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宋學飛:“我剛吃過。”
多的也不說了,雙方沉默許久。
宋學飛:“聊聊吧。”
便一起去了鄭雪的火鍋店。
落座後鄭雷點了不少菜。
鄭雪:“你點的這些只夠一人份的。”
鄭雷:“我不吃。”
宋學飛:“那就別點了,我不是說過嗎,我剛吃過飯。”
他不撒手,點了菜還點酒,開了瓶蓋先給宋學飛滿上。
“叔叔我敬您!”
一口幹掉一杯。
宋學飛壓根兒攔不住。
“我沒照顧好宋唐,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又幹一杯。
宋學飛:“你叫我出來是專門給我道歉的?這些話跟我說沒用,真有誠意你該去和宋唐說。”
“說過了。”說着打了個酒嗝,又喝半杯,“這回她鐵了心了,怎麽說都沒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頓了頓,“她還去相親,叔叔您怎麽能給她安排相親呢?”
Advertisement
宋學飛沉默好一會兒:“感情深厚不一定要當情侶,沒有緣分做夫妻做好朋友也挺不錯。”
“不行。”
鄭雷雙頰發紅,已有了醉意。
“要是能做朋友,我早就只和她做朋友。”
又灌一口酒,這回眼睛都紅了。
還倒酒,邊倒邊問宋學飛:“上回她見的那人我知道,今天見的是誰?”
“我一朋友的兒子。”
“幹什麽的?”
“培訓機構當老師。”
“什麽級別的老師?能掙錢嗎?發表過學術成果嗎?”
餘山看他那樣子,撤了酒杯:“別喝了,醉了。”
鄭雪不急,冷嘲熱諷:“ 你想知道問宋唐去呀,問叔叔幹什麽,又不是叔叔相親。”
“我不敢。”又打一酒嗝,“問得越多她跑得越遠。”
鄭雪樂:“你也有今天!”
那天聊得并不多,鄭雷很快醉了,狠狠吐了一場。
餘山端去熱茶時他臉已酡紅,連脖頸都是紅的,坐椅子上像個木頭,目光渙散半天不動彈。
宋學飛回去時身上帶着酒味。
宋唐在客廳看電視,看他一眼:“吃過飯還出去喝酒?”
宋學飛換了鞋走近:“你還打算繼續相親?”
宋唐沒出聲。
“真不給鄭雷一個機會?”
她舉了遙控器猛換臺:“連您也來勸我。”
不換了,撂了遙控器回房間。
宋學飛打了個酒嗝:“都說鄭雷固執,你固執起來和他有什麽分別。”
她反手關門,猛趴上床,腦袋埋在枕頭上。想起白天說相親時他愣住的神态,那一刻很爽,他不
動聲色繼續清理鞋子,沉默的樣子她又覺得沒那麽爽。
正在爽與不爽之間糾結,手機忽然響了。
徐洋來電:“會議馬上開始了你在哪兒?”
“我休假了。”
徐洋楞了好一會兒:“不是吧,我好容易搞了個會,你休假了?”
“你開你的,公司又不是沒人。”
“我不是為了開會啊。”
“不開會你去那兒幹什麽?”
徐洋哭笑不得:“鄭雷開會非你不可,我來開會你就休假,你不是故意的吧?”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明天有時間嗎?”
“怎麽,想請我吃飯?”
“是啊,吃什麽你選。”
徐洋開心:“那我得好好兒想想。”
挂了電話高高興興忙會去了。
隔天晚上西餐廳。
徐洋認認真真切牛排,邊上一杯紅酒,吃一口肉品一口紅酒,眉毛都揚起來:“味道不錯。”
宋唐:“喜歡就多吃點兒。”
他樂:“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你幫了我好幾次,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小意思。”問,“鄭雷最近沒找你?”
“我請你吃飯就是想跟你說這事。”
徐洋一臉期待,眉眼藏不住的興奮。
宋唐放下調羹看着他:“你找個姑娘正經談個戀愛吧,別在我這兒耗着了。”
徐洋愣了一會兒:“你就不能給個機會嗎?和鄭雷分手了也不考慮考慮我?”
“我們不可能的。”補一句,“就算沒有鄭雷,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皺了皺眉,食不下咽:“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宋唐沉默。
他頓了頓:“要不是鄭雷,我們早在一起了。”
宋唐也頓了頓:“要是能和你在一起,當年我就不會選鄭雷。”
“為什麽?”
“你交過那麽多女朋友,還不知道為什麽?”
換他沉默。
宋唐:“給不了別人安全感,沒人會和你在一起。”
“你也是因為鄭雷給不了你安全感才和他分的手?”他看着她,“他給不了我給,我對你決不會
再三心二意。”
“把一心一意交給值得的人吧,總是吃着碗裏瞧着鍋裏,什麽都得不到。”
徐洋再度沉默,徹底失去胃口。
飯後宋唐回家,路過小區花壇。那花壇挺大,中央長了茂盛植物,繞花壇一周坐了乘涼的老人,偶有寵物來回的蹿。一大黑狗從壇上跳下去時宋唐恰好經過,不留神被吓一大跳,腳下一崴,站不直了。
狗主人和她道歉,她擺擺手一瘸一拐走去花壇坐下。脫鞋時迎面走來一人,穿着T恤長褲,手拿
一瓶礦泉水,也挨着她坐下。
她臉色一沉,站起來要走。被拽回去,說不上拽,力道很輕,但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我看看腳。”
不等她回應,已經蹲下去,左右捏了捏。問題不大,揉了揉。
邊揉邊說:“我昨天找你爸喝酒了。”
宋唐不意外,宋學飛問她是不是要繼續相親那會兒就猜了個大概。
問她:“晚上出去吃飯了?”
“和徐洋。”
鄭雷站起來,擰開水遞給她,她不接,他便擱花壇上。
宋唐看他一眼:“不管了?”
“你和徐洋不會有什麽。”
宋唐嗤的冷笑:“現在知道了。”
他重新挨着她坐下:“我媽說好長時間沒見你,想讓你去家裏吃飯。”
宋唐沒出聲,往腿上拍一把,趕蚊子。
“她讓我帶你回去,不然不準我進家門。”
“你進不了家門關我什麽事。”
夏夜蚊子多,她說着又往胳膊上拍一把。
旁邊一粉色塑膠片,是半弧造型的小豬佩奇,剛才一小孩兒留下的,小孩兒不知跑哪兒玩去了,早忘了這茬兒。
鄭雷順手撈起來,就着那東西替她扇蚊子。
“我今天和郭源吃飯,聊新工作的事兒,是一科技公司,但崗位不太對口,我還在考慮。”
又說:“我聽實驗室的同學說學校準備和地方政府合建新的研究院,具體地址還沒定,姚教授牽頭,他最近在國外,等他回來我打算找他談談。”
說完越過她就着手裏的東西往花壇上一拍,那剎那二人極近,他輕淺的短發擦過她的下巴,周遭滿是洗發水的香,擦過之後還有些癢。
他問:“你說我是去公司好還是去研究院好?”
“去哪裏都跟我沒關系。”
“那我再想想,想好了再和你說。”
說完再次越過她往花壇上拍一下,魁梧的身材險些将她帶倒。
宋唐穩了穩身子:“不用跟我說這些。”
“除了你我不知道跟誰說。”
“以前問你都不說,現在你想說我不想聽了。”
“以前是我太獨斷。”
又往那兒一拍,還越過她。
宋唐炸毛:“你到底想幹嘛!”
鄭雷淡定的看着她,指了指旁邊:“那兒老有蟲子往外爬。”
這姑娘生平最怕三樣東西,一蟲二黑三鬼。
霎時如油鍋進水蹦得老高,原本那腳只是扯住了筋,歇一歇就好了。這一高蹦再落地,傷了個徹
底,癱地上不能動了。
鄭雷去扶她,她賴在地上不讓扶。
他便蹲那兒看着她,很有耐性:“那蟲子也不是我放的,你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話音剛落,一紮着羊角辮的小丫頭不知從哪兒蹿出來。
指着他大哭:“你搶我佩奇!”
哭得稀裏嘩啦。
小孩兒媽媽緊随其後,看看他手裏的玩具再看看摔地上的人。
驚:“你搶小孩兒的玩具還打人?”看清了地上的姑娘,再驚,“這不是宋唐嘛!”
宋唐擡頭,也很意外:“趙阿姨好。”
趙阿姨去扶她:“這人是誰?他打你?”
邊扶邊叫來齊玮。
齊玮匆匆趕來,看清了倆人,沖趙阿姨笑一笑:“沒事兒,他倆認識。”
趙阿姨:“認識也不知道扶一把。”叫人,“唐遠你過來扶着宋唐!”
這唐遠不是別人,是趙阿姨的兒子,大宋唐一歲,在一文教單位當研究員。生得清秀有氣質,眼鏡後一雙漆黑的眼睛,溫柔似水,連笑起來都像五月的清風。
他穿着件白T,露出白皙的肌膚,腕上一串菩提珠,伸了胳膊去扶宋唐。但沒扶住,被鄭雷搶了先。他也不說什麽,笑一笑讓了道。
送回家後先冰敷。
趙阿姨:“唐遠啊,你幫宋唐敷一下。”
唐遠還沒伸手,又被鄭雷搶了先。下一秒羊角辮小丫頭哭出來,邊哭邊搶了冰塊塞給唐遠,手裏
還攥着那只小豬佩奇,一動不動望着鄭雷,邊望邊往一旁躲,有些怕他,眼眶裏還包着水。
唐遠笑一笑:“這是我妹,唐唐。”
宋唐一震,不太适應。
鄭雷一動不動看着唐遠,沒說話。
唐遠尴尬的又笑一笑。
不停張羅的齊玮看了看牆上的鐘。
再看着鄭雷:“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吧。”
鄭雷頓了頓:“阿姨,我下午就過來了,本來想進家看看您,但您不在家,我一直想和您談談。”
“我有客人在,有空再談吧。”
客氣又疏遠。
他坐在那兒,趙阿姨唐遠還有羊角辮丫頭齊刷刷盯着他。坐不住了,站起來,禮貌的道別後離開了。
齊玮沖着趙阿姨:“這是宋學飛單位同事的兒子,從小和宋唐一起長大,他倆就像兄妹。”
宋唐看着齊玮,齊玮并不看她。
半小時後送走客人。
齊玮:“你不是和鄭雷分手了嗎?”
“是分了。”
“分了就好,老這麽拖着不結婚我也着急。你爸那人好說話,什麽人介紹都同意,很難碰上靠譜的。這唐遠一直在外地讀書,剛回來沒兩年,工作穩定性格好,你和他處着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