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厲逍低頭看看他,眼裏有點笑意:“不耽誤你工作。”
這當然是道貌岸然的說法,厲逍其實有幾次總想發信息給他,都被忍了下來,他心裏知道自己最近有些急躁,原本他是沒打算進度這樣快的,但是進行下來,卻不大受控制。
他剛剛還在想,打電話給時郁老板,讓人早點下班回家,甚至還想過,把這家公司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但是當然只是想想,他自己也明白這樣的情緒不太正常,這讓他對自己有些反感,他不太想承認。
兩人又是在外面一起吃了飯,然後厲逍送他回家。
大概是這兩天加班太兇,又睡得太少,吃飯的時候時郁就忍不住打哈欠,到了空調适宜的車內,就更覺得眼皮沉重,困得不行,時郁支着腦袋,想閉上眼睛打個盹兒,卻沒想到直接踩進混沌裏,很快失去了意識。
還是到了樓下之後,厲逍把他叫醒的。
“這兩天很累嗎?”
男人問他,微微有些皺眉的神情。
時郁剛剛醒,神态惺忪,不能控制地打着哈欠,腦子不太清醒,還是先下意識地說了句:“還好。”
又出于禮貌和感謝,問他:“你要上去坐會兒嗎?”
但這回厲逍沒有要上樓去喝茶的意思,兩人在樓下就分了手,只是臨別前,在車裏又親了很久。
厲逍從駕駛座探身過來,把時郁壓在座椅上,椅子往後倒了一些,時郁半躺着,仰着臉被他親吻。
兩人都有些情動,時郁的襯衣也被解開一半,從褲腰裏扯了出來,最後卻并沒有做,厲逍按着他,貼住他的頸側,慢慢平複着呼吸,他把時郁卷上去的衣服放下來,聲音沙啞地說:“今天很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時郁也還在急促地呼吸,他喘着氣,聽到對方的話,花了一點時間去理解是什麽意思,最後卻沒有答案。
但他溫順地點點頭,說:“嗯,再見。”
Advertisement
厲逍看看他,伸手指按了按他紅腫的嘴唇,有些用力地,又被他克制住,他說:“明天見。”
時郁回到家,家裏還是早上出門前的一片狼藉樣子,床單和被子都亂糟糟的,枕頭掉在地上,還沒有撿起來。
卧室沒有開窗通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空氣裏好像還殘留着一些厲逍的味道。
他站在寂靜無人的空間裏,覺得手腳無力,心髒又浮起一陣細密的疼痛感。
分明剛剛道過別,現在已經開始很想念對方,想到覺得難過起來。
時郁總是被這樣的情緒所困,有時候整夜如此,在綿密的疼痛裏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所幸他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去應對,他想自己的,痛自己的,他慢慢地等着那陣痛感捱過去,絕不會再去冒然打擾那個無辜被自己想念的人。
第二天一早,時郁按了鬧鐘,爬起床,他睡得不太好,腦子裏暈成一團,他半閉着眼睛正在洗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他握着牙刷柄,困惑地走到門後,透過貓眼,看見外面站着一個人。
他愣了愣,眼睛全睜開了,确認自己沒看錯,然後迅速沖回衛生間,吐掉泡沫漱口,把臉擦幹淨了,才過去開門。
厲逍站在門外,手裏拎着一袋冒着熱氣的早點,他掏出手機,好像正準備打電話。
然後便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郁,他上下一打量對方,笑了下,晃了晃手機,說:“我以為你還沒起,正準備想提供叫早服務。”
時郁有些結巴:“你,你怎麽來了?”
說話間,厲逍已經毫不見外地換了鞋走進來。
他把早點放在餐桌上,說:“不是說了今天見嗎?”
時郁想起來昨天分別時厲逍說的話了,但其實他沒有抱什麽期待,也沒有很把對方的話當真。
他站在那裏,有些超出意料的不知所措。
厲逍回頭看他,時郁可能剛起,睡衣沒換,頭發也沒來得及打理,有些亂翹起來,他目光發愣地看着自己,好像還不太清醒,看起來有點呆。
厲逍伸手揉一把他的頭發,聲音裏有點溫柔,說:“乖,去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餐。”
等時郁坐到餐桌前,早點還是熱的,厲逍買了蟹粉小籠和蝦餃,配上米粥和爽口小菜。
時郁常年不吃早飯,原本沒覺得餓,看見晶瑩面皮下透出的粉色蝦肉和金黃蟹粉,還有濃稠的米香飄散在鼻尖,他也覺得有口水分泌出來。
但是味覺吸引和胃部反應起了沖突,時郁胃口不好,曾經有段時間吃什麽吐什麽,只能打營養針,現在已經好很多,能正常吃飯,只是吃得不算多,早上又更差一些。
早點對他來說有些油膩,他吃了一點,吃不下了,甚至有些覺得惡心,只是對方好心送早餐來,他不願意浪費,勉強逼自己繼續吃。
他吃了兩個蝦餃,一個蟹粉包,再去夾第二個的時候,他的手被按住了。
厲逍皺着眉,說:“不想吃就別吃了。”
時郁動作一頓,想說沒有不想吃,但看見厲逍的臉色,又消了聲。
“我發現你總是吃很少,”厲逍問他,“你一直這樣嗎,胃口很不好?”
時郁抿抿唇,辯解說:“沒有很不好。”
他說的是實話,和厲逍在一起,他吃得已經算多了。
厲逍片刻沒說話,他臉色發沉,像是生了氣。
時郁已經很久沒見過他板臉生氣,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麽,一時還是有種心虛膽怯的感覺。
他放下筷子,犯錯似的,低着頭不說話了。
厲逍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微微動了動,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想讓自己顯得和緩一些,沒那麽兇。
他像是嘆氣,說:“你太瘦了。”
說話間,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那裏很細,握在手中輕飄飄的,血管青細,好像一折就會斷。
厲逍的拇指摩挲過時郁那根突出來的血管,時郁覺得皮膚顫栗,有某種痛感,促使他動了動,他把另一只戴着表的手腕藏到了桌下面去。
厲逍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是低聲地說:“還是要慢慢養才行。”
時郁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對方垂着眼睛,他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厲逍開始頻繁地來接時郁上下班,然後帶他去吃好吃的。從榜上有名的網紅餐廳到弄堂裏的不知名小館,從市中心的奢華飯店到郊區靜谧的特色食驿,火鍋烤肉鐵板日料韓餐,法式泰式阿拉伯,更別說本身就處在有四大菜系之分的料理大國。短短一個月,時郁覺得自己吃的東西,比前半生總共吃過的食物還要豐富得多。
天天被這麽投喂,時郁好像也不負期待地,真的被養胖了一點,抱起來的時候能感覺到腹背多了層薄薄的肉,沒之前那麽骨骼突出地硌着人,讓人覺得疼。
厲逍抱着他,撫摸他腰側的軟肉,那裏剛才被厲逍掐得太用力,連着之前沒消的,瘀成一片青紅痕跡。
時郁蜷在他懷裏,熱汗凝在他的睫毛上,濕噠噠地黏住了眼皮似的,他閉着眼睛,事後的餘韻讓他還在細微地顫抖,赤裸的脊背上也覆着一層薄汗,觸手覺得滑膩。
厲逍摟住他,一節一節地撫摸他的脊椎,又找到他的嘴唇,時郁就張開嘴,讓他纏住自己的舌頭,兩人又接起吻。
親着親着,厲逍翻過身壓住他,就着下面的濕黏,又頂了進來。
相處當然不是到吃飯就結束,厲逍時常地會留宿。時郁準備好卧室給客人,但通常他不是個合格的主人,總是霸占客人的另一半床位。
到後半夜又下起雨來,這座城市雨總是很多,還偏愛在夜裏下。
他們裹在被子裏,聽着雨聲,身體連在一起,發出的喘息聲好像也要融化進了雨裏。
時郁不知道厲逍從什麽時候起,開始對下雨時做`愛有了種獨特的癖好。他感覺出對方格外地有興致,又深又用力,做很久都不停,時郁沒有問,只是配合地攀住他,只有被頂得受不住的時候,會發出一點嗚咽的聲音。
第二天是周末,兩人無所顧忌,折騰到快天亮才睡,一直睡到了下午的時候。
其實醒是早就醒了,只是被窩裏太舒服,厲逍不肯起來,于是拉着時郁也不讓起來。
兩人在被窩裏腦袋抵着腦袋 ,厲逍捏他的手指,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捏過去,又五指和自己的交叉,掌心貼在一起。手法說不上多麽情`色,還有些幼稚,但就是讓人覺得面紅耳赤,但也可能是因為在被子裏憋久了缺氧。
時郁覺得呼吸困難,要把腦袋伸出被窩透氣,厲逍就湊上來親他,堵住他的嘴唇,好像要把自己的氣渡給他。
兩人都是全身赤裸,又不是什麽禁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