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良冒功

做為黑水傭兵營出來的‘殺人武器’,相比冷兵器而言,姚千枝顯然更善長熱武器,刀這種兵器,她是會用的,只是不大熟練而已。

甩着手腕耍了個刀花兒,她飛快适應了刀的重量,在頭一個被殺的悍匪腔子裏剛剛噴出血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第二個身邊,甩出馬鞭套住他的脖子手下使力,‘嘎’的一聲,那人腦袋轉了半圈兒,倒地而死。

連殺兩人,餘下的五個悍匪終于反應過來,“媽的,小.婊.子,殺我們兄弟……x你老母……”口中大罵着,他們圍攻上來。

悍匪們的‘裝備’比難民們強上許多,手持的是鋼刀和狼牙棒,他們魁梧高大,滿臉兇煞沖過來的模樣,确實是挺吓人的。

“千枝,快跑!!”

“三堂妹,小心!!”

顧不得看見姚千枝在開殺戒的驚駭,姚家人焦急的喊她,曾做武行的姚天禮還翻出騾車,舉着樹枝往她身邊跑。

因為傷勢,姚天禮早被去了木枷,此時到是姚家男人裏最自由的一個。

“離我遠點!!”姚千枝豎着眉斥,鋒利的刀刃,噴.射的鮮血讓她覺得,她仿佛回到了熟悉的環境,那跟着養父厮殺飄泊的日子,讓她帶着無限的懷念和……近乎享受的輕笑。

被五個人慢慢圍住,姚千枝絲毫不懼,甩開手中的馬鞭抽向一人,在他狼狽躲閃的時候,她靈巧的鑽出包圍圈,扔了馬鞭,她擡手擰住那人的脖子,‘嘎’的一聲脆響,那是頸椎骨被擰斷的聲音。

那人連聲叫喊都未出,瞪着眼睛就咽氣兒了。

彎腰避過砍來的刀,她用手扶地飛起一腳正踢中來人的胸腹,就見那人倒着飛出一米多遠,胸骨處有明顯的凹陷……姚千枝對她自身的力量不由更深入的了解了幾分。

站起身握着刀,如虎入羊群,她幽靈般游走了幾個悍匪身側,無聲無息的抹着脖子,鋼刀透胸而過……

“啊啊啊啊!!有鬼!!”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連斃六人,唯一剩下的悍匪吓的肝膽俱裂,在不敢有拼殺的念頭,他抹頭就跑,邊跑邊喊,完全吓破了膽。

姚千枝并不追,只輕笑看着他的背影,掂了掂手裏的刀,眯着眼飛執出去。

‘噗’的一聲悶響,鋼刀從背後而入,直穿心髒,透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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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瞪着眼睛,牙齒上下打顫兒,慢慢的跪下身,蒌頓在地。

擔憂不止的姚家人:……

目瞪口呆的官差們:……

氣喘須須跑過來幫忙的姚天禮:……

所以,他們押送的一直都是個人間兇器嗎?好慶幸沒逼姚家人太甚,要不然,人家把他們滅了種,直接落草為寇都很有操作性啊!!幾個官差眼淚都流下來了。

“他們都被我殺光了,你們還要接着搶嗎?”找到那個被她剁頭的悍匪,姚千枝拎着頭發把還在滴血的腦袋提起來,一手頭顱,一手鋼刀的走到火堆旁,雙目泛着寒光的看向那些‘難民’。

‘難民們’舉着鋤頭棍棒,僵硬着身形,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滾,退下去!!”姚千枝踏着滿地的鮮血,拎着腦袋一步一步的往騾車方向走。

‘難民們’看着滿地的悍匪屍身,缺胳膊斷腿兒的,吓的神魂俱散,不由自主的後退,顫顫兢兢聚成一團,話都不敢說。

“元寶,元寶,快給老子拿金創藥過來。”圍攻的難民退走了,陳大郎趕緊扶起外甥,嘴裏高聲嚷着。

他身邊,就有官差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金創藥遞給他,一雙眼還緊緊盯着那些‘難民們’。

從山上沖下來的土匪約莫有三十多人,姚千枝殺了九個,官差們殺了四個,還是剩下将近二十有餘。雖然算起來,兩邊人數比例差不多,但跟姚家大部分都是女眷相比,那些‘難民們’卻實打實全是壯年男子。

一眼掃過去,枯幹瘦弱歸枯幹瘦弱,但看年紀就沒有超過四十以上,全是二,三十歲的大老爺們。

“你,你們別過來!!過來俺,俺們就不客氣了!!”難民裏頭,一個三十多年,看起來稱頭些的男人被擁在最前頭,雙目炯炯的盯着姚千枝和陳大郎,“官,官家的人殺俺們,俺們沒活路了才逃跑,讓土匪給抓住逼入夥兒的,俺們是沒辦法,俺們不想殺人,你,你們放俺們走!!不追究俺們……”

扛着鋤頭拿着叉,難民們神色恐懼中,帶着股難掩的恨意,幾近刻骨。

以陳大郎為首的官差們被刺激的緊緊握着刀柄——麻杆兒打狼,兩頭害怕,兩方人馬就這麽僵持着,氣氛更加緊張了。

“官家殺你們?”見事情不對,姚千枝突然挑眉開口,“你們是什麽來歷?跟這些個……”她劃了一下地上屍骨不全的悍匪們,問,“不是一個山頭兒的?”

“俺,俺們跟他們不一樣,俺們是良民!!”被一地的胳膊腿兒刺激的一縮縮,那領頭的咽了口吐沫兒,肩膀縮了起來,“俺,俺們是晉江城外二溝子村的村民,年前聽說胡人打進城來,俺們就逃到山裏藏起來了,隔幾天派人到村裏看看胡人退沒退?”

“……有那麽半個月的功夫,官差到俺們村敲鑼打鼓說胡人讓打退了,俺們就下山準備開墾,誰知道官家的人突然說俺們勾結胡人,要殺頭……官家不止殺俺們,還把附近幾個村全殺盡了……一共就逃出俺們三十多人,還有十幾個老弱……”

“俺爹,俺娘,俺媳婦和孩子全死了,就剩下個丫頭片子……”那領頭的一邊說,一邊抱着頭蹲地上嗚嗚的哭起來。

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圍在他身邊佯做兇悍的難民們也都放聲大哭。

看着他們像難民……趕情還真猜對了!!晉江城年前被胡人攻破,姚千枝是知道的,還從驿站抵報上看見加庸關将領姜企率軍巷站打退胡人,殺敵五千,将功抵過受賞的消息。胡人的戰鬥力如何,姚千枝是不知道,但就在打退胡人的當口兒,晉江城外的村莊遭了滅門……

“殺良冒功!!天地不容啊!!”騾車後頭,被扶着坐下正喘息的姚敬榮突然開口,神色悲涼,深深嘆息着。

果然是這樣,看來晉江城比想象中的還不好混,姚千枝皺了皺眉,看向那些難民們,“……你們出逃後,便沒人管你們,直接落草為寇了?”

“俺們不知道,人都讓殺光了,俺們不敢回去,就一直往南邊逃,可是縣城裏頭都不讓俺們進,嫌俺們是難民……俺們就走山嶺趟晉江,路過塢山讓大當家的給抓了……”

“大當家的本想殺俺們,讓霍師爺給勸住了……他們前幾個月剛劫了并州那邊運來的糧食,讓并州商人雇的镖師給殺了不少,寨子裏就剩下二十來人了,讓把俺們留下。俺們不願意,他們就殺了俺們好幾個人,還把女人和孩子全扣下了……”

“今天他們那邊打聽到有官差押着犯人過,就讓俺們下來殺官,說是什麽‘投名狀’,殺了就只能老老實實跟着他們……俺們,俺們……也不願意,俺們真沒辦法……”

“你們別殺俺們,你們放了俺們吧……俺們不想殺官兒啊……”本來看着多少還有幾分兇氣的領頭人抱着頭蹲在地上,臉上涕淚橫流,一副窩囊像。

“放你們到是不難,可是,放了你們之後,你們打算如何?直接跑了,不顧還在山上的家眷了?”姚千枝垂眸琢磨了琢磨,突然笑道。

“哪能不顧?十多個人呢,俺們,俺們回山……”領頭人焦急的說。

“下山一回你們一人未殺,那七個土匪也都死了,回山!你們怎麽解釋,不怕那山大王宰了你們?”姚千枝挑眉。

“那,那……俺們,俺們……”領頭人茫然着,回頭看鄉親,俱都是一臉的絕望,“俺們咋活啊!!這世道咋不讓俺們活呢!!”

他拍着大腿,放聲痛哭起來。

“叔!!”

“二舅!”

“王大哥!!”

餘下的難民們都圍在一塊兒,你一聲我一句的哭嚷。

“只要敢拼命,有什麽不能活的!!你們既然從晉江城逃出來,沒死官兵手裏。又有勇氣舉着鋤頭來殺官……怎麽就不敢殺土匪呢?”姚千枝沉默片刻,肅穆正色的說:“你們方才也說了,塢山土匪遭劫只剩下二十幾人,又讓我殺了七個,你們這些人……哪怕不算山裏的女眷都比他們人多,為何不敢拼一拼?”

“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并不知你們背叛,完全可以打個措手不及的!”姚千枝看着他們,誘惑性的說。

“這,這成嗎?俺,俺們……”領頭人抹了把臉上的淚,猶豫而膽怯。

“為了活命,為了家眷,你們敢殺官,又為何不敢殺匪呢?”姚千枝步步緊逼,“今日之事,我觀你們确是被逼,我們的人既無大礙,我可以在此保證,官府不會追究你們,你們大可放心!”

“且,你說那土匪剛劫了糧食,庫房豐厚,你們做下這樁買賣,收入定然不菲,拿了銀糧帶着家眷,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買上幾畝田,做個富家翁……也不枉你們遭了這場罪!”

“俺,俺……你們真不追究俺們?”領人頭搓着手,嘴裏納納的問,臉上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眼中卻放着光。

“陳官爺?”姚千枝側目,尋問似的瞟了陳大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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