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之後大家都一帆風順。

轉眼又一個春。

徐洋經他爹的安排終于去公司上班,上班前先請大家吃飯。

他的女朋友長發圓臉,說話溫柔很親切,十足一副老師的派頭。

吃飯時他招呼女友,又去招呼宋唐,夾她愛吃的菜。

餘山:“該照顧的照顧,不該照顧的別管。”

“我請客,招呼客人應該的,再說,鄭雷不是不在嘛。”

餘山瞪大眼睛:“鄭雷不在我還在呢,你想幹嘛?”

“哥你別這麽敏感,我的意思她男朋友不在我就幫着照顧一下。”想起來,“都這麽多年了,哥你怎麽不交女朋友?”

“一般人配得上我嗎?”

大夥兒噗嗤一笑。

他也不在乎。

回來小半年,胖了不少,因着原先過瘦,胖起來反而精神,皮膚也不像之前黑了,雖然也不白。還戴着那副眼鏡,說話時習慣性的推一把。

鄭雷因太忙缺席這個飯局,也不想宋唐去,攔着吧她又得拿蘭夏舉例說事兒,考慮到餘山鄭雪都去,太小心眼兒了也不好,便讓她去了。

她吃着菜,看一眼餘山:“你多久沒剪頭發了?”

“怎麽了,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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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跟山頂洞人似的。”

“你們不懂,我專門研究過了,今年流行中分頭,我吃完飯就剪去。”

“你還懂流行呢?”

“這都是生活經驗哪,每天跟商場門口站崗,來往小青年浏覽個遍,什麽流行什麽不流行門兒清!”

吃完飯剪頭發去了。

鄭雪回去上班,不一會兒店裏來了一顧客。

一大媽領着一小姑娘。

一進門就指着鄭雪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賣假貨,我閨女用了你們的産品臉都爛了!”

誰也勸不住,就聽她扯開嗓子嚷嚷。

鄭雪看了看那姑娘的臉,泛了紅血絲起了疙瘩。

“你這是過敏了,去醫院看了嗎?”

姑娘她媽:“過什麽敏,就是你們的東西有問題,假貨!”

鄭雪還問那姑娘:“你是敏感肌嗎?”

“不知道。”

“吃什麽東西過敏嗎?”

大媽擋在姑娘身前:“我說你們的東西是假貨,你聽不明白?”

“我們都是正規渠道進貨,官方授權的,沒有假貨。”

“臉都在這兒擺着呢,還不承認?不認賬是吧?叫你不認賬!”

邊說邊揮胳膊把擺好的産品掃得淩亂,還有兩只掉地上了。

鄭雪火了,猛拍櫃臺:“你住嘴!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們賣的都是正規産品,誰知道你閨女是不是用了別的僞劣産品爛了臉,跑我們這兒來鬧,想訛錢是吧?”

那婦人一驚,潑起來:“看看、看看,這就是你們的态度!不賠禮道歉還辱罵顧客,我叫你罵人!”

越過櫃臺打人。

鄭雪哪是吃素的,揮舞着胳膊還擊。

倆人打成一團,玻璃櫃臺都給擠出了門面。

圍觀的人誰也拉不動誰。

那店長急得團團轉:“鄭雪你住手!再打下去就扣你工錢!”

“你該扣扣!我該打打!我鄭雪可沒有叫人白欺負的道理!”

店長無奈,指揮另一個店員:“去叫保安!”

那姑娘便火速出去叫人了。

那會兒餘山剛剪完頭回去,和另一個保安哥們兒聊發型的事兒。

那哥們兒說:“你這發型太潮了,人小年輕才剪這呢,咱不合适。”

“我也不老啊。”

邊說邊戴帽子。

“要我說你還是原來的發型好,戴帽不戴帽不影響,弄成這帽子一戴啥也看不見,還把吹起來的頭發壓塌了。”

“沒事兒,明兒用發膠定個型。”

“還挺講究!”

“那是!”

便瞧一穿工服的姑娘慌慌張張跑出來。

“你們快去二層看看,顧客和咱的人打起來了!”

能和顧客打起來,這商場除了某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

卻也問她:“哪家啊?”

姑娘報了化妝品牌。

餘山一步跨出去,飛一樣沖向二層。

去時倆人還打呢,他一個箭步把鄭雪拽起來。

站中間把倆人隔開:“這位顧客,有事好好兒說,不能動手!”

大媽一頭卷發亂成一頭草,開衫都脫線了,喘着粗氣。

“她們賣假貨,不承認還不賠錢!”

“王八蛋才賣假貨!你就是想訛錢!”

餘山:“就是!這兒是正規商場,怎麽會賣假貨呢?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閨女的臉都爛成這樣了還不承認呢!”

鄭雪:“誰知道是怎麽弄的,我還說你故意的呢,就為了訛錢!”

大媽急,顫抖着手指指她:“你個小驢蹄子!有娘生沒娘養是吧!還有這麽誣賴人的!”

“罵誰呢!”

倆人異口同聲,連揚起來的眉毛都是一個幅度。

鄭雪再撲上去打。

餘山本來是勸架來的,沒成功,也撲上去打。

一對一變成二對一,那大媽雖然打輸了架但獲得商場高額賠償。

鄭雪和餘山被叫去經理室談話。

那經理:“我從事這行二十年,頭一回碰上這種事兒!就當化妝品真是假的,就當她是來訛人的,上頭還有廠家,還能做鑒定,一來二去耗得她自己都打退堂鼓。就算咱不跟她耗,賠錢完事

兒,不過掏點兒醫藥費的錢,現在好了,多出去好多倍!”

看着餘山:“還有你!先不說保安的身份,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麽能跟女人動手呢?”

“經理,這事兒不怪我,是那大媽說話太難聽了,是她不講理。”

“你動手打人就講理了?”

不說話了。

經理嘀咕:“哪有幹保安幹的這麽熱血的……”又說,“你倆明兒別來上班了,容不下你們兩尊大佛。”

“這事兒不是完了麽,怎麽還不讓上班了?”

“完什麽完!賠償費不用你們掏?”

“那您從工資裏扣呗,該扣多少扣多少。”

“還挺大方!今兒你倆幹架全商場誰不知道,還有不少顧客看見了,小孩兒都給吓哭了,對公司産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不能再留你們了,走吧!”

餘山頓了頓:“那工資……”

“剛不是說了扣賠償費麽。”

“全扣啊?”

拿出計算機算一算:“扣完還剩兩百,要麽?”

“要啊!”

出去後把兩百遞給鄭雪:“主要你這架打在月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要是打在月末還能多領點兒。”

鄭雪看着兩百塊錢,嘆了口氣:“咱去吃頓涮鍋慶祝一下吧?”

“行啊,再喝點兒酒!為這破工作我都好久沒喝酒了。”

她問:“兩百夠嗎?”

“不夠還有鄭雷啊,讓他給咱發紅包。”

于是喝酒去了。

喝酒的時候鄭雪問他:“你怎麽不攔着我呢?”

“我就是去攔你的啊,但那大媽太過分了,我不能不講義氣啊。”

“好兄弟!”

幹一杯。

鄭雪:“怎麽辦呢,工作又丢了。”

“再找吧,反正也幹不久。”想了想,“我有一同學開了一公司,缺個內勤,幹嗎?”

“你怎麽不去?”

“我幹不了那活兒,适合女孩兒,你去試試呗。”

“你怎麽不早說啊?”

“你不也沒失業麽。”

“你還有這朋友呢?”

“那是,中文系第一才子可不是白混的。”

最後倆人喝了不少,付賬時顯然超過兩百。

鄭雪掏手機:“你幫我打架,我請你吃飯!”

餘山攔:“剛失了業,別浪費錢。”

“那也不能吃白食啊。”

“不還有鄭雷麽。”打給鄭雷,“兄弟有難,求幫助!”

鄭雷:“說。”

“跟人吃飯呢,錢不夠。”

“沒錢吃什麽飯?”

“剛失了業。”

“你找點兒正經事幹。”

“那也得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找啊。”

鄭雷也跟朋友吃飯呢,聽出他說話帶着酒意,挂了。

鄭雪笑:“失敗了吧!鄭雷那就一冷血動物!跟他讨杯水都難于上青天,要什麽錢哪。”

“這句古語用的恰當!”又說,“不會的,他一定會管我的。”

過了三秒,微信紅包到了。

餘山咧嘴一笑:“我說什麽來着!你倆一個樣,外冷內熱。”

卻也不點開。

回一句:“逗你玩呢,這錢留着給小宋唐買糖吃吧。”嘴裏叫着,“老板,買單!”

鄭雪:“還真吃白食呢?”

“別這樣,這也是你哥的血汗錢。”

鄭雷的飯局的确是沖着錢去的,聚生生産部的人已經和他打成一片。

他端了杯子敬主管:“謝謝您這段時間的幫助。”

“诶這你就客氣了,自從你來了公司,幫了我多少忙啊,該我謝謝你!”

也端了杯子,倆人互敬。

主管問他:“我聽小李說上周你又申報了什麽東西?”

“一化學設備,二氯矽烷用。”

“咱不是有設備嗎?”

“太老舊,像這種易燃易爆物設備很關鍵。”

“又是你那化學博士同學給提的建議。”

鄭雷點頭。

“這麽好的人才,要是能到咱公司上班多好。”

“一個人一個想法,他就喜歡待實驗室搞研究。”

“理解理解,科學家嘛!”

鄭雷又喝了幾口酒:“我們的東西還能提供給實驗室搞研究,放人工器官設備上有大用途。”

“嗨,我們主要做高檔建築,是外牆塗料的必需品,這訂單量大了去了,還是兌現的價值,搞研究來錢太慢。”

他笑一笑,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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