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己過得不好,知道自己這麽多年裏,也還是不知悔改地喜歡他。
所以他像從前那樣,因為可憐自己,而施舍自己憐憫,甚至這次連愛情也一并要施舍給他。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麽時隔多年之後這個人會再次出現,對自己溫柔,突兀地說愛自己。
真是很奇怪,他并不像從前那樣,因為對方的寬容與仁慈,而覺得受寵若驚,還生出野心,也不因為确認了對方的确不愛自己,而失落絕望,倍受煎熬。
他沉默一會兒,說:“……其實你不用這樣。”
厲逍低頭看他,疑問地嗯了一聲。
時郁低着頭,因為要在對方面前坦承自己的不堪,甚至于要他違反自己的本能和天性,去抗拒對方,這讓他感到羞恥和痛苦。
他聲音發澀地說:“……我,我從前是犯了傻,也給你惹了很多麻煩,你讨厭我,我也知道,後來我……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沒有關系,你不用因為愧疚,勉強和我……”
厲逍卻打斷了他:“沒有勉強。”
時郁愣愣地擡起頭。
厲逍又說:“也沒有讨厭你。”
時郁又沉默了下,聲音小下去地,說:“嗯,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很好的人,容易同情別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
“那怎樣才算喜歡?”厲逍又打斷了他,他皺着眉,看起來有些煩躁,“要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嗎?”
“我做不到。”
時郁啞口無言。
厲逍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他停了停,突然說:“這些年裏,我總是想起你,不能忘記你,想到你曾經受過傷,我也覺得痛,那這個是不是能算作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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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郁張了張嘴,對方的理直氣壯讓他張口結舌,同時又覺得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自己又怎麽能幫他确認呢?
這個困惑過于巨大,甚至讓他下意識忽略了對方話裏的信息。
他讷讷地,說:“……我不知道。”
“你看,”厲逍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說,“你也不知道。”
時郁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但厲逍又湊上來,很蠻橫地問他:“但你還是喜歡我,對不對?”
時郁:“……”
“沒有我,你就過得不幸福,對不對?”
時郁:“……”
厲逍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所以你這麽喜歡我,沒有我就活不好,那我和你在一起,你有什麽不滿意?”
時郁:“……”你說得好有道理。
厲逍又捏住他的下巴,讓他擡起頭,看着他說:“那我們就在一起。”
時郁被他話裏說一不二的篤定給繞進去了,遲疑和困惑都被對方強硬斬盡,對方并不打算給他後退的餘地。
其實他不喜歡對方這樣似有若無的溫柔,也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态度,但是就算這一點點模糊不清的暧昧,一點點似是而非的喜歡,他也沒有辦法去抗拒。
他已經變得能夠接受來自于這個人給他的任何結局。
這次他終于沒有退避地,直視着對方,他點了點頭,說:“好。”
他答應得太快,反而令厲逍有些沒反應過來。
縱然他話裏是不容人抗拒的強勢,但他知道自己其實是一時被高琦沖昏了頭,一時火起,竟然口不擇言說了出來,他看着對方臉色白下去的那一刻,心裏生出兩分沒來由的恐慌與後悔。
所以他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将人牢牢地攥在手裏,對高琦的反感與厭惡也瞬間攀至頂點,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的目的是想把時郁從自己身邊帶走。
這讓他對高琦本身就沒有兩分的感謝消失殆盡,而這個女人在時郁身邊呆了六年,兩個人還共同撫養了一個孩子的事實,則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不快,以及兩分說不清楚的忌憚。
時郁喜歡他這麽多年,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放棄,卻在剛剛露出了一點退縮的意思,這比他想象中更令他感到受刺激,他心髒縮緊,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被一種極端的暴躁狠戾的情緒籠罩,讓他幾乎沒辦法思考。
但好在控制情緒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他迅速克制住自己,冷靜下來。
他承認自己在故意用誘導的方式,去逼迫時郁,給他施加壓力,但也沒有料得到對方這麽快就松口,也全沒有生氣怪罪他的意思。
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喜歡着自己,無論自己對他做過什麽,他好像從來不會生自己的氣,眼睛裏永遠是軟綿綿的愛意。
那種陰郁的情緒仿佛瞬間得到安撫,暫時得以從腦中散開,厲逍看着他,心裏又生出另一種騷動來,讓他手指尖發癢。
他伸手按上時郁的嘴唇,對方張着眼睛望他,他摩挲着對方的唇瓣,手指想要探進去,時郁卻垂下眼,按住了他。
他說:“我們火鍋還沒吃完。”
厲逍竟然無言以對:“……”
于是兩個人真的重新坐回桌邊,把沒怎麽動的火鍋,重新吃了一遍,然後兩人還一起洗了碗,收拾了桌子。
兩人擠在狹小的廚房裏,時郁刷碗,厲逍在他旁邊,拿着抹布幫他把盤碗擦幹,放進消毒櫃裏。
他側過目光去看時郁,後者穿着圍裙,戴着手套,他幾乎不說話,看起來有種很認真的沉默。他微低着頭,纖細的一截脖頸彎下來,藏在衣領裏的一朵紅色痕跡,半隐半現地露出來,厲逍記得應該是自己昨天晚上後面進入的時候,吮上去的。
最近他總是很喜歡親吻撫摸對方的身體,尤其喜歡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厲逍目光上下一掃,時郁穿着長袖長褲,什麽也看不見,但昨晚連着今天一起,被衣料遮掩住的肌膚,應該也留下了不少。
厲逍陷入回想,身上就有些起了反應。
時郁遞過去的盤子沒人接,他疑惑地轉過頭,就對上厲逍的目光,有些深沉地盯着自己。
然後目光一掠,不小心看見了對方的下半身,厲逍穿着家居服,有點反應形狀就很明顯,他一愣,随即避開了眼,他把盤子放到了流理臺上,也沒說什麽,重新轉回去繼續刷碗了。
厲逍略微回過神來,也難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他反思了下,覺得自己最近是有點太過于色、欲了,好像一看見這個人,對方什麽也沒做,他腦子裏就會自動聯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這種不自控的反應簡直像是青春期的少年,這多少讓他覺得有點丢人。
對方已經轉了回去,他便也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拿起了臺上的盤子。
這種尴尬一直持續到睡前,但是那種隐隐的欲`望沒有蟄伏下去,還是讓他有騷動的感覺。
一切整理幹淨之後,時間已經很不早,兩人都洗完了澡,躺到了被窩裏。
時郁躺得有點遠,但同一個被窩裏,還是能感覺到身邊的人散發出一種熱度,厲逍覺得喉嚨有些幹渴,他等了等,還是伸手過去,把人撈過來摟進懷裏,他聞着時郁身上剛沐浴過的氣息,喉結動了動,然後親了親他,手也摸進他的睡衣裏。
時郁好像動了動,厲逍又親他,然後剝下了他的褲子。
時郁被他親得有些喘,被撫摸的大腿根細細地發顫。
厲逍手指要抵進去了,卻被時郁突然按住了。
厲逍停住,聲啞地問他:“怎麽了?”
時郁聲音有些悶,說:“……有點痛。”
厲逍明白過來他說什麽,手指一時卡住,不上不下地。
時郁腦袋垂在他胸前,厲逍聽他遲疑了下,小聲地問:“你想做嗎?”
厲逍的下面已經硬起來,頂住了對方的腿根,但他覺得自己應該還不算是個禽獸。
他把手指抽出來,幫他把褲子也拉起來,又問他:“痛得厲害嗎?”
埋在自己胸口的腦袋動了動,像是在搖頭。
但厲逍不大放心,他反省了一下自己,這兩天的确是做得太頻繁了一點,他皺起眉,說:“還是抹點藥吧。”
說着便松開時郁,準備起身去開燈,但腰卻被時郁抱住了。
他小聲地說:“不用了,沒事的。”
厲逍看着他,對方抱着自己,緊緊的,好像很黏人,他覺得心裏一軟,也舍不得把人拉開了。
他又将人摟回來,摸摸對方的腦袋,說:“不要硬捱,知道嗎?”
時郁沒有動,片刻,他小小地,幾乎聽不見地嗯了一聲。
厲逍深呼吸了口氣,抱住他,親了親他的額頭,說:“那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時郁側躺在床上,被身後的男人摟在懷裏,頸側傳來對方呼吸的氣流,平穩而緩慢地,應該是已經睡着了。
他睡在厲逍身邊,難得內心裏沒有什麽焦慮不安的起伏,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