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奔走

許勤公司經此一劫,元氣大傷,張蕊父女,進去的進去失蹤的失蹤,外界對許勤的評價大變,都認為是因為張家失勢,許勤殺妻。

許勤本就大傷元氣,再加此事更是艱難。昔日的夥伴也不免疏遠了他,這種為人人品,哪個還敢跟他合作?

張父在裏面聽老妻說了此事,老淚縱橫,都是他的錯,是他的溺愛害了孩子。他倒不相信是許勤做的,翁婿這麽多年,張父對許勤還是了解的。張蕊肯定是做了更過分的事惹怒了那人,才會遭此不測。

他要求見許勤,張母不肯,“你還見他幹嘛?如果不是他,我們蕊蕊現在還好好的。”

“如果不是蕊蕊,我現在怎麽可能在這裏?”張父也惱了,娶妻不賢毀三代,都是張母的溺愛,才把張蕊養成這個性子。

“關蕊蕊什麽事,你自己不做那些事,別人能抓到你把柄,你現在能在這裏?”張母也惱了。

“我做那些事是為了誰?我貪的那些錢是誰花了?”張父心寒。

張母沒說話。

“讓許勤來見我。”張父說完這句話閉上眼睛,張母無奈,只能答應了。

“蕊蕊呢?”張父盯着許勤。

“還活着,但是肯定生不如死。”不過一兩個月,許勤蒼老了好幾歲。

“她做了什麽?”張父老淚縱橫。

“買0兇0殺0人,先奸後殺。”許勤語氣平平。

“什麽?”張父猛的睜大眼睛,他只當女兒驕縱些,沒想到惡毒至此。她做了這種事,對方怎麽可能容她,有這個下場是罪有應得。

可是再罪有應得,那也是他的女兒,他養了四十年的女兒。

“我在銀行有個保險櫃,你把裏面的東西取出來,交給那人,把蕊蕊換回來。”張父想了想才道,那是他最後的籌碼,本想用來交換自己的自由,現在只能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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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年紀大了。”許勤不忍心。

“裏面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生活規律,正好養老。”

“你決定了?”

“我就這一個女兒。”

許勤點頭。

許勤把一個密封的文件袋交給衛濤,請他轉交給陳孚。

衛濤安慰他,“許總,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

許勤笑了笑,“謝謝你的信任。”

“我們雖然交往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你的為人,你不會做這種事。”

“難為你還願意一直和我合作,很多以前的生意夥伴都終止了合作或者把價格壓得很低。”許勤苦笑。

“人一輩子誰還沒個坎,跨過去了就好了。”

許勤笑了笑。

“你為什麽給陳孚,給陳忱不是更好?”衛濤奇怪。

“給陳忱沒用,對他而言,秦沁比這裏面的東西重要。”許勤坦白。

“你都知道了?”衛濤了然。

“你也知道?”許勤驚訝,這種事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知道。

“陳忱找陳孚時我剛好在場。”

許勤點頭,那就說得通了。

“陳孚這種事都不避着你,可見對你是真心信任。”

“你想多了。他壓根沒看上我。他不避着我是因為我現在自己開公司,這些豪門權貴很多彎彎繞繞我都不懂,吃了不少虧。他借着這件事告訴我不要小看任何人。你覺得很普通的一個人很可能就能毀了你。再者他也知道我不是個大嘴巴,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秦沁真是天真好命,如果她沒有陳忱那麽一個哥哥,現在消失的就是秦沁而不是張蕊。不過張蕊那麽個性子,早晚會惹出禍事。”許勤感慨。

“你這麽通透的一個人,怎麽會娶個這樣的?”衛濤奇怪。

“當時年紀小,覺得她性格單純,沒什麽壞心眼,哪裏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許勤也很無奈。

“陳忱不願意用裏面的東西換秦沁的安危,你覺得陳孚會在意?”衛濤提出這個致命的問題。

“我也沒有把握,只是試一試而已,如果實在不行,那是張蕊命該如此。”許勤嘆氣。

“她到底做了什麽?”

“買0兇0殺0人,還是先奸後殺。”許勤苦笑。

衛濤驚得張大嘴,居然這麽狠毒。

“幸虧她沒得逞,否則你們一家子一個都跑不了。”

“是啊,我就是不明白,她憑什麽認為她做了這樣的事,陳忱會放過我們家。還是她認為這件事不可能被人知道?”

“這個世界真有這種人,總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雁過留影風過留痕。只要做了,總會留下把柄。”

“不談這個,只說權勢,是我家有權有勢,還是陳忱有權有勢,她拿什麽跟人家拼,這根本就是有沒有腦子的問題。”

“我只能幫你轉交東西,但是不能保證效果。”衛濤嘆氣。

“你肯幫忙就是情誼了,這種事,誰願意沾手。”許勤拱手道謝。

“也是你這個人值得幫。”

衛濤去了陳家,“許勤讓我轉交給你的。”

“許勤那麽快知道是陳忱下手是你告訴他的?”

“他人挺不錯的。”衛濤點頭。

“拿回去,我不需要。”陳孚壓根沒打開袋子。

衛濤嘆口氣,他就知道會這樣,以陳家身份地位,會在乎這麽點東西?

衛濤準備走,陳孚還是提點了句,“你如果真把他當朋友,應該知道他老婆不回來對他更好。”

“其實他人真的很不錯。”衛濤強調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出軌,哪來的這麽多事。”陳孚嗤笑一聲。

“你的意思,你不會出軌?”衛濤語氣是玩笑,其實緊緊盯着陳孚,想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陳孚好笑,“就你妹妹那個性格,我敢出軌?”

“你的意思,如果她不是那麽決絕,你也不介意養小?”

“誰不貪鮮。”陳孚大咧咧的無恥。

衛濤無語,你真特麽的裝都不屑于裝一裝。

衛濤把東西還給許勤,“他看都沒看一眼。”

許勤嘆氣,他早猜到這樣,陳家身份地位,需要這點東西?他們想扳倒政敵,多得是方法,這麽點東西又起不了關鍵的作用,不過添一點罪名罷了。

許勤只能找上秦沁,這是最後的希望,秦沁不願意,沒人可以把張蕊弄出來。不過張蕊要弄死她,卻指望她救人,這因果關系是不是反了?

許勤問自己,是不是太癡心妄想了,人家已經放過他的公司了,現在要放過想殺她的人,這得多寬廣的心胸。

許勤和秦沁在辦公室見面,把這段時間的事都告訴她了。陳忱很明顯什麽都沒告訴她,不然她不可能對着他還能那麽自如。

秦沁驚訝得長大嘴巴,沒想到她差點沒命。

“許總,其實她不回來對你更好。”

“我也這麽想。可是她總歸是我岳父母的女兒,我孩子的媽。其實她就算回來,估計不是傻了就是瘋了。”

“就算我願意,陳忱也不會願意。他讓那些人按他的意願行事,肯定也付出了代價。”

“你試一試,他不願意,”許勤頓了頓,“他不願意就算了,我也盡力了。”

“我不會試的。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卻處處拆他的臺?我沒這麽沒良心。”

許勤沉默,是啊,如果他是秦沁,他也不會試的,有這麽個人不計回報的對他好,他還處處拆他的臺,未免忘恩負義。

秦沁幫他保住公司,早就還清他對她的幫助了。相比公司,他對她的那麽點幫助多麽微不足道。

“是我強求了。”許勤自嘲一笑。

媽媽不見了,外面都傳言是爸爸弄死了媽媽,兩個孩子怎麽可能一點疑心都沒有,他們不相信是爸爸幹的,他們跟爸爸求證。

“如果爸爸說不是爸爸幹的,你們信不信?”

“信。”

“确實不是爸爸幹的,你媽媽得罪了人才會這樣。”

“媽媽又得罪了誰?”

“你媽媽買0兇0殺0人,被別人發現了。”

“不可能。”孩子震驚。

“你們可以查查你媽的來往賬戶,是不是給陌生人轉了一筆200萬的現金。”

“這個也不能說明媽媽買0兇0殺0人。”孩子很堅持。

“爸爸能告訴你的就這麽多,剩下的等你們長大了才能告訴你們。你們還太小,不能接受人性的黑暗面,尤其那個人還是你們的親生母親。”

接下來,無論孩子怎麽問,許勤都不再說任何話。

許勤可以敷衍孩子,沒法敷衍張父,他拖了一些日子最終還是去了監獄,“他們家沒收那些東西,看都沒看。”

張父沒說話,神情落寞,是啊,他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東西,對那些人而言什麽都算不上,人家哪裏會看上這麽點東西。

“我求了好幾個人,他們都不願意。反而勸我,蕊蕊不在對我更好。”許勤苦笑。

“他們說的是事實。蕊蕊這些年只長了年紀沒長半點本事。”

“爸,我用這份材料把你換出去吧。蕊蕊确實救不回來了。”

張父點點頭。

許勤把東西給了相關的人,如果張父真的只是因為貪污進去的,這些東西确實可以保命,但是有陳家壓着,誰敢通融。

許勤再次找到衛濤,“我岳父年紀大了,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個晚年。”

“生意上的事我可以拉你一把,政府的事,我也無能為力。我妹妹雖然和陳孚孩子都生了,但是她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她都不能,更何況我。”

許勤嘆口氣,他也沒報多大希望,做人最忌諱朝令夕改。總這麽做,別人誰還會把你的決定當回事,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的,人家怎麽做事。

許勤再次去了監獄,張父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成功。他早猜到這個結果,他在官場這麽多年,有什麽不明白的。上位者想服衆,言出必行是必須的,否則誰還把你的話當回事。

所以才會有貴人語遲這個說法,他們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心裏過了好幾遍的,說出去就是板上釘釘了。許勤能保住公司已經是個奇跡,如何還敢奢望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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