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的回憶,她的海邊

迎着冷風,兩個人在這座寥落的城市裏穿梭。

厲君措僅僅留給司徒透一個寬大的後背,司徒透卻似乎能夠感受到男人今天沉默中透出的別樣深沉。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人都有兩面,平日在張揚倨傲的人,也會有屬于他的落寞。

不知過了多久,摩托車才終于停了下來。

海邊。

司徒透走下車,摘下頭盔,環顧四周。

這裏她再熟悉不過,當年她從這裏從出去,回到司徒家,今天,她又重新回到這裏,這個簡單樸素的海邊小鎮。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男人悠遠的目光望向天邊的海平線,那裏,太陽的光芒已經完全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朦朦胧胧的黑暗。

厲君措嘴角勾了抹邪肆的笑,“天地為席,孤男寡女,你說為什麽帶你來?”

司徒透立即緊了緊衣服,眼神充滿戒備地盯着厲君措。

男人卻再沒有說話,一條腿向前錯了一步,十分優雅地在海灘上坐了下來。

朦胧的夜色下,男人格外高大的身影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司徒透的戒心少了幾分,在與男人保持了幾個身位的地方坐了下來,沉默地盯着海面。

暗黑色的海水一望無際,就像她的心,茫然得看不到方向。

厲君措餘光一掃,就看到了司徒透挂在眼角的淚水,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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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不就是個男人麽,整天就知道哭。”

司徒透抹了一把眼淚,“我才沒哭!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每天只要招一招手就會有成群的人圍着你,你又懂什麽?你又可曾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厲君措緘默不語,誰說他不懂?誰說他不曾真正喜歡過一個人?

自從那一年,和那個在海邊撿貝殼的女孩分開之後,他的心裏就再沒住進過另外一個女人。

煩惱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來這片大海邊。

誰都說他厲家大少爺風流成性,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碰過哪個女人!

男人曜黑的墨子又添了一層墨色,站起身來,走到司徒透身邊,一把拎起了司徒透的脖領子。

司徒透不停打他的大手,“你又要幹什麽!”

厲君措幾乎是拎着她,不費吹灰之力地将她扔到了冰冷的海水裏,“讓你清醒清醒,想想是該要命還是要那個男人!”

冰涼的海水很快浸透了她的全身,司徒透在海水裏撲騰了兩下,才抹了把臉上的水,怒氣沖沖地看着厲君措,“我要命還是要蘇頌宜跟你有什麽關系!”

是啊,她要命還是要蘇頌宜跟他有什麽關系!

蕩漾的海水十分有節奏地拍打着男人的褲管,司徒透趁厲君措怔忡的功夫,也沒跟他客氣,腳一伸對準他的腿就是一絆。

卻沒想到厲君措的動作極其靈敏,輕松地一個閃身,掉落的只是随身的手機,而他本人卻依舊站得筆挺挺的,用高貴優雅的姿态看着她。

更沒想到的是,司徒透才伸出這一腳,就覺得腳上被什麽剜了一刀,疼得“哎呀”一聲。

厲君措狹長的眸子一眯,向她伸出手來,卻沒說什麽好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司徒透顧不得和他置氣,疼得直吸冷氣,抓住他的手瘸着走出了水裏。

将腳拿到月光下,借着冷幽幽的光芒,司徒透才看清楚,自己的腳踝已經腫的老高,中心兩個小圓孔正往外滲着血水。

厲君措原本雙手環胸地看她,卻在看到她腳上的傷口時臉色微變,蹲下、身子,一把将她的腳拿了過來。

司徒透還想要往回縮腳,男人卻半點不肯讓步,“別亂動!”

一邊說着,男人一邊将她腳上的鞋子脫掉,削薄的嘴唇湊上前去,貼合在她的腳踝上,一口一口地往外吸着血。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側臉的完美的輪廓帶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司徒透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厲君措,即使是蘇頌宜,也從來沒有碰過她的腳踝。

厲君措吸過毒血,又将系在自己領口的藏藍色領帶解了下來,在司徒透的腳踝綁緊,才總算大功告成般擡頭,正對上司徒透看着自己的臉。

目光相觸,司徒透有些錯愕,忙将頭扭向一邊。

厲君措的臉上卻已經重新挂上了那股子桀骜,男人輕俯着身子,湊到司徒透耳邊,語氣帶着挑逗,“是不是想嫁給我了?”

男人溫熱的氣息和周圍寒冷的空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司徒透身體打了個寒顫的同時臉卻一燙。

厲君措察覺到司徒透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走吧。”

摩托車就停在兩人的身後,重新将司徒透抱上車子,厲君措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将摩托車發動。

“沒油了。”

司徒透張着嘴巴,看看四周已經黑漆漆的天色,又打了個冷顫,“厲君措,你是不是在逗我!”

厲君措倒是不緊不慢地下車,大手在摩托車上輕拍了兩下,“打電話讓傑森來接我們。”

哪裏有電話,他的電話掉進了水裏,司徒透的電話也被水浸濕了。

也不知無意還是有意,厲君措的微挑眉毛,“去前面的小鎮借宿吧。”

男人在前面走,司徒透拖着一條瘸腿跟在後面,走了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厲君措回頭,皺着眉頭不耐煩,“女人就是麻煩!”說完,卻将司徒透身子一橫,直接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司徒透受不了這樣的姿勢,張着一雙手,不停拍打着厲君措,“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厲君措有些惱了,他堂堂厲家大少爺,從來都是人家伺候他,什麽時候伺候過別人。現在扛着她,她還不樂意了!

男人幾乎是一把将她扔在沙灘上,擡腿就往小鎮的方向走。反正小鎮不遠,她也總能走到的。

司徒透坐在沙灘上,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喂!”

厲君措走了幾步,聽到司徒透在後面喊他,終究還是住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又快速走到她身邊。

就在厲君措的手即将觸及到司徒透手臂的瞬間,遠遠停靠的一輛汽車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人的眼睛裏突然閃現了戒備的光芒。

在那輛汽車裏,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架着一柄狙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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