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1
壞了就修，修不好就丢，當然別忘記拆解銷毀。
這是裴元再三強調的話，洛風想不記得都難，可他根本不想有那一天。不管裴元是怎麽變得栩栩如生，只要別出大故障，多跟他相處幾年就很好了，這點很過分嗎？應該算不上是多大奢求吧。
“喂……你們兩個還要在裏面多久啊。”
客廳傳來阿麻呂的質疑，洛風趕緊拉好衣服下地，“你剛才說那位先生也是機器人。”
“對，就是我說出走那個。”
“啊……”
“那時候不是跟你說，萬花有兩個機器人不見了，他是其中一個。”裴元低聲道：“他請我們收留幾天。”
洛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為什麽到這邊找你？他的同伴呢？”
“阿麻呂跟曲風吵架了。”裴元把事先套好的詞搬出來，“別看他表面上沒個正經，其實很敏感，你收留他就當日行一善。”
“最近的新鮮事真多……”這批機器人不但對人交心，連同類之間也能産生感情。
“好說好說。”
再扯下去無邊際了，洛風跟裴元走出卧室，一看阿麻呂正坐在餐桌邊給謝曉元表演硬幣穿越杯子的小魔術，障眼法對裴元不奏效，倒是小孩子和洛風都被吸引，裴元不高興地轉過洛風的身子，低聲道：“唬人的你也信。”
俨然忘記洛風剛才也被他唬了。
“硬幣怎麽穿過來的……”小孩子敲敲杯子又倒一倒，沒什麽異常之處。
“因為他手裏有兩枚硬幣。”裴元一抓阿麻呂的手，“加上他指頭的戒子有磁力，可以将硬幣吸附在底座。”
“喂！”阿麻呂被當場揭穿，沒好氣地道：“你倆在裏面磨蹭，我找點樂子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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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風有點不好意思，“抱歉，讓你久等了，裴元已經跟我說了情況，那你在這裏住下吧，只不過可能要委屈你睡沙發。”
是，機器人可以不用睡覺，那也不能讓他半夜三更在屋子裏溜達，還是躺平最好。
“我無所謂的。”阿麻呂悄悄給裴元打了個OK手勢。
商議好瑣碎事，洛風決定帶謝曉元去找上輔導課的地方，裴元讓阿麻呂陪他們倆去，自己留下來準備午飯。阿麻呂知道他另有目的，趁洛風去裏面換衣服，到廚房找那加熱牛奶跟煎餅的裴元。
“你想做什麽？”
“葉家化妝舞會上，司徒一一的機器人要我加入他們，被拒絕後又來洛風家取走說明書，肯定不懷好意，只要別讓那一大一小離開你的視線就好。”裴元看看他，“不難吧。”
“不難是不難。”阿麻呂一抱臂，“可我又不是保安……你也不是，這種情況下報警不是比較好嗎？”
“只少了一張紙，什麽痕跡都沒，你要他們24小時保護洛風，可能嗎？”裴元哼道，“而且洛風沒見過罪犯的樣子，對那些人來說沒太大威脅……當天妨礙到他們的是我，讓你來是為防萬一罷了。”
“喂喂喂，別越說我越沒存在價值。”阿麻呂抗議道。
“方宇謙、日月明尊和司徒一一都是葉家爆炸案背後的勢力，只有将他們一網打盡，才能讨個清靜。”裴元冷冷道：“我不想被騷擾。”
“你該不會是要——”
“噓。”裴元睇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意會就好別聲張。”
“有把握嗎？”他們雖精密，到底不是無懈可擊，有時人狠起來比什麽都可怕。
“你是問我還是問警方。”
“我信不過人類。”阿麻呂勾起不愉快的回憶。
“沒有這樣東西，你我與阿甘系列沒什麽區別。”裴元在他胸口敲擊，“老爺子要找你和曲風，憑着電路上芯片的電磁感應就能追蹤得到。”
阿麻呂沉默了。
他承認，幾位設計師很好，連月光石造的真橙之心都給了他們五個，可是，他與曲風總是在一起的，當藤原家的人要把他當禮物送給源明雅少爺，居然沒人反對，他很受傷。難道人與機器人相愛是佳話，機器人與機器人就是胡來？
——不公平。
看出他還在糾結，裴元把煎餅牛奶端到外面，讓洛風趁熱吃喝，催他們三個早去早回。人一走，屋子裏空蕩蕩，裴元靜坐片刻，把電話打給警察局的曹雪陽，電話那頭的女警很幹脆，把計劃大致一說，約他另找時間碰面。
洛風回來已經下午三點。
據說外頭堵車堵得厲害，他們在高速路上來回耗了兩個多小時，洛風腰酸背痛，不吃午飯就倒在沙發上犯困。
“那學校環境不錯……跟皇家花園似的。”阿麻呂告訴謝曉元不用盛他的飯，拉把椅子坐在電視旁的魚缸前，觀察裏面的小烏龜，“咦，怎麽只有一只。”
“還有一只搬家時丢了。”洛風咕哝兩句把胳膊搭在臉頰上遮擋午後耀目的陽光。
裴元到盥洗室拿毛巾擦洛風的臉，“到床上去睡……你忘了，沙發已歸阿麻呂所有。”
是哦。
洛風幹笑兩聲，晃悠悠邊解襯衫邊往裏走，經過謝曉元時随口問他，“今天那個作業你想好了嗎？”
愁眉苦臉的謝曉元放下餐具，搖了搖頭。
“報道也有作業？”
謝曉元小聲道：“羅女士說，葉英老師第一次上課，都讓每個學生到講臺上說一個會讓人哭的笑話。”
“講笑話不難。”洛風倚在門邊皺眉，“讓人哭的笑話是什麽？”
阿麻呂攤攤手，“那你就邊說笑話邊哭。”
裴元斜睨他一眼。
謝曉元扭過頭認真地說：“阿麻呂叔叔，大家都在笑我會哭不出來。”
沒人聽得出他在說冷笑話嗎？阿麻呂挫敗地耷拉下腦袋，“算了你當我沒說。”
“什麽時候正式上課。”裴元問。
“後天。”
裴元應了聲，“還有時間，不着急。”葉英是專門攻心理學的，不會平白無故刁難孩子，只是需要好好思考。
謝曉元吃完飯乖乖午休，阿麻呂饒有興致地研究那只小龜，裴元閑來無事就開火炖冰糖雪梨水，好了之後留給小孩子一碗，其餘端進主卧。洛風在埋頭大睡，肩膀随着一呼一吸微動，裴元坐在床邊，拍了下沉睡的人，“來喝水，你嘴上都起皮了。”
“別吵……”洛風揮開他的手。
“那個會哭的笑話有了。”
裴元好整以暇地望着洛風一骨碌爬起，接過碗咕嚕咕嚕喝光，又還給自己，一臉“我還要”的模樣。
這樣一個可愛之人他怎麽放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