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醫館被砸

八角最是忠心楊長英的。

此刻聽了她的話,楊長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向門外,好端端的,家裏闖進了人?

不過她并沒有多想,只是看向一頭沖進來的八角,“來的是什麽人?”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周家的那位老太太做的出這種事情,別人,可真的幹不出來闖人家門這種事兒呀,難道說,是周澤軒又在家裏說了什麽話惹惱了周楊氏,那沒長腦子的一怒之下過來找她們家的麻煩?以着那老太太的性子,這可絕對是她能幹的出來的事兒呀。

“是一個老太太。還帶着兩個半大的男孩子——”

老太太?

難道真的是周楊氏?

楊長英眼底怒意閃過,她一聲冷哼看向八角,“走,出去看看。”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同時她也在心裏頭猜測,兩個半大的男孩子,那就說明應該是和楊長同差不多年歲的,難道是周澤軒他兩個哥哥的孩子?周楊氏來她家裏找碴兒,還帶兩個孩子?楊長英心裏嘀咕着,已經走到了院子裏,剛好看到馬婆子一臉惶恐的小跑着而來,她一邊跑一邊攔,“這位老太太,老太太你不能進去……”

“你起來,瞎眼的東西你敢攔我。”

楊長英已經看清了那位老太太,六十歲左右,完全陌生的一張臉。

這讓楊長英疑惑極了:她不認識這老太太。

不過,怎麽這一個兩個的都把她們家當成了軟柿子?

她眼裏頭的淩厲和冷氣太明顯,那位伸手把馬婆子劃拉到一側的老太太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停了下腳,不去看身前的馬婆子,卻是把打量、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楊長英的身上,就那麽一眼,楊長英便在心裏暗自笑了起來——這老太太,她知道是誰了。

不是別的,主要是眼前這老太太那張臉雖然已經蒼老。

上面布滿了歲月雕琢的褶子。

但除去這些,眼睛、嘴巴以及臉龐,到處都印着劉氏的影子。

不不,是劉氏像她。

Advertisement

再看她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楊長英哪裏還猜不到眼前的人是誰?

劉家的老太太。

劉氏的親娘。

她的便宜外祖母。

“你是誰?為何要闖我們家,再不出去的話我可是要着人去報官了。”楊長英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卻不代表她就這樣認了她,咪了咪眼,楊長英一臉的怒意,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八角,“八角,去走一趟衙門,就說咱們家來了鬧事的,請幾位官差老爺走一趟。”

“是,姑娘。”

八角對楊長英的話是言聽計從。

她才不會管什麽有沒有內情,你是誰,你的身份是什麽。

更何況,此刻劉老太太只是低頭猛往裏頭闖,楊長英雖然在心裏猜出了來人是劉老太太,她但一來生氣劉家那些人對待劉氏的态度,二來吧,她惱劉家人沒有半點親情味兒,之前恨不得和她們遠遠的隔開個十萬八千裏,甚至連劉氏年初回去她都給攔到了門外頭,現在應該是聽劉家大姐說了什麽吧,這會兒老太太這個親娘巴巴的出馬?

就為了那些許的銀錢利益吧?

楊長英撇了下嘴,冷笑兩聲,對上劉老太太一時有些錯扼的臉,揚揚眉,“你要是就這個時侯出去我也就當沒這回事兒……”頓了下,她意味深長的看向劉老太太,“畢竟你也是上了年紀,這年紀大的人向來是有些腦子不清楚,愛忘事的性子,走錯門記錯路什麽的我也能理解……”

“你才走錯路呢,我怎麽可能走錯門兒?我來的是我女兒家!”

劉老太太一臉的理直氣壯。

她瞪大了眼,一臉怒意的看向楊長英,“你是誰,是我女兒生的那個丫頭嗎?你叫你娘出來和我說話。”她對着楊長英說這句話的時侯真真的是理直氣壯啊,好像那意思就是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我也懶得和你多說,我要找的是我女兒,你就趕緊的給我把她弄出來,讓她來見我,她這話裏的意思,楊長英聽着撲吃一下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笑,我是你的長輩,我是你……”

楊長英可不會讓她這會兒就把話說出來。

想也不想的就打斷她,“馬婆子,把人拖出去,記得以後別動不動什麽阿貓阿狗的就往家裏頭放。”

馬婆子前些天是和劉氏一塊去的劉家。

她哪裏不曉得劉家那些人的态度?

再加上前幾天劉家大姐突然找到家裏來了那麽一下子……

這會兒又是她守着門才讓劉老太太進來的。

她看着劉老太太對着楊長英的态度,正滿心的內疚呢,這會兒一聽楊長英的話,那是立馬就點頭,“姑娘放心,老奴以後不會再犯了。”說着話她已經伸手去拖劉老太太,“這位老太太,不管你是誰,你還是先和我出去吧,我們家姑娘這會兒正惱着呢,再鬧騰下去可是誰也得不了好……”馬婆子這話是真心的想勸劉老太太的。

自家這位姑娘是那種輕輕一句‘我是你長輩’就能壓的住的嗎?

到時侯真的鬧起來,吃虧的絕對是的劉老太太。

她是看在自家太太的面子上,不想讓劉老太太這個親娘太過丢面子好不好?

劉老太太哪裏肯?

只是她才想張嘴,卻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她拼命的張嘴,到最後,只餘一臉的驚恐。

馬婆子和八角兩人把她向外拽。

楊長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着劉老太太睜大的眼,微微一笑,以唇形告訴她,“我幹的。”

對,我幹的。

她看到劉老太太的瞳孔又縮,楊長英不禁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就是我幹的啊。

劉老太太扭頭又看了眼楊長英,心裏頭響起一個極是驚恐的聲音——

這女孩子她不是人,她是鬼!

她是妖孽!

不然的話為什麽她有那樣的手段,竟然能讓人一下子不能出聲?

楊長英才不理她呢,笑着看向一側靠着樹無聊的數螞蟻的阿傻,豎了下大拇指,“做的好。”她剛才一邊吩咐馬婆子,一邊暗中和阿傻說話,讓他把劉老太太的啞穴給點了,阿傻的功能,隔空點穴什麽的,只要人不是離的太遠,他還是可以輕松做到的。

此刻,看到楊長英對着自己板了幾天的臉終于雨過天晴,破開烏雲,見了陽光。

阿傻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歡喜的飛了起來。

到了這一刻他才苦笑了起來,這丫頭,完全的牽動起了自己的情緒啊。

這樣,是好還是壞?

打發了劉老太太,楊長英回頭就和馬婆子幾個人交待,以後劉家的人都不許放進來,幾個人都點頭稱是,楊長英這才擺手讓她們退下,同時她帶着幾分擔憂的眼神看向了劉氏的屋子,也不知道剛才娘聽到了那一番對話沒有?不過楊長英覺得吧,這種事情聽就聽到了,反正她能攔得了一次不能回回都攔的。

她不可能待在劉氏身邊一輩子吧?

打個比方,只要劉家那些人有心,劉氏上個街都有可能會被劉家的人給堵上。

難道她得天天把劉氏栓到褲腰帶上牽着?

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兒!

楊長英把劉老太太直接給拖了出去,她本來都做好了第二天劉老太太繼續來撒潑打滾的可能,可是,劉老太太卻好像突然就沒有了動靜,那一天她突然的闖進來,然後被自己給硬生生拖走,好像就是楊長英自己的臆想似的,她揉了揉眉心,對于劉家的這種安靜實在是有些不放心,不過想想劉家那些人的手段,頂多就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樣在街上堵劉氏吧?

所以,楊長英也根本就沒有多想。

正月十五,楊長英姐弟兩個人并沒有出去街上看花燈,在楊長英看來,不過是個小鎮罷了,能有什麽好看的,前世她見過的花燈可多了去,她本來是想讓阿寶和楊長同兩個人去街上看看的,可是楊長同卻和阿寶去了鋪子裏,說什麽要去看看,楊長英也就由得他們,反正現在楊長同已經被她教訓的完全變了個樣兒,也不怕他走彎路做壞事什麽的。

楊長英晚上陪着劉氏說了半宿的話。

等到夜色深下來,楊長同和阿寶兩人一人手裏提了盞燈籠走了進來,楊長同把一盞兔子燈遞到楊長英的跟前兒,“姐姐你看,這燈好看吧?”他一臉獻寶般的表情,倒是讓楊長英不好意思不接,笑着接過來,伸手擺弄了兩下,她笑着點點頭,“是很精致,你和阿寶兩個人去買的嗎?”楊長同身上多少會有些零用錢,買這麽兩盞燈也是足足的了。

誰知楊長同卻是一下子撇了嘴,“姐,我和阿寶猜謎語得來的好不好?”

猜謎語?

楊長英的眼底多了抹興趣,她看着兩人笑,“你們兩個一人猜了一盞?”

阿寶遲疑了下正欲點頭,旁邊楊長同已經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阿寶,我就說瞞不過我姐吧,你看看她這表情,分明就是知道這花燈猜謎全都是你的功勞。”話罷,他自己慢慢收了聲,臉上有些慚愧,“姐,都是我不好,沒有猜到一個謎語。”

“這有什麽,各有所長嘛。”

楊長英不打算再這件事情上糾纏,便直接道,“即然回來了,那就趕緊去休息,明個兒還要上學呢。”

楊長同上學的事情已經最終定了下來。

還是蒙山學館。

正月十六開始。

這也是楊長英今晚完全由着楊長同來玩鬧,他說不去花燈街就不去,說要去鋪子就應了他,畢竟上了學之後的孩子,時間上肯定不會有這樣空的,就當是上學前的最後一晚貪歡吧,打發了楊長同和阿寶兩小回屋歇下,楊長英也回了自己的屋子睡下自不提。

一夜無話。

次日楊長同被楊長英送到了蒙山學館。

這一日劉氏在家是坐立不安,楊長英勸都勸不住,最後也只能是由着她。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楊長同一身神清氣爽的回家,劉氏幾乎是站在院門口翹首以待,遠遠的看到楊長同出現,她一直提着的心啉的一下落了地兒,趕緊上前兩步,幫着楊長同接過他手裏提着的書包,邊打量着他邊欣慰的笑,“瞧着氣色還好,你們先生如何,同窗如何,都待你還好吧?”一行問着一行往院內走去,劉氏在走的時侯是不停的拿眼角餘光去瞟身側的兒子。

本來放到實地兒的一顆心卻是再次的提了起來。

兒子在學館裏,沒有人欺負他吧?

他的那些同窗可有瞧不起他?

楊長同還沉浸在學館的氣氛中,并不曾發現劉氏臉上的這些糾結表情,甚至他對劉氏特意跑到家門口去接他也并沒有太大的感觸,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娘還這樣擔心他,以後得和姐姐說說,讓姐姐和娘好好說說才行,這麽想着,他就把心裏頭的那點子奇怪給丢到了腦後,耳邊聽到劉氏在問他話,不禁就笑了起來,“娘,先生也好,那些同學也都好,兒子很喜歡呢。”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雖然劉氏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兒子會不會是學了女兒的脾氣,報喜不報憂?還有,今個兒可是頭一天去讀書呢,會不會是先生那些人只是做個面子工程?不過不管她怎麽樣,兒子好端端回來了,她高興之餘不禁親自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去煮了晚飯一家人熱鬧的吃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轉眼楊長同已經去學館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他是每天都精神的很,張口閉口先生如何,而且還在學館交了幾個新朋友,偶爾還會帶些家裏頭的小吃食去學館和夫子,以及同學們一塊分享,這樣的楊長同讓楊長英看了愈發的欣慰、放心:雖然他不是最機敏的,但楊長同現在卻是在一點點的開竅,而且他很用功,努力的去學習,去和夫子和學館裏的學子們融入進去。

楊長英覺得這樣的楊長同未來可期。

劉氏也從一開始的不放心漸漸把一顆心給放回到了實處。

其間,楊長英和丘家耀去了趟縣城,并且瞧中了兩家鋪子,一家是做首飾女人衣裳,一家則是被楊長英決定開一個甜品糕點鋪子,不過這樣一來她手底下的人可就是着實的不夠用了,木匠鋪子周國軍可以幫着她打理,但這兩家鋪子卻是萬萬不能交到他手裏的,至于周老二,那張嘴卻是可以,但是離了周國軍的鎮壓,楊長英有些不放心周國宏。

她擔心周國宏會做出點別的什麽事情來。

到時侯自己哪怕是重罰了他,事情也是出了差子的。

還有周國軍,會傷感情的。

楊長英想了幾天實在是找不出什麽能用的事情來。

她之前已經和丘家耀借了好幾個的人,現在總不能再和人家借吧?

而且這可是她自己的鋪子。

哪裏能老是借人?

楊長英想了又想,還是有些頭疼:缺人手啊。

這日她在家裏頭想的頭疼,因為家裏劉氏去幫着隔壁鄰居家的小娃做衣裳,她一個人在家無聊的緊,便決定出門去逛逛,只是她這裏才一擡腳呢,身後一個小尾巴唰的一下現了出來,楊長英看着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阿傻,不禁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想要跟的話就跟着,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啊。”

阿傻聽了她的話立馬咧嘴一笑,跟了上去。

在街上轉了兩圈,楊長英最後轉到了醫館那面兒,才想進門呢,裏面砰的一下飛出一把椅子。

那椅子被她身側的某人擡手拍到了一邊兒。

咣當一聲摔了個稀八爛。

楊長英不禁黑了臉,擡腳往前走,阿傻卻是緊張的把她護到身後,自己走到她的面前,楊長英看着他的動作,眼神閃了一下,跟着他走進去,就看到醫館內一片狼藉,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對着趙大夫步步緊逼,而且醫館內的東西已經被砸了不少,幾個抓藥的夥計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就是被打了的。

楊長英臉色黑了一下,看向那幾個男人,“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在這裏打砸?”

趙大夫正被幾個人圍在中間,一時間就沒看到是楊長英,聽到她的聲音卻是吓了一跳,趕緊道,“你快走,這裏有我就行了,他們不會怎麽樣我的。”他是個男人,哪怕是挨他們幾個打也沒什麽,他們只是想來破壞罷了,并不會要他的命,可是楊長英就不同了啊,這可是個女孩子,而且才十幾歲,更何況,這可是他們的東家!

只是他這樣一焦急的趕人,那幾個男子一下子都朝着楊長英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眼底閃過一抹猥瑣,冷笑一聲朝着楊長英就走了過來,“喲,這是誰呀,瞧着你這樣緊張她,難道是你的小相好兒?啧啧,你不承認也好,咱們就把這女的拿了去,看他說不說心疼不心疼,啧啧,瞧瞧這水靈靈的樣兒,我看了都覺得心疼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楊長英走了過去,停在她身前兩步遠,那一臉橫肉的男人伸手就要去拽楊長英。

只是他卻沒發現楊長英眼底的譏諷,以及嘲笑。

更不曾發現站在楊長英身側某個人眼裏足以把他給淩遲處死的憤怒——

竟然敢對他瞧上的女子無禮?

瞧瞧他那眼神兒。

這是想着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簡直是找死!

衣袖輕輕一拂,那人足有一百五六十斤的身子砰的一聲直接就摔了出去。

重重砸到門板上。

咣當一聲,門板把他給撞了回來,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下。

狗啃泥的那種。

兩顆門牙頓時就摔的和着血摔了出去。

“啊,疼死我了……”

那人還在那裏慘叫,楊長英冷眼瞧着,心裏卻是不以為意:和阿傻比打架?

她就沒見過比阿傻身手還要好的人!

旁邊,阿傻看着他在那裏嚎,眼中厲色閃過,上前兩步走過去,狀似無意的擡腳踩到了他的後背上。

就聽到咔嚓一聲響。

那人一身胸肋被他踩了個全斷!

疼的全身冷汗,一張臉紙一樣的白,翻了幾個白眼,疼的暈厥了過去。

其他幾個男人被吓了一跳。

一個個瞪着阿傻如同看到了妖怪,半天才反應過來,其中一個估計是和地下的那個男人關系不錯,嗷的一聲朝着阿傻撲過來,“你竟然殺了他,殺人了啊,殺人兇手,我和你拼了……”他一頭沖着阿傻撞過來,那架式好像要和阿傻拼命一般。

楊長英扭頭看到阿傻眼底的煞氣。

趕緊出聲叮囑他,“阿傻,別下死手。”她可是真的怕這丫的把人一個個都給收拾了。

到時侯她這鋪子可就是真的開不上去了。

“哦,英子讓你們活那你們就活着吧。”他一側手,同時一掌拍出去。

把那人諾大的身子整個橫飛着拍到了院子裏。

砰的一聲悶響,再沒動靜了。

其他幾個人這下是真的被震驚了一下,包括趙大夫和幾個小夥計,一個個看着阿傻的眼神布滿了崇拜:原來,東家身邊這個傻大個身手這麽好呀,之前他們以為阿傻只是憑着一張好看的臉博得了自家東家的同情,所以處處縱着他,哪怕他什麽都不做呢,也多數縱着他,可是現在看來,啧啧,哪裏是自家姑娘被臉給迷了呀。

分明就是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

楊長英瞧着他們眼底的錯扼,震驚,以及對着阿傻眼神的改變,她緩緩的笑了起來。

這一刻,楊長英以阿傻為榮!

趙大夫這會兒也放下了心,他對着楊長英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朝着她勉強擠出一抹笑,“讓東家您瞧笑話了,是我的不是。”

的确是他的疏忽。

要是他早把之前的排擠和楊長英說了。

不會以為自己退讓幾分,好好的和對方周旋着,對方就不會出手。

楊長英聽了他的話會在心裏有個數兒。

說不定能做出點防範什麽的。

也不至于讓人家把醫館鋪子給砸了。

這醫館可是臉面啊。

現在他們家的醫館被人給砸了。

說出去哪裏還有什麽臉面?

楊長英看着他一臉的自責,也忍不住搖搖頭,“不用多想,這件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她示意趙大夫先去收拾殘局,自己則看向那幾個被阿傻給制住的男人,一臉平靜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站在幾人面前,“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說的。”她的話聽的地下一臉狼狽的幾人頓時就驚喜的瞪大了眼,他們不說,可以嗎?

楊長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幾人是沒長腦子嗎?

他們都打砸了自己的醫館,打傷了她的人,被她給逮了個正着。

竟然會相信自己會讓他們完好無确的走出去?

真真是……腦子裏長滿了漿糊吧?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幾人,點點頭,“可以不說,不過,他們兩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幾個人臉色驀的大變。

想到剛才阿傻那輕飄飄一個拂袖的動作,不禁眼裏布滿了驚恐。

要是自已也被踹飛了或是抽飛。

下場?

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楊長英站在那裏,把他們幾人眼神的變化全都瞧在眼裏。

微微一笑,“你們說了,我可以放過你們哦。”她好像是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你們回去之後可以說,打醫館砸了,也打傷了我的人,這樣你們東家肯定就不會怪你們了啊。”

幾個人聽着楊長英的話,忍不住眼神一亮。

是啊,反正他們人也打了,醫館也砸了。

這不就是自家主家讓他們來幹的事嗎?

這樣想着的時侯幾個人眼神都有些閃爍了,楊長英更進一步,她擡手指着不遠處暈倒在地的人笑道,“至于他們兩個,你們就和東家說,這是他們遇到了反抗的,一時沒注意受傷了啊。你們東家肯定會更加信任你們的話的哦,怎樣,要不要考慮下我的話?”

“我給你們兩息時間哦。”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楊長英笑嘻嘻的看着幾個人,揚揚眉,“好啦,時間到了。你們想的如何了?”

“我,我們要是說了,你,你真的不會洩露出去?”

“對,你會幫我們保密嗎?”

楊長英笑咪咪的,如同做壞事的小狐貍,“這是自然的。”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在心裏嘆了口氣。

本來他們以為來人家裏打砸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兒:他們可是有着身手的,對付幾個小夥計和一個坐館的大夫豈不是容易的緊?一開始的時侯也的确是如他們這樣想的,但是,後來,後來就變了啊,眼前這個女孩子,還有她身邊的這一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我說……”

有了一個人帶頭,後頭幾個自然是争先恐後的往外冒話。

生怕楊長英最先聽了別人的話,怪怨自己說的慢。

楊長英看着幾人在那裏争,微微一笑垂下了眸子,人心,就是這樣啊。

趙大夫簡單的收拾了一番,着了幾個小夥計互相上藥,收拾屋子,自己則匆忙趕過來,一來就聽到楊長英和那幾個人的對話,此刻看着幾人争着賣主,他不禁一臉的氣憤,“姑娘,這些人太可惡了,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其實在趙大夫眼裏吧,這些人打殺砸醫館自然是讓他生氣,可他更怒的卻是他們的賣主!

賣主,這就是不義!

他一臉憤怒的瞪了眼地下的幾個人,氣呼呼的擡頭,“姑娘,你不會是真的想放了他們吧?”

楊長英知道趙大夫的心思。

不過她和趙大夫的想法不同,所以,對于趙大夫的話只是笑了笑,轉開了話題,“店裏頭的損失有多少?”

“大概有一百兩銀子。”

這一點趙大夫剛才在他們開始動手的時侯就已經在心裏留意了。

一些沒來得及收的藥包,還有幾個抓了藥不曾付錢,被這幾個人給吓跑的患者。

還有就是店裏的一些椅子等物兒。

他早在心裏估算着價格呢。

這會兒一聽楊長英問,便張嘴答了出來,說完之後就開始心疼了,“姑娘,這些會太可惡了,竟然把咱們的鋪子砸到了這樣,依着我看,咱們報官好了。”他看到這幾個砸店的人生氣的很,又怒他們賣主求生。所以,趙大夫是真的沒把他們看在眼裏。

報官的話這幾個人可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呢。

楊長英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

趙大夫這會兒也沒多想,繼續和楊長英說起店裏頭的損失,以及幾個夥計的受傷情況來。

楊長英一邊聽着一邊點頭,還好都不是重傷,不過是幾個小夥計擦破了點皮兒,可見眼前這幾個人也是沒敢下死手的,這樣想着,他便笑了笑,看向趙大夫,“麻煩趙大夫幫我拿筆墨過來。”

“啊,好的,我這就去拿。”

趙大夫以為楊長英是要寫狀子,很痛快的讓人拿了過來。

楊長英卻是提筆寫了一份口供,最後,她拿給幾人看,“認不認字?這是你們剛才的口供,畫個押,按上手印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她是真的想把幾個人給放走的。

手裏有這麽一份口供在。

楊長英不怕他們會反咬一口,更不會擔心他們再做什麽。

趙大夫卻是一下子急了,“姑娘……”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

楊長英微微一笑,“趙大夫,這事兒咱們一會再說。”

當着外人和夥計們的面兒,他也的确是不好和楊長英這個東家争執什麽。

趙大夫便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幾個人卻是一個個傻了眼,大眼瞪小眼的,最後同時把眼神投向了楊長英,“咱們不認識字兒。”

“那我讓人給你們念一下?”

幾人最後只能無可奈何的點頭,倒是其中有一個咬了咬牙,擡頭看向楊長英,“不用找人了,我,我識得些字的……”

他這話讓楊長英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

竟然認識字?

不過也好,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兒了。

她點了點頭,把手裏頭的供詞遞給了那人,“那你慢慢看,看完後覺得可以就畫押,按手印,然後你們就可以帶着他們兩個人走了。”頓了下,楊長英似是好心的提醒他們一句,“別忘了他們兩個哦,你們可是一塊出來的,這簽字畫押什麽的自然最好也是一塊兒的,不過嘛,你們要是瞧不上他們兩個,不讓他們畫押我也沒意見。”

楊長英的話是真的提醒到了幾個人。

要知道他們之前心心念念的可都是自己幾個人畫押。

現在聽了楊長英的話卻是一下子恍然,大悟。

是啊,憑什麽他們兩個人要被除外?

哪怕事後這份供詞被這女孩子給拿了出去。

到時侯他們挨罰,肯定也是一起嘛。

幾個人眼神微微一閃,都同時在心裏做了樁決定。

楊長英自是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她笑了笑,轉身和趙大夫走到了一側的椅子上落坐。

很快就有小夥計捧了茶過來。

楊長英接過來,看着一臉內疚的趙大夫,她安慰着,“趙大夫也是好心,想着和氣生財,這也是對的,不過是對方心胸狹窄罷了,趙大夫無須自責。”話罷,她想到那幾個人剛才供出來的那個人名,不禁看向趙大夫,“這個洛東輝是怎麽回事,咱們醫館可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他?”不然的話為何對醫館下了這般的狠手,又是打又是砸的,這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們的醫館再開下去!

趙大夫看着楊長英苦笑了一下,“東輝藥堂的主家,之前咱們醫館從他們藥堂進了一批藥草,我一開始檢驗的時侯明明是好的,但他們送過來入庫那天我剛好不在,回頭再去庫裏查看,全都是最為劣質或是沒什麽效用或過期的,這事兒我自然是忍不下,也不能由着他,便直接讓夥計把他們藥堂的那一批藥悄悄的給他退了回去……”

“好在也是那天我不在,只是結了一半的賬……”

“姑娘,這事兒是我的錯,我不該以為自己能解決,結果卻鬧成了這樣兒。”

楊長英端了茶盅輕輕抿了幾口,想了想看向趙大夫,“這事兒的确是你的錯大了些,當初,你退那批藥草的時侯就不該悄悄的,你就該大張聲勢的退,讓整個鎮子上的人都曉得他們的藥堂藥材有問題,這樣,他也不至于這般的嚣張。”這就是一個人善被人欺的老道理了,對方不見得會領這份情,他只會覺得趙大夫這人怕事兒,不想惹事兒!

所以,他就洩憤。

你不買我的藥?

你說我的藥有問題?

那我就不退你那一半的定金。

我就讓你的醫館永遠開不下去!

楊長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頭看向一臉通紅的趙大夫,也沒有再多說安慰他的話,有些話說多了無益,趙大夫不是個傻的,他會自己想明白的,所以,她便直接問向趙大夫,“咱們給對方買了多少藥材?給了對方多少的定金?”

“一百兩的定金。總貨款是兩百兩……”

楊長英聽了這話揚了揚眉,竟然緩緩的笑了起來,“這麽說來,那個什麽東輝藥堂除了欠咱們打砸藥鋪的損失,手裏還有一百兩銀子的定金?”她看着趙大夫因為她的話而把頭整個低下去,楊長英的笑容愈發的璀璨,“沒關系,他會親自把這些銀兩雙倍送還的。”

打了她的人,砸了她的藥鋪。

想當沒這回事兒?

門兒都沒有。

------題外話------

推薦好友完結文,《暖寵成瘾之淩少兇猛》作者:寒燈依舊

他,是天子驕子,富可敵國,天下女人的夢中情人,無數男人的超級偶像,某女的出現後,摧殘他的身心,他決定為民除害。

她,是豪門名媛,身份神秘莫測,突如其來的指腹為婚,她偏不承認這可笑的婚姻,某男的降臨,她狂烈追求,虐小三,殺情敵,所向披靡。

傳聞中他不好女色,性格冷僻,即便這樣也抵擋不住衆多花蝶,她便是其中一人。她為了求證謠言,以身作則,終于某天揭露他的狼身,她哀呼道,果然,要堅持群衆路線,相信群衆眼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