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ACT 53 一群神秘主義者

我以為我昏迷的時間大概就24小時左右, 隔天還可以和他們調侃說笑, 畢竟我就只是廢了手臂, 被人砍了一刀、雙刀流大概是兩刀而已。如果有治愈女郎在的話,我甚至只是在床上躺幾十分鐘就可以醒轉。但是我一直到第四天才醒來,中間一直靠灌食輸液來維持身體的營養需要。

意識到能動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個人病房裏,立刻坐起身檢查周圍的環境。旁邊是赤谷架着二郎腿陪壞理看故事書、壞理首先注意到我醒來,跑到我的旁邊抓着我的手。赤谷幫忙把書放進壞理的小書包裏, 不緊不慢地讀着病床旁邊的監護儀的情況。

“身體感覺怎麽樣?”赤谷坐在我床邊問道。

“很好。”我自己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飽的覺,現在很精神, 身上也不痛, 就是肚子餓了。”

“那就起來吃飯。”赤谷拍了拍我小腿,催促道,“順便活動身體。”

壞理在旁邊不滿地叫道:“海雲哥哥,出久哥哥現在是病人,要溫柔點。”

“太寵着病人,才會把他給慣壞。說來本來就不需要一直看護才對的。”赤谷站起身準備往外出去, 說道, “轟堅持說要是你看不到熟悉的人,估計醒來會緊張。除非我答應留到他回來換班, 否則就不去休息。”

啊,轟君啊。

他真是好人。

不過, 我還不知道赤谷到底怎麽認識轟君的。

我們下樓去食堂覓食的時候,我順便問了他一句。老實說我覺得轟君之所以會對我感興趣,首先就是來自于赤谷,然後再是因為赤谷的關系接近我,之後也有很多事情說明兩個人偶爾也會有聯系的。

赤谷說,認識轟的時候是高一開學前,他從酒吧出來看到路邊有個男生一直盯着他,所以他就順便擺了擺手當做招呼就離開。之後因為我的關系,所以兩個人才熟起來。

我聽到“酒吧”有點懵:“你現在還不能喝酒吧?”

“所以才被盯上了啊。”赤谷倒是很無所謂,順便攤着手抱怨自己長得有點幼,經常被當做初中生的事。

認識赤谷久了之後,發現他偶爾還是有點任性的,而且普世的三觀基本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除非對他來說很便利的話,他才會認同。不管怎麽說,二十歲之前都不能喝酒啊!但估計赤谷也不會理會。

我的胃口變得很好,可能是太久沒有正常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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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接近晚上吃飯的時間點,赤谷也給壞理買了飯,自己只是撐着臉在旁邊看着。

“你不吃嗎?”我問道。

“天氣開始變熱後,就變得沒什麽胃口了。”

赤谷随意地說完之後,看到我碟子裏的菜一眼後,還是借了我的筷子吃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嫌棄味道不大好。

我一時間就哭笑不得起來了。

“那個,出久啊。”赤谷點了點餐桌,開始在想如何給繼續說的話措辭一樣,擡眸看着我說道,“這次你的治療上,我也有參與……你是不是對你有點太狠了點?”

他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背後,我立刻雙手遮着我的病服,好像他已經透視了我背上,看到上面全是傷痕累累。

“雖然可能有點多事,我把你的傷疤都除了,過了幾天之後應該可以恢複到正常人的皮膚。”

我的臉在他的話裏面越發燙起來,深深地埋着頭不知道該怎麽應答才好。

“你這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你的上身衣服被對手刮壞了,露出了背脊的一部分。轟他給你打了掩護,但是這事治标不治本,你也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傷疤曬在衆人面前吧。”

“……我也不想知道這是怎麽造成的,感覺既然你避諱,我就順手處理了。”

聽着赤谷說完了,我才擡起頭看他,發現他透過我似乎在追尋某些人,又或者某些事一樣眼神并沒有聚焦。注意到我在看他的時候,赤谷繼續敲着桌子催促着我快吃飯。

赤谷和壞理并沒有送我回病房,吃完飯後直接走了。

我立刻回病房,借着病房的鏡子撩起我的衣服,果然背後亂七八糟的傷疤現在都只剩下淺淺的印記,然後我最在意的胎記被赤谷不知道用什麽方式給抹掉了。我好奇地不斷抹着原先留着胎記的位置,除了把皮膚搓紅外根本沒有出現任何東西。而前胸被斯坦因傷過的位置也是淡淡的發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的心情。

曾經最在意最緊張的東西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抹消了。

我自然不會覺得可惜或者遺憾,但也不感到快慰,相反的疑窦叢生。真的,我太困惑了。

我的理智和我的感情若是實質化的話,估計想在已經是龍争虎鬥打得驚天動地,石破天驚。

要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歡想多。一個問題我非得把它想出很多個道理和緣由來幫助我思考,幫助我解惑,哪怕我的答案也許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天差地別,但是起碼我理解了,我想通了,我明白了,我可以說服自己接受。但是赤谷留給我太多的問題。

他的話、他的表情、他的姿态都在讓我不斷地猜想他行動的目的和想法,哪怕一點點邊都可以。

我覺得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接觸的人,我指的這個喜歡接觸,是指的他願意對別人敞開心扉,放下心防,他也許是一個左右逢源,擅長交際的人,但是不代表他會相信人。我能感覺他并不是個會相信他人的人,但是這樣的直覺同時又在告訴我,他相信我。

為什麽他會相信我?

僅僅只是因為我跟他長得很像?

還是他很喜歡我?正如我喜歡他一樣,所以我一直都不會故意揣測他,而是相信他。

但是為什麽?

我喜歡他是因為我知道他是我哥哥,我能肯定他就是我哥哥。

那他呢?

他從醫生身邊長大,我并不覺得他過得幸福,否則他不會随手就把敵聯盟給賣了,既偷了組織的數據,又做雙面間諜出賣情報。既然如此的話,我對他來說,就是搶走他幸福生活的罪魁禍首。原本他才會有爆豪這樣的竹馬,原本他才會有歐叔這樣的老師,原本他才會有轟君這樣的好友,原本他才會擁有那麽多,他為什麽要原諒我?他又為什麽要相信我?說是因為看到我的背,對我産生同情和憐憫,我是不信的。他對我的好是在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以前見過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我不知情的時候,他知道我,看過我,甚至和我有過交談之類的,所以他才會對我有着這些對其他人沒有的毫無防備。

可是我想到這些之後,我又覺得那又怎麽樣?

若是赤谷真的對我滿懷惡意,我又能怎麽樣?

就算我知道他的計劃裏面藏着很多矛盾,我又能怎麽樣?

我就是這樣毫無根據地、就是這樣只想要相信他,信賴他。

這就是我理智和情感的矛盾。

我理智要我防備赤谷,但是我情感讓我順從自己的想法和心意去不斷地接近赤谷。

他的事情縱然有再多的問題,我想着只要跟随着他就沒問題了吧。

我的心神很快就收回來了。

因為轟君過來,聽說他的手也傷了,所以我下意識看了他手的位置。

這段日子為了療傷,他在這個醫院和飯田天哉同用一個病房。另外,我們班長他的傷有結實堅硬的戰鬥服護着,所以大部分只是皮肉傷,好得比我還快。我聽着也安心得多。

“你總算醒了。”

“嗯!”我舉起兩手表示我超有精神。

轟君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把我塞回被窩裏說道:“再多休息休息。”

“我睡得很飽了,飽得我都可以打嗝了。”

轟君并沒有理解我的笑話,而是有點沮喪:“我有一段日子覺得你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沒想過你過得很辛苦。後來理解你過得很辛苦,卻也沒有辦法為你做到任何事情。”

轟君有時候不天然的時候,感覺真的是很沉重的一個少年。

其實,我覺得轟君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他似乎認為有些事情必須在他意識到的時候就必須得做到,并且做得完美。比如說他現在說的想要為我排憂解難,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做到所以就自責了;再比如說他覺得他應該為他母親伸張正義,脫離苦海,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我是認為,有些事情,真的是能力有限,資源有限,意志有限。像我,我想照顧壞理,但是我還是一個窮學生,最後不得不讓赤谷代為照顧;再來,我最近也想接赤谷和壞理一起住,可是我也做不到。我沒有理由讓他們抛棄現有的生活跟着寄人籬下的我;還有,我一直以來我就是不知道如何應對我媽媽。有時候我認為我們可以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可是談什麽呢?談她對我造成的傷害,讓她背負莫須有的愧疚和自責?還是談我們的未來?我們之間不僅是有着經歷上的隔閡,還有着年齡的代溝。我有些事情也是不願意讓我媽媽知道,她只要平靜地享受我之後鋪下來的生活,無憂無慮地過下去,我覺得這就好了。很多事情并沒有必要一定得攤開來講。

“所以,焦凍不想和我當朋友了嗎?覺得和我來往太累了嗎?”

“我并沒有這麽想。”轟君秒答,“我是希望我可以做得更好,這樣我就可以補上我和爆豪同學的差距,畢竟你們認識了十年,我才剛出現。”

“朋友不分早晚。”

“可是我離開你的話,你不會感到可惜,你會很快地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爆豪同學離開你的話,你一定會被挫傷不是嗎?”轟君一針見血地說道,“這就是這十年的差距,我和爆豪同學的差距。出久,你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念舊。”

哇,我真心覺得轟君未免太了解我了吧。

轟君說的是沒有錯的。

我對朋友和兄弟的看法都是一樣的。我會感激感謝并且珍惜和他們生活的每一天,但是我也相信他們有一天會離開我,我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會淡,甚至有一天再也不會聯系。但在這段分別的時間裏面,自己被爆豪忘記這件事是會非常打擊我,畢竟我十年全部的感情和注意力都投注在他身上,就像是看着自家娃長大一樣,說什麽也會不舍的。

轟君再怎麽了解我,再怎麽對我好,我也覺得是一個過程和形式。我玩手機的時候偶爾也會遇到有人跟我樹洞一些事,就是以前高中好的都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結婚的時候沒有告訴他,還是後來從以前共有的朋友那裏知道的。

但我并不會因為這些未來可能會淡薄的感情,顧忌交付自己的心情和感情給別人。

如果一個人願意對我好,我會盡我可能回饋他。

人生原本就是一趟長途列車,這中間有人上車有人下車,但就因為不想別人下車而拒絕別人上車,那麽這輛長途列車要多寂寞荒涼啊!

“我和爆豪同學有君子協議,所以我暫時不能和你講是什麽。但是我不會放棄繼續對你好的。”

哈?

你們到底背着我做了什麽啊?

“不過起碼,”轟君深吸一口氣,表情有些不甘,“偶爾多給我一點機會。比如說多古場的海濱公園,自從體育祭之後,你再也沒有過來了。”

“我以為你喜歡那片海,所以讓給你了。”我抓了抓頭。

“……我以為你會在,所以每天都會過去。”

“啊。”

我有點懵圈,我這個真不知道。

感覺轟君比我想象中更喜歡和我單獨在一起聊天的。

該怎麽說呢?

如果爆豪屬于不想看着自家小弟對着別人搖尾巴的獨占欲的話,轟君就是因為好不容易交上了一個朋友而希望對方也可以花多點注意力在他身上。

起碼我是這麽想的。

“那我下次去的話,我提前跟你說。”

“這不是義務,你也不必這樣做。”

轟君似乎被自己說的話也給矛盾到了,說着自己就皺起了眉頭。

“焦凍,我一直認為你很好,你要不要跟我去認識更多的朋友?我覺得你值得被更多的人了解的。”

我要給他介紹新的朋友。

他一個人太孤單了,可憐的孩子!

“那我認識多一點你的朋友,你會更喜歡我嗎?”

轟君俨然一副讨價還價的表情。

在我看來,像是小孩子為了多要一點糖果不斷地提出要求一樣,我覺得很好笑,才要說話。

“我認真的。”

他太過認真的表情把我的玩笑心情給沖淡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做到什麽程度,這個時候他突然朝我的方向靠近,可能是要擁抱,也可能是要做其他預想不到的動作。雖然我并不介意別人離我太近,但是這次我覺得不太舒服。

于是我低頭一看,發現了我不舒服的原因。

“焦凍,你壓到了我的輸液管了。”

“……”

焦凍的這次來訪,讓我把給焦凍多交點朋友的計劃提上日程。

這孩子,就是認識的人少了一點。

朋友并不是要互相了解,才是朋友。

如果他放開心懷去認識的話,一定會比現在更快樂的。

關于斯坦因的結果,聽說他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深受重傷,但是我們這些陷入昏迷的學生被敵人襲擊的時候,明明前一秒還是敵人的他還是救了我們,現在已經被關押起來了。而因為我并沒有得到職業英雄執照,所以用個性對付斯坦因這件事被當地警署長官給教育了一番。

這個職場實習就算是草草完結了。

不溫不火,不好不壞。

之後就是雄英高一第一學期期終考試,專心去應付學習就好了。

我中間回了一趟主角學院。

當時我拒絕空條的時候太不留情面了,我每次想起來都很後悔,應該跟空條再說清楚一點才是。

空條的性格是這樣的,如果他認為你理解他了,他就不會再多說幾句。很明顯的,空條也覺得我是會理解他的。起碼我算是,咳,據賀莉女士所說,我是他從小到大交的第一個朋友。第一次見到空條會好好聽其他人的話,哪怕根本就沒有集中注意力,但是聽的姿态已經擺出來了。

這次回去的時候,我聽說空條一直沒有回主角學院。

我問東方仗助,人稱四喬的東方仗助。

他是二喬的私生子。

我當時聽到的時候,瞬間震驚了,二喬你居然婚內出軌二十多歲的女人!你簡直不要臉!詳情我實在不太清楚,反正東方仗助的媽媽非常迷戀二喬,也是因為不希望給對方增加困惑和負擔,所以把東方仗助的事情隐瞞下來。直到二喬七十多歲了要為立遺囑做準備的時候,才知道東方仗助的存在。

我回去會罵二喬老東西不要臉的。

東方仗助對這方面倒不是特別執着,而且二喬在主角學院的時候,他壓根沒有跟二喬說過自己的身份。所以大家以為他是喬斯達家族哪一代的,說不定是像五喬喬魯諾是迪奧用一喬身體生下的孩子之類的。

東方仗助說,這個時期可能是空條他媽媽出事,他們前往埃及終點站去讨伐迪奧了。

我很想幫忙,但是我又看不到替身,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東方仗助便和我說了一個事情,其實他們那裏有支箭,如果被刺中的話,有潛力的人會覺醒替身能力。

他在用箭頭劃傷我手掌的時候,東方突然跟我說了一件事。

這個和我成為班長有關。

大家一直瞞着我,不願意和我說實話的原因。

其實作為班長有個隐藏任務,那就是和其他世界的主角達成別人眼中的戀情之上的CP線。班長是整個主角學院的核心,如果成功完成隐藏任務對任何人百利無一害。可全班同學就是不想搞這種破事,所以才找我這個萌新來做。再加上我看起來就是情商很低什麽都不懂,還能夠非常地配合,大家面對“即使你是男的,還要和你有CP關系”的抵觸力也不是特別強。

所以東方說,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積極配合一點主動一點一定會更能解決隐藏任務。

東方的話指的太明白了。

就是說,我要對空條更熱情一點。

也就是說,不僅是已經去過的世界,我還要和其他人産生各種情感線。

他說得振振有詞!并且和我之前的種種經歷不謀而合。

我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我看到他屋裏有玻璃瓶裝的可樂,用桌角“啪”地一聲把它砸碎,用着參差不齊的瓶口對準東方說道:“你敢不敢拿命來證明你說的是真話。”

東方舉手投降:“我錯了。”

好的,這個鬧劇結束。

東方正式刺破我的手背,血珠從細長的傷口流了出來。

簡單止了血後,大約是過了一場游戲的回合,我旁邊滾了一顆白色的雞蛋。

“……”

我正想問東方仗助,就發現他旁邊站着一個藍色的實體懸浮在空中,不好描述實體的長相,我覺得像是外星人。

“你的替身是顆雞蛋啊。”東方仗助覺得很好笑,笑了大半天,“去埃及肚子餓的時候,小心別被煮着吃了。”

“……”

我才不管東方,直接把雞蛋收進口袋。

離開東方的家時,東方仗助靠在門邊問我:“為什麽不像一開始問我們,選你為班長的原因和目的呢?”

我能說每次遇到你們,你們都能給我胡謅出一個版本嗎?

“你們想說,自然會說的。不想說,我問再多也沒有用。”

東方抱胸愣了愣,嘆了一口氣。

“我們不是想瞞你,只是真的沒辦法說。不過請享受你的旅程吧,空條承太郎很靠譜的,多多依靠他吧。”

說到這裏,東方也不等我開口問,直接對我揮手說再見。

一群神秘主義者。

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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