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頓了頓:“都過去了。”
說完走了。
“你去哪兒?”
“回家。”
開門聲響起時宋唐正坐沙發上發呆,聽見動靜回過神,盤了腿坐直了身體。
鄭雷進屋,關了門換鞋。往裏走了幾步,不走了。
宋唐沒忍住,轉頭看過去,看他亂蓬蓬的發,眼裏還布滿紅血絲。
吓一跳:“你怎麽了?”
他沒說話,走過去挨着她坐下,展胳膊圈住她,頭埋在頸上,動也不動。
宋唐感受他燙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也不敢動。
好一會兒:“到底怎麽了?”
“失敗了。”
聲音沉悶,帶着疲憊。
宋唐頓了頓:“失敗了從頭再來嘛。”
“沒那麽簡單,鄭鵬宇不會再給我機會。”
“鄭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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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聚生老板。”
宋唐想了想,啥也明白了。
勸:“上一輩的事你就別放心上了,鬥來鬥去不值當。”
他坐起來:“我從沒這麽認真想幹成一件事。”
“……那人也不可能想幹啥就能幹成啥的,你不如回實驗室搞研究,也适合你。”
同樣的話第三次聽了,鄭雷看了看她,控制住情緒,去衛生間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路過書桌,頓了頓。
宋唐解釋:“怕給你弄亂了,沒收拾。”
他再一本本分類摞起來,一句話不說,睡覺去了。
隔天一早。
鄭雪剛去公司報到,領導叫她去一趟辦公室。
進去時領導擡頭沖她一笑。
“怎麽樣,這工作還适應嗎?”
“挺好的,很适應。”
“你挺适應,但有些同事可不怎麽适應。”
說話時還面帶笑意,看不出煩惱。
鄭雪頓了頓:“我這人确實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但我會努力改,而且那些東西雖然總忘了地方,但一樣也沒丢過不是。”
“你還想丢呢,丢東西可不敢留你。”
還面帶微笑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一定會改的。”
“我這公司小,剛起步,沒空也沒錢培養新人。說實話,要不是餘山,你連試用期都過不了。”
看着她:“你連這都幹不好,還想着調崗,怎麽調、調去哪?我們公司仨合夥人,虧損起來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我看在餘山的面子給你調了崗,其他人可不認識餘山,誰給我面子?”
鄭雪楞了:“我沒想調崗啊。”
“那為什麽餘山昨晚專門請我吃飯說這事兒?你不和他說他能找到我頭上?”
她還楞着,想起來那天晚上喝酒的事兒,嘆了口氣。
“我和餘山是師兄弟,一直挺佩服他,也很樂意幫他的忙,但這事兒還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她解釋:“老板我真沒想調崗,我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和餘山念叨幾句工作上的事兒,也就是發發牢騷,他那人義氣,可能當真了就找上你,你別往心裏去啊。”
他頓了頓:“你幹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各部門都頗有微詞,上回發展部要去年計劃表,聽說發動了整個部門的人幫你一起找,最後也沒找着,還是他們部門參與計劃的員工找出電子版打
印出來,就那也只是初稿,終稿找不着了。”
嘆口氣:“這不是耽誤事兒麽,好幾個部門主管打聽你跟我的關系,想知道為什麽我還留着你。”
她明白了,看着他:“我這就去寫辭職報告。”
回去寫去了,半小時不到所有事情都搞定。
下樓時抱着個箱子,箱裏裝了些水杯之類的日常用品。
擡頭一看,太陽剛升起來不久,熱度還沒達到頂峰,摟住箱子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一坐就是一上午。
中午餘山來電:“今天吃啥呢?”
“我在樓下的咖啡廳。”
十分鐘後餘山趕到。
“怎麽想的來這兒吃?”
看她神态不佳,桌上還放了一箱子,掰扯箱子一看。
愣了:“怎麽回事兒?”頓了頓,“那小子幹的?什麽東西……”
掏了手機。
鄭雪攔:“和他沒關系,我自己辭的。”
“怎麽了?幹得不順利啊?”
她沒說話。
餘山看了看她:“辭了就辭了呗,再找。”
她頓了頓:“你怎麽不罵我呢?”
“罵你幹什麽,不開心就別幹了,多大的事兒。”
又不說話了。
“怎麽不說話呢?”
“在想接下來該幹什麽。”
餘山松口氣:“是該好好兒想想,總辭啊辭的也不好。”
“怪我呢?”
“不是,你不是也想穩定下來麽,再找就找個能長久幹下去的。”
鄭雪想了想:“你還認識開公司的嗎?”
餘山險些被嗆着:“我雖然認識人不少,但也不能人人都去開公司啊。”
鄭雪拍桌:“走,吃散夥飯去!”
“怎麽聽起來那麽不吉利呢!”
“以後沒法兒再當你的飯搭子了,可不就是散夥了。”
又去吃的涮鍋,還點了好幾瓶酒。
餘山:“大白天的,你少喝點兒。”
“怕什麽,我又不用上班。”
“我得上啊。”
“又沒讓你喝。”
他聳聳肩,撈菜吃:“你還真愛吃這,從小到大沒變過。”
“過瘾麽。”靈光乍現,“不如我開個火鍋店吧,邊吃邊賺錢,兩全其美。”
“你會做生意麽?”
“不會做學啊,頭一個生意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會做生意啊。”
餘山不當回事。
鄭雪:“我說真的,我真喜歡這!”
他敷衍她:“行行行,你先考察吧。”
那之後就真開始考察了,從水電房租到廚子炒料,樣樣了解不厭其煩,從未有過的幹勁十足。
宋唐聽說這事兒時她已經偷摸着考察了半個月。
問她:“阿姨知道嗎?”
“沒跟她說,你也別說啊,年紀大了瞎操心,懶得聽她唠叨。”
“你有開店的錢嗎?”
“到時候再看,貸點兒款,東拼西湊再借點兒。”
“需要多少跟我說,能給你多少給你多少。”
這次見面倆人還吃的火鍋。
鄭雪聞言撅着嘴親她,沾了辣椒的嘴唇又紅又大。
擡起下巴才看清宋唐的臉,又仔細看了看。
“你怎麽心情不好呢?”
她沒接話。
鄭雪:“工作上的事兒?辭了呗,你一研究生怕啥,換個更好的。”
“哪兒那麽容易換,而且我的工作越來越順,我就幹這個。”
“那你為什麽心情不好?因為鄭雷啊?”頓了頓,放下筷子,“還是上次弄丢他資料的事兒?這都多久了還沒和好?”
宋唐嘆口氣:“我也不知道是和好還是沒和好,平常都說話呢,也不提這件事兒,但總說不來哪裏不對。”
又說:“他先前去的材料公司是鄭鵬宇開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他不搞研究不去實驗室是為了這事。但是鄭鵬宇知道他的計劃不讓他去了,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也不細說,反正現在沒事做,也不跟家裏待,每天還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幹什麽。”
鄭雪愣了:“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呢?”
“都這麽忙哪有時間,再說跟你說了有什麽用,他那個人誰還能改變他的主意。”
鄭雪想了想:“實驗室還能回去嗎?”
“早前跟人說好了,退出去就沒他的位置,他一口答應了。他心高氣傲慣了,跟誰都沒說聚生的事兒,更別提低頭求情回實驗室了。”
“這可不好辦了,這打小驕傲的主兒,被這麽一折騰,計劃敗露工作也沒了,得多大打擊。”
宋唐:“我該說的話都說了,也勸了,什麽辦法都不好使,我都快沒轍了。”
鄭雪想了想:“周麗萍,這事兒只能找周女士商量。”
吃完飯回去找周女士去了。
周麗萍戴着老花鏡,正坐沙發上看電視,見她大中午的回家。
“下午不上班?”
“換休。”
過去挨着她坐。
“鄭雷最近忙什麽你知道嗎?”
“這我可不知道,他的事兒向來自己做主。”
“那你也不能漠不關心啊。”
她竟替鄭雷說話,周麗萍意外。
“他去公司上班這事兒你清楚吧,這公司的老板不是別人,是鄭鵬宇。他不知幹了什麽被人發現了,人把他開除了,現在是工作工作沒有,學校學校回不去,晾那兒了。”
周麗萍驚:“鄭鵬宇?”
“是啊,就是那個和咱家分財産的鄭鵬宇,他這是替父報仇去了呢!”
周麗萍愣了半晌:“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呢!”
立即打給鄭雷。
“你回來一趟!”
“忙着呢。”
“忙什麽?”
“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也得回來一趟,必須馬上回來!”
“我真沒時間。”
周麗萍一鼓作氣:“我心髒不舒服,找不着藥,躺這兒不能動,你再不回來我就死了。”
不給他問的機會,挂了。
鄭雪朝她豎起大拇指。
一會兒後人果然回來了,穿着T恤長褲,一臉緊張。
看沙發上安然無恙坐着倆人,一臉怒氣。
“怎麽了?”
周麗萍開門見山:“你怎麽能跟鄭鵬宇鬥呢?”
他楞了一下,看着鄭雪。
鄭雪拿抱枕把臉擋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