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二天上午。
徐洋到時鄭雪躺在旁邊的空床上吃蘋果,還翹起了二郎腿,床頭一盒開蓋兒的牛奶。
“你這是來探病的麽,是來養病的吧?”
“滾一邊兒去。”蘋果咬得咔嚓響,“你來幹什麽?”
“宋唐出這麽大事兒我得來看看啊。”
放下零食。
鄭雪伸手拿,又拎起袋子躲開她。
“又不是買給你的。”
“我可提醒點兒你啊,鄭雷非常不喜歡你,他那個人做事心狠手辣不留餘地,你別老往宋唐跟前湊,容易得罪他。”
“我倒是想得罪他,他人在哪兒呢?”
“今天肯定來。”
“那肯定是你打電話了。”
“不用我打,要治他太簡單了,一張照片就搞定。”
“什麽照片?”
“和你沒關系。”
“你不是說治他可簡單了麽,我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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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別試了,你就是突然死了他也毫無反應,弄不好還拍手慶祝。”
徐洋踢她:“你才突然死了。”
宋唐正接電話呢,學校的事兒。
挂了電話看着鄭雪:“你得幫我跑一趟,去學校交資料。”
徐洋:“我去吧。”
“你找不着地方。”看着鄭雪,“在我桌上,不知是左邊還是右邊,也有可能是抽屜裏,抽屜裏沒有就在櫃子裏,櫃子裏要是沒有就在我對鋪的桌子上,有一文件袋,資料就在裏面。”
“我嘞個去!你可真是個人才,說了一堆像沒說一樣。”
徐洋:“我去吧。”
“去你大爺,不都說了你找不着麽。”
從袋裏掏了一包糖,走了。
剩徐洋陪着,給她削蘋果。
“謝謝。”
她接過去吃。
“你不上班嗎?”
“我爸給安排了一工作,正辦手續呢,過幾天去。”
笑:“妞妞這兩天念叨你呢。”
“是嘛,說我什麽了?”
“說她喜歡你,還想看你跳舞。”
“真的嗎,她不是不喜歡我嗎。”
“牙不疼了就喜歡了。”
宋唐笑:“長新牙了嗎?”
“長了,冒了個頭,沒長全。”
鄭雷在門口聽倆人對話,聽不下去了,推門走進去。
徐洋站起來:“哥你來了!”
不自覺的恭敬。
鄭雷點點頭,指指桌上袋子:“謝謝。”
“不客氣,一點兒心意。”
都不說話了,有點兒尴尬。
“徐洋。”
宋唐叫他:“你要有事兒就去忙吧。”
“我沒事兒。”
宋唐頓了頓:“我有事兒。”
“你怎麽了?”
她扒拉鄭雷的胳膊:“我想上廁所。”
聲音很低,口型誇張。
徐洋摸摸頭:“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走了。
鄭雷從床下拿出尿壺。
宋唐驚:“你幹嘛?”
“不是想上廁所嗎。”
“我不在這兒上。”
“沒事兒。”
掀被子往床上塞。
“不不不,你扶我去廁所。”
很堅持。
于是扶下床去廁所了。
臨進去時找來護士幫忙。
護士問她:“你媽呢?”
“上班去了。”
“你朋友呢?”
“回學校幫我交資料去了。”
看着鄭雷:“這是誰?”
“男朋友。”
意外:“我以為上午來看你那個才是你男朋友呢。”
宋唐驚,看鄭雷臉色,臉色很不好。
剛好有人在過道上呼叫護士。
那護士查看一圈,廁所沒別人。
看着鄭雷:“你來吧,我忙着呢。”
忙去了。
宋唐大半個身體歪在他懷裏,半天不動。
“不想上了?”
還不動。
伸手替她剝褲子。
她不自在。
“別扭什麽。”
已經脫了。
她垂着腦袋:“你出去。”
“腿壞着呢,我出去你不得摔跤。”
“……你轉過去。”
轉過去了。
“慢着點兒,別弄石膏上了。”
她就着他的胳膊掐一把。
鄭雷笑,肩膀顫抖。
再出去時臉紅透了。
鄭雷抱她躺床上,替她擦了擦手,又順了順頭發。
“怎麽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兒?”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車剎車失靈硬沖過來,不怪我。”
“答辯怎麽辦,延期吧?”
“準備這麽久我可不想再耗了,早結束早安心。”
拄着拐去的。
難得一見的畫面。
傷筋動骨一百天,畢業證也是拄着拐去領的。
穿着袍子戴着帽子,腿上一條大石膏,樂壞了一幫同學和舍友,紛紛搶着和她拍照。
結束後才去醫院拆了。
鄭雷帶她吃飯,還帶上跟屁蟲鄭雪。
鄭雷問宋唐:“什麽打算?”
“就去先前那吧,挺好。”
“想好了?”
點頭:“簡歷都交上去了。”
那地方是一會議中心,宋學飛有一朋友在裏面工作。宋唐離開舞蹈培訓班後經宋學飛的介紹又去了那兒,剛去也是打雜的,跟着會場主管胡小林,大家都叫她胡姐。
剛去的那天就趕上一場大會,胡姐簡單的介紹了工作內容後就忙去了。
半小時後問她:“指示牌檢查過了?”
搖頭。
“投影試過了嗎?”
搖頭。
“傳譯間的備用電源呢?”
還搖頭。
“剛才不是都和你說了嗎,一樣也沒記住?你專業和我們這兒不對口,學歷也不低,來我們這兒幹嘛。”
走了。
她頓了頓,追上去。
“胡姐我去試投影吧……”
那會兒沒畢業,非全職,接觸這項工作并不多,但大致摸了個底,心中還是有數。
這回正經畢業了,提交應聘書時報的財務崗。
鄭雪很不可思議:“人對你都那态度了你還去呢?”
“那的工作環境挺好。”
“你還真是擅長找虐。”
宋唐笑一笑:“最近怎麽不見沈濤啊?”
“他找了一工作,每天早出晚歸忙着呢。”
“我說你最近怎麽心情這麽好。”
“我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想起一事兒,從包裏掏出一小禮盒,“畢業禮物。”
宋唐打開,是一對耳釘。
“真好看!”
鄭雪得意的揚眉:“有的人還不如我呢,什麽也沒準備。”
鄭雷慢吞吞掏出一把鑰匙,放宋唐跟前。
鄭雪驚:“卧槽!你買房了?”
宋唐也驚:“你哪來的錢,做項目能掙這麽多錢嗎?”
他淡淡道:“租的。”
“你租房幹什麽?”
“你傻啊,還能幹什麽,住呗,邀你同住,就是要和你同居,明白嗎?”
宋唐臉唰的一紅。
“吃完飯去看看。”
鄭雪:“我也去我也去。”
“你去幹什麽。”
“我去看看啊,慶祝你喬遷之喜。”
“我沒打算慶祝。”
“嗨,別這樣,都要慶祝的。”
“有禮物麽你就慶祝。”
“禮物不是給宋唐了麽。”
鄭雷懶得理她。
飯後三人一起去看房,好巧不巧離宋唐上班的地方不遠。
那房子一居室,進門是客廳,南面一張素沙發,靠北是電視和空調,往東是一推拉門隔斷,隔斷裏一張床,還有一面小陽臺。
鄭雪溜達一圈:“不錯啊。”
拍拍沙發:“以後我就睡這裏。”
鄭雷:“沒你的事兒。”
“我總有來找宋唐玩的時候吧,太晚了宋唐也不讓我走,是吧宋唐?”
宋唐點頭。
她便往沙發上躺下了,翹起二郎腿看天花板。
鄭雷踹她:“今天她不找你玩兒。”
不理他。
還踹。
還不理。
繼續踹。
“行行行,我走還不行嘛。”
也不是那沒眼力價兒的人,拎上包走了。
宋唐在屋裏站着,看電視櫃上一只瓷白小象。
“你是不是專門租的這兒啊?”
“離你上班的地方近。”
“你怎麽确定我會去那兒上班?”
笑:“我了解你啊。”
“那人也沒說錄用啊。”
“不是還有你爸麽。”
她笑:“什麽都讓你算好了,你是不是算命的啊?”
“你說我是不是?”
撲上去擁抱。
抱了好一會兒。
“明天收拾東西搬來吧。”
狠狠點頭。
第二天搬過來,行李倒是不多,就一箱子兩個包。
鄭雷幫她收拾,拿了衣服往外挂,拿出一T恤,展開了左看右看,還往身上比劃。
宋唐笑:“你幹嘛呢?”
“這麽小能穿嗎?”
“能啊。”
還往身上比,也就占了他半個胸膛,仍然覺得小,不可思議。
接着收拾,拎出倆內衣。
宋唐看見了,一把搶過去藏背後。
鄭雷笑:“都住一起了。”
“那也不行。”
不管了,由着她自己找地方放起來。
那幾天宋唐恰好沒事,每天跟家裏收拾,一會兒添個擺件一會兒買套廚具。睡衣兩套,毛巾牙刷水杯都是兩套,一樣的款式,一人一個色兒。浴室一款洗發水和沐浴露,香皂洗面奶刮胡刀,該有的都有,還往客廳買了一花瓶,擱電視櫃上插了幾束漂亮的幹花。
終于這個小家在她興致高昂的打理下逐漸有了生氣。
她還給鄭雷做飯,雖然做得實在不怎麽樣,但精神可嘉,得到鄭雷表揚。
鄭雷通常早上都很趕,早飯這事兒經常來不及,她便去樓下買了回來吃。
這天早晨是油條豆漿,剛準備進家呢,腳下忽然一滑,險些栽一跟頭,一袋子豆漿蹦到地上,灑了滿地都是。
她傻那兒了。
鄭雷看門開着,走過去看。
拎她回屋:“熱杯牛奶也能對付。”
便去熱牛奶。
“一會兒把門口弄幹淨了啊,來往都是人。”
她點頭,又去門口收拾。
收拾完回家,看他蹲地上不動。
“你怎麽了?”
指着她的鞋:“你腳這麽小?”
兩雙一樣的運動鞋擺成一排,一雙大一雙小,看上去很可愛。
“我腳一直就不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但沒這麽看過。”
挺新鮮。
雖然認識很多年,在一起也有好幾年,但沒跟一塊兒住過,新鮮的事兒還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下午3點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