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致勃勃地:“……廚房也是空的,還要再添東西,牆上缺兩幅畫,陽臺上還可以再種點花,你喜歡哪種?”
時郁抱着他,身上沒力氣,聲音也軟綿綿地,說:“花都很好的。”
厲逍覺得他那懶洋洋,撒嬌似的軟調子實在有些招人,把人摟在懷裏又是揉又是親的,到時郁快喘不上氣來了,才松開他,說:“這個不急,可以慢慢挑。”
又想起什麽似的,厲逍頓了頓,難得有兩分遲疑地,問他:“我記得你不喜歡貓,是不是?”
時郁張着嘴喘息,過了會兒,才平複呼吸,他聽見厲逍的話,也沒什麽太強烈的反應,只是擡起頭,看了看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說:“你要把貓接過來嗎?”
厲逍記得從前為那只貓鬧過的不愉快,也知道自己沒問對方的意見,就把貓接進門,的确有失分寸。盡管那是他的房子,但當時他的确是和時郁住在一起的。
他沉吟了下,說:“你的意思呢?”
“你那麽喜歡它,應該不舍得把它交給別人照顧吧?”時郁又低下頭去,說,“那就把它接過來吧。”
厲逍問他的意思,好像是把選擇權交給了他,但是時郁已經吃夠了教訓,不至于真的那麽不自量力,再去試探對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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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逍不在的半個多月裏,白桃被家政阿姨帶得簡直有些郁郁寡歡了,一被接過來,短暫的适應期過後,就又是滿屋撒歡兒亂竄,逮人就撒嬌的黏人精一枚,除了厲逍,連時郁也不能幸免。
大約前段時間厲逍把日子揮霍得太無度,從美國回來之後厲逍顯而易見地開始忙起來,他又非要把公寓落在時郁公司這邊,每天上下班就很花時間,常常很晚回來。
時郁常常先到家,一回來就要面對一只睡了一整天,精神抖擻的貓。
貓這種生物大概天性有點犯賤,時郁不愛搭理它,它反而非要上趕着來撒嬌,找存在感。
時郁一進門,肥貓就跟在他腳後面跟前跟後地打轉,連上廁所都不能幸免,在裏面呆久一點,都怕他淹進馬桶裏似的,開始瘋狂撓門。
時郁還不敢像之前那樣,把貓給鎖進房間裏,只好忍受它對自己的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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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郁最近回來得比之前早一點,他現在不怎麽在公司加班,加也不會太久,如果實在沒忙完,寧願把活帶回來做,反正現在離得近了很多,上下班只十幾分鐘的步行距離。
他出了公司,先要去附近的市場買菜,然後回來做飯,不止給人做,還要做貓的。別看肥貓身嬌體軟賣嗲一流,但實際已經是六歲的中老年貓,老貓前兩年做過場小手術,現在飲食上更精心很多,之前在厲逍那裏,就有定期的營養師定餐譜,專門的阿姨負責拌好貓飯凍進冰箱裏,要吃的時候直接拿出來解凍,實打實一只貴族貓了。
現在貴族貓淪落到這個小公寓,阿姨不在,厲逍又沒回來,熱貓飯的任務就落在時郁頭上。
時郁一往冰箱的方向走,腳邊的貓就更激動起來,一只爪子按在冰箱上,對他喵喵叫。
時郁低下頭,冷冷地睨它一眼:“閃開。”
肥貓大臉朝他:“喵~”
喵得千回百轉。
時郁冷着臉,經過這幾天的脫敏反應,他已經能一邊心懷厭煩,一邊無動于衷地伸出兩根手指,捏住肥貓後頸皮,把它的尊臀從冰箱門前挪開。
動作還得輕輕的,免得被以為是虐待了貓。
時郁把貓飯團拿出來解凍,這期間貓上蹿下跳,不時用貓頭來頂他的手以表達自己的急切,時郁推了幾次,沒推走,就放棄了。
時郁手指不小心沾了點魚的味道,貓又湊上來吸吸嗅嗅,還讨好似的,用軟軟的舌尖裹住他舔舔。
時郁縮回手,冷冷地低頭看貓,貓也睜着綠色的圓眼睛,嗲嗲地又沖他喵了一聲。
一人一貓對峙之下,時郁冷着臉,把解凍好的貓飯倒進了食盆裏。
厲逍快十一點的時候才回來,吃飽喝足的貓在窩裏打着盹,見他回來也只是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客廳的燈還亮着,大概是給他留的,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貼了保鮮膜,但還沒有放進冰箱,卧室裏沒人,書房裏的燈卻還亮着,厲逍便推門進去。
時郁穿着睡衣,戴着眼鏡坐在電腦前,聽到聲音,便回過頭來:“你回來啦。”
厲逍嗯了聲,走過去,手放在對方的肩上,先低頭親了下對方的嘴唇,說:“怎麽還沒睡?”
時郁說:“想把這個先畫完。”
厲逍就微微皺起眉,說:“最近這麽辛苦,又加班到這麽晚?”
時郁說:“這段時間比較忙,過去就好了。”
厲逍嘆了口氣,沒再繼續說這個,又問他:“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
時郁報了幾個菜名,厲逍越聽越不高興似的,說:“做這麽多我喜歡吃的,下午你怎麽不多打兩遍電話催催我,我就好找理由撇下他們回來了。”
下午時郁問過厲逍回不回來吃飯,厲逍說回,他才做了這麽多,但是後來厲逍又臨時有事,出去應酬了。
時郁聽出來他這是在委婉道歉的意思,大概是覺得對不起他辛苦做這一桌,但他也知道這是在說玩笑話,所以真的就笑了下,說:“沒什麽的,正事要緊。”
他又是這樣完全理解,好像毫無脾氣似的寬容姿态,厲逍看着他,沉默片刻,突然說:“我餓了,要吃宵夜。”
時郁有些驚詫地:“你沒吃飽嗎?”
厲逍皺着眉,說:“灌了一肚子水,菜沒吃幾口。”
時郁的确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還有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道,他頓了頓,只說:“那我給你熱下飯吧?”
時郁給他熱了炸蝦,但已經不是很脆,口感可能不是很好,所以厲逍吃的時候,看着情緒也好像不是很高,但估計是出于禮貌,還是把它吃完了。
宵夜過後,厲逍去洗澡,時郁幫他把脫得一地都是的衣服撿起來,正要準備扔進髒衣簍,看見白色襯衣領上一朵暈開的唇印。
時郁一愣。
浴室裏傳來水聲,時郁拿着那件襯衣,呆呆地看了會兒,最後他把襯衣放在最下面,和其他衣服一起塞進了髒衣簍裏。
厲逍出來之後,床上已經拱起來一塊,時郁背對着他,只留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已經躺下了。
厲逍彎起嘴唇笑了下,然後也掀被上了床,如往常一樣,從對方身後貼上去摟住了,有搭沒搭地說起今天的酒局:“來的都是生意場上的叔叔伯伯,他們都找上門來了,實在也不好再推脫不見。”
又說:“有個叔叔吃了頭孢不能喝酒,他自己還不知道,非要敬我,還是他妻子及時打電話過來提醒,否則出了什麽事,我怕是又要背個鍋在身上。”
時郁靜靜地蜷在他懷裏,他基本沒說話,只不時地嗯一聲,表示自己理解。
見對方沒什麽反應,厲逍頓了頓,又有所暗示地舉了另一個例子:“還有一個,他老婆一晚上打了不下十個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去,最後沒法,罵罵咧咧地先走了。”
說到這裏,厲逍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起來,笑到一半,又停下來了。
時郁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麽煩人。
的确,追問不止,喋喋不休,除了讓自己顯得醜陋難看,什麽意義也沒有,反而更引起對方的厭惡。
如果對方想要走,就算用盡手段,留不住還是留不住,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結果并不等時郁去問,第二天的時候,厲逍和一個正當紅的女明星就一起出現在了娛樂新聞上。
雖然兩個人的面目都很模糊,但是對于熟悉的人來說并不難認,何況時郁一眼看出裏面的人穿着厲逍昨天穿過的衣服,包括那件後來印了口紅的襯衣。
圖片裏兩個人站在一家大飯店門口,似乎是在告別,女明星貼厲逍貼得很近,而厲逍一只手放在對方的手臂上,仿佛是捉着對方的手臂,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
不管真假如何,這種親密程度的照片,足以讓狗仔興奮了。
又正逢厲逍宣布并購成功的消息,兩個重彈放出,厲逍一時比當熱男星還更具流量,大火了一把。
厲逍看到新聞的一瞬間,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誰經手的這消息,誰給放出來的。”
助理也是大驚失色,猛搖頭:“關于老板你的消息,都要我們這邊公關點頭才能發的,公關完全沒收到消息。”
當然收不到消息,因為這個最初是在網上曝出來的。
圖片來源是個普通網友,似乎只是偶然拍下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