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急的頭發都白了, 兩眼發直,邵廣林匆匆找到姚千枝, “姚千總, 您不能這樣啊?你沒權利處理旺城公務, 您,您這是要幹什麽啊?”難道還想接掌旺城?
不行, 絕對不行!!這是要出事的!!
“邵師爺, 你別急啊。”姚千枝雙手揮舞, 一邊頭都不擡的處理公文, 一邊敷衍的打發他,“我沒有旁的意思, 這不是被逼到這兒嗎?”
“流匪造成的損失不小,百姓們房塌屋倒, 親人慘死, 如今正是春耕時節,若不早早安撫下他們, 令其恢複往日生活,不是耽誤事兒嗎?”
旺城是商城, 百姓們根本不靠種地生活!!麻煩你,找理由也上點心?當他是傻子嗎?邵廣林嘴角直抽抽。
“……在說了, 死的人太多,不好好安葬鬧了役病怎麽辦?咱們北方天寒,雖然少有此事,卻也不得不防啊!”姚千枝依然頭都不擡。
這個到對。但是……“助百姓日常生活是可以, 姚千總為何要重丁入籍?”這不是你該幹的活好嗎?
“燕京離此路途遙遠,派官本就不容易的事兒,尤其澤州還被占着,這新官就更不知何時會到了,加庸關處,秋時便要收稅以敵胡人,若不點清旺城人口,不是耽誤稅收,連累加庸關的将士嗎?”姚千枝就道。
“這,這……”關你什麽事??邵廣林心中暗罵,卻不好直說出口,只能道:“這事該旺城此間官吏處理,姚千總身為武将,尤其是晉江城武将,實不該越界的!!”
“都是給朝廷效力,為萬歲分憂,哪有什麽越界不越界之說?旺城本地的官吏都被殺幹淨了,我這也是便宜之舉。”姚千枝擡起頭,突然一笑,“而且,明公是晉江城的府臺,邵師爺是明公的師爺,旺城是充州的旺城,我是挂在加庸關名下的武将……”
三個完全不挂靠的部門,她愛怎樣?姓邵的你管的着嗎?
這一句話問到命門上,邵廣林被噎的眼睛直翻白兒,一時間,竟然什麽都辯不出來。
到底,拳頭硬的是大爺,五千人馬就在荒兵營子裏駐着,見天山呼海喝,練兵練的平地生風,他單零零一個文人,哪敢真的硬怼?
萬一惹急了人家,一刀抹了他,在對明公報個‘殉國’,他能怎麽辦?
回魂申冤嗎?
被亂怼一通,想明白了其中關系,邵廣林無聲無悄的就萎了,老老實實在旺城蹲了小一個月,見姚千枝幾進幾出,不知從哪兒尋來百十來人,順利接管了旺城各文職……
Advertisement
這百十來人,全是夏催——就是原黑風寨的那師爺給訓練出來的。
姚千枝自立杆到如今,亦是半年有餘了,班子越來越大,手裏就越來越缺人,正巧夏催的師爺活兒讓霍錦城給頂了,他又是個秀才,姚千枝就打發他在後山挑了些靈俐的孩子——教書識字。
不需如何有學問,三百千讀熟了,能認能寫,會千以內的加減,就可以了。
後來,姚家人上山,姚敬榮和季老夫人年紀大了,并不參與寨物,便接手了‘掃盲’的任務,如今寨子裏留的人,不拘男女老弱,白天幹完活,晚上都要點燈熬油的參加‘掃盲班’。
半年多過去,成果是很明顯的,來旺城這百十多人,就是掃盲班的楚翹,接掌小吏的職責——丁戶入籍,記錄人口……在管個張家長李家短,類似居委會大媽的這些活兒,他們都能幹!!
當然,随着他們的到來,姚千枝亦得到了大刀寨那邊的消息,姚千蔓幫她收了一千兩百多壯丁,都是九龍寨和阿姐寨的。
“這兩家,還藏着不少家底呢。”姚千枝頗為驚奇。
“原不止這些,當時我們抓了一千五百多人呢,就是其中有犟的,怎麽勸都不投降,大姑娘殺威,足砍了三百多腦袋,剩下的這些才怕了。”王花兒說着,止不住打了個冷顫,看得出,對當時的情況還有些後怕。
大姑娘那麽美的人,溫溫柔柔的,跟誰說話都不大聲兒,誰又能想到她關鍵時間這麽狠!!怪不得是大當家的姐姐呢!!
有了姚千蔓的‘資助’,姚千枝手下亦有小八千的兵,四舍五入就一萬啦!!
這一股勢力,當真是不小,哪怕有三分之一老弱,戰鬥力沒表面上強,然而,勢力這種東西嘛,堆兒在那擺着——不咬人吓人吶!!
最起碼,晉江城府臺周靖明就被吓的夠嗆!!
畢竟,這位死占着旺城不放,大有誰敢扒她地盤就咬誰模樣的女人,是他‘養’出來的呀!!
還好當初留了一手兒,将招安這幫人的軍籍挂在加庸關了,當真是萬幸萬幸——個屁!!
周靖明氣的直想掀桌,上奏章叁姚千枝個大逆不道,可是……朝廷那副爛掉腔的死樣子,自顧不暇的,南邊讓個叫黃升的流匪占了一州之地,北邊還有胡人虎視眈眈,哪有功夫管什麽旺城女将……多大點事兒啊!!
尤其,這女将還是周靖明自個兒舉薦的。
好不容易有個打退流匪,解救百姓的功績,下任說不得能往上升升,這麽一告?不是沒事找事嗎?嫌自個兒過的太自在?
以上勸解,都是邵廣林語重心長對周靖明說的。
不錯,自旺城初步穩定後,姚千枝就把邵廣林給放了,還親自派人送他回晉江城,臨行前,又給了他豐厚的‘壓驚’,這位不是拿錢不辦事的性格,還确實對姚千枝的勢力有所顧忌,便實實在在的勸了周靖明一回。
就像姚千枝說的,她占的是旺城,周靖明是晉江城府臺,雖同在充州境,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域,周靖明要告?他管的着嗎?
他又沒有私上秘告的權利,這是人家充州牧的工作啊!!
死勸活勸一通,最後邵廣林致命一擊,“明公,您招安的‘将士’,便只剩下姚千總一個了,澤州那邊雲都尉已圍城兩月餘,久攻不下,您還想不想得‘輔助’之勞,任期到了升一升?”
“說不得還能回燕京呢?”
回燕京——這三個字真真戳中了周靖明的軟肋,已經寫好的奏章扔火盆裏燒盡,他對姚千枝隔空傳話,“不拘多少人,以晉江城和旺城的名義,發兵助雲都尉解澤州之危!!”只要成功了,旺城之事他便不管了。
至于餘下的,不管是朝廷,充州牧,還是加庸關那邊兒,姚千枝自行解決。
等的就是周靖明這句話!!澤州城——姚千枝早就想去看看了。畢竟,她占旺城的‘名正言順’,還落在雲都尉頭上。
澤州城——官傳有三萬餘流匪,雲都尉則帶了兩萬人圍城,兩相僵持已兩月有餘,流匪依城之勢,雲都尉軍強馬健,可惜人少!!
若加上姚千枝的八千人,兩邊竟能将将打平了!!
仔細琢磨這個道理,斟酌周靖明提出的條件,姚千枝沉吟了兩個時辰,最終把眼一瞪,拍大腿決定!!!
——帶五百人急奔澤州!!!
周靖明:掀桌!!姚娘們,你去死吧!!老子四十斤的狼毫筆呢!!奏章擺上,老子要告死她!!
——
大晉北方幅員遼闊,以充州,澤州,汾州,路陽州四州為界,其中,充州以加庸關為邊,路陽州接鑲南邊錄州,紛州靠晉山以南,多為山區,而澤州呢,正夾在這幾州的中心位置。
澤州——內有四城,分別為澤州城,崗城,棉南城,涔豐城,每城治下三到五縣,在大晉北方,算是個大州了。
如今,澤州匪首段義重點占領的,就是澤州城,手下說是三萬兵馬,其實是分布在四城之間,甚至流竄縣鄉之地,真正駐在澤州城裏的,不過是半餘。
一萬五,六千人。
但,守城嘛,天生就是占着便宜的,哪怕這些人農夫出身。身無盔甲,手無利器,段義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更別提什麽練兵,完全烏合之衆。可,戰着城牆的便宜,竟然真的生生将雲止帶的兩萬精兵——其中還有三千騎兵,愣生生擋在城牆外兩月餘。
——就是攻不進去!!
這一日,澤州城外碧芒坡,雲止頭戴金盔,身披軟甲站在坡前,遙望不遠處在一次被牆頭流匪亂箭射退的将士,不由深深嘆了口氣,一雙長眉微微擰起。
按理來說,身為萬聖長公主的獨子,小皇帝的表哥。在朝廷混亂的情況下,遠離燕京,跑到‘荒山野地’裏平亂這種苦差事,怎麽都不該輪到他,只是,做為保皇派的一員,昔日太子黨,雲止是深深得罪過韓太後和韓首輔的。
遠的不論,就說當日霍言被抄家一案,雲止三進皇宮請命,手持先帝遺旨,逼得韓太後拽着小皇帝避宮不出,在說韓首輔‘關城門拒流民’的政令,雲止就連上十一道奏折,幾乎将韓氏一門打成了‘亂國之賊’。
雖然這兩件事的最終結局——小胳膊到底沒扭過大粗腿兒,都失敗了!但韓太後和韓首輔恨雲止恨的兩眼發藍,這情緒确實真真的。
如果不是礙着萬聖長公主在宗室中的地位,就雲止辦的這些事兒,早早就讓韓首輔給咬死了!!
不過,哪怕有地位,終歸人家恨上了他,這不是……一時不慎,就讓韓家人拿住把柄,一大腳開出燕京,踢到‘荒山野嶺’平亂來了嗎?
站在坡上,看着手下将士在次攻城失敗,喪喪然退了下來,雲止不由閉上鳳目,深深嘆了口氣。
他——算不上天生将才,頭一次領兵打仗,就遇到這等僵持情況,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被‘發配’至今,他第一次有些後悔,到不是為了私下救助霍家女眷,被韓首輔拿下把柄而惱火,而是……唉,他這裏攻城不下,多熬一天,城裏百姓,城外兵丁,就要多受一天罪,多丢一條命!!
“鳴金收兵吧。”幽幽嘆着氣,他微擰一雙長眉,對身旁将領道。
“遵命,都尉。”将領被他嘆的頭皮直發麻。
話說兩萬人圍澤州這麽大個城,人家守将還一萬五……這情況,圍個一半年載,甚至三,五年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兒嗎?怎麽自家都尉跟喝了小老婆尿兒似的,臉色天天陰着,跟誰欠了他銀子不還一樣??
真是讀書讀多了撐的?章軍師還管這叫憂郁……将領生生打了個冷顫,轉身逃荒似的跑了。
獨留雲止站在坡上,繼續‘憂郁’着。
鳴金收兵,晉軍徐徐退下,歸碧芒坡休整紮營,夜幕落下,雲止反身回大帳,正準備招人商量該如何破局時,外間,傳令小兵突然高聲,“報~~~~”
“進來。”雲止擡頭。
傳令小兵便掀簾而入,未待雲止發問,便道:“禀都尉,營外有一女将攜人馬而至,說是晉江城周府臺派來的緩兵,又說領下有您的舊識……”
“我的舊識?什麽樣的人?”雲止皺眉,他從未來過北方,這裏怎會有他的舊識?
“是位年輕的公子,相貌挺俊郎的,瞧着像個讀書人,自稱是那女将的屬下。”傳令小兵說,複又從懷中掏出個玉佩,遞将過來,“那位公子說,您見着這個,就曉得他是誰了!”
“哦!?”雲止便伸手接起,定晴一瞧,“嘶……”倒抽口涼氣,他一把将玉佩握住,猛然站起身急切道:“快快,快請那位公子……額,那位女将進來。”
“是。”傳令小兵好奇的看了雲止一眼,随後聽令轉身而去。
是錦城!!是錦城!!他還活着!!還活着!!雲止急促的喘息着,伸手欲掀簾去看,又唯恐有人注意到不對,便來來回回在帳中走動,急的直轉圈兒。
緊緊握着拳,他感覺時間仿佛停頓了似的,無比漫長——其實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外間,就傳來一道帶着些稚嫩的女聲,“加庸關駐晉江城千總姚千枝求見雲都尉。”
“請,快請進來。”雲止急聲。
“是。”簾子掀動,姚千枝一身亮銀盔甲,手執四十斤大刀,面容嚴肅,氣質逼人走進來。然,雲止一點沒注意她,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跟在她身後,一身灰布長衫,身披戴帽鬥篷,遮住了大半臉的男子。
“錦,錦……”雲止啓唇,聲音都在顫抖。
“緩之,在未曾想過,你我今生還有相見之日。”霍錦城長嘆口氣,擡手掀起帽沿,露出俊秀的臉龐。
“……你,你還活着。”雲止怔怔的看他,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聲音沙啞至極。他緩緩閉上眼睛,臉上露出真切的笑意,眼眶卻微微濕潤,“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就好。”霍錦城也笑了,長嘆道:“從來沒覺得,活着是這麽好的事。”
兩個曾在燕京出盡風頭的貴公子,一個依然活在錦繡的狼窩,一個則孤身飄零在遙遠的邊漠,本有準備此生在不相見,到未成想,竟在這兵荒馬亂的時節相遇。
站在破舊的大帳中,外頭是數不盡的兵馬,遠處是做亂的流匪,兩個昔日好友對立而站,相視而笑。
“呵……”
“呵……”
一切,都仿佛在不言中。
姚千枝:靠!!突然覺得自己好多餘啊!!要不然你們慢聊,我先出去走走??
雲止和霍錦城之間氣氛實在是太和諧,感覺插不進腳去,自覺不願意當‘電燈炮’,姚千枝便随意尋了個借口,從大帳走出來。
人家連留都沒留!!
姚千枝:……說好了我是主公呢?騙人!!
掀帳簾兒,她走了!大帳中,一對好友相視淚眼,紛紛落座。
——開始絮起舊來。
雲止瞞着自個兒是因私助霍家女眷,被韓首輔抓住把柄才被‘發配’,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霍錦城則決口不提當初重傷欲死,淪落土匪窩兒,就言是憐姚千枝遭自家拖累,好好的大家閨秀成了村姑,又道見她神力非凡,天生将才,不忍其埋沒鄉間,便藏在幕後,助其行事。
“……姚姑娘确實非凡,不過盞年的功夫,便已拉起萬人的兵馬,又心向朝廷主動歸安,旺城之危,實是多得了她,便是來澤州助陣,周府臺亦不過提了一句,她就扔下剛剛收攏的人,急急趕過來……”話語間,霍錦城難免提起自家主公。
那真真贊不絕口。
“說起來,都是我家連累了她,好好的千金小姐成了流犯,一家幾乎沒死在路上,可就這般,猜到我的身份後,卻從未怪過我,反而接納,讓我這心裏啊……”說這些話的時候,霍錦城頭垂的很低,臉頰微微泛紅,感覺特別不自在。
感激姚千枝的寬容,能讓他一展才華是肯定的。但按他的性格,這麽直白的在好友面前表現出來,實實是令人驚訝——其實全是讓姚千枝逼的。
這些話——是姚千枝一字一句逐一編排,勒逼他背熟,甚至連表情語氣都需真摯……
當然,對她這般的意思,霍錦城心裏是明白的,無非是想用雲止的身份助她一把,利用朋友,他不是不內疚,只是……
他想讓主公得到旺城!!他想讓大刀寨發展起來!!他想讓主公手握權勢,越爬越高!!!
只有這樣,他家中姐妹才有希望解脫,霍家的血仇才有機會得報,從此沉冤昭雪!!
“那到真要感激姚姑娘了。”光顧着感慨,沒察覺到好友的異樣,雲止到是滿面欣慰,心中卻又莫名難過。
錦城乃狀元之才,以往母親無數次提過,若能好好磨練,日後未必不能成為大晉棟梁,然而如今,他卻只躲在姚姑娘背後,做個無聲奉獻之人。
是的,因為霍錦城言語偏帶,雲止毫不懷疑的把姚千姚所有成就,都歸結到了他身上,在他看來,姚千枝不過是立在前頭擋住旁人目光的靶子,她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好友在背後運籌帷幄,默默相助之故。
至于為何扶個女子出來?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方便掌握,不宜背叛,亦或許是因為……
擡目偷瞧了眼好友紅透的耳根,雲止笑嘆口氣。
當初無數閨閣少女的夢中客——燕京溫玉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到着實讓他欣慰不已。
不過,錦城和姚姑娘的處境……駐紮旺城嗎?以姚姑娘的功勞,運作一番到不是完全不可能,哪怕她為官時日尚短,又是女子身份,但他若暗示支持……
萬聖長公主之子,輕車都尉的爵位,在燕京,在韓太後,韓首輔面前不算什麽,可在這偏遠北方,充州苦寒之地,卻真真是天降權貴了。
錦城在這等身份下,還能找到心愛之人,不嫌棄他的身份跟他共同拼博,他這好友怎能落在其後?雲止擡頭望他,露出一臉‘慈母’笑。
新婚,他可能趕不上,但這賀禮,他是要提前送的。
不知為什麽?總覺的緩之這思維展開的有點神?看着好友一臉的‘飄移’,霍錦城忍不住皺了皺眉,莫名其妙身上有些發寒。
事實上,他是不知道雲止都在想些什麽?若他曉得,就在這一瞬之間,這位就把他和主公湊成了一對,甚至開始幻想他們日後成親,生幾個娃娃,又要怎麽培養……
霍錦城:……
天吶!!我家主公那般神勇……我這小身板不敢往前湊啊!!我怕她四十斤的大刀把我劈成好幾個‘小朋友’!!
——
霍錦城和雲止在帳中如何絮舊,展望未來。姚千枝是不想管的,如今她正走在營地內,擡頭望着迎風招展的‘雲’字帥旗,眼饞的無以複加。
這才是兵啊!!這才是真正的軍隊啊!!!!
還有騎兵呢!!好多馬啊!!!
面上無甚表情,心裏瘋狂的叫嚷着,姚千枝想起自己手下那群‘野狼’,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經過她的訓(虐)練(待),不需多久,只要半年,她就有足夠的自信,手下的隊伍會成為大晉單兵作戰最強的軍隊。畢竟,在黑水傭兵營裏,她接受的是最現代,最精确,最能逼出人體極限的精英教育。
她還給當初的教官做過助訓,在她手底下出來的人,哪怕比不得黑水傭兵營,但,她敢保證,并不輸一般的特種兵。
不過,兩軍對陣,需要的并不是單兵作戰力,而是紀律嚴明,是絕對服從,是堅韌不屈,是萬人一心。
前邊三個她勉強還能做到。萬人一心就真的……
呵呵!!
一言難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地盤而努力,掐掐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