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過幾天,宋唐接到面試通知。

興高采烈趕去面試了。

這工作來得并不意外,但不妨礙她興致高昂。

回家後還專門熨了工服,穿着新買的高跟鞋跟家裏來回練習走路。

鄭雷跟沙發上看書,不時擡眉看她一眼。

“差不多行了,樓下還住着人呢。”

便脫了鞋去洗澡。

他趁她洗澡時蹿進去,片刻被趕出來。

再蹿進去,不一會兒又被趕出來。渾身都是水,還沾着泡沫。

等人洗好了爬床上睡覺去了,他才又去洗,洗完後跟床上東摸西碰。

被她打了一下:“老實睡覺,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你又不是沒上過。”

“那不一樣,這是我第一份正經的工作,我得以最好的狀态面對。”

有理有據,不鬧了,摟着腰睡着了。

第二天精神抖擻去公司報到。

不料人事處那姐姐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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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唐是吧。”

她點頭。

“今年人事調動,財務口暫時不缺人,先去會展鍛煉一下吧?”

再點頭。

雖然出乎意料,但也能接受。

“聽說你之前在這兒兼職過?”

還點頭。

“你不會說話嗎?”

“是,當時也是去的會展,那會兒還沒畢業,兼職時間不長,但是大體都了解。”

“那就行了,你自己去找胡姐報到吧,我還有事兒呢,就不帶你去了。”

說完話就埋頭開始工作。

她便站起來往外走,走前還敬了個點頭禮。

去了會展部,胡小林正在辦公室打電話。來往都是同事,好些都認識她,但也僅是點個頭示意,并不意外,也不熱情。

她跟辦公桌前等了近半小時。

挂了電話的胡小林一腔怒火:“這都是什麽人,堵車這理由也敢用!”

一人正拿文件,聞言笑:“實在編不出理由也得編哪,總不能直接說他睡過了吧。”

“還不如直接說呢。”

幾人笑。

胡小林埋頭翻資料,頓了頓,擡頭。

“你來了。”

“胡姐好。”

指指牆角的工位:“坐那兒吧。”

便去收拾工位了。

一上午也沒事兒,看大家都忙,她想去搭把手,人都各司其職,分工十分明确,用不上她。

胡小林似乎感冒了,嗓子不得勁,半天咳了好幾回。

宋唐看見了,替她打了杯熱水。

“謝謝啊。”

“不客氣。”

仍然不給她活兒。

中午吃飯時慣有的分塊兒,誰和誰走得近就和誰坐一塊兒。她和誰也不近,默默找了個空位坐下。

正吃着呢,卻聽身後議論。

一說:“她就是靠關系進來的那個?”

“別胡說,人有學歷,遞了簡歷進來的,程序合格。”

“合格什麽啊,財務不缺人還招她,硬塞進會展,不是靠關系是靠什麽?”

又一說:“難怪胡姐給她臉色看,一上午都沒理她。”

“但人家可懂事兒了,一上午沒給胡姐少倒水。”

說到這兒都笑了。

宋唐嗓子眼發疼,咽不下飯,卻也沒走,坐那兒木偶人似的還吃。

下午雖沒人明裏暗裏針對她但也沒比上午好多少。

鄭雷晚上回家時見她并攏了腿躺沙發上,仰面朝上動也不動。

“怎麽了?”

也不說話。

走近一看,眼中帶淚。

鄭雷吓一跳,扶起來:“生病了?哪不舒服,去醫院看看?”

“站了一天,腳疼。”

便替她揉腳。

還是心情不好。

“到底怎麽了?”

“調崗了,又去了會展部,但他們嫌我是關系戶,不待見我……”

鄭雷笑。

“你還笑!”

“……要不然算了。”

“什麽算了?”

“反正也不對口,換個工作,再找。”

“不找。”

很堅決。

補一句:“我還不信我待不下去了。”

還替她揉着腳。

“幹嘛非跟這較勁。”

“你不也跟那什麽聚生較勁嗎?”

“我是有計劃的。”

“我也是有計劃的。”

“你什麽計劃?”

擡胳膊宣誓:“征服會議中心。”

鄭雷又笑。

“笑什麽?”

“我看好你。”

“你明明是在笑話我。”

“我真看好你,畢竟連我都被你征服了。”

宋唐想了想:“你是被我征服的嗎?”

他也想了想:“是我征服的你。”

隔天還去,打扮得體,笑容滿面。

胡小林叫她去後勤領回形針,她去了一趟,又回來。

胡小林問她:“東西呢?”

“他們說沒有了。”

“沒有了嗎,我着急用呢。”

她頓了頓:“我出去買。”

便要出去。

“你等會兒。”胡小林,“一來一回耽誤多少時間,把這名單核對了。”

又去核對名單。

一刻鐘後文印打來電話。

胡小林接完電話後指揮她:“拿着名單去一趟文印,他們接了展廳的活兒,但是我們的會明天就開了,也不能耽誤,今天務必盯着他們把桌簽全部打出來。”

“……可、名單還沒核對完。”

胡小林看着她:“要不你給人打個電話讓人等着你?”

“我這就去。”

拿上名單打電話去了。

文印劈頭蓋臉一頓吼:“我剛和你們主管通電話,就是為了告她展廳的活兒着急,顧不上給你們弄了,你還叫我等一等,我們是二十四小時服務,到點兒不用下班?”

“可我們也很急啊,我們明天就開會了。”

“人展廳今晚就展出了,誰比較急?”

不聽她說,挂了。

她很氣,覺得胡小林故意整她。

也沒回去,拿上名單去文印了。

人那邊忙成一團,壓根兒沒人理她。

她捏着名單站了好一會兒,看人打出三尺來高的資料,正分成份裝訂。

便去幫忙。

那人擡頭:“謝謝啊。”

“不用謝。”

有目的呢,早裝完早輪到自己。

裝訂完後看展廳的人跟那兒數桌簽。

問:“你們要打多少啊?”

“二百七十八個。”

“都打完了嗎?”

“過半兒了。”

看看手表,心中有數。

“我幫你吧。”

“謝謝啊。”

“不客氣。”

又是一陣幫忙。

眼看快到二百七十八了。

“我也打桌簽,明天開會就用,來得晚了沒排上隊,被我們主管一頓罵。”

那人問:“你打多少?”

“不多,七十來個。”

又說:“你們還得打別的吧,趕緊弄,晚上還得展出呢。”

“那你怎麽辦?”

“加加班吧。”

“人到點兒就都走了。”

“這活簡單,格式都是現成的,讓他們留給我鑰匙,我自己做。”

問他:“七十來個要多長時間哪?”

“二十來分鐘吧。”

看她不慌不忙還在幫忙。

“要不你先打吧,給你插個隊。”

“謝謝啊。”

便去了。

那人笑:“你是故意插隊的吧?”

她也笑:“我是故意幫你忙的,但你要是不想我插隊,我立馬讓給你。”

那人揮揮手:“快去,不差這二十分鐘。”

就這麽,又認識一同事。

最後文印那邊還是晚了。

嘆氣:“緊趕慢趕還是晚,就沒有準點兒下班的時候。”

先前那人客氣道:“既然晚了就不着急回了呗,晚上一起吃飯!”

“你沒活兒了?”

“有啊,一大堆呢,但也不耽誤吃飯啊,一會兒一起去啊。”

就這麽同意了。

宋唐抱着一堆桌簽回去時大夥兒還在忙。

胡小林還在辦公室。

看她一眼:“打完了?”

“嗯,來不及對名單,全部打了,放的時候再核對也不誤事兒。”

“你還是不笨啊。”

帶着笑意:“他們真等你了?”

“……我讓展廳的同事幫的忙,插了個隊。”

胡小林合上文件站起來。

“開工吧,全擺上就完事兒了。”

都去擺桌簽去了。

晚上鄭雷回家,依然看見一平躺在沙發的姑娘。

“又站了一天?”

“被整了一天。”

鄭雷皺了皺眉。

聽她講完當天的遭遇。

“這胡姐還挺有能力。”

“她是愛整人吧!”

分析:“領導讓你去辦事,尤其像拿回形針這種小事,不能找任何理由拿不上。”

“我不是找理由,是後勤真沒有。”

“你知道她為什麽和你說着急用嗎?”

“為什麽?”

“讓你開動腦筋想辦法啊。”

“我說立馬出去買她又不讓。”

“出去買算誰的?你想的簡單,人可不能讓一剛入職新員工自掏腰包吧,傳出去多不好聽。”

不說話了,似乎明白了一點兒。

又說:“那桌簽的事兒她也不能那麽整我啊,人都和她說了做不了她還讓我打電話叫人等,害我挨一頓罵,這不是故意的麽。”

“人叫你去之前不是說過務必盯着他們全打出來麽,務必什麽意思你不明白?還老老實實去打電話?一個電話要是能解決,她就不會說的那麽嚴重,她這是激将法呢。”

“她直接說不就完了麽,幹嘛非得這樣。”

“不激你你後來怎麽會想到拉近關系插隊的?還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工作?”

“……所以她是為了我好?”

點頭:“逼你想辦法的人都是利于你成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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