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二子!操!!殺千刀的!!”有人聲嘶力竭的喊。
海盜們疲憊奔命, 匆匆上山,到是正巧跟逃竄的頭目們遇上。畢竟, 姚千枝等只有二十幾個姑娘, 而海盜頭目足有兩, 三百。在是有人質在手,終歸不占優勢。
難免有漏網之魚。
“勝頭兒!!”喽啰們遇到頭目, 到是真組織起來, 短暫的抵擋了兵丁一會兒, 然而, 他們赤手空拳,有的連鞋襪都跑丢了, 不少剛睡醒的還光着……哪裏是霍錦城手裏這些準備萬全的精兵良将的對手,尤其兵丁人還多, 幾乎是海盜們的三倍, 短暫的組織反攻,堅持了不到一個刻鐘, 就被直接打崩……
盡數逃進山林。
“頭兒,咱們跑吧!!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被大刀片去半邊頭發,滿臉是血的海盜如此建議着。
頭目猶豫着, 回頭看了眼山上,想着生死不明的船長和大副,難下決定。
“跑吧,不跑都折在這兒了!!”海盜低吼。
頭目咬牙, 看着滿地死屍,“跑,開路進海彎。”他大喝下令。
海盜們重整齊鼓,排陣做椎型沖出山林,無比艱難的破開官兵們包圍,一路沖到海彎……
眼前——焦黑的碼頭,刺鼻的桐油味兒,燒掉的麻繩和空空蕩蕩的海面。
“船呢?”愣愣的,海盜們滿心絕望。
——
船——毫無疑問是讓霍錦城和姜熙控制起來了。
麻繩燒斷,大船飄走,數十艘小海島似的海面上晃蕩,霍錦城自然賊上了,早早派人抛出鐵鈎,上得甲板……如今那些船,全大粗麻繩綁河船後頭,慢慢飄着呢。
婆娜彎——對旺城來說,最需要的依次就是——島、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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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枝早跟霍錦城商量過,想要做做海貿生意,沒能遠洋千裏的海船,那怎麽行?
某種程度上,婆娜彎的船比他們的人,更得旺城一衆的重視。
就是因為這個,苦刺和王花兒的桐油才沒直接倒進船裏,只是燒斷了麻繩。
船長大副不知生死,船沒了,逃跑的希望徹底消失,屁股後頭還有如狼似虎的官兵,海盜們徹底傻了眼,“這是,沒救了嗎?”有人絕望的跪地。
“娘的!!慫什麽?還是個男人不??殺一個不賠,殺兩個有賺,咱跟他們拼了!!”亦有性格硬的,生出同歸于盡的心。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蹲地上抱頭,投降不殺!!”
山林裏,突然響起山呼海喝般的巨聲。
投降不殺……意思是可以不用死嗎?海盜們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又忍不住有些暗喜。
畢竟,蝼蟻尚且貪生,能活誰願意死啊?
“吾等乃旺城提督座下,姚提督慈悲,早言招安令,爾等若速速歸順,可充做兵丁,免爾等罪責!”山林裏,喊聲在響。
招安令?海盜們咽了口吐沫,投降了讓抓去當壯丁嗎?雖然不大自由,還有被當炮灰的危險,但,總比眼下就喪命強吧!
“我,我投降……”
“別殺我,我們降了!”
“官老爺,我們歸順。”
猶豫的聲音零星響起,海盜群裏,有人抱頭蹲下身來。
看着這一幕,霍錦城放下望遠鏡,唇邊挂出抹淡笑。
婆娜彎——歸主公了。
——
攻打婆娜彎進行的很順利,不過一夜的功夫,海島就已經易主了。
不過,易主容易善後難,婆娜彎足有半個旺城大,山高林子密,就算沒船,海盜們往林子裏一紮,想找同樣不容易。
婆娜彎有萬餘海盜,他們這行當不比山匪,女眷很少,一成不足。到是有不少島奴,都是戰敗得來的,俱是精壯。
霍錦城圍剿成功歸成功,總難免漏網之漁,數百海盜鑽進森子裏,跟水滴入海一樣,難覓難尋。
哪怕狠下心去找,總得時日。
不過,在多煩心事兒都敵不過得了地盤的興奮,姚千枝帶着人馬去了海島中心,那裏有一片淡水湖。
“姚大人,這就是我們島裏日常飲水澆田的地方,大夥兒叫天賜湖,說是天降的水,咋用不退,完全能自給自足。”郭浪兒站在天賜湖邊,一臉驕傲的說。
“不是你們島,這是我的島了。”姚千枝蹲身掬了捧水,輕抿一口。清澈冰涼,沁入心田,不由滿意道:“以後別叫錯了,不止這島,這湖,這船,就連你們,都是我的了。”
郭浪兒:……
“大人,您這話說的真是……”戳人心肝。郭浪兒臉皺成一團。
“這些歸我,不也有你的功勞,放心,我忘不了你。”姚千枝就笑。
郭浪兒瞬間淚水橫流。
別記,求忘!!
——
收攏海盜,收剿庫銀,修膳海船,整編俘虜……姚千枝忙的腳打後腦勺,等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姜熙都拿着銀子回加庸關了,她才想起來,好像還忘了什麽事兒!!
“南寅呢?”抓過幕三兩,她皺着眉問。
記得那天一腳踢過去,後來抹脖子捆住……然後就不知去向了。
“跟蔣瓊關一塊兒,倆人都在排樓那鎖着呢。”幕三兩同樣忙的兩眼發花。
做為出色的‘外交人士’,勸降洗腦海盜,她是主力啊!!
“還沒降嗎?”姚千枝有意外,挑了挑眉,“南寅就罷了,蔣瓊那模樣,恨不得把你當菩薩供起來,你竟然沒勸降成功?”魅力減退,功力下降啊!
她睨着幕三兩,神色帶着幾分調侃。
“您快得了吧,蔣大副都快恨死我了。上回我就在排樓門口打了個晃兒,他差點掙脫繩子咬死我。”幕三兩連連擺手,苦笑着說。
“蔣瓊這般……那南寅呢?”姚千枝抿唇,“也這态度?”如此強硬?
“南寅到是平靜,不掙不喊,該吃吃該喝喝,就是不說話。”幕三兩凝眉,鄭重道:“大人,婆娜彎海盜雖然歸順,心卻不誠。哪怕終日講演,到底時日尚短,且,我觀南寅和蔣瓊在海盜裏威望甚高……還請大人斟酌處理。”
“不拘是招降,還是幹脆……”她舉手,比了個‘刀砍腦袋’的姿勢,“早做早了,徹底決了他們的念想,才能真正歸順咱們。”
“你到是學的快。”姚千枝就嘆口氣。
怎麽她身邊都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摯誠追求者說殺就殺,連眼睛都不眨,還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本就是對立者,叽叽歪歪扯什麽情?談什麽愛?難道還想學羅密歐和朱麗葉,指責她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嗎?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雙手一攤,桃千枝站起身,“南寅交給我,我來會會他!!”她勾了勾嘴角,露出雪白的牙。
——
山上排屋,是婆娜彎海盜頭目們避暑的地介兒,三層竹樓蓋在林間,站在裏頭,對窗戶能看見半邊海島和遠處海景兒。
端是美輪美煥。
然,此時到成了囚禁海盜的所在。
海島裏,但凡牙口硬不投降的頭目,全被四馬倒攢蹄的捆在角落,一堆一堆,人疊着人。那等脾氣好——如南寅。地位高——如蔣瓊,還能享受一人一屋的待遇,日常三餐有人擦洗送飯,旁個,只要嘴硬點,就是幹噎窩頭,連涼水都沒有。
搭上此時正值盛夏,天氣熱點兒,排樓裏門窗緊閉,三天功夫人就臭了!!
排樓三層。
南寅雙手被綁身前,形容稍顯憔悴,鬓發散亂,他盤腿坐在床上,眼神卻平靜而淡漠。
突然,屋門被推開,發出‘吱呀’聲響,他卻依然仰頭望着屋頂,眸光深遂,滿面平淡,不知在想什麽。
姚千枝進得門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喲,思考人生呢?”旁若無人,她邁步進前,一屁股坐在床上,上下打量南寅,“還是在想怎麽逃跑?重整旗鼓,反攻回來?”
南寅目不斜視,跟沒看見人一樣,一動不動。
“別這麽高冷嘛,前幾天你不是挺熱情的。”姚千枝到是不惱,反到嬉笑着戳了戳他臉頰,“我聽說你是晉女和洋人的後代,怎麽沒跟着親爹從商,反到當了海盜?”
時年洋人入晉,除了諸國使臣外,就是洋商,他們冒着性命危險遠渡重洋,帶着香料和寶石,載回瓷器與刺繡……來往兩國間,傳遞着信息和文化。
像小河村裏種的地瓜、土豆、玉米等物,就都是海外商人帶來的‘洋物’。
大晉——土地豐饒,地域遼闊,尤其似燕京等地更是富貴奢華所,洋商們愛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包括女人。
神秘美麗的東方女子,很受洋商們的追棒。
于是,理所當然的,似南寅這等‘洋娃娃’應世而生。
不過,不比胡人,洋商的數量終歸有限,且,他們是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守大晉律法,就算愛慕晉女,亦是置下田地,正經的納妾娶妻,反正以他們的身份,名門貴女娶不到,頂多就是小家碧玉,甚至鄉村農戶,就算置聘禮……能費幾個錢?
洋商的孩子,晉國百姓們鄙視歸鄙視,大多活的挺不錯,比胡兒強上百倍,怎麽南寅就淪落到當海盜了?聽說還是十來歲就入夥……
“說說呗!”姚千枝捅捅他,挺好奇。
南寅依然高貴冷豔,看都不看她一眼。
姚千枝就輕笑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寅,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覺得我算計了你,不是真本事。不過,自古有言:成者王候敗都寇,你都被俘虜了,就是冤破大天都沒用。”
“我觀你人品行事,不像梗着腦袋硬找死的,既然沒跟我拼命,就說明你還想活。”
“婆娜彎……已經到了我手裏的東西,我不可能還你。不過,我自認有容人之量,信人之德,我手下三萬餘兄弟,大半都是被我俘虜投靠來的,如今不是照樣一身官衣兒,高官得坐,俊馬得騎嗎?”
不在玩笑,正色起來,她道:“南寅,就算你在充州打下諾大名聲,掌一島權勢,但,只要不脫離大晉國土,終歸匪不如官。”
“我姚千枝從來不虧待人,你手下的兄弟,我保證一視同仁。”
姚千枝說的确實很真心。南寅能在這個年紀握婆娜彎一支海軍,能力是無需置疑的……雖然晉山上萬餘的土匪勢力很多,但陸軍,怎跟海軍對比?
姚千枝手下三萬多人,大部分都只會狗刨啊!一個能拿得同手的海軍将領都沒有,就連她,都不大善長海物。
尤其,據歸降的海盜說:黃海附近的海圖航道,基本都掌握在南寅手裏,怎麽去扶桑,朝國,三洋等等的安全路線,亦只有他知道……
當然,這些國家不過是大晉附屬國,姚千枝真下力氣打聽未必打聽不到,但……有捷徑為什麽要走大路?
她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和金錢,能早一天跟外洋通商,她就能早一天擴展勢力。
南寅就是懸崖邊上那跟垂下的繩,借着他的力,姚千枝就能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頂峰。
“歸降吧,歸降了有官當。”還有肉吃。她苦口婆心的勸,見南寅依然無動于衷,跟死人一樣,不由道:“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未報的大仇,你告訴我……”我給你解決。
——爸爸去揍他!!
姚千枝誇下海口,不過随意承諾,逗他開口才好細談,誰知,不曉得哪句話觸動了南寅,本來一動不動的他突然轉頭,“未報的大仇?為官做宰?呵呵……”
“我的仇人多了,你都能幫我報?”他冷笑,一雙藍綠鬼眼閃動着,仿佛憤怒和嘲笑的光。
“誰呀?誰呀?說吧說吧,慢慢商量吧,天下哪有弄不死的人。”姚千枝連聲保證。
別的不敢說,殺人她最在行了!!就算南寅的仇人是加庸關姜企呢,她都能蹲人牆頭,一刀抹脖子,佛衣而去。
姜企:咱們剛合作完,我銀子還沒捂熱呢!
姜熙:咱們剛分開,你喚我‘熙弟’的聲音還猶在耳,你就要殺我爸爸!
霍錦城:姜企——是我姨父,雖然寵妾滅妻吧,好歹守邊有功,與國有利,這麽殺……不太好吧。
“天下沒有弄不死的人?呵呵……”南寅勾起薄唇,冷笑兩聲,一雙鬼眼淡漠的看着姚千枝,他道:“我的仇人,就是大晉國最尊貴的女人和最有權勢的男人。”
“誰?我嗎?”姚千枝一愣,沒反應過來。
“當朝太後韓良兒,外戚首輔韓載道。”南寅咬牙,一字一頓的說。
南寅有仇人——當朝太後和太後親爹。
權傾朝野韓首輔!!
姚千枝:……
“什麽情況?”她有些不敢置信。
南寅——應該就是普通的本土海盜吧,觀他姿儀作派,日常坐卧并不像貴族模樣——姚千枝是慣見霍錦城的,這位累世書香,哪怕落魄到極點,儀容姿态都跟常人不同……
那是刻入骨子裏的優(裝)雅(逼)貴(犯)氣。
南寅好看歸好看,并無那等氣質。
就很普通的——額,海盜。
“我的仇,算是驚天秘密,事關性命……你敢聽嗎?”南寅嘲諷笑着,沒等姚千枝回答,就自顧自的道:“我父乃三洋人南德懷,母為徐氏……”
南寅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眸中,卻藏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卻原來,南寅生父是三洋人,洋文名字暫時不考。取了個晉名叫南德懷,他在三洋身份不高,是奴隸的孩子,相貌還差,不甘命運就逃跑做了海員,在洋商們的船上做活,幾年下來很是掙了些銀子。不願回三洋受罪,他就準備在晉朝紮根。
想當然的,紮根的前提條件——就是娶妻生子。
他是洋人,銀錢不多,相貌還差,孤身在外連個家人都沒有,一般姑娘都不願意跟他……
“我母命苦,自幼被賣做童養媳,十七歲便跟十二的‘丈夫’圓了房,轉年生下一子,誰知孩子剛剛滿月,‘丈夫’就一病死了,夫家婆母嫌她克人,便要生葬她下去伺候‘丈夫’,恰好我父遇見,花了十兩銀買了下來。”南寅目光空洞,低聲說。
而且,不止童養媳,買一送一,還有那‘丈夫’的兒子。
夫家婆母七子八婿,根本不缺孫子,不願白養活口人,就一并給了南德懷。
南德懷也不嫌棄,帶着母子倆輾轉來到燕京附近鄉村,置下田地定居下來。
“我父是三洋人,并不如常人般覺得我母晦氣,反到待她甚好。兩人一無妻,一無夫,彼此相處甚好,沒過兩年,我母便改嫁了我父,轉年生下我。”
“我們一家四口……”包括前頭哥哥,“活的辛勞安樂。”
“父親種田,母親織布,哥哥讀書……日子過的平順,轉眼幾年,哥哥年紀大了,娶了隔壁村子的姑娘孟氏為妻……”說這些兒,南寅眸光突然閃了閃,緊緊抿起嘴角。
“孟氏脾氣嬌橫,又進門生子,日常對我父洋人身份,我母二嫁他人不大看順眼,時有争吵,但終不過日常瑣事,算不得什麽……若一直這樣下去,或許平平淡淡一輩子,亦是幸事,誰知……”
南寅清楚的記得,那一日父親跑船時的好友來了燕京,邀父親喝酒,父親便帶他去見,本說當夜便歸。但酒席間,他覺的無聊,就鬧着要去看船,父親犟不過他,就帶他去了,在船上住了一夜,轉天回歸鄉裏,誰知……
“……說是夜間着了火,村裏人都睡着呢,等發現時已然救不了。我母,哥哥,嫂子并侄子,全都沒救出來……”燒死了。
南寅啞聲,“官府是那麽判的,父親卻覺得不對……”
南德懷是跑船出身,正經走過見過的人,海上飄泊那麽多年,經驗他是有的,打眼一看就覺得事情不對,火起的突兀。
不動聲色的仔細檢查了,他斷言:這火乃是人為。
并将懷疑和證據告知官府。
誰知官府并不受理,反言南德懷污告,蔑視官員,打了他二十板子。南德懷不服繼續上告,結果當晚就有人蒙面持刀上門,要殺他父子命口。
要不是南德懷手上有功夫,他們父子倆說不定早就涼了。
“覺得事有蹊跷,我父在不敢在縣中告官,帶着我逃出村子,本欲進燕京,誰知城門上反貼了我父的畫像,說他是江洋大盜,拿住死活不論,還有賞銀。我父子舉步艱難,惶惶出逃,輾轉到了充州。”
“充州臨黃海,父親想做老本行養活我,可第一次跑船就遇上了大浪,直接葬身海裏了。”南寅閉了閉眼,“從此,我就一直在海上讨生活,逐漸長大,十五歲入了婆娜彎,一直到如今……”
“哦!這樣啊!”姚千枝捏了捏下巴,神色有尴尬,“你們家還真是……”挺倒黴的呀!!弄得她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人家孩子凄慘到這份兒上,她要在說‘不歸降幹死你’這種話,是不是有點滅絕人性了啊?
“你家人死的冤枉,跟韓家有何關系?”她猶豫了一番,終歸還是開口。
韓家——雖然比不得霍家世代書香,同樣是燕京裏一等一的人家,高官得坐,俊馬得騎,做甚要害南家人?“你要說是韓家某些纨绔子弟做惡,我還能理解,但你斬釘截鐵就說韓太後和韓首輔……”這樣的人物,南家夠不上吧?
八杆子打不着!!
姚千枝真心覺得很疑惑。
“十數年前,我初繼承婆娜彎時,曾回過燕京一趟,想為母兄遷墳。那時正值小皇帝登基,皇族坐高臺受萬民跪拜,我看見了韓太後的臉。”
南寅目光冰冷,一字一頓,“那就是我嫂嫂,孟婉兒!!”
“啊!!你說什麽?怎麽可能?”姚千枝‘呼’的起身,雙眼圓瞪,是真驚了,“你認得清?說不定是人有相似呢?”她幾乎不敢置信的問。
那是一國太後啊!!!怎麽會成了南寅的嫂子?
“嫂子嫁入我家三年,朝夕相處,怎麽可能認錯。”南寅冷笑,目光像染了冰渣子似的掃過來,“人有相似?呵呵,相似到一模一樣,連頰邊紅痣都相同?”
“額。”姚千枝就有些啞口。
作者有話要說: 胸懷血海深仇的小海盜呀,小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