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ACT 50 我和你一樣
“不行。”
我并不是想到就說, 我是覺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空條整個世界, 我留在這裏做什麽。若是像澤田那個世界的話, 我還可以幫上些忙。可是我看不到自己的敵人,我要怎麽和他進行對打,我又怎麽打敗他。此外, 我也不想拖空條的後腿。
我認真把想法跟空條說完之後,我連和二喬說再見也沒有就立刻走了。
要是了解我的人,大概會知道說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話, 都只是為了給我最後落荒而逃做個掩護而已。我只是單純地害怕死亡而已。在沒有克服這一點前,我無法正視我要可能會面對的接下來的情況。
若是往日從異世回到我的世界前,我都會要重新整理一下才回去,但是這次我直接就回我的世界了。
夜也不算多深, 大概就是十點多。
屋子裏已經完全暗下來。
我現在是在職業英雄格蘭特裏諾, 也就是歐叔的以前的指導老師這裏做學校安排的職場體驗。現在大概已經進行了三天了。我在體育祭拿下第一名之後,拿到了最多職業英雄事務所的邀請,而且令人奇怪的是絕大多數是女職業英雄的邀請。
班上的男生非常羨慕我。
因為有不少申請合作的職業英雄事務所的美女很多。
而且我也據說是,歷年來除去女學生外,接受到最多女職業英雄邀請的男學生。關于這一點,好像是說我在體育祭和麗日同學對打的情況, 刷了不少女職業英雄的好感, 認為我是有西方騎士精神的好少年。
我反正是不善于應對異性的,所以我全部拒絕後, 發現英雄安德瓦也向我提出邀請,另外還有在英雄榜上排名前十的潮爆牛王, 也有以前和歐叔合作過的夜眼,英雄界的新秀霍克斯。
果然得到第一的待遇就是不大一樣。
但是我對這些都沒有興趣,我問歐叔可以去他那裏幫忙嗎?歐叔跟我說他已經不經營他的事務所了。然後想了一會兒,歐叔就介紹他的老師格蘭特裏諾給我。
格蘭特裏諾在英雄界并不是特別出名的人。但是看得出實力很高,我第一天就被他要求來對打測試自己的能力,我沒有在他的手下過一百招。我本來還要再打,他說,他想要給我制定更為詳細的個性開發計劃。
我身上會帶一些特殊的裝備,必須要使用個性才能佩戴起來。這就是要在日常生活中鍛煉我對個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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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在英雄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格蘭特裏諾起初對我要求還比較高,但是現在對我的表現挑不出錯處,說是差不多可以帶我去澀谷進行實際的英雄任務了。
……
收了過于發散的心緒,我出了格蘭特裏諾的事務所去散心。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習慣夜出了,所以我毫無芥蒂地偷溜出門,什麽也沒有帶。繞着同個街區跑了一圈後,我就在公園裏休息。
偶爾也會有路過的警察問我情況,像是這麽晚怎麽不回家,因為我在格蘭特裏諾實習的時候就和當地警局打過照面了,我一下子就認得對面的人是誰。他也對我有印象,所以并不會刻意刁難我。
“體育祭看到你的表現了,感覺你應付起其他學生來說非常從容,說不定以後就成了第二個霍克斯也不一定。”
霍克斯,是史上首位以十幾歲的年齡就登上英雄排行榜前十的英雄。
“我沒有他那麽厲害的。”
我真的不覺得我比誰要厲害,上次的體育祭其實也是因為他們的個性還沒有開發出來,所以他們才顯得不利。我只是先走了一步。
“英雄木偶,請不要那麽謙虛了。”
警察和我寒暄幾句,然後就讓我還是早點回事務所休息比較好。畢竟現在英雄殺手斯坦因行動猖獗,又行蹤不定,要是遇上就會很麻煩了。
我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見他人走了之後,我才對藏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人說道:“請出來吧。”
我一開始并沒有發現這個公園裏還有人,直到警察出現之後,對方因為一些話,氣息發生了變化,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公園裏藏着人。
對方是一個高大瘦削的男人,全身都包有繃帶,臉部也是,只露出兩只嗜血的眼睛。不知道是故意做這種掩人耳目的打扮,還是真的就是全身受了傷。
聽到我的聲音時,他的雙手握在了身上的刀具上,獰笑着走到我的面前。
“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幾點幾分。
他的刀從刀鞘裏抽出時散出令人無法忽略的白藍色的冷光。這個時候,我若是說錯什麽,當場暴斃也沒有什麽意外的。但是我還是腦袋像是抽了一樣,問道:“有時間的話,我們聊一聊如何?”
我想和其他人聊一聊想法。
什麽都可以。
我只是想把我畏懼死亡的陰霾驅逐出我的腦袋。
也許是聽我的話并沒有多少攻擊性,又或者他本意也沒有傷害我。收了刀之後,站在離我有四五步遠的滑梯旁邊抱胸看着我。
“我最近突然開始怕死了。”
我話音落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開啓了中二模式的尬聊。
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覺得這句話多可恥,還很認真地反問我:“為什麽?”
“因為,我想活久了一點。”
“是因為最近的英雄實習親眼見證了死亡,所以才害怕了嗎?”
“也可以這麽說。”我坐在蕩秋千上說道,“人的生命那麽短,還什麽都沒有做,就消失了,不是特別叫人害怕嗎?”
“但是如果踏上英雄的路,必定是要遇到這種生死抉擇的,你若是想救人于水火,你就必須奉獻出自己的全部。”
他的口氣那麽理所應當,叫我感覺實在是莫名其妙。
“對你來說,英雄就必須奉獻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嗎?”
“英雄就該斷絕自己的私欲。為了滿足自己的利益而成為英雄的人都不是真正的英雄!”
我抓着蕩秋千的繩子繼續說道:“可我覺得英雄只是一項職業,像是老師、像是醫生、像是警察的職業,明明同樣要求奉獻的職業,你對英雄就那麽苛刻呢?”
對方的眉頭皺起來,像是對我的話覺得難以理解,又像是對我的态度很不滿。但是我沒有理會他。
“你會怕死嗎?”我問道。
“為了理想,我願意奉獻一切,生死早就置身事外,跟你這種小孩子的覺悟是不同的。”
我覺得可能是我真的就沒有做好當英雄的準備,也可能是高中之前對任何事都比較敷衍懶散的态度影響的。不過他既然這麽說的話,我一個箭步沖到了他的面前,雙手抽出他配置在身上的其他的刀,瞄準他的臉砍去。
只聽到“铮铮”兩聲,我這出其不意的攻擊被他用手上的雙刀給攔住了。不愧是戰鬥的老手在一個呼吸間,他就跳開了。
我抽刀的時候姿勢并不好,見到他退開,便把兩把刀往面前一扔,雙手十字交叉随即就反手握上,再次沖到他的面前,一刀鎖喉,一刀切腹。
登時,刀鋒交接磨出數道發出響亮的閃光,如同在黑夜裏一閃即逝的流星。
“你在哪裏學的殺人功夫的?”斯坦因的表情從輕松變成了凝重。“你果然是敵聯盟派到雄英的間諜啊。”
我被他的話都弄得一懵,但是手上的速度并沒有減弱,誰知道他是不是來動搖我的意志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難道不是Colony實驗體嗎?”
“……”
我的表情到底沒有繃住。
他看到之後,立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時候正好有人聽到打鬥聲,邊喊邊趕回來,他不再跟我纏鬥,而是轉身離開。
我把他的刀扔回去,他反身就接住了。
“斯坦因,下一次遇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我冷冷地說道。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
……你以為你這個重刑通緝犯是不上新聞報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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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時間是太晚了一點,但是我從格蘭特裏諾那裏換了一身衣服,取錢包去了赤谷海雲之前給我的他家住址。
Colony實驗體事件應該在十五年前就封鎖了大部分的消息,尤其是對受害者的保護。
綠谷出久的名字理應是不會被外界的任何人知道。
畢竟初生兒的我當時還沒有被取名。
知道我是實驗體的唯一憑證便是我背後的胎記。但目前也只有看到我後背的親友老師知道。
為什麽斯坦因會知道?而且聽他的口氣,這個消息還是從敵聯盟那裏傳出來的。
這讓我忍不住開始太多可怕的猜想。
我知道我和赤谷長得非常相像,但是不知道Colony實驗體的人根本不會往實驗體那個方向想。我起初認為赤谷海雲是從轟君那邊知道Colony事件,懷疑自己就是真正的綠谷家的孩子,為了保護我,所以才故意做了一張假照片想要我維持住現在的生活。但是,現在仔細想想,我認為轟君并不會随便說我的事情的人。那麽,就是赤谷自己知道Colony事件?他怎麽知道的?他到底是誰?他知不知道那個醫生?他和敵聯盟是不是也有關系?
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很相信赤谷海雲,根本從來沒有想過懷疑他,所以他身上出現的矛盾處我總是沒有細想。
可是,這件事牽扯太多了,我必須知道。
如果他和敵聯盟有關系,如果他和那個醫生有聯系,如果他真是真正的“綠谷出久”,那麽我必須要把他完全洗白。知道他身份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他不該過上那種日子,如果一開始他站在我的位置的話,就不會被迫做這種選擇。
而且,現在壞理也住在他家裏。
溜進他家裏的時候,我突然間覺得我最近是不是幹太多這種事。
我其實有擔心過他家裝有警報器或者其他防盜的設備,所以事先把整棟樓的電閘都給破壞了。
電子鐘要是有電的話,估計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一點,還是兩點鐘。
深夜斷電除了物管方面麻煩了一些,但不會影響到正在熟睡的住戶。
我對他家的住戶型號并不熟,而且我也不想打擾到可能正在睡覺的壞理,所以我的腳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坐北朝南靠窗的房間是壞理的房間,我第一個打開的就是她的屋子。牆紙是櫻花粉,角落處的書架擺着孩子喜歡的玩偶,還有上次我送給她的積木和故事書。挂在衣櫃上的是傑物高中附屬小學的校服。她睡得很熟很好,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我移動旁邊的書櫃把她的房間堵住。
我希望不管發生什麽事,壞理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沒有經歷過。
接下來我依次打開了洗浴間、洗衣房、書房,最後來到赤谷海雲的卧室。
他的睡姿跟我不一樣,我每次都是蜷縮起來的,他卻是面朝着天花板平躺着,還戴着護目鏡在睡覺。看來是太累了。
月光投進屋子,我的影子不可避免伸到了他的床邊。只要我前進一步,我的影子就會帶着黑暗籠罩在他安靜的睡顏上。
我開始遲疑起來。
我要懷疑赤谷海雲嗎?
如果他真的做了違背世間道德的事,我要怎麽做?
勸服他?縱容他?支持他?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還是選擇幫他拉好窗簾。
屋子的光線瞬間朦胧不清,連我的影子也照不清了,我才多少有些勇氣靠近他。
他跟我媽媽一樣,都是因為我而遭受不幸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幫他把護目鏡輕摘下來,放在床頭櫃後正打算離開。
突然,我的手瞬間就被一只手給抓住了。
此刻電閘也被修複好了,他的卧室瞬間通電,燈火明亮。
因為不适應突然間的明光,我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等适應了光亮後,我就看到赤谷穿着發皺的校服躺在床上,掀開的被窩旁邊還擺着一個高功率的電擊棒。
“還在看書中途電就沒了,正要打電話給物管,就發現家裏混進人了。”赤谷輕巧地說道。
然後就穿着校服直接裝進被窩裏面假裝睡覺?
我傻愣愣地被安置在他床邊坐着,看着他開始解校服要換成睡衣。
“你是來搞夜襲的嗎?還是突擊檢查?”
啊,我……
我抓了抓脖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赤谷沒得到我回應,也不在意:“不過,你什麽時候變笨了?我原本以為我戴着眼鏡會暴露了。”
“……”
我發現我每次遇到赤谷的事都會智商降低。
“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麽?”赤谷赤着上身回身看我。
他跟我不一樣,他身體一點鍛煉的痕跡也沒有,細瘦白皙,弱不禁風。
但是他能在歹人入屋的時候,瞬間做出決斷。我不認為他真的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赤谷,你知道Colony人體試驗的事情嗎?”
我不想要騙他,而且我也不認為以我現在捉急的智商能夠編出什麽樣的好謊言出來。
“知道。”赤谷的聲音沉了沉,“我知道。所以你是想要問我什麽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是擡頭看向他的方向。
他本來有些凝重的表情,在看到我的瞬間露出噗嗤一聲笑開了。
“你看起來好傻。”
我:“……”
“出久。”赤谷像是炫耀一樣,對着我露出後背,“你看我這是什麽?”
他白皙如雪的肌膚上面有着緋色的标記“COLONY047”,我腦袋裏瞬間一懵,思緒奔湧,完全抓不住頭緒。
我的标記就是047。
不可能會有兩個一樣的标記的。
我不知道這是驚吓,還是懵懂,還是愕然,還是感動,還是其他許多許多我叫不上來的情緒,我愣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赤谷對着我打了一個響指,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眼睛裏。
“出久,聽着,我和你是一樣的。”
“不要擔心這個世界只剩下你一個人,我和你一樣,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對,我們還有壞理。她要是知道被排除在外,她一定會哭鬧的。”
我忍不住在他的話裏感到驚悸,全身顫抖不已,只是被他半抱着,我的熱淚就忍不住滾了出來。
我既想說謝謝,又想說對不起。
現在叫我出去為他抛頭顱灑熱血,我都覺得毫無所謂。
他要是做盡天下壞事,我也會跟着他。
赤谷揉了揉我的頭,半蹲着看我。
“哭什麽?同是天涯淪落人,遇到一樣的人應該高興才對。”
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我流到下巴的淚水,堅持地說道:“我沒哭。”
才擦到一半,赤谷拉着我的手問我:“你的嘴巴怎麽回事?”
我攤開手一看,發現手上還有淡淡的血水。
可能是抹得太用力了。
我正在想怎麽解釋時,赤谷拉住我的前領,張口含住我的下唇。
“唔。”
我能感覺到他用濕潤的舌尖在舔舐我的傷口,而後又吮吸着我的唇邊。
他的鼻翼頂着我的臉頰,我們的熱息膠着在一起。
我雙手撐在床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我的耳根已經熱到發燙。
他離開我的唇邊時,輕輕舒了一口氣。
那熱氣撩過我的臉頰,我覺得我整個人手腳都不對勁了。
“那個,赤谷,聽說唾液是不能殺菌的。”
我滿腦子都在想的是小時候孩子們摔傷後,長輩們就用唾液幫忙清洗傷口。我後來自己查的時候,發現唾液并沒有殺菌的能力。
而且最悲慘的是什麽呢?口腔裏面是有上億個細菌的,畢竟口腔溫度很适宜。
怎麽辦要叫他漱口嗎?
我見到赤谷的肩膀突然一僵。
難道我踩到了赤谷的知識盲區!
果然他沒有理我了。
回身穿好睡衣後,他皺了皺眉問道:“你以前沒見過有人接吻嗎?”
“見過異性的。”
“那同性的呢?”
“沒有。”
漫畫的不算。
這個時候,我腦袋裏閃過的是溺水後的緊急治療。
“不過我和咔醬人工呼吸過,嘴對嘴方面,我還是很有經驗的。”
為了再次證明我經驗豐富,我還補了一次:“很多次。”
我才說完,我就看到赤谷拿頭撞着衣櫃。
作者有話要說:
綠谷是混亂善良——“做自己認為善良的事。”
赤谷是完全中立——“只當背景板”
敵聯盟和英雄他兩邊都有參與,但是不理會那麽多。
對綠谷,有當他是玩具的感覺,也有當他是弟弟來溺愛。他親他,并不完全是因為戀情的方面,在他看來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如果綠谷吓一跳,他還會覺得很好玩。當然,如果掰彎了他也會負責就是了。嚴格來說,赤谷在這裏的設定就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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