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期結束,又恢複了上課,這一次學校公告要讀到月底才放假,因為國慶黃金周,學校索性将所有的假期都壓縮到月底,讓剛剛進入高一的學生們怨聲載道,每天都數着日子,翹首以盼國慶節的到來。本來想着國慶七天,中秋節兩三天的,可全都到了一起。第一次感覺到了高中的緊迫。
而顧娴表示她已經習慣了,不過是在讀一遍高中,也好,有事做又不用面對那人。
她上大學的,很多男生是本市的都不大愛回家,可陳少儒恨不得每周都趕回家,想想就覺得心累。
高一九科都要學,讓她心思大多花在這裏,只是偶爾想起宋喬,那天他們離開,她的眼神就好像刀子,要把自己砍得體無完膚,現在這麽安靜,不符合她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還是注意着點。
華涼看着她,這段時間她沉靜不少,每天除了學習,就趴在桌上休息,很少出去玩。有時總感覺她在煩惱着什麽,可想想她的情況似乎沒有什麽可煩的。
“做你的題,盯着我幹嘛!盯着這張臉也長不到你臉上。”
“……”他想收回那些想法,這人還是那麽自戀,完全不會沉靜。
華涼湊到她耳旁,輕聲說,“國慶我們一起去玩吧!把C市玩個遍。”
顧娴想了想,點頭同意,“就我們兩?”
“需要很多人?”他反問。
“那我爸絕對不會同意。”
“要你爸同意幹嘛?背上行囊說一聲就走。”
顧娴咂咂嘴,這美式教育出來的人就是……
“到時候我可以想象,我爸會跑到你家找你爺爺要人的場面,一定火花四濺,慘不忍睹。”
華涼想了想,“那上哪兒找人去?我在這兒可沒什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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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娴也沒有,猶豫了會說,“要不算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貌似你跟我都沒媽找,你還好,有一後媽。”華涼感嘆道。
“……”呵呵!這話怎麽聽着,讓人有抽人的沖動。
“你那位哥哥在學校挺出名的啊!都畢業了,學校宣傳欄還有他的照片,學神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是在哪兒都躲不過他嗎?
顧娴嘆了口氣,“他可不是我哥哥,他脫離了我們家的戶籍。”
聞言,華涼有些驚訝,沒想到陳少儒會做出這樣的事,許久,才說,“他挺有骨氣的。”
“嗯!比你有骨氣。”
“臭丫頭片子,你是欠抽吧!”
“買水去吧你。”
國慶如約而至,顧娴回到家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精神抖擻,她簡直随時都在備戰狀态。
顧懷遠和徐缪珍去了大佛寺,兩人打算小住幾日,修身養性,這是顧懷遠一直以來的習慣。
顧娴本來也想去,可程媽覺得那裏人來人往,香客衆多,又怕出什麽事,不同意。
所以,她只能留在家裏。
“我爸不在,你要不要來我家玩……程媽做的菜可好吃了,獨家配方……”說話間轉身,臀部坐在扶手拐角,一只腳着地,一只腳揚在半空中晃動,裙擺跟着搖曳,格外撩人,“禮物?不需要帶禮物……也不要太早,十一點到差不多……嗯……好……拜拜!”
顧娴挂了電話,噠噠噠地跑下樓沖到廚房。
陳少儒看向電視的眼冰冷一片,聽見她歡欣地叫着。
——程媽,華涼要來,今天中午我們吃你的拿手菜。
——紅燒幹貝 、拔絲蘋果、香脆跳跳骨西芹百合 ,到時候我再做個水果沙拉。
她的歡欣成了他眼裏的冷,沒想到她還真敢讓人來家裏,還要親自做菜,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對他卻避之不及。陳少儒此刻仿佛被人遏制住了喉嚨,連呼吸都成了困難。
顧娴做好水果沙拉,将它放入保鮮櫃中,解開圍裙,剛踏入廚房,就接到兩道寒冷的注目禮。
擡眼對上那人,她移開視線,經過客廳,換好鞋就要出去,卻聽到一陣腳步聲。擡頭才發現他已經離自己那麽近。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傳來,她起身就要逃,手剛碰到門把,就被人抓住,連拖帶拽地回到客廳,再上樓。
顧娴不想讓程媽她們知道,可也不願就這麽被拉上去,這個神經病還不知要做什麽。
陳少儒拉了兩下都沒動,側眸一看,見那人一只手死死地抱着扶手,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他又氣又怒又無奈,低聲說放開,那人卻不為所動。
他怕用勁傷着她,于是直接将人抱了起來。
顧娴剛要掙紮,就聽到他清潤的嗓音,“別動,難道你想陪着我共赴黃泉。”
“……”這個笑話有點冷。
雖然沒辦法,但她還是很氣憤,死死地掐着他腰間的肉,聽到他冷抽氣,雙手抱得更緊,像藤蔓纏繞着大樹一樣,力度大得讓人窒息,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給我适可而止,不要以為我會一直忍着,大不了魚死網破。”
陳少儒一步一步走上樓梯,步伐沉穩,他并不怕她的警告,甚至知道她做不出什麽。她最在乎的人是顧叔,為了讓他開心,接受了他和他媽,也忍下了他對她的種種行為,所以他不擔心她會告訴顧叔。
面對她,他竟然産生了自卑,希望依靠努力變得優秀來向她靠近。骨子裏的占有欲幾乎要将他颠覆,時時刻刻壓抑着,盡量溫柔地對待她。因為他明白,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雖然成效不大,但起碼不會讓她反感。
慢慢來吧!對她,他出奇的有耐心。
顧娴又被他帶入那個讓她畏懼的房間,在這裏,在一片黑暗中見證他的貪婪與霸道,她的軟弱與無力。
感覺到她繃緊的身體,陳少儒輕笑,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些許,“緊張什麽,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做出什麽。”
強迫自己鎮定,顧娴坐在床上,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蓋,看着蹲在她面前的人,有些恍惚,明明有兩世,她卻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個人同一副面孔,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差別?她想不透,為什麽她一直再躲,兩人很少交流,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難道真是因為他媽,不讓他媽嫁給她爸,他怨恨她。允許了,他卻來糾纏她,那也太不可理喻了。
“顧娴,你要不要和我交往?”陳少儒開門見山,沒有藏着掖着。
他還真敢說啊!
顧娴心裏冷嘲,“我拒絕,想畢你是知道原因的吧!我要讀書,不想早戀。”
“那你跟華涼呢?”提到那人的名字,陳少儒心裏就好像埋了根刺。
“我跟華涼怎麽了?別說我們沒一起,就是在一起了你也沒資格管我。”顧娴很火大,華涼不過是她的朋友,而他呢?一個青梅竹馬的小白花,前世害死了自己,這一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喜歡上他的女人不是太傻就是太瘋。
陳少儒笑而不語,确實他現在是沒資格,他還沒得到她的認可,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要得到她的認可難度堪比登天,她對他的抵觸與防備仿佛是骨子裏的。
他緩緩起身,撐在本來放在兩側,向前移動,身體壓下,那人就被他壓制在他與床之間。
顧娴不自覺地吞咽了下,目光看向天花板,上面的浮雕精致得讓人驚嘆,可她卻沒有心情,壓抑着顫抖,“陳少儒,你別逼我。”
“我逼你做了什麽?”他故作不知,在她耳邊低聲說着,呼吸噴到她小巧白嫩的耳垂上,沒一會就泛起了淡淡的粉紅。
陳少儒心裏一動,低頭含住。
顧娴身體一顫,雙手連忙撐住他的胸口,試圖将他推開,遠離自己,用盡力氣,沒有半點動彈。
“顧娴,也許現在我給不了你什麽,許諾也是無稽之談,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試着接受我。我們之間的差距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改變,可不可以給我三年的時間,我會盡全力做到最好。”
聽着他說的話,她感到驚愕的同時,更加憤恨了。她有時候也想不透老天為什麽要讓她重生,自己除了張臉不錯還有什麽優點,也沒有獨特的優勢可以像小說裏的女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直以來的努力,到他這兒那麽不堪一擊,她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也跟她一樣。
可如果一樣,他纏着她,就是為了顧氏。可只要他作為顧家人,顧氏就有他的一份,人心不足蛇吞象,難道他還想貪圖她的……
想到這,她擡眸對上他的眼,“陳少儒,你跟我說這些無非是為了顧氏,我拱手相讓,你可不可以別再糾纏……”
“顧娴!”陳少儒冷冷地打斷她,目光深深地鎖住那張漂亮得讓人牙癢癢的臉,“你就是這樣想我的?”他幾乎掏心掏肺的話,在她眼裏就那麽不堪。
顧娴也不敢示弱地瞪回去,“不然我該怎麽看你?”
時間停滞了幾秒中,空氣中隐隐有火藥味噼裏啪啦地作響。
半晌他緩緩起身,站着,目光依舊看着床上的人,喃喃着,“難怪,難怪你一直讨厭我,”呵呵笑了幾聲,“顧娴我敢發誓,我對顧氏沒有半點企圖,否則我不得好~死。至于你,不管願不願意,也別想讓我放手。”
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留下那人呆呆地躺在床上。
——難怪,難怪你一直讨厭我……顧娴我敢發誓,我對顧氏沒有半點企圖,否則我不得好~死。至于你,不管願不願意,也別想讓我放手。
怎麽會這樣呢?明明不是這樣的。
顧娴腦子一團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印象中所有的人都沒有變,唯一變化了的是陳少儒,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