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侯月婵

“刑部秋日赴任?”夏侯南鬥蹙眉:“朕何時這般說過?”放下手中的書卷盯着正閑散躺着的樂正餘亦:“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哈,我就知道是暮家的人在搞鬼,南鬥你快下令叫應鐘赴任,不然刑部就要徹底落入暮家手裏了。對了!我昨日送你的大禮你可滿意?”

說到此事夏侯南鬥免不得笑問:“你小子本事夠大的啊。劉家那二人都能被你抓到?”

“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樂正餘亦仰躺在一旁的軟塌上,百無聊賴的望着天花板:“你打算怎麽處置他們啊,這件事我可是今日一早就派人在大街小巷宣傳,如今百姓們應該都知道他二人仗勢欺人之事了。”

“仗勢欺人?”夏侯南鬥走到他身邊将他随意扔在桌上的玉笛拿起:“他們不過是搶案子,仗勢欺人談不上吧。”順手将玉笛上淩亂的紫穗理好,而後再回原處。

“三人為虎,以訛傳訛,假的也是真的了。”樂正餘亦猛地坐起身,将玉笛別在腰際,半彎着腰笑懶散問道:“陛下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處死是不可能,不過貶官是自然,大理寺換個人也是好事,兵部也該換個人來管了。”夏侯南鬥伸手拍他的背脊,意叫他挺起:“你可有推薦的人選?”

“知人善用是陛下您的事情,微臣只負責暗中挑事。”他順勢又往軟塌上癱去:“不是叫我進宮用膳嗎?怎麽到現在連個牛肉的影子都沒有?”

“你沒有肉牛就不能活了?”

“活着就不能虧待自己的胃。”他懶散的開口。

夏侯南鬥蹙眉:“你穿得和你爹一樣,如今連挂在嘴邊的話都要學嗎?”

樂正餘亦在軟塌上打了個滾:“我一向以我爹為榜樣。”

“你閉嘴。”

他笑眯眯的閉上了嘴。

飯後,夏侯南鬥要審閱奏章,樂正餘亦輕巧了腳步準備離去,剛剛掀開帷幔,高高在上的君王便道:“你許久未彈琴,過幾日南山的生日,你可打算獻曲?”

“我吹笛子給你們不就好了。”他轉身向着夏侯南鬥的方向走去,将玉笛輕巧的轉了兩個彎:“反正都是絲竹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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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賜你綠绮二字并非因為你這一曲玉笛,而是琴藝。你的琴比笛更好,許久未聽朕很是想念。”

樂正餘亦負手而已,面上多了幾分難堪:“南鬥你總是為難我。”

“只是彈琴罷了,怎麽又是為難?”

“反正衆人只知我笛子吹得好,鮮少有人知道我會琴啊,我這個人還是喜歡低調一些。”

“低調?”夏侯南鬥望着擱置在古架上的綠绮琴:“你這琴放在此處快有十年之久,快些取回去,莫要放在此處積灰。”

“定然是要取走的。”他歪着頭盯着那精巧暗香,雕花翠葉的琴身:“不過不是現在,等長陽城的事情終了,我回行舟門時,自然會帶走。”

夏侯南鬥擡首便瞧見他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殿中檀香氤氲,似是将天邊的暝煙收入寶鼎之中。

終究還是不懂,餘亦到底在思索些什麽。

樂正餘亦在暝煙的那一邊,隔霧看琴,眼眸沉沉。

“南鬥你到時候可一定要舍得放我啊。”他單手托腮,半倚在案牍前:“你繼續做你的皇帝,我要回去江湖了。”

“到那時再說那時的話。”他蹙眉不願談論此事,對着樂正餘亦揮手,意為離開。

餘亦并未多言,反身将玉笛握緊,一身紫衣若霞,踏風消散在清暑殿前。

南宮昭雪進宮時,正巧遇上了離去的餘亦,天邊一道紫影匆匆飛過,他本欲追風而去,只是那影子不過瞬息便從他眼前消失。

入了清暑殿,南宮昭雪問道:“你又怎麽為難他?他逃一樣飛出宮了,這幾日總少了與他說話的時間,還想拉他說上幾句,一眨眼便消失了。”

“不過和他說了綠绮琴的事情,也不知他會抗拒至這種程度。”

南宮昭雪搖頭輕笑:“他是個什麽心性的人你還不知道?要順毛哄着,總是勉強,他可是會逃跑的。”

夏侯南山放下奏章,南宮昭雪搭脈細探安康。

高高在上的陛下甚是無奈的嘆氣:“你與南山都這般說,你二人都慣着那小子,朕倒是成了惡人。”

聞此,南宮昭雪更是歡笑起來。

“南宮。”夏侯南鬥頗為糾結的詢問:“餘亦說此番了結朝堂事,便要回行舟門。”

那診脈之人也訝異收手,多為憂慮問道:“他自己這般說?”

“他說這綠绮琴也要一并帶回行舟門。”夏侯南鬥道:“聽他的意思是不會再歸來長陽城了。”

“這倒是不至于。”南宮昭雪站起身望着那琴道:“他的意思應該是他不願高官厚祿長留朝堂,南鬥你若是有需要他必然會歸來助你。”

“高官厚祿本就是他該得的,去了江湖山高海闊,以他的性子怕是一生一世都玩命而過,他若是真的死在江湖之下,朕又有何顏面去面對九泉之下的叔父與嬸嬸!”

南宮昭雪聳肩:“他若是真的要回去江湖,我就陪他回去,不論如何至少保住那小子一條命,如何?”

“連你也要走?”

“江湖人本就血中有風,所以比風自由。”南宮昭雪笑:“餘亦這樣的孩子留在朝堂才是浪費了,他本就該寄情山水,疏闊而活,若是叔父在世,想來也不會讓他多卷入朝堂之事。”

夏侯南鬥長嘆一聲:“朕不和你說此事,你站的是餘亦陣營不是朕的陣營,朕還是找南山來站陣營為好。”

“南山最近嬌妻在側,每日醉生夢死,怕是無空伴你。”

夏侯南鬥無奈而笑:“你可知他整日帶着白雲流連花街柳巷啊?簡直是不成體統。”

“這有何?餘亦可告訴過你,徽生将軍和青樓女子的二三事? ”

“徽生又做了何事?”

南宮昭雪挑眉清雅溫和笑道:“這件事啊我也只是略知一二,那日去花舞樓幾個好事八卦之人的話語傳到我耳朵裏,正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是要問餘亦。”

“那簡單。”陛下對着門外人喚來人,夏公公彎腰恭敬闖入:“夏常德派人去淩月閣尋綠绮侯,再去君言王府尋君言王與王妃,叫他們三人明日進宮,朕有要事要與他們三人商議。”

那夏公公令了命令,速速離去。

“不過一件八卦之事,你這般當真?”

“若是徽生當真有了喜歡的女子,朕便想辦法賜給他,多少也算是拉攏。”

“你們夏侯家各個都是狐貍,老奸巨猾。”南宮昭雪提起藥箱,取出一玉瓶:“這是你上次叫我做的藥,你可想好了?”

“自然。”夏侯南鬥苦笑:“你必然看不上宮中這些勾心鬥角之事。”

“倒不是看不上,只是……醫者救死扶傷,這類似□□的物件到底還是不願看到。”

“後宮之中暮家勢力過大,若非無法控制,必然不會走這一步。”

南宮昭雪問:“此藥只是毀去容顏,并無殺人之效,你若想要殺她,還是別的藥可以給你。”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夏侯南鬥将藥瓶放入懷中:“她在後宮做的惡,早已不是殺了便可抹平。”夏侯南鬥眸色之中染上幾分恨意:“朕要她活着,活着看盡暮家是如何落敗,她自己又是如何日日殘去容顏。”

“她到底做了什麽惡事?”

“昨日,她在自己的飯菜之中下了毒,妄想嫁禍于月婵。若非月婵聰慧識破此事,後宮怕是又不得安生。”

“若是無事叫月婵搬出後宮也不是難事。”南宮算着:“咱們月婵如今也有十六。你可有合适的人家指給她?”

“朕本想着指給餘亦。”

聽到此事,南宮昭雪立刻笑出聲:“他兩從小就是對頭,餘亦此番回城,他二人可是一次都未見過,這等冤家可不能安排在一起。以咱們小侯爺的性子,怕是聖旨下來的那一刻就能在咱們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朕又何嘗不知道呢,月婵也言明她不喜餘亦。”說道此處夏侯南鬥又不免頭疼起來:“這幾日那丫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日都鬧着要出宮去玩,也不知是不是在民間看上哪個小子了。若真是……還真是叫朕頭疼。”

“女大不中留。你看我們餘亦都整日和他的花影妹妹膩歪在一處,咱們月婵妹妹找個喜歡的男子也不是怪事,你說可對?”南宮昭雪輕扣了桌子道:“明日我也進宮來聽八卦,午膳記得留我一份。”

夏侯南鬥笑道:“自然有你的一份。”

百裏花影随着黃鐘在劉衡家中上下查探,并未發現異常。小丫頭盯着黃鐘,心中悶着許多猜想卻不敢在黃鐘面前妄言,她盯着桌面上排排而立的物件,只能将話語咽在肚中,而後想着……

若是餘亦此刻在此該有多好,就算是說錯了,那人也斷然不會嘲弄于她。

想着想着便往別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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