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夏交替氣溫易變,穿厚了天熱穿薄了天冷,宋唐在這種難以捉摸中感冒了。

去看鄭雷時眼睛都泡了,鼻子也紅着,頭發亂蓬蓬的。

“怎麽幾天不見變成了小乞丐。”

“感冒了。”

嗓子也啞了。

“你說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省心。”

“不怪我,這天兒老變。”

“那我怎麽沒感冒啊?”

宋唐想了想:“你也快了吧。”

敲她腦門:“就不能盼點兒好。”

領她去實驗室。

“坐這兒等我。”

往外走。

“幹嘛去?”

“買藥。”

她便老實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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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還有一同學。

和她打招呼:“又來看你家哥哥了?”

她點頭。

“咱倆好久沒切磋球技了,有沒有興趣來兩局?”

搖頭:“頭疼。”

“出出汗就好了。”

還是搖頭。

“得!”給她一小玩意兒,“我做的模型,玩吧。”

“謝謝啊。”

“客氣。”

真開始玩了。

那同學笑:“你還挺容易滿足。”

她坐上一轉椅,拿着模型一轉頭,對上鄭雷的電腦。

屏幕上新收一封郵件,她點了點,彈出一密碼框。不點了,只盯着發件人的名字:lareina。

蘭夏的外文名也叫larelina。

那之後好半天沒動,也不知想了些啥。

鄭雷回來了,盯着她喝水吃藥。

“再等我一會兒,弄完了就走。”

她點頭。

鄭雷看了看她,埋頭親了親嘴:“小可憐。”

她躲,沒躲開。

撒嬌:“我感冒了呀。”

“氣候多變,不怪你。”

“秀恩愛死得快啊!”

那同學盯着電腦屏幕,還戴着耳機,說話聲音賊大。

鄭雷笑了笑,忙去了。

晚上帶她去食堂喝粥。

喝完粥又盯着她吃藥,再陪着睡。

藥效上來,宋唐睡得沉,迷糊中感到不适。

一睜眼,看身上壓着個人。

打他:“我都生病了!”

哄:“出出汗就好了。”

“你就不能等我好了?”

“想你了麽。”親她耳朵,“你不想我?”

“……不想。”

笑:“說什麽?”

使勁兒了,她往後一縮,還打他。

有氣無力,像水上的草。

隔天一早,宋唐病已轉好,神清氣爽還洗了個澡。

“還不起來?”

“……昨天的藥還有麽?”

嗓子全啞了,還咳一聲。

宋唐好氣又好笑:“誰讓你……”

倒水讓他吃藥。

倆人反過來了,早上中午還得吃粥。

下午宋唐準備回了。

鄭雷想起一事兒:“你下學期什麽打算?”

“……學習啊。”

“畢業之後呢,想過沒有?”

“……還有三年呢,到時候再說吧。”

“不做好打算到時候來不及怎麽辦?”

“……那我再想想?”

“嗯。”看着她,“我申請了下學期的交換生。”

“去哪裏?”

“MIT。獎學金也拿到了,申請書前天剛遞上去。”

宋唐愣了。

“就一學期,很快就過去了,你好好兒學習,等我回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似乎她再聊這事兒就太較真了。

他也看出來了,抱了抱她:“你知道我有了想法就會去做,不然會後悔。”

又哄了半天。

最後走的時候似乎也不那麽氣了。

周二約鄭雪吃飯,吃她最愛的涮鍋。

鄭雪聽她說了這事兒。

“他從小不就那樣麽,就知道學學學考考考,有這機會當然會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啊。”

“不是和你說了麽,不說你能知道啊?”

看了看她:“你是不是擔心他出國了被別的女生勾引呢?”

她沒出聲。

“放心吧,那麽容易被勾走早就出事兒了,你以為他們學校沒有人喜歡他呢?”

“我那天在他電腦裏看見蘭夏發的郵件了。”

鄭雪驚。

“是和蘭夏一樣的名字,還不确定是不是她。”

“嗨,同名的多了去了,你得看內容啊,沒看嗎?”

“有密碼。”

“那就輸密碼啊,不是他生日就是你生日,進不去嗎?”

“……我沒輸。”

“為什麽?”

“他既然設了密碼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看,以前你和梁栩的事兒也給了我教訓,我怕他生氣。”

“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提呢?我說你是不是天生受訓體質?啥也能吸取教訓。”

說話間手機響了。

拿起來看了看,立馬回複。

又和宋唐聊,聊兩句手機又響了,又回複。

“沈濤呢?”

“嗯,問我周末看啥電影。”

“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他上課呢。”

說着又響了,立馬放下碗又回複。

“我還是有點兒難過。”

“別難過了啊。”

還不停回消息。

“晚點兒回不行嗎?”

“嗨,他這人有一毛病,要找你得立馬找着你,找不着就生氣了。”

“萬一有事兒不能立馬聯系上呢?”

“哪兒還不能回個消息了,不會聯系不上。”

擡頭:“你倆呢?你要是不立即回複我哥,他也抓狂吧?”

“他知道我的課表和作息,挑空的時候聯系,從來不會在我忙的時候打來。”

“還真是他!啥也不能出格。”

“……也有出格的時候。”

“啥時候。”

“……”

宋唐喝一口水:“你還吃肉嗎,我給你點。”

鄭雪一臉戲谑:“我懂了!你可真那什麽。”搖頭,“我純潔的宋唐寶寶一去不複返了。”

“沒少和餘山聯系吧?”

“怎麽了?”

“說話跟他一個味兒。”

“我好歹也是一大學生,正兒八經考上的那種,偶爾說個古語很正常的好嗎!”

晚上八點,鄭雷來電。

宋唐剛洗完澡,接起來:“感冒好了嗎?”

“你把我們的事和你爸媽說了?”

“……嗯。”

“什麽時候說的?”

“寒假那天從你家回去就說了。”

“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口氣不太好了。

宋唐正憋着一股勁兒呢。

“你要去國外當交換生也沒和我商量啊。”

“我這是暫時的,就去一學期,去了還回來。”

“我們的事也不能一直瞞着啊,我爸媽遲早得知道。與其突然被撞見尴尬,不如先招了,留個好印象。”

“你媽為這事兒找我媽聊天,倆人差點兒吵起來,我不是和你說了你爸媽那邊我會出面嗎,為什麽不相信我非要搗亂?”

“……你不是說是我想多了,你媽沒有不喜歡我嗎?你騙我?”

“宋唐我跟你說事兒呢,你別不講道理。”

“你才不講道理!”

挂了。

一宿舍女子都看着她。

頓了頓,安慰:“沒事兒吧?”

她還沒這麽生氣過,撂了毛巾也不擦頭發了,爬上床把自己捂住,連腦袋都蒙住。

舍友勸也沒反應,去三層叫來鄭雪。

鄭雪進屋叫她幾聲還沒反應,爬上樓梯掀了被子,看她一臉的淚。

炸了。

轉頭:“誰他媽欺負她了?!”

那舍友:“你別激動,沒人欺負她。剛打電話呢,跟男朋友吵架了。”

鄭雪愣了愣。

拍拍她:“鄭雷讓你不高興了?我打過去罵他一頓!”

打了三遍,無人接聽。

勸:“別跟他一般見識,一陣陣兒的犯軸,軸勁兒上來八匹馬都拉不住,從小就那樣你知道的啊。”

宋唐抹一把淚:“動不動就訓人……”

“誰說不是呢,就那毛病,晾他幾天就好了,咱不搭理他啊。”

“別給他打電話。”

“行,不打不打,我也不理他!”

看着鄭雪,穿了一吊帶睡裙,光着倆膀子,胳膊上凍出一層雞皮疙瘩。

“我沒事了,你回去吧,再給凍感冒了。”

“真沒事兒了?”

“快回吧,穿上我的衣服。”

鄭雪于是下去,摘了衣鈎上的外套裹上。

“姐妹兒幫我盯着她啊,有事兒給我打電話,謝謝你啊。”

往外走:“回頭送你兩雙襪子!”

那姑娘笑:“你可真是做生意的料!”

回到宿舍左思右想。

又打一電話。

“又還錢啊,你這錢來的也太快了吧?”

“別打岔!我哥和宋唐吵架了,你勸勸他。”

“吵架了?我勸他那不是往槍口上撞麽,你怎麽不勸?”

“我打電話他不接。”

餘山笑:“你和宋唐是一夥兒的,肯定不說什麽好話,他不接也正常。”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人吵架了你還笑。”

“情侶之間吵架多正常啊,您就甭操這些閑心了。”

“不是,我哥那人是一般人麽,他們倆的戀愛能是一般的戀愛麽。再說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見他倆吵過架?你要不勸我不還你錢了。”

“你怎麽這樣啊,不是說說到就會做到嗎。”

“對啊,說不還就不還。”

“你這不是擡杠嘛。”

“勸不勸吧?”

“行行行,我這就給他打。”

挂了。

再給鄭雷打過去。

“好久不見,吃了嗎您嘞!”

“說事兒。”

“那什麽、你和小宋唐吵架啦?”

“……”

“小宋唐多好啊,別跟人吵,快和好吧啊。”

“重要的話不當回事兒,讓她自己反省。”

“您這意思晾着呢?”

沒出聲。

“少爺,姑娘和學習不一樣,學習晾一晾沒關系,什麽時候想學了都能再學起來,女朋友晾一晾可就晾沒了。”

“你有經驗?”

“……別趁機奚落我啊,我雖然沒經驗,但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啊,古往今來都這樣。”

“你不知道這事兒,別勸了。”

挂了。

人不大脾氣不小,事情還沒掰扯清楚就摔電話,還找來朋友站隊,蹬鼻子上臉的。

越想越來氣,關機洗澡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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