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嫂子
“秦沁，你為什麽不想找個條件好的？”萬璇奇怪。
“齊大非偶。”
“但是按你要求，不能影響你現有的生活質量，那麽那個男人條件肯定比你好，如果是和你一樣條件，你的生活質量肯定下降。”
秦沁無言以對。
“她就是又想過好日子，又想站在道德高處，你看，老娘沒靠你養，所以家裏兩人平等以待。”韓煜說出秦沁的心裏話。
“你呀，你怎麽這麽刻薄了？”萬璇好笑。
“難道不是，陳忱給她資産，她不肯要，顯得自己多清高。其實呢，還不是靠陳忱生活，沒有陳忱她能有現在的生活。”韓煜不屑。
“韓煜。”陳忱出聲警告。
“難道不是？她以前都不敢打扮，怕被人看上，現在呢？你看看她？小臉塗的喲，這眉毛畫的，啧啧。”韓煜壓根不帶怕的，直接無視陳忱的警告。
“對呀，我就是靠他，你不爽？我就是當婊0子又想立牌坊，你有意見？”秦沁反倒笑了。
陳忱一顆心提起來，秦沁這是氣狠了，韓煜真特麽嘴賤。
韓煜卡殼，秦沁這個樣子，他也不敢再說，再說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秦沁的想法哪裏錯了，你說我婚後生活質量不會下降，物質上确實不會下降，但是我要操心的事是不是多了？以後有孩子了，是我操心多還是陳忱操心多？”萬璇一笑。
“我和陳忱戀愛三年，這三年，是陳忱付出得多，還是我付出得多？”
陳忱不好意思，韓煜無語。
“我們倆是自由戀愛，彼此都有意，對對方有點感情，別人說起陳忱來，對我真不錯。他以前女人不少，我們在一起後對我一心一意，別人不知道多羨慕我。但是無論戀愛還是婚姻，對彼此忠誠難道不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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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忱，家世相當，不存在高攀低娶，按說我們這樣的應該是最平等的。可實際呢？你問問陳忱，我們在一起是我順着他還是他順着我多一些？”
韓煜看向陳忱，陳忱黑線。
“婚姻裏，女人因為十月懷胎，對孩子天然就有感情，沒法做到對孩子不聞不問。男人不同，男人沒有經歷懷孕，和孩子的感情需要培養，如果男人是甩手掌櫃，男人對孩子的感情就會少得可憐。在撫養孩子這一塊，女人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心血。”
“還有就是打理家庭，男人的願望就是回家後有香噴噴的飯菜，孩子雪白可愛，他逗着玩一玩，然後孩子就可以抱走，不要打擾他休息和娛樂。”
兩個男人不敢說話。
“男人對女人呢？他只要不出軌，工資上交，沒有外心，這就是大家口裏的好男人了。”
“像陳忱，昨天跟我說，我就這一個妹妹，我是個男人，她一個小姑娘也不會和我說太多，你平時多看顧着點。”
秦沁看了陳忱一眼，陳忱黑線，萬璇這是吃錯藥了？
“你看，這就是男人，結婚了，他就把家裏所有的事都交給你了，他就可以甩手不管了，你哪裏做的不好，他反而會挑你的刺。如果我和秦沁處不好，他肯定會覺得我不會做人，連個小姑娘都搞不定。秦沁沖他發脾氣那是撒嬌，沖我發脾氣就是我哪裏錯了。”萬璇攤手。
秦沁忍不住笑起來。
“再就是雙方父母，這點上陳忱還算不錯，對我爸媽倒是挺孝順的，可是我對他爸媽也孝順啊，這點其實打平了。”
“婚姻有什麽呢？不就是財産，子女，性關系，社會關系。財産上陳忱确實比我多，他家就他一個，我家三個孩子，我最多分到家裏五分之一的財産，我哥哥弟弟每人到手的基本是我的一倍。但是就算我只拿到五分之一，也足夠我幾輩子用了，沒有陳忱的財産也不影響我的物質生活。他的財産最後還是留給我們的孩子的，我能花幾毛錢？”
“再就是子女，剛才已經說過了，不再多說。指望陳忱，還不如指望保姆。”
“性關系，我在陳忱之前沒別人，陳忱以前如何，韓煜你應該很清楚。”
韓煜黑線。
“社會關系，我們兩家門當戶對，社會關系旗鼓相當。當然我家的資源用在我哥哥弟弟身上肯定比用在我身上要多，陳忱家就他一個，他家的資源全部為他所用。”
“在我們的婚姻裏，我付出的比我得到的多得多。可是我還是選擇和他結婚，因為社會大環境如此，不結婚，女性在輿論上會被歧視。當然最重要的是孩子，孩子頂着私生子的名分生活，孩子太小，接受不了。”
“如果輿論對女性不是這麽苛刻，我對婚姻真沒什麽興趣，我和陳忱現在這樣就很好，大家平時各過各的，有需要了一起睡睡，誰也不操誰的心。”
“不管是門當戶對還是高嫁，女性在婚姻裏得到的都比付出的少。低嫁的更不必說，悲劇的居多。”
“秦沁的要求哪裏錯了？就只能你們男人占女人便宜，就不許女人占男人便宜？還女尊男卑，我呸。”
萬璇說完，兩個男人不敢出聲，秦沁給她點贊，“嫂子你對我哥絕對是真愛，想得這麽明白還願意結婚。”
陳忱擡頭，秦沁從來沒喊過他哥哥。要麽就不喊，要麽就喊名字。
秦沁自己沒意識到，萬璇更不會知道，韓煜卻是知道的，韓煜也看了秦沁一眼，和陳忱對視，兩人相視一笑。
秦沁果斷把陳忱趕一邊去，她和萬璇兩人親親熱熱的說話，一起罵男人的無恥，罵輿論的不公，最後罵所謂的女權，搞一些極端運動，讓女性就業環境更加嚴苛，天天灌心靈雞湯，把一些小姑娘都灌成傻白甜，對男人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最後因為沒有常識反而更容易被渣男鑽空子。
一頓飯吃完，秦沁萬璇成了同一國的，兩個男人被兩人罵的像孫子，還不敢還嘴，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陳忱瞪了韓煜一眼：讓你嘴賤。
韓煜只能背鍋，明明是陳忱自己當甩手掌櫃惹怒了萬璇，現在卻把鍋甩他身上。
秦沁雖然和萬璇一起罵輿論的不公，她心裏卻知道韓煜說的是對的，她明明就是仗着有陳忱撐腰，卻總想着和他劃清界限，真是又當又立。
秦沁問自己，真的能接受找個和她一樣的，每天精打細算的過日子嗎？如果找個條件好的，既然是高攀，當然是多攀點更好。
秦沁也迷茫了。
陳忱說他爸爸想見見她，結果還真的是來真的，陳忱給她電話說他爸請吃飯。秦沁那個無語，她為什麽要和他爸吃飯，他們能說什麽呢？但是她沒法拒絕，那是陳忱親爹，陳忱對她真心不錯。
礙着陳忱媽媽，陳忱爸爸沒在家裏請吃飯，他定在一家私人會所。
人不多，就陳忱父子加秦沁三個人。
陳忱帶着秦沁進門，陳父已經等着了。
秦沁看見陳父第一眼就知道她媽為什麽會看上他，這個男人已經六十多歲，依然風度翩翩，身材管理得非常好，完全沒有一般男人中年發福的跡象。歲月給他添的是閱歷和氣勢，每一道皺紋代表的都是智慧和穩重，半點不見滄桑。
秦沁打量陳父，陳父也在打量她，雖然秦沁的照片看過很多次，但是第一次見到真人，陳父心裏還是百感交集，秦沁和她媽媽很像，不過她媽媽是溫柔婉約，而秦沁是明媚張揚。
“坐。”陳父招呼秦沁。
“謝謝。”
三人坐下，沒有客套，幾人也沒客套的必要，陳父開門見山。
“今天找你，是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你也大了，該考慮婚姻了。”
秦沁傻住了，她的婚姻為什麽要他操心，他是陳忱親爹，又不是她爹，她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對不起你媽媽，所以我想補償你。”陳父解釋。
秦沁嘴角抽抽，你這補償可真別出心裁。
“不用，你們上一輩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我不參和。”
“秦沁，你工作也一年多了，前段時間也發生了點不好的事，應該知道社會的殘酷，如果沒有陳忱，你已經不在了。”
秦沁沒說話，陳父說的是事實，她沒法反駁。
“陳忱現在顧着你，以後呢？他馬上要結婚，有自己的家庭，以後會有孩子。他的精力會越來越多的用在自己家裏，就算他想看顧你，也有心無力，不可能現在這樣事事為你考慮。”
“其實兄弟姐妹都是這樣的，有了自己的家庭後，更多的是關注自己的小家，兄弟姐妹慢慢疏遠，只能當親戚來往，有事了幫一把，平時來往不多。”
“如果再有這樣的事，陳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及時出手，如果只能事後補救，就算能把別人都打殺了又如何？你已經不在了。”
秦沁低頭，陳父說的是事實。不論是她爸爸家親戚還是媽媽家親戚，彼此只是逢年過節走動，紅白喜事湊個分子，再多就沒有了。曾經最親的人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慢慢專注于自己的小家，兄弟姐妹成了親戚。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想找個條件好的，我來安排。如果你确實只是想找個一般的，我給你一筆資産，保證你這輩子衣食無憂，生活富足。”陳父繼續說道。
“我也不知道。高嫁的婚姻肯定沒有那麽順心，找個一般的我又不甘心。”秦沁是真的迷茫。
“有陳忱給你當靠山，你雖然不能為所欲為，但是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但是我的個人能力撐不起豪門女主人的位置，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我都沒那個能力。人家看你們家的面子娶了我，然後呢？被人嫌棄？人家一邊享受你家的好處，一邊嫌棄我？”
陳父陳忱沉默，秦沁說的是事實，她确實就是個普通人，尤其還是個受不得委屈的普通人，哪裏能接受被婆家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