扭的小蝌蚪，“可惜字難看。”
謝曉元沮喪地捧着明信片，沒勇氣往郵筒裏投。
洛風瞪裴元一眼，摸摸小孩子的頭，“曉元，字可以慢慢練，把想說的話告訴對方最重要。”
謝曉元點點頭，把一張宣傳單轉交洛風，“爺爺讓我把這個給您。”
“我知道了，等開課那天帶你去。”
裴元眼尖，留意到單子上有個熟悉的名字，“負責授課的名流講師是葉英？”
這麽巧？
“別忘了。”洛風看看他，“那人是心理學專家。”除了協助警察攻克犯罪心理，也可以言傳身教。
“那聽課的是……”
洛風一把拉過他，低聲說，“你知道就好，別講那麽大聲，曉元沒有父母在身邊，又不像我那時候有張鈞蕭孟作伴……不太合群，謝老師安排他接受輔導，接觸一下外面的環境。”
“葉英的課學費不低吧。”
“還好。”洛風皺起眉，“你看他缺錢嗎？如果貴，也是校方的緣故。”
邀名家授課，主辦方是最大受益者。
“啧，走吧。”
Advertisement
兩大一小上了高速公路，謝曉元坐在車後排張望窗外，果然比一般孩子沉靜。洛風透過後視鏡觀察他一陣子，簡單問了幾句謝雲流在海外的情況，告訴他自家這邊的食宿環境。
“我什麽都吃。”
小孩子一開口，連裴元都忍不住插話：“不錯，比有的大人好養。”
洛風板着臉說：“有的大人是誰？”
裴元指了指附近的标識牌，“看，你要超速了。”
“我知道。”
不要以為岔開話題就沒事了，他才是本家主人。以前看過的科幻片，都說在不久的将來機器人會統治地球，成為星際主宰。這麽看，或許不是捕風捉影？喏，眼前就有一個大好例子。到家後，洛風先去停車，裴元拎行李箱帶謝曉元上樓。樓層不低，小孩子進門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跑到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好高啊……”
“對，這裏能玩Bungee Jumping，想試試嗎？”裴元好心地提議。
謝曉元眨眨眼向後縮。
裴元把行李箱側袋的橡皮繩拿出來，到跟前一套他的腰，“就這樣，我在後面推一下，你就飛——”
“我不要嗚嗚……”謝曉元在洛風前腳踏進門的剎那撲過去，抱住不肯放手。
“你又做了什麽？”
“沒。”裴元把玩着手裏的繩子，“不過是要鍛煉一下小朋友的膽識。”
“再鬧他我就讓你休眠。”洛風的眼神指向某個方位。
裴元也不争辯，丢開繩子拿下圍兜，“我做飯。”
洛風把謝曉元帶到先前裴元住的房間，“來，你睡這裏，把書包課本放桌上，衣服疊好塞進五鬥櫃。”
謝曉元經過桌邊被一張相框裏的老照片吸引，小手探出去，快要碰到時急忙望了望洛風，後者點頭後才小心翼翼捧在手裏。
“我像你這麽大時的照片。”
“爺爺……頭發黑。”
洛風摸摸他的頭，“不管是誰年紀大了，頭發都會變白，所以照片可以留住人們最好的時刻。”
“唔。”
“你想問哪個人是我？”照片是他跟張鈞、樓彥、蕭孟好幾個人的合照，那會兒成天追打着玩，無憂無慮倒也開心。
謝曉元的指尖移向一人，“是他麽？”
不等洛風回答，就被突然冒頭的裴元取走相框。
“你不是做飯去了？”
“做好了，你們倆收拾幾件衣服也太慢。”裴元以前沒注意過那張相片，現在看到上面的孩子，又上下審視洛風，“原來是你小時候……我知道哪個是你了，啧，變化不小。”
謝曉元納悶地搔搔發，不懂他為什麽那麽篤定。
洛風抽回相框放回原地，“誰不是從小到大變化很大？”
裴元搖頭，“你們是這樣沒錯，至于我嘛——誰知道小時候會長什麽樣子？”也許用高科技演化一下，能推測出幾分。
“為什麽裴叔叔沒有？”謝曉元迷茫地問。
“因為叔叔一出生就是這大個！”裴元按着他的小腦瓜，“飯要涼了，快去吃。”
謝曉元才不信裴元的話，又有點怕他，只好乖乖到餐桌那邊吃飯。
洛風若有所思地說：“你很在意嗎？”
“在意什麽？”
“沒有過往……”
“誰說我沒有過往。”裴元斜倚在小屋門口，“從我到你家那天起，每天都是明天的過往。”
“你這想法倒有意思。”
洛風忙乎大半天也餓了，陪謝曉元一起吃完飯，讓他洗澡睡覺。
小屋子只剩下一盞幽幽壁燈。
洛風聽到謝曉元均勻清淺的呼吸，給他掖好被褥向外走，裴元在給盆栽修剪枝葉，見他在笑就問，“樂什麽？”
洛風食指點在唇邊，“噓，小聲點，別吵到曉元……我一看他睡覺的姿勢就想起小時候，不管怎麽躺，睡在哪裏都要蜷縮成蝦米狀，腿裏還要夾着個抱枕或是墊子才有安全感。”
“呃——”裴元放下剪子去盥洗室洗手。
洛風跟在他後面，“你那是什麽反應？”
裴元猛地回過身将他摟進懷裏，“沒有人告訴你嗎？”
洛風随手掙了一下，沒掙開，又想反正小孩子睡下了，應該也沒關系，便由着他摟抱，“告訴我什麽？”
裴元微微低頭在他耳邊說：“告訴你現在睡覺也是那個樣子。”
“胡說八——”
話說一半被裴元堵上唇吻了起來，洛風拽不動他，腦海不由地閃現前兩天他們在沙發上親熱的情形，那種無法抗拒的誘惑鋪天蓋地襲來，拉扯的手漸成為依托，洛風被他一下抱到洗面池的臺子上。
“小聲。”裴元邊解開彼此睡衣的扣子邊吻，“不怕被聽到？”
抑不住喘息的洛風為防萬一，伸臂去推盥洗室的門，可惜總差那麽點距離，反而一次次把胸前的乳暈主動送給裴元。
所謂肉到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
裴元張嘴含住一邊，在他冷不丁戰栗時代為把門掩好，順勢将那只手改搭在肩膀上，舌尖不疾不徐地舔弄，齒間不輕不重地咬齧，直到口中軟物變硬才松開去舔另外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