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會兒宋唐正跟家裏等他電話,發微信不回,彈視頻也不接。她坐立不安甚至懷疑家裏沒信號,就差蹿房頂上去了。

齊玮問她怎麽了她也不敢說,早前因為和周麗萍電話那事兒齊玮提過讓她分手,不要讓人瞧不起,但哪分得開啊,躲躲藏藏的戀愛。

正着急呢,有人敲門。

齊玮去開,驚:“你怎麽來了?”

“阿姨好,我是專程來看您的。”

宋唐也驚,傻在那兒不敢動。

宋學飛熱情:“鄭雷來啦,快進來坐!”

便換了鞋進去了,端正坐在沙發上。

“聽你爸說你要出國交換一年,什麽時候走啊?”

“明天。”

“這麽快?”

“已經準備很久了。”

又說:“我今天來,是想跟您和阿姨說說我和宋唐的事兒。”

齊玮看着宋唐,宋唐後背貼牆站的筆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齊玮:“你倆的事兒沒什麽好說的,但你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不計較那麽多,以後你還是哥哥,她還是妹妹,沒有別的關系什麽都好說。”

宋學飛:“人孩子都專門過來了,你別這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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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夠客氣了,他媽怎麽說的我怎麽說的你閨女你知道嗎?”

“那不都是氣頭上嘛,氣頭上說的話別太較真。”

鄭雷:“我代我媽跟您說聲對不起,這事兒怪我,沒有提前和他們溝通,希望您能看在兩家這麽多年的情誼上原諒她這一回。我是真心喜歡宋唐,想請你們給我們一個在一起的機會。”

宋學飛:“挺好挺好,有你照顧宋唐,我們也就放心了。”

齊玮:“放什麽心?還沒怎麽樣就被人說得一文不值,要真怎麽樣了你閨女能有好日子過?”

“您也知道我媽一直以來都對宋唐很好,她不是不喜歡宋唐,只是理想中我的選擇和她的想法有比較大的出入,她想事情容易一根筋,比一般人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接受。家裏還有我爸呢,我爸更喜歡宋唐,也會勸她,更別說鄭雪了,讓她在我和宋唐之間選一個,她想也不想會選宋唐。”

宋學飛笑:“她倆打小關系好,像親姐妹一樣。”

齊玮沒說話。

“我明天就走了,一年後才能回來,從小盯着她盯慣了,雖然你們肯定能照顧好她,但還是不太放心。”

宋學飛又笑:“你還別說,這孩子還真沒少麻煩你,大學也是你給她補習才考上的。”

“這一年你們多操心,等我回來繼續照顧她。”

宋學飛滿意的點頭。

再看齊玮,依然不說話,宋學飛碰了碰她。

“……我對你沒意見,但是你媽……”

“您再給她一點兒時間,等她想明白了我會帶她登門拜訪。”

齊玮不說話了。

幾人詭異的靜坐片刻。

鄭雷看了看時間:“……我能借宋唐一會兒嗎?”

宋學飛:“去吧,你倆出去說說話。”

宋唐戰戰巍巍往外走。

齊玮擡頭,她吓得又站住。

嘆了口氣:“早點兒回來!”

鄭雷:“您放心。”

倆人下樓了,就在小區的樹底下。

“冷嗎?”

她摟住腰往他懷裏拱。

“你怎麽又不和我商量啊?”

“他們主要聽我怎麽說,用不着你發言。”

往她頭頂親了親。

“明天幾點走?我去送你。”

“淩晨一點半。”

她頓了頓,擡頭。

點頭:“就是今晚一點半。”

“你不是早就告我是明天嗎?”

“過了十二點不就是明天麽。”

她重新藏在他懷裏,老半天不動。

鄭雷摸着她的頭,頓了頓:“哭了?”

便哭出來了,抽抽搭搭很是傷情。

鄭雷緊緊抱住她,親了又親。

“明天早晨五點半到多哈轉機,八點起飛,按咱這兒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到,時差十三小時。”

“那邊是幾點?”

聲音悶悶的,帶着哭音,藏在他胸口。

“你算算。”

“不會算。”

帶着點兒氣性。

他笑:“那兒是淩晨兩點半,時區比我們這兒晚,也就是說我今天淩晨一點半出發,淩晨兩點半就到了。”

“一小時就到了嗎?”

“也不能這麽說。”

“那是怎麽回事?”

“你再想想。”

“別讓我想了,我腦子不好使。”

邊說邊哭,帶着委屈。

鄭雷哄拍着她的背:“不好使不好使……”

膩乎好一陣,鄭雷看了看表。

“……再不走就誤機啦。”

她還不松手,掰開來看,眼睛還紅着。

摸摸臉親一口:“我走了?”

“別走。”

聲音很小,帶着鼻音。

又抱一會兒。

“……真得走了,到了給你打電話。”

準備走,被什麽東西拽住了,轉頭見她揪着衣角。

從未有過的賴皮勁兒。

險些沖動決定不走了。

她又松開手:“你走吧。”

很懂事兒的樣子。

吻別之後真走了。

一家人送他去機場,臨登機時一戴眼鏡的男生野馬似的沖過去。

上氣不接下氣:“卧槽還好趕上了!”

“你怎麽來了?”

口氣平淡,卻難掩笑意。

餘山展胳膊攀他的肩:“哥們兒是那不講義氣的人?你走一年又不是走一天,豈有不送行之理?”

又說:“那邊可都是高智商美女,你一熱血青年經得住誘惑嘛。诶我忘了小宋唐還在國內呢,你只愛她……”

轉頭看鄭雪:“你打我幹什麽?”

“就你話多!”

朝他使眼色,他看見周麗萍的臉色,多少明白了。

“那什麽,去那兒吃好喝好啊。”

“我是去學習的。”

“我知道,學習這事兒不用交代,你心裏有數嘛!郭源那小子聽說你要去那兒羨慕得不行,他也準備申請,但幾率不大,還說以後跟着你混。”

就那麽聊着天送走了。

回家時周麗萍還掉了眼淚。

鄭鵬裏:“你說你,在家的時候沒個好臉色,走了你又舍不得。”

“你舍得?”

“孩子大了,總有離開的時候。”

倆人邊說邊開車去了。

餘山和鄭雪在路邊等。淩晨的夜有些冷,鄭雪籠着袖子跺了跺腳。

“還做小生意呢?”

“你有意見?”

“你一姑娘家,說話別這麽沖。”

“就沖怎麽了?”

“行行行,想沖就沖。”頓了頓,“你也不用這麽拼,不就兩千多塊錢麽,餘生還很長,慢慢還。”

“我是有多背,兩千多塊錢得用餘生去還?”

“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你別着急。”

車來了,不聊了,上車後先送餘山回家,他們仨再回自己家。

鄭鵬裏身體不太好,後半夜斷斷續續的睡着。想着鄭雷還在飛機上,周麗萍半夢半醒也睡不踏實,唯一睡得香的只有鄭雪。

宋唐自然也一夜沒睡,等消息呢,知道他什麽時候落地也睡不着。清醒着又難過着。離開的有新事物填充,被留下的總是最傷情的。

秋老虎發威比盛夏還熱,盡管頭天夜裏冷得人跺腳,隔天上午又是豔陽高照。

餘山是在和朋友逛街時偶遇鄭雪的。

穿着個橘色褂子,跟一刑犯似的,舉着個牌子跟随隊伍往前走,一隊都是和她一樣的“刑犯”。是通信公司做廣告呢,褂子前後有商标,牌子上寫着充二百返一百。

她紮着馬尾,乍一看挺認真。

同行的朋友問餘山:“诶你看什麽呢?”

“突然有點事兒,你們玩去吧。”

“還有二十分鐘電影開場了,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回頭網上看盜版。”

那朋友是一版權維護者:“怎麽就想着不花錢的好事兒呢,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

“行行行,回頭網上花錢看,行了吧?”

那人不理他了。

他站那通信公司門口等,看他們八九個男女繞路邊走一圈,再返回來。

鄭雪看見他并無驚喜。

“充話費嗎,充兩百送一百!”

“不充,多着呢,花不完發愁。”

鄭雪翻個白眼,拿着牌子站門口了,不時的招呼路人辦理業務。

老半天過去,一個人兒也沒攬着。

隔壁一姑娘和她一樣的姿勢。

問她:“鄭雪,今天怎麽一個人也沒有啊。”

“時間還早,再等等。”

臨近中午太陽越來越毒。

餘山買了兩瓶水,給倆姑娘一人一瓶。

“謝謝啊,你和鄭雪是同學嗎?”

“我是他哥。”

那姑娘看着鄭雪:“你哥真好,專門過來看你還給你買水喝。”

鄭雪弓着腰,半個身體趴那牌子上,看上去有點焉兒。

大堂經理看見了。

“鄭雪你幹嘛呢?”

邊問邊走出來。

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兒,嘣咚一聲,人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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