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節
煩,嘀咕了一句“神經病”,就走開了。
小小插曲過後,那個女人也走到了收銀臺前,時郁看到她就買了一包女士香煙和薄荷糖,收銀員問她:“請問現金還是掃碼?”
她眉毛一抽,很理直氣壯地說:“我身上沒錢。”
收銀員保持微笑,說:“那請您微信或者支付寶支付吧?”
她露出一種這是什麽玩意兒的不耐煩神色,問:“是說刷信用卡嗎?”
收銀員:“……呃,也是可以的。”
她眉頭一皺,又說:“我不能刷信用卡,會留下記錄。”
收銀員:“……”你是來挑事兒的吧?
這邊進度突然陷入泥濘,後面排隊的人看這裏遲遲不動,有些不耐煩了,時郁也不想這樣幹耗下去,就拿出手機,掃了下收銀臺上的二維碼,說:“多少錢,我幫她付了吧。”
收銀員頓時松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時郁。
前面那個女人也回頭看了看他,然後微微睜大眼地,又看他一眼。
時郁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把自己的賬結了,正要走,又聽到有人叫他,他順着聲音看過去,肖翰陽坐在飲食區的座位上,向他招手:“吃了再回去嘛。”
時郁腳步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
坐下來後,時郁問肖翰陽:“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肖翰陽一愣,然後笑了笑,說:“沒有啊,就是一起吃個飯嘛,雖然我知道你有厲總了,也很明确地拒絕我了,但不至于飯友都做不成嘛對不對?”
時郁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他一眼,然後說:“可能是我想多了,我以為我說得那麽直接,其實傷害到了你,以你的驕傲和自尊,應該會和我保持距離。”
不然之前那幾次,肖翰陽也不會總是避着他了。
肖翰陽一頓,神色一時有些複雜地,然後他勉強地笑了下,語氣故作輕松地,說:“時工你還是蠻了解我的嘛。”
時郁心有愧疚,但又毫無動搖,甚至有些無動于衷,只能說:“對不起。”
肖翰陽擺擺手,苦笑地說:“不用再覺得對不起我啦,我知道你只喜歡厲總,我已經死心了。”
“不過我确實是想和你說點事情的,”肖翰陽神色嚴肅起來,說,“你也看到新聞了,厲總那邊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啊?”
“我這邊聽到了一些消息,最近他們公司內部鬧得很厲害的,搞不好會有大變動,最近股價都不太正常。”肖翰陽皺皺眉,說,“這些都算了,和你其實沒有多大關系 ,但是我看到那個司機每天送你上下班,我是擔心這個,他肯定不是什麽普通司機吧?”
時郁一時沉默下來。
肖翰陽看看他神色,也不用他回答,其實心裏已經知道答案,就皺起眉來,擔憂地說:“你可能不是很了解,像厲總這樣的身份地位,處在這樣的圈子裏,別人如果對他有什麽企圖,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而且,”他頓了頓,對說別人家的事情有些難以啓齒地,說,“我聽說厲總家裏情況很複雜,他爸風評一向很差,和他媽感情也出了名的不好,我也知道他爸突然把他媽從療養院帶出來藏起來的事,想想都不可能是什麽好事……”
“不好意思女士,室內是禁止抽煙的。”
隔壁突然傳來店員略高的聲音,兩人轉頭看過去,發現是剛才排隊的那個女人,就坐在他們隔壁的一桌,煙已經含在嘴裏,拿起打火機正要點煙。
店員已經有些不耐煩,不過是勉強隐忍着語氣,那個女人卻眼皮都沒擡一下,神色有種讓人牙癢癢的高傲:“你算什麽東西,我抽煙還要你來管?”
店員:“……”這是哪個封建時代冒出來的老佛爺啊,還以為普天之下都是她家了嗎?
店員已經處在暴走邊緣:“……那只好請您出去了。”
那女人終于擡起眼來,被冒犯似的,神色陰戾地瞪了她一眼,結果剛好觸到時郁的目光。
她一頓,又垂下眼皮,煙仍含在嘴裏,只是把打火機收起來,語氣很欠揍地說:“我又沒有點燃。”
店員臉都青了:“……”
見是無關緊要,兩人就收回目光來,肖翰陽繼續說:“你又是他身邊的人,如果有什麽,肯定也會想從你身上下手的。”
時郁聽了,神色卻不見什麽變化,只是點了點頭,說:“嗯,我知道。”
“其實厲逍他爸爸之前已經來找過我一次了。”
肖翰陽瞪大眼,着急起來,說:“他和你說什麽了,你沒事吧?”
時郁搖搖頭:“沒說什麽,就是讓我離開厲逍什麽的。”
肖翰陽張了張嘴,神色一下有些動搖,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苦笑了一下:“那你應該是沒答應了。”
時郁嗯了一聲,困惑地反問:“我為什麽要答應?”
又說:“厲逍都沒讓我離開他。”
他這種理所當然的态度,讓肖翰陽也一時無言。
最後他笑了下,有些苦澀,但又學着釋然地,說:“那就祝你們幸福快樂,長長久久了。”
時郁一愣,看看他的神色,然後抿抿嘴唇,說:“謝謝你。”
兩人吃得差不多,扔了垃圾,一起離開便利店,走出大門之前,不知道怎麽,時郁下意識回了下頭。
正好和店裏的那個女人對視一眼,對方看着他,那目光很深,眼裏的神經質和戾氣好像一時都被淹沒得看不見了,恍惚間好像還對他笑了一下。
時郁頓了頓,然後轉回頭來,走了。
時郁沒有将這次偶遇放在心上,也沒有想到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厲逍的媽媽見面。
厲逍最近實在很忙,常常很晚回家,時郁不太清楚他在幹什麽,但多少能猜到他那邊情況複雜,在家的時候也常常有電話,厲逍有時避着他,有時不避着他,時郁偶爾能聽到他提及自己的媽媽,厲逍總是态度僵硬又冷漠,好像對關盈的下落毫不在意。
過了幾天,厲逍又接到電話,他突然高聲起來:“找到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的神色陡然變得陰沉,咬牙切齒似的,但是又慢慢地沉靜下來,他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神色,說:“她還是向着厲遠,眼裏只有他,所以最後還是回到他那裏。”
厲逍最後說:“算了。”
他挂了電話,一擡眼,就觸到時郁的目光,後者微微蹙着眉,有些擔憂地望着他。
厲逍頓了頓 ,走過去,用拇指按了按對方皺起來的眉毛,說:“怎麽了,這個表情?”
時郁看着他,神色裏仍不掩擔憂,說:“你沒事吧?”
厲逍其實有滿腔的怨恨和憤怒,甚至還有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被親生母親再次放棄的失望和委屈,但是被時郁這麽不問緣由地關心,好像心情瞬間被撫平許多,他笑了下,說:“沒事。”
“是我媽被找到了,”厲逍說,神色已經平靜下來,冷漠裏微微帶着諷刺地,“她和我爸一起出現的,她又回去找他了。”
時郁一愣。
就算是時郁,也知道最近關于厲家兩父子争權的新聞頻出,厲遠還親自上過采訪,聲淚俱下地控訴厲逍不孝,不養父母就算了,還誣陷自己有繼承權的親生母親罹患精神病,強行把人關入精神病院,不許任何人探望,手段簡直狠毒,甚至還爆出厲逍一向與外公關雲山不和,而關雲山死前身邊常常只有厲逍一個人,透露出關雲山的死也疑雲重重,頗有蹊跷雲雲。
新聞一出,引發熱議,關于厲逍的議論如熱油滾水,炸了個滿地開花。
這個時候,在人前消失已久的厲逍媽媽關盈,卻和厲遠一起出現,簡直像某種信號似的——她站在了自己丈夫這邊。
時郁不知道該說什麽,那是厲逍的父母,他不好說他們的壞話,心裏卻是氣憤的,又在想是不是就是因為家裏的情況是這樣,所以厲逍不肯和他多講。
厲逍的确是不喜歡訴苦的人,在自己面前從來很游刃有餘,全局在握的樣子。
這麽一想,腦中甚至補出厲逍默默受過多少委屈的可憐模樣,一時更覺得心疼起來。
他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厲逍,悶悶地說:“沒關系,我站在你這邊。”
厲逍一愣,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心髒好像被什麽輕敲了下,蕩出一種綿綿密密的酸軟和暖意。
他回抱住時郁,說:“你當然要站在我這邊。”
還是那種理所當然,天之驕子受盡偏愛的霸道蠻橫語氣,好像沒有什麽傷害過他,也沒有什麽能夠傷害他。
五天後,就是關氏的股東大會,厲遠揚言要厲逍知道教訓,關氏不是厲逍的一言堂,厲逍既然想要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