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是沒什麽用,下一秒眼淚大顆地掉了出來。

他抽泣着說:“……是你先不理我的,你還生我的氣……”

他的聲音被淚水泡得模糊,又很委屈,厲逍張了張嘴,看着是想要說什麽,又一下口拙似的,片刻,幹巴巴地說了句:“我沒有不理你,我生氣是因為……”

聲音又一下卡住了,厲逍看起來神色僵硬,又有種暴躁。

時郁不情願地被他拉住,小聲地抽噎。

厲逍看他眼睛鼻子通紅,被欺負慘了一樣,連嘴唇也紅紅的,發出抽泣的聲音。

腦子裏某根弦一斷,他突然低下頭,堵住了時郁的嘴唇。

時郁的哭聲戛然而止,濕潤的眼睛瞪大了,看向厲逍,然而後者只是碰了下他的嘴唇,又很快地移開了。

他擰着眉毛,說:“你不要哭了。”

“以後也不準離我那麽遠。”

“更不準自己先走。”

厲逍一條一條命令的說出來,越來越蠻橫霸道,但是時郁像是傻住了,眼淚挂在睫毛上,呆呆地看着他。

厲逍見他沒反應,又有些急躁了,粗聲地說:“你到底懂我的意思沒?”

時郁被他這麽一兇,好像回過神來,但臉上仍是一片茫然地,不知道到底聽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片刻,時郁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他:“……剛剛,我們是接吻了嗎?”

厲逍臉上一抽,臉色不自然地繃住,耳根卻不為人察覺地悄悄發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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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見時郁張着眼睛,好像比自己更緊張地,濕漉漉地望着自己,嘴唇也微微朝自己張開。

厲逍喉結上下一動,然後貼住時郁的嘴唇,又親了下來,這次連舌頭也伸了進去。

一吻結束之後,厲逍身體緊貼着時郁,努力平複着呼吸,裝作很老練的樣子,得意地跟他說:“笨蛋,這才是接吻。”

27.1

過往記憶又浮現出來,帶着一種青春時代的朦胧甜美,和現在成熟高大的人不動聲色地重合在一起,時郁微微晃神,又忍不住露出了一點微笑的神色來,他乖乖地點頭說:“我知道啦。”

厲逍說了不在意,也就真的看不出嫌棄的樣子,甚至時不時地拆下時郁的表帶,撫摸他的傷疤,或者在上面落下親吻,時郁知道他大概是出于愧疚,或者是心疼,想要安撫自己,于是每次也都沒說什麽。

又一次做完之後,時郁疲憊不已,昏昏欲睡,被厲逍一抱上床,就縮進對方懷裏睡着了,第二天睜眼的時候,一擡手想看時間,觸目卻是一條猙獰傷疤,一下把他給吓得清醒過來。

時郁這才想起,昨晚做到一半的時候,厲逍又摘下了他的表,對方最近好像對這裏有種上瘾,總是将他的手腕扣起來,一點點地,用舌尖或者牙齒輕輕地齧咬舔舐,好像是想要用自己留下的痕跡,将那個傷口覆蓋過去。

大概是後面太累,他忘記把表重新戴回去了。

室內窗簾拉得很緊,陽光一絲都漏不進來,但是微微昏暗的視線裏,時郁還是能清晰看到自己手腕上蜿蜒的,曲折的痕跡。

實在太醜陋了,如果不做好心理準備,突然看見的話,怎麽可能不被吓到呢?

吃早餐的時候,時郁把鹽當成了糖,一口豆漿下去,差點被鹹死,再打壺新的又來不及了,于是非常喪氣。

厲逍就安撫他,豆漿沒了還能牛奶泡油條嘛。

時郁看起來更喪氣了。

時郁難得會出這種錯,厲逍倒是無所謂,但看對方實在消沉,就揉一把他的腦袋,說:“怎麽了?看起來心神不寧的。”

時郁僵了僵。

厲逍一挑眉,還真有事?

時郁在厲逍的目光下,猶豫一下,還是老實坦白了:“……我想要把這條疤給祛掉。”

厲逍一頓,看向他:“嗯?”

時郁微微低下頭,說:“……很難看,我不喜歡。”

厲逍片刻沒說話。

然後時郁放在桌上的手背,被對方的手心覆蓋住了,厲逍溫聲地說:“你知道我不會覺得它難看。”

時郁輕輕地嗯了聲。

他很感激對方這樣的體貼,但時郁也不希望厲逍因為這個,因為覺得對他有所愧疚,所以才特別心疼他。

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因為握着受害者的籌碼,而拿捏住了對方。

時郁還是低着頭,沒有再吭聲。

厲逍輕輕地嘆口氣,又繼續說:“不過你如果實在很介意,這麽堅持的話,我這邊幫你聯系醫院。”

時郁一愣,又聽到厲逍說:“其實我很高興,你願意先和我說。”

他的聲音裏微微帶了點笑意,手指插入到時郁的指間縫隙裏,輕聲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一點相信我了呢?”

厲逍找了信得過的醫院,自己親自帶了時郁過去,結果醫生告訴他們,時郁手上的傷太深,年代又比較久遠,已經形成了頑固的傷痕,只能動手術,把原先的肉疤割掉,植上新皮。

醫生說:“如果不是特別影響日常生活,我其實不是很建議做。”

厲逍皺起眉,問:“是手術可能會不成功的意思嗎?”

“這種手術危險倒是不大,但畢竟不能百分百保證,也不能确定之後會不會出現副作用,”醫生翻了下病例本,說,“我看了下,這位先生的健康狀況好像一直不是很好,曾經有段時間還非常地糟糕,免疫力也比普通人差一點,所以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是很建議。而且傷口是在手腕上,和在臉上的不一樣,平時遮一遮,也不會太影響到平時生活。”

醫生最後說:“不過還是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兩人回到家,這一段路程裏,厲逍一直有些沉默,時郁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本來厲逍就不太願意讓自己做,時郁擔心他因此更想攔着自己,于是期期艾艾地說:“醫生也說了,其實這種手術危險性不大的。”

“就只是祛個疤而已,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副作用……”

厲逍僵硬地說:“你的健康狀況一直不好,曾經一度還非常糟糕,免疫力也變得很差。”

他把醫生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時郁嗫嚅了一下,忍不住辯解說:“也沒有說變得很差……”

厲逍瞪了他一眼,但是眼裏氣勢不足,不像質問,反倒像是悔恨,他臉上露出一種痛苦和苦澀的表情:“是因為我……對不對,你很糟糕的那段日子。”

時郁沒有料到他在意的是這個,一時倒也不知道該怎麽回了,語塞一陣,他說:“……你不用覺得愧疚的。”

“那時候你不喜歡我,我們也沒什麽關系了,我做什麽,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沒有關系。那是我的人生,不可能要你來負責的,你沒有做錯什麽,也沒有對不起我。”

厲逍看着他,眼睛微微發紅,下巴卻繃緊了起來,好像想要生氣,又忍住似的。

時郁忙反思了下,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麽,但也毫無頭緒。

下一刻, 他就被厲逍摳住後腦,壓進自己的懷裏。

厲逍咬着牙,壓抑似的,說:“你到現在,還是覺得我是因為愧疚,因為覺得對不起你嗎?”

“難道每個因為我要尋死覓活的人,我都要一一去愧疚,去彌補他們嗎?”

“我就不能,就不能……”厲逍聲音突然哽住地,他停了口氣,才繼續說,“就不能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因為你受過的委屈,受過的痛苦,而心疼你嗎?”

厲逍說得咬牙切齒,好像是壓抑許久的心情,潛藏在心裏,但也藏不住,要從他的口和舌裏鑽出來。

即便兩人已經開始說開,在這段時間裏,時郁已經能感受到厲逍投射過來的愛意,被對方的溫柔包裹着,心裏漸漸也有了一點底氣,覺得對方也是有開始喜歡自己了的,但聽到厲逍這樣說,還是覺得始料不及,好像因為超出了期待,除了驚喜,反而有種不知所措,還覺得赧然。

但到底還是開心的,他就像是在玩一個探索游戲,每天都比昨天深入一點,發覺厲逍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喜歡自己一點,雖然可能只有一點點,對他來說也是了不起的進度,足夠讓他非常開心了。

他的臉有些紅,因為無措和羞赧,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卻閃閃發亮,他大着膽子地,伸手回抱住了厲逍,說:“好,我,我知道啦。”

知道你是真的開始在喜歡我了,知道你有努力地在向我坦白,知道你其實真的也有在乎我。

這讓時郁覺得心髒裏被什麽漲漲的撐滿了,又溫暖,又給了他更進一步攤開自己的勇氣。

“我本來是擔心,這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我不想它留着,不想你看見它,就覺得我很可憐,”時郁頓了頓,舔了舔嘴唇,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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