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菲伊的場合
湯姆在禁.書區找到了塞爾溫。
塞爾溫是斯萊特林四年級,因為同在鼻涕蟲俱樂部,他們平常也算認識。湯姆對她印象不差,一個談吐得體風趣的姑娘,長得也挺好看,要說最大的優點......
那就是她在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父親和身後的龐大譜系。
以為他是那種只看相貌的人嗎?
膚淺!
他明明更看重家世哼!
湯姆也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抖起來的。
以往頂着裏德爾這個姓,在馬爾福和布萊克開始扯各種親戚的時候,他都明智地微笑沉默,不加入這種靠身世裝逼的場合。
但自從他進了女廁所——呸是進了密室,密室!自從他進了密室,收服了一個口臭小弟,确認自己是斯萊特林後裔之後,湯姆覺得自己牛逼死了。
可是僅僅确認自己是斯萊特林後裔也沒用,除了多養活一條蛇怪之外,他還得找到真正給他傳下這條血脈的親戚。
他是沒臉再去找馬爾福幫他查了,自從查了幾年裏德爾這個姓一無所獲之後,他再也不想在馬爾福面前提起這個話題。
于是他決定找另一個來自古老純粹家族的同學試試。
找上塞爾溫不是偶然,他是認真觀察過她一個月之後才決定的。
第一,塞爾溫不是蠢人,相反,和許多純血家養出來的地主家傻兒子相比,她簡直是聰明伶俐會來事,看斯拉格霍恩被她哄得開開心心就知道了,同為被斯拉格霍恩喜愛的學生,湯姆對另一個馬屁精充滿好奇。
第二,塞爾溫口風很嚴,她是有幾個女生朋友,但是她更多時候喜歡在圖書館獨處,托腮讀書的時候常顯出落落寡歡的樣子,他見過她和同學聊天的樣子,她就望着同學微笑着嗯嗯然後呢,誠懇,不敷衍,但決不表明自己的觀點。
第三,塞爾溫有家族的資源,本人又是效率很高的學霸,托她辦事肯定很牢靠。
第四,她長得好看。
......
嗯,第四條是他随手添的別誤會!
湯姆下定決心出手就一定會出手。
他在禁.書區找到了塞爾溫。
塞爾溫今天把黑色的卷發披散在肩頭,初春的圖書館偏冷,她用米黃色的羊毛圍巾把自己的半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她站在書架前微微低着頭,專注地讀着手裏捧的一本厚厚的書,湯姆走近時,她聽見了腳步聲,擡眼望向他,然後她的眼睛就笑得彎了起來。
“裏德爾。”她輕輕拉下圍巾,笑意濃濃地沖他打招呼,“今天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湯姆也笑了:“日安,塞爾溫。你披着頭發很好看。”
日常互吹是種基本修養。
塞爾溫抿嘴笑笑,“謝謝。總是紮着辮子,偶爾換一下也很不錯。”
他在她身邊半米遠處站定,勾頭去看她手裏的書:“我能知道你在看些什麽嗎?”
塞爾溫沒有猶豫,也有可能是她考慮得比較快,總之她很爽快地就把書立起來,将封面沖向他。
“《性格分解:每個人都是洋蔥》。”湯姆沒忍住笑,“這種書也在禁.書區,是不是放錯了?”
塞爾溫也看了看封面,點點頭:“我覺得作者給書的名字沒有取好。實際上它挺有意思的。”
湯姆想起麻瓜最近炒得沸沸揚揚的什麽心理學劃時代巨著,《夢的解析》,恕他直言,這和占蔔課神神叨叨的教材沒什麽區別。
塞爾溫是個敏感的姑娘。也許她看出湯姆的輕蔑,她難得解釋了兩句。
“這個性格分解的分解,指的是真正的分解......性格可以被拆分成幾部分,像切蛋糕。”
湯姆覺得匪夷所思:“性格可以分解?”
對不起,他不禁想起魂器,他不該驚愕的,既然靈魂都能分解,而他也正猶豫着要不要試試,那性格怎麽就不能拆分呢?
他只是好奇最終效果而已。
“很多人的性格相當複雜,”她盯着湯姆的鼻子說,“真正非黑即白的人很少。有人既善良溫和,心裏也有暴躁自私的一面。這本書提供了一種把複雜性格拆分成純粹幾部分的可能,天才的設想,不過失敗在了書名上。”
“看到洋蔥兩個字就沒人願意看了。”湯姆笑笑,“不過把一個複雜多面的人拆分成幾個單純的性格,未必是好事。”
可是魂器不一樣。
“是嘛。”塞爾溫若有所思。
聊了聊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該進入正題了。
“塞爾溫。”
她聽出語氣的微妙差別,擡頭看向他。
“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湯姆舔舔嘴唇,“在你的家譜裏。查近五十年內就好。”
塞爾溫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靜靜望着他等待下文。
“他叫馬沃羅,我不知道他姓什麽,但是他......他對我很重要。”
湯姆抿緊嘴唇,不發一言地看着塞爾溫,他知道,他擺出這個表情之後沒有姑娘忍心拒絕。
但顯然塞爾溫不是普通姑娘,她沒問更多,卻也沒有滿口答應。
她沉默了許久,輕輕說了句:
“我會盡力。”
成了。
之後湯姆沒再去問塞爾溫關于馬沃羅的事,她也沒提起。
他們一直有機會碰上。有時是在公共休息室,發現彼此寫作業的地方靠得很近;有時是在圖書館,她一個人曬着太陽慢悠悠寫着論文,他偶爾會去打個招呼,她也無可無不可地笑着和他閑扯幾句。
不過每次去鼻涕蟲俱樂部都能遇見她。
“你對塞爾溫很上心嘛。”馬爾福趁斯拉格霍恩拉住塞爾溫的時候賊兮兮地戳他,湯姆剛跟塞爾溫打完招呼,還在望着她的背影微笑着,聞言直接不客氣地用胳膊肘拐了這個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家夥:“蜜餞都堵不上你的嘴。”
馬爾福裝模作樣地哎呀一聲:“是誰每次吃飯的時候眼珠子都粘在人家身上的呀?”
“別胡扯。”他壓低聲音,“我有事托她,事先觀察觀察而已,免得所托非人。”
“哦,”馬爾福點頭,“觀察了兩個多月,四處打聽人家小姑娘家庭情況和個人愛好。”
湯姆冷冷道:“閉嘴。”
馬爾福趕緊吃了口芒果幹。
馬爾福閉嘴後清靜許多,湯姆也能聽清塞爾溫和斯拉格霍恩在聊什麽。
“...........當上了司長,是不是?就是上個禮拜的事!啊,和他作同學的時候我就知道,泰溫永遠是最優秀的那個!”
“不能這樣說,”塞爾溫笑得像只貓貍子,“如果是跟教授您一起作同學,那個‘最優秀’還得斟酌斟酌。”
“花言巧語。”斯拉格霍恩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膀,“你總是這樣,小鬼靈精。”
“這都是肺腑之言!”她做了個鬼臉。
湯姆微微蹙眉,捅捅張望着找漂亮姑娘的馬爾福:“塞爾溫一直這麽......活潑?”
“啥?她?”馬爾福瞥了一眼笑得牙不見眼的塞爾溫,“她不一直這樣麽,長得挺好看的,就是笑起來太傻,糟蹋,塞爾溫家就沒教過她什麽是笑不露齒嗎?我是欣賞不來。兄弟你既然喜歡這種——”
湯姆疑惑地摸摸下巴:“怎麽會?可我覺得她挺沉穩安靜的呀?”
馬爾福呵呵:“那你絕對認錯人了。塞爾溫就是一漂亮傻妞,成績是不錯,心眼兒太實。你還真不要說,教授們就喜歡這種學生,我爹媽那一輩也喜歡,都說她讨人喜歡。那有什麽用?就讨長輩喜歡有什麽用?!”
湯姆睨他一眼:“你就嫉妒她人緣好。”
馬爾福氣到翻白眼:“我才不屑得掉智商讨長輩喜歡呢!”
湯姆沒接茬。他注目着塞爾溫笑嘻嘻和斯拉格霍恩道別,拿了杯橙汁,轉身後笑容就像退潮般消去了,她獨自縮到角落小口小口抿着,沉默地打量屋裏言笑晏晏的衆人。
下一瞬間,他們的眼神交彙了。
湯姆發現塞爾溫的眼珠不是純粹的黑,是偏棕的琥珀色。他聽說這種顏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剔透得很好看。
他也沒有費勁再去擠出社交微笑。他知道他倆為了社交都挺累,沒必要再挂上彼此心知肚明有幾分真實的笑。
他就是饒有興致地打量那個端着橙汁縮在角落的漂亮姑娘,心裏評估着頭個他不能一眼望到底的小學妹。
塞爾溫沒有避開他的視線,她安靜地隔着談笑聲與他遙遙對望,過了一會兒,她像憋不住了一樣,還是微微抿着嘴唇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很可樂。
最後她回頭望了他一眼,把空杯子放到家養小精靈的托盤裏,悄無聲息地推開門走了。
圖書館,塞爾溫還是曬着太陽,慢悠悠地寫着作業。湯姆拉開椅子,坐到她旁邊,偏頭仔細地盯住她的眼睛。
“怎麽?”她微微避開一點,疑惑地回頭看他。
“別動。”湯姆懶洋洋地撐着頭,陽光灑在塞爾溫臉上,她的眼睛反射着柔和的光,他和她定定地對視了很長時間,直到她臉紅。
湯姆扯起嘴角壞笑起來。
“果然。”他說,“在陽光下琥珀色果然很好看。”
塞爾溫譴責地眯起眼睛,清了清嗓子:“如果沒什麽事——”
湯姆從背後變出一束花。
“送給你。”他把用絲帶紮得整整齊齊的花放到她的論文上。
塞爾溫驚奇地看他一眼,捧起這束花,有些不知所措,更多是喜悅。
“謝謝你。”她的臉紅撲撲的,“這是月見草?”
“嗯。”湯姆溫柔地看着她撫弄葉片,“剛在禁林摘的。你知道它意味什麽嗎?”
“魔力。”她馬上說。
機智。湯姆暗暗想。
“還有一個意思。”湯姆輕輕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轉身向他,“月見草,代表魔法,還有——”
塞爾溫屏住呼吸,非常期待,湯姆無端有種荒謬的想法,她其實知道另一層花語,只是等他說出來而已。
“——美人。”
塞爾溫憋不住笑了。
湯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還搭在她肩頭。
“我能叫你菲伊嗎?”
塞爾溫瞥他一眼,臉還是紅的。
“但我還是叫你裏德爾。”
湯姆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揪心,最後反映在臉上就是個苦笑:“為什麽?這個環節不該是互叫教名嗎?”
“因為我覺得裏德爾更好聽。”她擡了擡下巴,一副你說啥都沒用的執拗樣,“念起來比什麽都好聽。”
湯姆慢慢收斂了笑意,他默不作聲地同她對視,然後吐了一口長氣。
“菲伊。”
“裏德爾。”
“你真有意思。”
“謝謝,我覺得我的确很有趣。”
“......因吹絲挺。”
“你非得重複這個單詞嗎?”
“......因吹絲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倆真.青春期姑娘小夥,一個16一個14,互撩技術比隔壁倆怪阿姨怪叔叔熟練多了(一傻你看看人家!!!
盡量日更。在春天來臨前盡量完結,反正也不長。
這篇講的是名偵探裏德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