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董事局,想要将關氏改頭換面,那麽所有股東都會在大會上表态,對厲逍進行質詢,如果不能讓三分之二以上的股東滿意,厲逍就要下臺。

關雲山臨死前把關氏繼承給了厲逍,大概也是為了防止厲逍有動作,将自己原本超過半數的股票分散,一部分給了厲逍,一部分給了關盈,一部分放回散市,最後厲逍雖然仍是關氏最大股東,股票占比卻不過一半,将将百分之三十,厲逍由此喪失了很多決定權。

關盈持有百分之十五,是除了厲逍之外的公司第二大股東,但是關盈一直精神狀态不佳,不能決策,股東的決議權在她手裏基本是廢的,只是每年等着吃紅利,權當給她養老而已——這也是關雲山故意的,十五在關盈手裏,形同虛設,沒有誰能動得了,既保證了厲逍大股東的決定權,但沒有那十五,厲逍也不能夠為所欲為。

但是厲遠看中了關盈的百分之十五,将關盈握在手裏當傀儡,又聯合了其他股東,只要超過了厲逍所占有的百分之三十,就能壓下厲逍,拿下整個關氏的話語權。

厲遠空有一張迷惑女人的臉,因為蠢和無用才被關雲山看上,招進來做女婿,但關雲山從來沒有看得起過厲遠,也從來沒有允許過厲遠進入過決策層。但蠢人也對權力有欲/望,厲遠野心勃勃,汲汲營營,一門心思想要讓厲逍上位,自己能從中分一杯羹,結果厲逍上位了,卻是轉頭就把自己踢出了關氏,多年美夢成空,讓厲遠怎麽能不恨。

他每每想起厲逍,那個和老不死關雲山流着同樣血的王八蛋,一樣的冷血無情,一樣的看不起他,就恨得直咬牙——老子非要給兒子一點苦頭吃,否則他不知道誰才是爹。

開股東大會這天,厲逍早早地出門了,時郁送他到門口,時郁知道他這次,是要和自己的父母徹底對立,憂心忡忡。

但厲逍看起來精神煥發,從頭發絲整齊到腳後跟,絲毫沒有危機感,臨走前還摟着時郁接了很長的一個吻。

他安慰時郁,說:“別擔心,我什麽時候輸過。”

時郁就笑了下,說:“嗯。”

時郁送走了厲逍,不久後自己也出門去上班,司機大哥在樓下等他。

時郁家離公司遠,路上還要經過一截高速,今天不知為什麽格外地堵,到了高架橋附近就基本走不動了,路上還有交警維護秩序。

司機大哥下車去問了問,回到車上來,說:“好像是早上剛出了趟車禍,高架橋的護欄都被撞爛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交通重新暢通起來,車子開到車禍的現場,時郁看到路上有很明顯一道轉彎的車轍,看起來是完全沒有減速,護欄被撞出一個豁口,車子肯定直接飛出去撞到水裏了。

現場還有警察在,好像在做打撈工作,時郁只看了一眼,車子開過去,他就收回目光,沒再看了。

緊趕慢趕,時郁到公司還是遲到了,時郁進了辦公室,後座的同事就神秘兮兮地湊上來:“你今天怎麽遲到了?”

不等時郁回答,同事已經有理有據地自己解釋起來:“我知道,今天厲總他們開股東大會對不對?”

時郁驚訝地看他一眼,對方自豪地說:“我可是時時關注公司動态的優秀股民。”

但是他卻不知道今天的股東大會具體會開什麽內容,不知道可能會有關于權力更疊的腥風血雨,而最後這些都會體現在股價上。

在外圍看海的人不知道潮頭的浪到底有多大,于是便想問身處裏面的人,同事時不時地湊過來,想要問他一些內部消息,最後被時郁一句“你是不是覺得當着組長的面摸魚很刺激”,給吓退回去了。

自從楊東走後,時郁升級為高級工程師,就已經作為組長領隊了,只是工作沒什麽太大變化,時郁也還是一如既往寡言冷漠,大家習慣性忽略了。

沒有人打擾,時郁安安生生地幹了會兒活,結果過了沒多久,他的肩膀又被拍了,這次還格外地用力。

時郁臉都要黑了,轉頭正要罵人,同事一臉震驚地把手機遞到了他面前:“厲總爸媽出車禍了!”

車子從護欄裏撞飛出去的時候,引擎就已經爆炸了,他們在半空中燃燒起來,像一團烈火,然後墜入江流。

打撈起來的時候車體都變形了,車前蓋整個凹進去,燒成了一坨黑色廢鐵,駕駛座裏的兩個人也已經燒成了黑炭,他們死死糾纏在一起,不論生前如何,死後倒是能稱得上一句不離不棄。

這些都是時郁從新聞上看到的,網上的實時消息出來得很快,還有人po出事故現場圖,但沒過多久就被删掉了,時郁一條一條翻過去,指尖發麻發僵,心口陣陣如擂鼓,跳得很厲害。

他不停地給厲逍發信息,打電話,但是對方一個也沒回他,冷漠的電子聲讓時郁焦躁不安,他神經質地咬住了手指關節,繼續給厲逍打電話。

漫長的嘟嘟聲之後,這次電話終于接通了。

說話的卻是厲逍的秘書:“時先生您好,厲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時郁撥的是厲逍私人號碼,平時厲逍絕不會讓秘書助理來接,也從來沒有過不接時郁電話,只讓秘書回他的情況。

時郁心裏一緊,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說:“我想找厲逍,他在哪裏?”

對方停了停,聲音溫和且恭敬,仍是在說:“厲總現在确實不方便……”

時郁這次沒等對方說完,直接打斷了她:“我想找厲逍,你把電話給他,我自己問他。”

對方沉默了下,苦笑着說:“時先生,您別難為我了……現在厲總有事情,确實是走不開。”

時郁也知道自己是在為難對方,這肯定是厲逍的意思,厲逍現在不想見他。

若是平時,時郁聽到這樣的話,知道厲逍不想見他,不用對方多說明,他自己就會識趣地走開了。

但是現在時郁內心焦灼着,擔憂厲逍的心情超過了他一直恪守的分寸感,超過了可能會被厭惡和訓斥的惶恐不安,他簡直是有些不依不饒起來。

厲逍秘書之前不是沒有見過時郁,時郁寡言,從來不多事找麻煩,秘書心裏還想着老板這個小情人真是又乖又省心,沒有料到時郁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又不敢像對別人那樣冷漠無情,一時尺度不好把握,頗有些難以招架。

兩人在這糾纏,過了一陣,對方突然停下來,恭敬地說:“老板。”

然後厲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怎麽了?”

時郁聽到他的聲音,心髒驀地一緊,一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

厲逍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好像還笑了一下,說:“怎麽,剛剛都快和我的秘書吵起來了,現在怎麽又不說話?”

時郁張了張嘴巴,有些困難地開口,說:“……我,我看到新聞……你的父母……”

沉默片刻,厲逍嗯了一聲。

他的聲音平靜,好像無動于衷,甚至于有些冷漠,他說:“已經确認死亡了。”

33.1

時郁心裏一滞,盡管早已知道,那一瞬間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他脫口而出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所有思緒流失,喪失思考能力的時候,他心裏的念頭只有一個:他想要找到厲逍,想要立馬見到厲逍。

他說:“我來找你。”

但是電話裏一片寂靜,厲逍沒有說話。他好像努力地在學怎樣不直接,不傷人地拒絕時郁,但是沉默裏表達出來的意思仍然很明顯。

時郁感覺到了,心裏下意識覺得退縮,但是着急的心情更切,讓他幾乎是不管不顧地,說:“你讓我來見你 ,好不好?”

手機那頭靜靜的,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郁忐忑地等待答案,某一瞬間他腦子裏發麻,從前的一些回憶片段飛快閃過,扯得他神經都痛起來。

然後他聽到了厲逍的呼吸聲,對方好像是拿他突如其來的執拗沒了辦法,嘆了口氣,說:“市一醫院。”

時郁沒聽清楚:“什麽?”

“我現在在市一醫院,”厲逍說,“你讓孔深開車送你,不準自己一個人來,到了打我電話,我讓人接你。”

頓了頓,厲逍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待會可能顧不上你。”

時郁聽着他的聲音,心口逐漸地感到酸脹起來,好像那些令人傷心,感到膽怯的回憶如潮水一般,突然往後退去,露出了水下潮濕滑膩的礁石和苔藓。

時郁曾經在上面跌跤,摔得滿身傷痕,于是從此都小心謹慎,但可能害他滑倒的礁石苔藓也心懷愧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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