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應榜單要求補發

中暑這事兒來得太猛,鄭雪清醒時還躺在經理辦公室。

一睜眼餘山正盯着她:“總算醒了,再不醒我就打120了。”

給她水,她坐起來喝了。

又給她藿香正氣水。

“這太難喝。”

“解暑的,你中暑了不難受啊?”

又喝了藥。

“緩過來沒,緩過來我送你回家。”

“回什麽家啊,我上班呢。”

“還上呢?”

“不上今天就白幹了,跟一傻帽似的當街游行倆小時,還中暑了,虧不虧啊。”

“……上班也得吃午飯吧?”

“買個面包墊一墊吧,下班再吃好吃的去。”

餘山出去買面包。

回來分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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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才反應過來:“你在這兒幹什麽呀?”

“放假無聊麽,看看你怎麽掙錢。”

“……我哥走了你是不是特寂寞?”

點頭:“你哥走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閉嘴!”

再遞給她水。

吃完飯接着站,到下午領了錢才算完。

下午四點,領完錢的鄭雪神清氣爽。

“走,請你喝水!”

“我陪你半天還救你一命,你就請我喝水?”

“誰是你救的?”

“怎麽不是,中暑嚴重了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那我請你吃麻辣燙吧。”

“我不愛吃那。”

“愛吃不吃!”

走了。

跟上去:“我沒說不吃啊。”

去附近的小攤位,人還沒開張呢。

鄭雪:“不着急,您慢慢做,我們得吃到八點呢。”

“那得吃多少啊,你能行嗎?”

“這不還有你麽。”

落座後餘山掏出手機玩,刷新一條朋友圈。

鄭雷發的,拍了張機場的照片,沒有文字。

“你哥到了嘿!”

點個贊。

再評論:這美國的夜空就是黑。

鄭雪看見了,往桌上撂了手機。

“馬屁精!”

“你也給你哥點個贊留個言,他孤身一人去了大洋彼岸多麽空虛寂寞無助啊,收到親人的關懷肯定特感動。”

“矯情。他那人,洋蔥沖眼睛裏都不會流淚。”

“那不可能,違背自然規律。”

倆人吃完飯回家那會兒,宋唐剛睡着,還是鄭雷哄去睡的。

去接他的是以前在附中的校友,就讀隔壁大學。

天一亮就去學校報到,還是那校友領着他。

“這倆學校特近,就兩站路,還能互相選課,我們學校有些理工課程用的還是你們的實驗室。Boston就在河對岸,那學校華人多,比你這學校差遠了,你們學校也有華裔,但正兒八經進來的華人确實不多。每周五我們有聚會,去的都是中國學生,離學校不遠,到時候我帶你去。”

“謝謝啊。”

“別客氣,您是我們附中的大神,誰不知道啊。”

他笑:“出了附中可真算不上大神。”

“也是,小範圍頂尖走進大範圍,大範圍裏全是頂尖,誰也不必誰厲害。但你仍然是我們附中之光!”

安頓好後便開始新生活了。

兩地兒時差還行,不至于完全打不上照面兒,上午對晚上,下午對半夜,下午半夜這時間不能用了,通常都是上午或晚上。

宋唐早六點爬起來,其實也沒爬起來,窩床上呢,戴着耳機。

鄭雷正吃晚飯:“看不見你的臉。”

鏡頭對着天花板。

“別看了,沒收拾呢,晚上再看吧。”

“還不起床?”

“今天課晚。”

“那也得起啊,我不在你就放松了?”

“你都去那麽遠了,別管我了。”

“我不管誰管。”

宿舍一陣怨聲載道。

一說:“宋唐你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啊?”

二說:“就是,你不睡我們還睡呢!”

三說:“好不容易今天能睡個懶覺,怎麽這麽折磨我呢?”

“……我錯了,我請大家吃包子。”

聲音悶悶的,藏在枕頭裏。

一說:“我要倆。”

“好。”

二說:“我要西葫蘆雞蛋餡兒的。”

“行。”

三說:“我還要一杯豆漿。”

“知道了。”

鄭雷在那邊笑。

“因為你我最近破了不少財。”

“那不應該的麽,吵着別人不得給點兒補償啊。”

“你吃完飯幹嘛?”

“散步,去圖書館查資料。”

“都跑那麽遠了,還去圖書館呢?”

“我是來學習的,不去圖書館去哪。”又說,“明早和幾個朋友約了去海邊看日出,不知道那邊信號如何,要是還行就跟你視頻。”

宋唐想一想:“可是我這兒是晚上六七點,沒有看日出的感覺啊。”

鄭雷也想一想:“當落日看也行。”

“好吧。”

事實上那信號确實弱得可憐,連不上線只能拍視頻給她發過去。

宋唐看一眼鬧鐘:“我還沒見過九點半的落日。”

“我們國家也有。”

“哪兒?”

“新疆,九點半算早了,夏天十一二點落日是常事兒,以前地理教過你啊,忘了?”

“有點兒印象。”

“有句諺語:早穿皮襖午穿紗,圍着火爐吃西瓜,記得嗎?”

“記得吧。”

“什麽現象,解釋一下。”

“……你再這樣我關視頻了。”

那邊又笑,露出顆帥氣的頭。

宋唐仔細看:“還在房間呢?”

“這邊開課晚,一會兒再去。”

問她:“你在幹嘛?”

“剛洗漱完。”

“宿舍沒人?”

“有兩個串門去了,還有一個陪男朋友去了。”

“你想我嗎?”

“想啊。”

對着鏡頭親一下。

看她噘着嘴。

“親你還不高興啊。”

“又不是真親。”

“先攢着,回去補償你。”

她便也對着鏡頭親。

砰一聲,宿舍門被撞開。倆串門的姑娘不知得了什麽笑話,正笑得起勁,乍一看她正朝屏幕撅着個嘴,吓得又出去了,關門,再砰一聲響。

宋唐垂頭,腦袋磕得書桌咚咚響。

“怎麽了?”

“被逮個正着。”

又是一陣笑,熟悉的無奈感。

雖然相隔甚遠,但不妨礙彼此分享。

鄭雷除了聽課開會做研究,還泡圖書館跑步練擊劍。為了省錢,他買meal plan解決夥食,還在學校俱樂部勤工儉學,因此認識了愛玩冰球的Samuel,高鼻子綠眼睛的美國人。Samuel教他打球,他給Samuel煮火鍋。

這人沒去過中國,也不嘗試中國菜,頭一頓約飯表達了很大的不滿,批評多人拿筷子在一口鍋裏攪來攪去的行為十分不衛生。

鄭雷給他講解中華美食淵源,再三強調吃不壞肚子。

邀他多吃了幾頓後,他的口頭禪變成吃火鍋。比如:噢,這個項目搞砸了,真想來一頓火鍋。再如:贏了這場比賽就去吃火鍋。或者:今天心情糟透了,但沒有什麽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來兩頓。

鄭雷把這事兒講給宋唐聽。

宋唐笑:“那他能吃麻辣鍋嗎?”

“有待開發。”

“這些話都是你教的嗎?”

“附中有一校友老和我們在一塊兒吃飯,他教的。”

“附中校友?誰啊?我認識嗎?”

“你不認識。”補充,“男的。”

宋唐嘿嘿的笑。

“最近乖不乖啊?”

聲音突然變得低迷,黏糊帶着點兒磁性。

“我什麽時候不乖?再說還有鄭雪呢,我身邊但凡出現一男的,她就跟人說我結過婚了,搞得現在整幢樓都以為我結婚了。”

“為什麽你身邊會出現男的?你明确表态了嗎?”

“不是,學習啊活動啊難免會有男同學嘛,都是正常交流。”

鄭雷看着視頻裏的人兒。

“下巴那兒怎麽了?”

“長痘了。”

“少吃辣,多喝點兒水。”

“知道了。”

問他:“你跟鄭雪視頻嗎?”

“怎麽可能。”

每天安排得滿滿當當,休閑的那麽點兒時光全用來和她聊了,哪顧得上別人。

“她推遲了一禮拜才回學校上課。”

“怎麽了?”

“吃壞東西拉肚子,弄出了腸胃炎。”

“你倆沒白好一場,生個病都排着隊來。”

她笑:“那你發個微信問問她吧?”

“那麽大人了,不用我管。”

“可你還經常管我。”

“你是女朋友,不一樣。”

鄭雪也是人女朋友,生病了也有人管。

剛回學校那天沈濤心疼壞了,跑前跑後伺候她,給她買粥替她倒水。

“你說你也不注意點兒,吓死我了都。”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往她衣服裏塞個暖手袋。

“還疼嗎?”

“好多了。”

“我送你回宿舍,回去好好兒睡一覺。”

“這麽早?”

“你沒好利索呢,天又這麽冷,不得休息啊?”

“那你去哪呀,也回宿舍嗎?”

“去網吧,約了同學打游戲,通宵。”

“明天沒課嗎?”

“下午的課。”

鄭雪頓了頓:“我明天也沒課,我陪你去吧?”

“你肚子不疼嗎?”

“網吧裏暖氣足,坐那兒不行還能躺着呢,就躺你旁邊,也能睡啊。”

沈濤笑:“你要能陪我去,我當然很樂意了。”

“我知道你就想我陪着呢。”

倆人于是去網吧了。

鄭雪登上QQ就開始看電影,一部電影剛放了一半兒,小企鵝跟屏幕上蹦跶起來。

點開來看:“今天又是打工的一天嗎?”

餘山發的。

“你還好意思提。”

“怎麽了?”

“上回吃那麻辣燙,給我弄了一腸胃炎。”

“……誰讓你吃那麽多,還要吃到八點,真吃到八點你就挂了。”

“有沒有良心,那可是我請的你。”

“我謝謝您嘞,下回可別請我了,我還想活命。”

“滾。”

不聊了,繼續看電影,後半段也沒看完,靠着沈濤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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