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濕着的,他可能自己先随便擦了擦。

厲逍重新把毛巾給他蓋上去,低聲地問:“好了怎麽不叫我?”

時郁說:“你在書房裏面,可能有事忙,不好打擾你。”

他的聲音悶在毛巾裏,聽起來有些模糊。

厲逍的手指停了停,說:“我沒那麽忙,忙也不會忙到聽你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

頓了頓,又說:“如果你有事情,就直接和我說。”

時郁很聽話地,又嗯了一聲。

厲逍取下了擋住對方的毛巾,時郁頭發被揉得亂糟糟的,眼睛遮在幾縷頭發下面,很溫順地看着他。

厲逍不再說話了,只是又伸手,揉了把他的腦袋。

他力道有些大,時郁的頭發被揉得更亂了,但他逆來順受似的,一點掙紮的樣子都沒有。

厲逍看着他,想生氣,又生不起氣,更多覺得一種無處發洩的焦躁與無力。

他給時郁吹幹了頭發,然後看着時郁鑽進被窩裏。

時郁躺在床上,睜着眼睛望他:“你不睡嗎?”

厲逍已經換了家居服,但看着沒有想睡覺的意思,他點點頭,說:“我去書房待一會兒,你先睡。”

時郁哦了一聲,乖乖的,眼睛裏仍看着他。

厲逍本來心情不好,想要自己待一會兒,這下又有些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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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手撐住時郁的兩邊,親了親時郁的額頭,覺得不夠,又往下,含住了對方的嘴唇。

時郁張開嘴唇,柔軟地放任對方的侵入,他的口腔裏帶着洗漱後的薄荷味,清涼中帶着甜,厲逍吮/吸着他,力度漸漸克制不住,時郁從鼻子裏發出一點軟膩的呻|吟。

睡衣扣子已經解開一半,厲逍的手揉着時郁的胸口,時郁不自覺地往上挺胸,兩手攥着床單,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嘴唇被用力地咬了一下,時郁吃痛地嗚了一聲,又被對方伸出舌尖,安撫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然後厲逍半直起身來,不知道是帶着體貼或者是惡意的,他看着時郁臉上是陷入情|欲裏的桃色,反而說:“今天不折騰你了,你好好睡。”

時郁嘴唇有些被咬腫了,他小聲而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半開地仰躺在被窩裏,眼神裏有些迷亂地看着厲逍,反應了片刻,才聽清了厲逍在說什麽。

然後他微微抿住嘴唇,很小地哦了一聲。

聽起來倒沒有委屈的意思,只是有點可憐似的。

厲逍頓了頓,有時候他會在這種明明看着真實而具體的幸福裏,很尖銳地感受到 ,對方的小心翼翼,在他們中間豎起一道透明的高牆。

他說不好讓自己等,不好打擾自己,他謹慎地對待自己,唯恐令自己有半點不快。

他從不抗拒自己,自己怎麽對他,他就怎麽受。

但他想要什麽,他不開口。

他什麽也不問自己要,他受了委屈,遭人刁難,也不敢主動開口和自己說。

這是他多年親手調教出來的結果,對方好像是被打怕的小狗崽一樣,不會記仇,還是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伸出舌頭想舔他。但他一伸手,對方都會條件反射地縮起來,以為自己要打他——即便他本意只是想摸摸他的頭。

這讓他心虛氣急,焦躁不已,偏偏又無能為力。

18.1

第二天時郁照常去上班,臨出門前還給厲逍挑了領帶。

厲逍說下午過來接他,時郁也微笑着說好。

兩人如往常一樣吻別,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

到了公司之後,時郁又被叫進了辦公室。

主任讓他坐到沙發上,給他泡了杯茶,和顏悅色地問:“那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解決呢?”

時郁沒有去碰那杯茶,只是說:“想怎麽解決,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知道,也要看公司的規定。”

他今天說的話,又要比昨天有分寸得多,顯出一種可以商量的态度來,顯然并不是完全一個直愣愣的棒槌,昨天他那麽夾槍帶棒冷嘲熱諷地,未必不是為了刺激楊東。

主任頓了頓,措辭更謹慎了一些地,說:“嗯是這樣,我們也知道,這事上你肯定是受了委屈的,昨天我們和楊東也聊了一下,他這個事情确實做得不地道,他自己也态度誠懇地認了錯,他也說了,你想怎麽解決,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時郁嗯了聲,表示自己聽着。

主任咳了咳,又說:“但是呢,你也知道,我們公司不算大,大家都是一起進來的,共事了好多年,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地,互相都是老熟人。這種事情一出來,大家都尴尬,也不好處理。”

時郁沒有吭聲。

主任停了停,又說:“以後同事怎麽看你們呢,這其實也是個問題。楊東那邊都不說了,我都替他覺得臊得慌,但是吧,這個事情,怎麽說,”他看了看時郁,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你看,咱們都是一個公司一個辦公室的,你把攝像頭安在電腦裏,好像專門防備着我們,這個傳出去了,多少對你影響也不好,我肯定是不會覺得你有什麽,但外面他們會怎麽想,這其實就不是我能保證的,你也不能,你懂的吧?”

時郁還是沒說話,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楊東做事的确下作,但他這樣陰着來,偷偷摸摸準備上好幾個月,又是上監控,又是瞄準時機地來對付楊東,當然也說不上多麽光明磊落,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有人會說他睚眦必報,心機深沉。

主任一直在仔細打量他,當然也就看到了他臉上的一點猶豫,趁機說:“其實吧,這件事說來嚴重,但畢竟沒有真的傷害到你什麽,楊東也反省了自己的錯誤。你如果生氣,我可以叫他過來,當着面地親自給你道歉。但是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大家都是同事,鬧開就沒必要了,傳出去就更不好聽,你說是吧?”

時郁知道,這就是想息事寧人,和稀泥和過去的意思了。

他也很明白,畢竟事不關己,楊東也沒有做什麽罪大惡極,傷天害理的事情,上面一向都是講究以和為貴,能平則平,不要鬧起來就完事。

他其實不在乎外面那些同事怎麽看他,說他陰狠也好,心機也好,他都不在乎,不然他不會幹這些事情。

他是從被衆人踩踏的爛泥裏長起來的,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的性格裏就帶了陰暗污穢的部分,他學不會磊落光明,他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去回擊那些施加到自己身上的惡意,給自己讨回公道,拿到自己想要的。

這麽多年,從讀書時候到現在,他是憑借着這些,一直這麽過來的。

但是他不在乎那些不相關的人的看法,不代表他不在乎厲逍的。

他知道厲逍一直都很讨厭他賣慘,裝可憐,更別說這樣耍心機。

這也是他小心翼翼,不敢和厲逍說的原因。

別人再怎麽想他,怎麽議論他,他都無所謂,但厲逍只要露出一個嫌惡厭棄的眼神,他都會非常地難受,害怕,恐懼,想一想都會覺得喘不過氣。

昨天他圖一時的解氣,全部說了出來,其實之後已經開始覺得後悔,他知道公司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厲逍的存在,如果事情真的鬧開了,厲逍有意打聽,很容易就會知道他做了什麽。

但他絕對不想讓厲逍知道,他不想再讓厲逍厭惡他了。

于是時郁點了頭,說:“好。”

中午的時候,楊東被叫了進來,他看起來精神不好,眼睛裏有些發紅,像是一宿沒睡好。

主任問他:“你昨晚回去想得怎麽樣?”

他也低聲地應了,說:“我昨晚回去好好反省了。”

主任點點頭,就讓他給時郁道歉。

時郁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冷漠地,眼皮沒有擡起來,連看都沒有看他。

楊東眼皮微微抽搐,露出一種仿佛是忍辱的神色。

但他還是轉過身來,低下頭,折下腰,對着時郁,說:“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時郁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下巴微微緊繃着,沒有說原諒的話。

最後是主任上來打了圓場,說了些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以後大家還是同事,誰都不要再放在心上,這樣誰也不會信的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從主任那裏出來。

走廊裏誰也沒有說話,楊東現在已經和他撕破臉,當然也不必維持那一點表面上的交情。

時郁走在前面一些,馬上要從走廊裏拐出去的時候,他清晰地聽到身後發出了呸的一聲。

時郁腳步一頓,背對着對方,他冷聲地說:“論工作能力,你不如我,論陰謀詭計,你也不如我,不知道你怎麽還能這樣洋洋得意,我要是你,可能會覺得非常羞愧吧。”

“雜碎。”

說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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