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适配度02
維羅妮卡在睡夢中聽到了近在耳邊如雷鳴的鬧鈴，于是她猛然睜開眼睛撲騰起來，看到桌上距離她不遠的一直在震動的手機，才意識到，是因為她睡在桌子上，聲音通過桌面傳到耳朵裏才會顯得那麽響亮。
維羅妮卡一邊伸手把锲而不舍一直震動的鬧鈴關閉了，一邊拄着額頭試着清醒過來。
但是她肯定又迷糊了一會兒，因為盤子底和桌面碰撞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的時候她才發現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甚至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來者是誰——這個位于他們房子底下的實驗室只有一個人知道——一盤炒蛋和煎茶放在她的面前，而原本漂浮着的那些藍色虛拟屏幕被揮到一邊。四十多歲的灰發男人站在她對面，于是她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早啊，約翰。”
“早。”約翰看着她不鹹不淡的提醒“你的日程表上顯示你今天前兩節有課。”
“是啊是啊。”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差點把頭栽進盤子裏，幸好約翰及時的托住了她“悠着點，如果你打算熬夜，就應該安排好時間表。”
維羅妮卡再次坐直起來，開始把炒蛋往嘴裏扒拉，因為她意識到如果不快點她可能真的要遲到了，這可非常的不為人師表。
維羅妮卡·瓦奧萊特目前在哥譚中學做物理老師，她的前任在一個月前非常‘偶然’的意識到物理并不是一生摯愛，于是‘跑去非洲大草原尋找真正的理想’去了，于是維羅妮卡抓緊了這個機會，用了點不太光彩的手段威逼利誘的搞定了所有競争者。
當然，作為九頭蛇的成員，維羅妮卡的良心完全沒在痛，她迅速走馬上任，打算通過這些學生來了解這座城市。
“你在做計劃？”維羅妮卡一邊揉着脖子一邊聽到約翰坐在對面，撥開了一個屏幕看着她寫的東西。
她只是在晚上給紅頭罩更新裝備的時候随手寫了一點，大部分是繁雜的公式和數據，不過文檔的标題倒是非常直白的寫着‘超級反派出道計劃書’。
“是啊，我們已經清理了西區的毒販，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資源，是時候開張了。”
“你打算從什麽下手？”約翰一邊問她，一邊眼睛不離屏幕，他好奇的翻開了計劃書，想要看看這顆迄今為止證明了自己無數次的聰明大腦裏有什麽驚世駭俗的想法。
然而，當他翻開第一頁，看見上列着的清晰條目的第一條就是‘起一個響亮的外號’，小字注明‘不能太複雜但要有內涵，足夠響亮但不能落俗套，聽起來就足夠有威懾力但又不能太驚悚……’
于是約翰擡起眼看這個小姑娘“這就是你的計劃書？”
“這可是偉大的計劃書，總有一天幫助我在超級反派排行榜占據自己的席位的計劃書。”女孩兒自豪的回答，并且一把把計劃書從他手裏搶過來揮到一邊。
沒想到一秒鐘變得豪氣幹雲的小姑娘心裏還有這樣宏大的目标的監護人：……
于是約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要一步一步來，我們先定個小目标，比如說今晚把黑面具幹掉。”
約翰：……你對‘小目标’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然而女孩兒似乎完全沒感覺到他沉默中有什麽不對，自顧自的繼續說“他有一條完整的運輸鏈，拿到這個我們就可以和哥譚的其他地頭蛇們談生意了，既然傑森不同意我們進行藥物類交易，那我們可以賣武器，只要你和傑森能把我設計的裝備展示出去，就會有人來問。”
“現在人們買東西都看牌子。”約翰提出意見“如果你在武器上打個九頭蛇或者AIM的logo，會很好賣。”
“什麽？我像是那種人嗎？”維羅妮卡為這個提議睜大了眼睛略帶憤慨的拍着桌子“做反派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将江湖道義，要有底線。不，我們絕對不能賣山寨。”
“技術上來說，你也是九頭蛇的人，不算山寨。”
“不。”女孩再次搖頭，斬釘截鐵的否決“你要知道，我在九頭蛇設計制造的武器，是九頭蛇出品的正版行貨，我在外面造的……那就是水貨了。”
——說的好像你們家沒有偷隔壁斯塔克工業的技術一樣！
“……”約翰無語的再次瞥了她一眼，暗自嘆口氣“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明面上，約翰是維羅妮卡的監護人，照顧她的生活。但技術上來說，維羅妮卡才是他的‘管理員’，他是九頭蛇的戰鬥人員，他們把他從某場爆炸裏拖出來，然後進行了一些‘小修小補’，然後維羅妮卡把他領走作為自己的保镖，所以他得聽她的。
“這就對了。”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她這會兒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站起來，趕緊去洗漱換衣服然後在徹底堵車之前出發。
約翰故意慢吞吞的收拾着桌子上散落的垃圾，一直聽到女孩兒輕快的腳步聲匆匆的消失在樓梯之上以後才迅速的坐下來，再次翻開了剛剛被維羅妮卡搶走的計劃書——女孩兒甚至沒想着為這個文檔做加密——然後在他只來得及讀完的第一條計劃之下還有其他幾條，諸如‘選擇一個和自己相愛相殺的超級英雄——要長得帥的’，‘做好自我定位——動作型？科技型？’‘一套制服’。
最後這一條裏關聯了一個文件夾，于是約翰從善如流的點了進去，幾張制服構思草圖羅列在他的面前，包括但不限于緊身皮衣，漁網襪，超短裙，鉚釘靴，甚至還有一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畫進限制級的抹胸露背裝。
于是約翰啪的一下合上了這個計劃書，稍微思考一下黑寡婦的緊身衣，紅巫女的超短裙，金絲雀的漁網襪，神奇女俠的抹胸制服……然後抓起旁邊的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電話在響了五聲以後才被姍姍接起，并且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着還沒睡醒的愠怒“喂？”
“我不知道你們超級英雄圈子有什麽奇怪的癖好，但是不要拿來荼毒維羅妮卡。”
一大早上被叫起來·完全沒醒·莫名被劈頭蓋臉的吼了一頓的一頭霧水的傑森：哈？
當然，之後傑森在翻看了約翰帶給他的設計圖以後回憶起自己當羅賓的那套紅配綠的鱗片小短褲之後一臉鐵青，和約翰迅速組成了‘糾正維羅妮卡糟糕審美聯盟’已經是後話了。
當然，維羅妮卡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标而迅速建立起的牢不可破的戰友情。
因為她這會兒正翻着一本大衆心理學的書，試圖從裏面找到管理好這群富二代中學生的辦法。
辦法是沒有找到了，因為她被打斷了。
小心的推開辦公室的門閃進來的男孩走到她的身邊，她記得這個男孩，名字叫提姆·德雷克，是班級裏為數不多作業看起來不會讓人頭疼的好孩子。
“瓦奧萊特小姐……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男孩在她辦公桌對面恭謹的說，手裏拿着一個筆記本“關于學術十項全能競賽裏的一些題目。”
她知道這個比賽，是一個全國中學生競賽，每個學校派一支五人小隊進行比賽。就維羅妮卡所知，哥譚中學的成績不錯，通過了海選殺入了八強，不過她不太确定對方為什麽來找她。因為她不是個模範老師，她可能根本就不是當老師的料，她的腦子轉得太快，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學生相處，所以幾乎沒有學生會來找她做課外輔導。
所以她看着這個孩子，直到對方期待的微笑要僵硬了的時候才遲疑的接過了那個筆記本。
上面有幾個問題，維羅妮卡不太确定這幾個問題是不是中學生應該懂的，反正發給她的講義裏沒有這些。她從筆筒裏撿起了一支鉛筆，在筆記本的空白寫下了這些題的答案，但完全沒有意識到應該同時給學生做一些講解。
這一片尴尬的沉默中，提姆的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最終意識到，他的老師可能不會先說什麽了。于是他開口，帶着點謹慎的态度問“其實……我和我的隊友……我們希望你能做我們的指導教師。”
“啥？”維羅妮卡為這個話題驚到了，她擡起頭來看着學生，不太确定的問“你剛剛說什麽了嗎？”
“我們希望你能來指導我們的競賽。”
肉眼可見的，在提姆再次重複這句話以後，瓦奧萊特老師的臉色刷的變白了，嘴唇顫抖着半天沒說一句話。于是提姆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冒犯對方了，想要道歉然後趕緊離開。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到說點什麽，就被一個手勢打住了。
然後他就看到老師她迅速的拽過電腦，調出了包括提姆在內的幾個同學的檔案，拿着他們的成績單和競賽成績做對比，一系列眼花缭亂的動作帶着一股子氣勢，讓提姆一瞬間懷疑此人蝙蝠俠附體。
最後再進行了一系列複雜的曲線分析之後，轉過頭來宣布“以你們現在的成績來看，能拿到競賽第一名的可能性很低，但你們的個人成長曲線來看，還沒有到上限，所以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制定一個學習計劃來在短時間內提高你們的知識儲備。”
提姆被這一套氣勢洶洶且有條有理的宣言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一個小時以後他拿着筆記本走出辦公室的門以後，才後知後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