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ACT 54 生而為人, 實屬抱歉
我為什麽要回空條那裏?
理由有很多, 但是我幾乎是恢複身體健康和行動能力的時候就想着回去, 才慢慢開始為自己要回去的原因找理由又或者借口的。
首先,我覺得我絕對得和空條道歉的,就因為我那天冷硬的口吻和失禮的行為——我還沒有對空條道過謝, 謝他救了我;其次我也覺得空條是不是和二喬那樣,其實是有什麽想對我說,需要我幫忙, 卻無法正面說明才叫我留下來的,我應該要多跟他好好交流才對;最後一個最堅定我想法的是,賀莉女士,對我如己出的賀莉女士正在處于生死憂患之中, 我既然能有能力去幫忙解決的話, 就要盡我的能力去幫忙。
我回去找空條的時候,其實很緊張。我之所以可以比較輕松地和轟君說對不起,比較輕松地和他立刻和好,是因為我和轟君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而且我也知道轟君的脾性。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因為一次發火吵架就再也不願意見到對方。
但是空條不一樣,在住進他家的時候, 我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要是他叫我滾,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畢竟我是真心想為賀莉女士出一份心力的。
我到的地方,是在香港。
我趴在牆邊遠遠地觀察着二喬帶着他那個高個的開羅占蔔師(抱歉我忘了他叫什麽名字了)、空條和花京院進一家中國餐館吃飯。其實我已經跟了差不多有三個小時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比較好,怎麽和對方搭話才可以。
見他們進餐館, 我在料理店外晃悠了一圈,想着找什麽東西随意地墊墊肚子也好。
不知道為什麽,自斯坦因事件之後,我就特別容易肚子餓,以前喝點水就可以飽的肚子,現在聞到味道就可以“咕嚕嚕”叫。然而我付錢的時候,我卻發現我身上只有日幣,根本不能買任何東西。于是只能在一個角落裏乖乖地等他們吃完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覺得他們是不是在餐館裏面順便泡了個澡,洗了個三溫暖之類的,我終于忍不住跑到裏面找人,結果裏面一個我認識的人都沒有,當時我的心情就想哭。再打個比喻就是,好好跟着媽媽一起逛集市,回過神發現自己迷路了只剩一個人的感覺。
你們人都跑哪了!
我正要出飯館去找人。既然沒有從正門出來,那就是應該在我沒留意的時候走了側門,從樓頂上開始追尋應該會比較容易。正當我要爬牆的時候,我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随着對方動作一扯,我和空條對上眼睛了。
“你也太麻煩了。”空條眼神打量着我要往上蹬牆的動作,面無表情地說道,“是要等人請嗎?還不快點跟上來。”
聽東方說,其實空條年輕時候還是比較沒耐心的,性格方面也比較沖動,但是因為很沉默,所以就更可怕了。
我懂的。
“對不起。”我下意識地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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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條并沒有回應這句話,但是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直接扯着我和其他人彙合。
二喬看到我的時候,大手揮了揮,表情有着說不清的促狹和賊笑:“綠谷,你總算出現了。”我甚至可以懷疑,他是第一個發現我在跟蹤他們的人,然後故意看我能跟多久,他就是這麽一個趣味的人。
然後,在這個隊伍裏面出現了一個新的成員——留着朝天直豎的銀色頭發,穿着單邊黑色背心。這位是法國人。因為被迪奧也植入肉芽,加上要找出殺妹仇人而一起踏上了旅程。
“你好,少年,我是約翰·皮耶爾·波魯納雷夫。”對方十分爽朗地和我打招呼。
“啊,我叫綠谷出久。”
“維多利亞?那我叫你維多利亞吧。”
我:“……”
不管怎麽說,不該是米多利亞更接近嗎?為什麽第一反應都是維多利亞?
我放棄掙紮了,你們高興就好。
簡單互相介紹後,我立刻看向二喬。
二喬已經完全摸透我就是記不住人名的習慣,立刻反應道:“波魯納雷夫,”
“波魯什麽?”
站在二喬旁邊的開羅占蔔師微笑道:“波魯納雷夫。”
我繼續微笑:“嗯,謝謝……”
二喬小聲給我提示:“他叫阿爾德爾。”
阿爾德爾。
阿爾德爾。
阿爾德爾。
阿爾德爾!
可以的,我大概記住了。
“然後——”
“波魯納雷夫。”二喬看到我征詢的表情,小聲重複道。
“波魯納……”
“……雷夫。”
這次回應的是花京院典明。
他态度溫良,笑容親切,和我第一次見面的花京院相差特別多。
“聽喬瑟夫先生說你不擅長記外國人的名字,看來是真的,很有趣。”
我見到花京院噙着笑意,我莫名抖起一身雞皮疙瘩。因為這個笑意太深太多我讀不懂的內涵。再來,我和花京院也不是特別熟,他對我那麽親近,反而有些緊張。
“實在非常抱歉,我會好好記住的。”
我忍不住鞠了個躬。
花京院連忙擺手:“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而且我也沒有可以指責的資格。”
這算是我和花京院正式開始交流的起點。雖然我和花京院不熟,接下來的旅程裏我除了老相識二喬外,他是我第二個談得非常開的朋友,并且在交流過程中,我發現他對我存在着各種誤解。他認為我是一個喜歡鄉野田園的人,喜歡獨處和憂愁,喜歡安寧平和,不知世事的如詩般少年。
我是留給其他人這種印象嗎?
我忍不住哭笑不得起來。
我喜歡城市景觀。鄉下留給我的印象就是很多蟲子,而且我是O型血,是血型中最受蚊子喜歡的類型。每次回老家,我真的特別招蚊子無孔不入地咬。此外,我喜歡所有的燈像星星一樣在自己的腳下升起,在我眼裏彙成流動的銀河萬丈閃閃發光。這要比靜處的山間星星更叫我感受到生息和活力。
我喜歡人多和快樂的地方。我每年都會擠着人潮去看最熱鬧的花火大會,哪怕旁邊穿着和服的爆豪表情有多不滿意,我還是很開心,跟他不斷地說他根本就不在意的焰火花型和各種背後的故事。大部分時間下,我是那種只要看到別人滿臉笑容,我就忍不住開心的那種類型。
我确實喜歡和平。但是在和平之下,我也喜歡在幻想大陸一般用探索未知的勇氣和好奇心進行轟轟烈烈的冒險故事。我喜歡會叫腎上腺素飙升的燃與熱血。好比歌曲裏,旋律給我一種高飛的感覺,我就會非常喜歡。像是學會用個性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奔跑飛跳,風在耳邊疾馳的感覺。
“但是并不會感覺綠谷是一個如自己描述的那樣特別有活力的人。”花京院被我這麽一連串說下來之後,發表了自己的見解。“不過,容易相處倒是真的。”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說。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以為我表現得非常活力精神,雖然是沒有太多固定往來的朋友。
“對了,你的替身還沒有孵化嗎?”
從香港再次出發之後,我們一路上已經遇到了七八個迪奧派過來的殺手,中間換了不少種交通工具。從他們一開始坐的飛機,不得不墜落在香港停靠,後來因為不想連累到普通人,我們都選擇渡輪、越野車等等方式。我們經歷了十幾天,我的替身還沒有孵化的跡象。
現在我們還在跨越荒野,在夜晚的時候稍作休整。
聽到花京院這麽說,我不免也有些擔心。
畢竟自從我的替身出現後,我再也用不出我的個性。我都在懷疑,這個蛋裏面封存着One for All 的力量。甚至有一天做夢,夢到小小的雞蛋裏面有一個七八個頭的怪物誕生。雖然現在一直都努力不給他們拖後腿,但是我還是會擔心之後真的連累了他們。
“不知道啊。”
我正想着把我的替身再拿出來看看時,我的口袋居然是空的,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波魯納雷夫正在往鍋裏面打蛋。我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正要喊出來,波魯納雷夫已經打破了蛋,然後蛋殼——只有蛋殼而已。
也許是裏面有東西只是随着熱鍋的熱氣混在了一起看不清,又或者是本身就是空的。
波魯納雷夫震驚地跟所有人說:“看!這個蛋居然連蛋液都沒有。”
“……我的替身。”
波魯納雷夫吃了一驚:“……對不起了,維多利亞,你能再生一個嗎?”
“你認真的嗎?”
我正在為我的蛋碎而感到慌張時,火爐旁邊飄來一聲淡淡的嘆息,雖然嘆息聲很輕,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到。尋着聲音,一只幽靈娃娃一樣的不到一掌高的小東西根本沒有在意周圍所有人的目光,躲在石頭的小角落開始碎碎念。
“外面的空氣那麽糟糕味道那麽差勁天還那麽暗太陽呢太陽呢沒有太陽的誕生日是那麽糟糕啊為什麽我要這個時候從好好的蛋殼裏醒來簡直叫人心累心煩心酸這個世界怎麽會如此糟糕我好累好累不不不不不是我的問題才對我好想再回去蛋殼裏面好好地假裝我根本沒有出現過我就是一個天生沒用的家夥為什麽要占用這個氧化到已經叫人窒息困悶的世界僅剩的氧氣太糟糕了我好想躲回殼裏面我沒臉見人了這一天怎麽會這麽糟糕呢”
然後小家夥撿起旁邊還殘留着蛋液的蛋殼直接蓋在身上。
我們六個人:“……”
二喬打破了我們六個人的沉默:“我第一次遇到這麽多話的替身,說話都不帶一句喘的。”說完,他戳了一下那個蛋殼,明顯的因為這麽一個指頭的力氣,小東西失去了身體平衡,蛋殼也跟着抖了一下。
又一陣碎碎念從裏面傳來。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被發現了不不不我沒有被發現我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就不會被發現了安靜安靜安靜安靜”
我的心情特別複雜。
因為按照我在四喬世界看到的替身使者們,他們的替身很多都是應對他們本身的特質或者想法才誕生出。
所以這只看起來就超級社恐內向消極還自閉又啰嗦的替身代表了我的特質嗎?
正像是應對我的想法一樣,空條擡眼瞥了我一眼。
“跟你一模一樣。”
我當場“咯噔”一下,簡直紮心。
我的形象居然如此糟糕嗎?!
我擡手去掀那個蛋殼,結果發現小東西不見了,而蛋殼下面出現了一堆新翻出的土。
不過想也可以知道,這個小家夥往土裏挖洞藏起來了。
花京院摸着下巴說道:“這個替身自主意識還挺強的,與其說是替身,還不如說是這個替身像是自己是替身使者一樣,可以自我操控。怎麽辦?”說到這裏,花京院看着我。
“說到底,替身離不開主人。它喜歡這樣就這樣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好。我一般對比自己弱小的東西都容易産生縱容的意識。
“我可以挖出來嗎?我覺得它好有意思!”波魯納雷夫雙眼發光。
見他非常堅持,我也覺得讓它躲着不大好:“……你不要太吓到它了,它好像很膽小。”
波魯納雷夫打了個手勢,直接叫他的替身能力戰車開始挖土。
另一方面,因為我的替身正式誕生了,按照慣例還是由替身取名專家阿爾德爾再次取名。不過替身都是依照塔羅牌取的,像是空條的替身白金之星對應的塔羅牌是「星星」,二喬的替身隐者之紫對應的是「隐者」,現在按照他們掌握的情報來說,二十一張塔羅牌都已經取完了名字。
我不知道還能取什麽名字。
不過我也是取名廢,我可能會叫太郎之類的名字。
阿爾德爾說道:“賢者之空如何?”
“……”
哇!
我內心好想吐槽。
忍住!
“在塔羅牌裏面固定會有一張卡牌是空白的,一來是作為塔羅牌扮演遺失牌的角色,二來占蔔師也會用它來保護塔羅牌不被損壞,而且将空白牌加入解讀中,也代表是‘未知或虛無’。”
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好厲害,雖然我對塔羅牌一竅不通,反正就是很靠譜就是了。
花京院沉吟一聲:“一般翻出空白牌的話,代表的是問蔔者要征詢的問題會往失控或者不可預料的未來發展。”
“這個小空能力是什麽呢?”二喬已經取完昵稱,并且開始在想象它的能力,
就在這個時候,波魯納雷夫高喊一聲:“我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掌,裏面放着一只掙紮着的小空。
他一臉得意的表情地看着我,好像在問他是不是特別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實體化的小空突然身體虛化從他的手掌裏穿了出去,不到兩秒實體化的它受到重力作用“啪”地掉在地上,“嗚嗚嗚”地坐在在地上抹眼淚。不知道是給吓的,還是給疼的,還打算把頭繼續埋在土裏面。
我忍不住向它伸出手,小空一看到我就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抱着我的手指。
怎麽說呢?
它非常輕,輕到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可是眼淚很真實。
我手上很快就濕漉漉的一片。
這樣一只小東西怎麽戰鬥呢?
我覺得大家已經不指望它了。
我把小空放在手掌心上,它一直拿着我的手遮着周圍的光。
注意到它喜歡一個人待在黑暗裏的花京院找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布袋過來。小空一看到袋子話不多說直接鑽了進去,就像是看到袋子就會自己裝進去的小袋鼠一樣,該說是太單純了還是太像傻孩子了。
花京院怕它被悶到,所以在紮口的時候還是留了一個小口給它呼吸。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我們注意到波魯納雷夫一直沒有出聲。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然後波魯納雷夫雙臂撐着地,淚流滿面哭吼道:“我活在這個世界真是給世界丢臉了!”
“……”我們五個人面面相觑。
二喬決定重新測試小空的能力,才在小口袋裏抓一把,剛說抓住了,而後又跟波魯納雷夫一樣雙臂撐着地,做跪地求饒一樣的姿勢,活生生像是被世界上最悲觀最絕望的人附身了一樣。
“生而為人,實在抱歉!嗚嗚嗚嗚!”
一個将近七十的老人哭起來還是相當中氣十足的。
我看向花京院和空條、還有阿爾德爾。
“你們也要試試看嗎?”
花京院作為代表抗拒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三人立刻從我的身邊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的章節我大概會集中只寫我英了,其他的都會成為回憶一樣插穿在我英的世界裏,如果特別想看的世界,我就多回憶一點。
PS:咳,小空會跟着去我英。
能力借鑒了海賊王的佩羅娜,但不會完全一樣。我就想看其他人也哭倒在地的模樣哈哈哈。還有如果遇到太宰治就好玩了,本來想跟着這個開個坑的。 文豪開第三季了,好想寫貓少女那一篇文,想在裏面加《水果籃子》。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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