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0
一大一小站在路邊嘀咕。
對面珠寶行的旋轉玻璃門驟開，警鈴大作，從裏面闖出一名眼露兇光的蒙面男子，氣勢洶洶朝裴元與謝曉元站着的方向奔來，大人下意識将小孩子攏到懷裏，好在對方的目标不是他們，而是不遠處停泊的車輛。
“救命啊！”
“搶劫！搶劫啊——”
陸續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跑出來，可在劫匪亮出懷裏揣着的武器時，都吓得不敢靠近。裴元把謝曉元拎到花壇後，叮囑他不準出來，剛要貓腰挨上去，只見一道敏捷的身影快跑兩步踩上前車蓋，擡腳一踹，蹬碎風擋玻璃，順勢擺進車內，跟駕駛座上的劫匪扭打，油門被踩動後，車子在路上橫沖直撞，很快就會轉到車流量集中的大道上。
裴元見勢不妙，只好繞近路到前方攔截，他的正常跑速與常人無異，在特殊情況下可以自由控制，好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劫匪那輛車上，沒有誰會注意到他，索性把速度提到最快，足以與機動車媲美。
嘭——震耳欲聾的槍聲響了。
車上劫匪被眼前一幕驚呆，從他手裏奪走武器的男人居然沒有流血，只一陣白色煙霧在胸口蒸騰，對方趁他分神，拼命一撥方向盤，雖是躲過路邊晨運的老人，卻直挺挺朝汽車加油站的方向撞去，饒是踩了剎車那慣性已難止步。
裴元來得正及時，一觸臂上按鍵，從側面拽住車門手柄向後方拖拽，劇烈摩擦使得鞋子在地上劃出重重的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車終于停了。
副駕駛座的男人敲暈了劫匪，将他反手捆好，跳下來走向裴元，“啧，你是力氣太大沒處用嗎？門裏倆防撞杠差點松了……”
“不然呢？”裴元瞥他一眼，“讓你一頭撞裏面引起大爆炸？先處理胸前的窟窿吧，等下短路看你怎麽辦。”
“小事啦。”男人攤攤手，“回去讓曲風看到正好為我心疼，嘿嘿嘿。”
“快走。”裴元對他的小伎倆不以為然，“警察很快就來了，要跟他們去錄口供太麻煩。”
“呀，我還等記者采訪呢，什麽機器人拯救世界……”
“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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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你先出廠你是老大。”
……
阿麻呂告訴裴元，他在定時休眠狀态下通過安檢，以科展的名義被曲風空運到國內，事情結束後，須裴元将他原封不動寄回給曲風。剛才是趕巧，遇到持槍劫匪在作案，本着機器人三大定則，不能坐視人類受到威脅，故此阿麻呂主動出擊。
“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
裴元搖搖頭，“過幾天吧，警方還沒聯絡我。”
“那我住在哪裏？”
“賓館。”
“我哪有身份證去check in啊？”
“洛風家沒床位。”
“你跟他擠一張不就得了。”阿麻呂把手打在他肩上，“我不信他家就一間卧室。”
“另外一間有個小孩子在住。”
“啥？他生過了？”阿麻呂的下巴差點合不攏。
裴元甩開他的手，“他老師家的孩子。”
謝曉元尚在花壇後等裴元來接他，看到那兩人的衣服鞋子都有破損，其中一個滋滋冒煙，吓得臉色蒼白。裴元示意阿麻呂稍作處理，捏小孩子的臉蛋，“這個叔叔吃燒烤，把衣服給點燃了，你看現在沒事了。”
謝曉元透過指縫瞄了瞄，咽口口水，“那剛才……”
“警察叔叔把壞蛋抓走了。”裴元将他轉了一個圈，“到附近超商買食材吧。”
阿麻呂跟在後面提籃子，不滿道：“為什麽我要做苦力？”
裴元淡淡地說，“你總不能在別人家白吃白住。”
“我又不吃。”阿麻呂辯駁到一半頓住，“等等，這是說讓我住洛風家？”
“你只能躺沙發。”
謝曉元擡起頭又有幾分不安，被裴元牽至冷凍櫃前，交待道：“記好，你洛叔叔在養傷不能吃鮮辣刺激的東西，還有醬油也不要放。”
“為什麽？”
這次是阿麻呂跟謝曉元異口同聲，裴元面無表情道：“因為醬油會沉澱黑色素。”
謝曉元仍舊迷茫，阿麻呂卻懂了，私下一撞裴元的胳膊，“看來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子啊。”
“他跟你我當然不同。”那美好的胴體留下一點點疤痕都是遺憾。
“了解了解。”阿麻呂對他擠眉弄眼。
兩大一小結完賬拎着大包小包回洛風家，剛掏出鑰匙，門就從裏面打開，只穿了件單薄睡衣的洛風站在門口。
“你們去哪裏了？”
“你怎麽不睡了？”
“我渴了，叫你沒反應，起來發現屋子裏沒人——”洛風揉着惺忪睡眼，一指阿麻呂，“這位先生是誰？”
“進來說。”
樓道裏有鄰居走動，講話不太方便，他們轉移到客廳。裴元讓阿麻呂等一等，将洛風帶進卧室，二話不說先扣在牆上深吻，纏綿的舌勾起昨夜在浴室裏的記憶，令雙方都有幾分迫不及待想得到對方。
可外面還有客人和小孩，只好淺嘗辄止。
裴元放下頂在他兩腿間的大腿，從洛風的胸前擡起頭，松開含在口中的小巧乳尖，把領子往上拉道：“晚點繼續？”
洛風的喘息漸漸平複，反手擋住眼睛，“繼續個……鬼啊。”
“打比方。”裴元把他的腕骨按在腦袋上方，俯下去吮吸充血的耳垂，“一本書，可以任意翻頁，一部片子，可以随心快進倒退……身為全智能機器人，我會儲存記憶，随時為你重複任何你喜歡的舉止或者話。”
洛風沾染情欲的濕潤黑眸眨了眨，映出對方的輪廓，“為什麽……你跟以前不太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裴元忙裏偷閑拉開抽屜取藥，準備再給他抹一抹背傷。
洛風趁機空出的手，從他的臉龐一路摸到胸膛，“你剛來時一板一眼，現在居然有表情了，胸膛下在跳動，而且……有情緒。”
機器沒情緒，人則有，所以機器再高端也比不過人真實。
“這樣不好麽？”
“是好奇怪。”洛風不經意垂眼被吓了一跳，“你的褲腳怎麽回事？還有腳後跟，為什麽磨掉一大塊啊。”
“沒事，有人造皮膚可以補。”裴元把搶劫案的經過講一遍，然後親他冒虛汗的鼻尖，“來趴下上藥。”
“你……”
面對惡勢力應當伸張正義，可機器人如果壞了，讓他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