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第十六個情報
門是折原十六夜開的。
一開門，外面的兩人就迫不及待沖進來，一個健步撲到清水腳下。
“籠島手鞠，我求求你，你就原諒我這個神志不清的老人，把他還給我吧。”
年邁的，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扒着清水的腳，懇求道。
另一個是駝背的老爺爺，他老淚縱橫着，也與老婦人說着相同的話。
兩人是一對夫妻，看上去并不富裕，身上的衣服破舊，有補了好幾次的補丁，着裝風格不像是大都市裏的人，倒有點像……
——九州那邊的。
十六夜歪了歪頭，看着清水被兩人包圍時犯難的表情，走到幸村精市身旁。
“好像是私事呢。”
幸村點頭：“是私事呢。”
從老者夫妻邏輯不通的話語中，十六夜整理出兩人的中心思想。
他們求清水把學長的骨灰還給他們。
學長戰死沙場後，時之政府把死亡通知書寄給了在老家的學長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痛哭流涕，向政府懇求，說想要拿回學長的屍體，即使那已經是好幾團廢肉。
時之政府的回答是已經把他火化，埋進政府為烈士所開辟的陵園裏了。
本來事情就這樣結束，但不久後，他們從別人那裏聽到，清水也去時政做了審神者。
老人們的期望再一次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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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無數次地來找清水，希望她能從政府的烈士陵園裏拿出學長的骨灰，還給他們。清水拒絕後，他們一意孤行的認為清水在生他們的氣，責怪他們抛棄了兒子。
“抱歉，我無法拿到。”
清水無奈地說出她重複千萬遍的話語。
她望着兩位老人，幾乎透明的淺色眼眸中，有着深深的苦澀無言。
“我，只是個普通人。”
“學長的事情，我什麽都做不到。”
……
從清水家出來，十六夜和幸村陷入了沉默。
那兩位老人嗚咽着離去了，但看他們的神情，顯然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清水大概還要被打攪一陣子了。
幸村精市嘆氣，深感到審神者這個工作的危險性。
“阿夜。”
折原十六夜把手機摁得噼裏啪啦響：“嗯，你說。”
幸村精市看着她，少女的側顏姣好，猩紅的血色眸子因為側着看的原因，眼角帶着一絲迷離的媚意，暗紅在眼中流轉環繞，凝結成久久不散的冷意。
他擔憂的心情突然一空，把想要勸阻她回來的話咽下，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
“工作時要注意安全啊。”
十六夜摁鍵的動作一頓：“……我知道。”
她突然擡手，拍上幸村的肩膀。
“不要擔心，精市！我是情報屋，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給自己留下後路的。”
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少年，她微笑，風吹起她微微浮動的烏黑長發，交織出自信的弧度。
“我是無所不知的。”
……
把幸村精市送回家，折原十六夜轉身去了市裏的一間地下酒吧。
門上寫着暫停營業的标牌，十六夜不管，從手臂裏拿出一件黑色的長罩衫，戴上遮臉的帽子，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誰——呃，是你？”
酒吧裏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被推門時的細微聲音驚得直接跳起來，待到看清門口的人時，恹恹的坐了回去。
“老大在地下三樓，這會兒沒有工作。”
男人伸手一指，十六夜朝他點頭，準備向更深的地下走去。
“喂。”
男人叫住了她。
“你到底是誰？”
“每次老大興師動衆到這個破酒吧來，就是為了見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能讓老大這麽重視你？”
折原十六夜挑了挑眉。
“我的身份，你沒資格知道，栗山君。”
通過罩衫上的變聲器說出的沙啞聲音直接點破男人的真名，他的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渾身開始打顫。
十六夜沒繼續投給他目光，往地下三層走去。
漆黑空洞的長走廊，只有幾盞藍色的燈光發出微弱的光，一直走到最下層，周圍的環境才變得亮堂。
“唐澤老大。”
她走進房間，鎖上門，把遮臉的寬大帽子摘下：“有什麽事非得見面說？”
沙發上，坐着一個兩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帶着金絲眼鏡斯文瘦弱，貼合身材的西裝包裹着瘦削的身材，正是掌控藤澤市地下的龍頭人物，唐澤組的老大，唐澤隆一。
折原十六夜在他對面坐下，唐澤隆一遞過來一份文件。
“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十六夜看了一眼，那是一張熟悉的臉，一個頹廢倒黴的蠢蛋。
“不就是之前偷走你們幹部資料的間諜？”
為了從他手裏拿回存儲名單的名單卡，她還和幸村精市去演了場戲。
“他怎麽了？”
折原十六夜拿出一包薯片，拆開，向唐澤隆一詢問：“吃嗎？黃瓜味的。”
“不了……”
看着這個當着他的面吃薯片的情報販子，統領整個黑幫組織的唐澤隆一默默流下一滴汗。他用拳頭抵住嘴，咳嗽一聲。
“他沒能交差，被那邊的黑手黨懲罰了。”
十六夜點點頭，任務失敗被處罰，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然後為了脫罪，他把某個人推出去抵罪。”
十六夜往嘴裏塞薯片的動作停下。
唐澤隆一又遞過來一張照片。
前不久還在咖啡館與男人吵架，氣勢洶洶的有錢女人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脖子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血液噴湧而出濺了一地。
“死了？”
唐澤隆一無聲肯首。
折原十六夜微微眯起眼：“呀咧呀咧。”
應該說這間諜膽子大呢，還是他那腦回路淺薄的大腦根本想不到殺人的後果。
“雖然不像赤司、跡部那種超級大財閥那麽有錢，可這位女性背後的財團也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對象啊。”
要知道，那可是安藤財團的大小姐，這群人是腦子抽了才會對她下手嗎？
“就是如此。”
唐澤隆一收回照片：“事已至此，我們唐澤組就不用管那個作死的組織了。你可以把線人全部叫回來了。”
“了解～☆”
十六夜仰頭，把薯片的碎渣一口氣倒進嘴裏，嘴巴鼓鼓地咀嚼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你說的背叛了你的那個線人，他死了。”
唐澤隆一靠着沙發：“按照黑社會的要求，他是自殺，我們把他的親屬送回去了。”
“謝謝，唐澤老大真可靠！”
她心情很好地伸出舌頭，舔去嘴角的薯片渣。
“別貧嘴！”
他無奈的推了推眼鏡，提出了他把她喊來的真正原因。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最近向我們提出了合作的請求。”
“合作？”
“目的是，抵抗疑似有入侵橫濱傾向的組織，Guild。”
“Guild？組合？”
折原十六夜仰頭想了想：“那是國外的組織吧？來小小的橫濱做什麽？”
唐澤隆一搖頭：“誰知道。不過，橫濱與藤澤離的很近，如果Guild真的得手，對我們也有不利，所以……”
“我知道了，我會去調查他們的。”
折原十六夜聳聳肩，應了下來，同時，她的手機也發出嗡的一聲，有人回複了她。
唐澤隆一看到那個ID是Black leg。
“這個名字……是博多那邊的情報販子？”
他記得這是折原十六夜的一個網友，在福岡的博多區做着情報屋的生意。再加上她的哥哥折原臨也，這幾人簡直可以湊成一個情報販子組合。
“嗯。”
十六夜只簡單了回了個音節，見此，唐澤隆一知道她不想多談，于是不再繼續問下去。
手機上，博多的情報屋為她傳來了一份資料。
【魍魉：謝謝啦～☆
Black leg：不謝。話說你為什麽突然要找這種人的資料。
魍魉：秘密。
Black leg：……
Black leg：好啦，算你欠我一次人情。
Black leg：下次我會讨回來。】
折原十六夜回了一句沒問題。
Black leg叫榎田，是一位黑客，同時也是身處博多區的情報販子，她和他是在網絡上認識的，因為黑客能力不相上下，兩人起初互相黑對方的電腦玩，到後來，漸漸轉變為朋友關系了。
手機裏已經儲存了他發來的情報，關于清水的學長的。她粗略看過一遍，合上手機與唐澤隆一告別。
看着她走到門口，唐澤隆一突然出聲：“你的那個搭檔，他知道這件事嗎？”
十六夜回過頭，看見他搖晃着安藤財團的大小姐的死亡照片，頓時擰起雙眉。
“不知道。”
“我也絕不會讓他知道的。”
精市只要知道，他是她最信任的助手就行了。
這些黑暗的東西，她不會讓幸村精市看到的。
唐澤隆一笑了：“真稀奇，你竟然會如此努力的保護一個人。”
他雙手交疊放到後腦，“明明最初見面的時候，你還是那種全世界都不可信的蠢樣子。”
十六夜沒有正面回答：“事後的處理就麻煩你了，唐澤老大。”
她重新戴上帽子，走進黑暗的走廊裏，逐漸被周圍的陰暗吞沒，再無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失敗，寫唐澤組不小心多了_(:з」∠)_
十六夜有黑歷史的，這個黑歷史和臨也哥哥有關～
本章客串了博多的蘑菇頭，也是個情報販子，來自博多豚骨拉面，超級可愛23333 還是小野賢章配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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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芊霖扔了1個地雷，給小天使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