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茫

後來我想,那句話我是在告訴歐陽還是在告誡自己?

第二天的進度為零,我在他的辦公室又呆了一下午,我的心裏開始有了一絲焦慮。

這樣的情況不大妙,我并不是無動于衷,和翊林哥哥處在一個地方對我來說就意味着過去一遍又一遍重演。

當他再次邀請我邊吃飯邊聊的時候,我說不了。

“允總下次真正有空的時候我再來吧。”我認真鞠了個躬。

他皺眉看着我,這熟悉的一幕恍然打破我的心牆,有情緒開始翻湧。我不等他說話,徑直離開了。我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怎麽做我都覺得錯,那麽我要怎麽錯才算對?

走在擁擠的大街上,看着人來人往,我想他們之中是不是也有人跟我一樣?迷茫,無助,彷徨。

我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一樣。

我打了電話給歐陽,請他到家裏一起吃飯。

我和母親一起下廚,做了幾個小菜。

“怎麽心不在焉的?”

“有嗎?”我放下手裏的東西,看着母親。

“瞞得過我嗎?就你現在盯着我的模樣,就證明你心裏有事。”

我沒接話。

“我看你現在不像是在談戀愛,像是在逼自己談戀愛。最後十米走彎了?又開始繞了不成?”

“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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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麽?談情說愛的人會愁眉苦臉的?”

我說不出來,事情似乎有一點失控了。

歐陽來的時候母親在炒最後一個菜,我笑着開門,“歡迎光臨。”

歐陽眨了眨眼,左手遞過來一袋水果,手腕上戴着我送的那只表。

“不是說舍不得嗎?”

“我想以後會有很多了,對了,九月二十號我生日。”

“只有半個月了。”我粗略算了下日子。

“手鏈呢?”

“在房間裏。”

我跑到卧室裏,打開最下面的櫃子,手鏈裝在一個很精致的盒子裏。這是我第二次拿出來。

“全新。”歐陽看着我,“為什麽不戴?”

“好像,很貴重。”

“說得你沒見過貴的東西一樣。”

我白了他一眼,“就是沒見過。”事實是我的母親對我的教育從來就是教我怎樣用心過生活,而不是花錢過生活。父親的公司盈利似乎後來也不怎麽好,勉強維持。

歐陽拿出手鏈,幫我戴上,“以後還會有很多。”

我沒有接話。

晚餐也好了,平時我并不戴飾品,手上多了個手鏈,多少有些不習慣。我舒口氣,告訴自己慢慢就習慣了。時間,我得相信時間不是嗎。

過了兩天,翊林哥哥主動約我到一家咖啡廳見面談合作的事情。

地方很不錯,很安靜,環境清幽 。

我遠遠看見他靠窗的背影,想起了他畢業晚會時候的背影,沒什麽改變,一樣挺拔而好看。只是我不是當年的我,他也不是當年我眼中的他。

我在他身後一桌站定,正在調整嘴角微笑的弧度,他突然回過頭來,我立馬笑容滿面地邁開步子朝前走去,坐在他對面。

“幫你點了藍山。”

“謝謝。”

“可以開始了嗎?”

“恩。”他交叉着十指放在桌上,閉眼靠在椅子上。

我很久沒有機會可以這樣清楚地看他的面容,兩秒鐘之後我回過神,從包裏拿出文件,開始陳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睜開眼睛,我偶爾擡眼能夠看見他的睫毛,沒有一絲顫動。

我懷疑他睡着了,他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陰影,青色的。

我沉默着喝咖啡,沒有打擾他,他也确實沒有任何反應。

半個小時後,他的睫毛動了一下,眼睛跟着睜開,“抱歉,昨晚失眠了。”

“我再說一遍吧。”

“不用,你的方案通過了。”

我愣了一會兒,“允總,您确定嗎?”

“是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需要負責整個項目的對接工作。”

我沒有異議,只是,“真的可以嗎?”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翊林哥哥靜靜地望着我。

一時之間,我有些緊張,但我還是說:“是的,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

我站起來鞠了一躬,“既然如此,謝謝允總了。”

“恩。”他喝了一口咖啡,“似乎不怎麽提神。”

“可能是太累了,咖啡終究代替不了睡眠。”

“這樣啊。”

他揉揉眉心,大概是真的很累,看他這樣我感覺有些難受,坐也不安穩。

突然之間我的手機開始震動吓得我差點站了起來。

“怎麽了?”

“沒,沒事,就是手機,來電話了。”

我連忙拿了出來,是歐陽。打電話找我吃飯,而且就在附近。

我向翊林哥哥辭別,歐陽的車已經等在了咖啡館的門口,翊林哥哥站在我的身側,我正想直接拉開車門進去,歐陽下來了。

“允總。”歐陽勾唇,朝翊林哥哥伸出手。

“幸會。”他也緩緩伸出手。

“合作談得怎麽樣?她沒有犯什麽錯吧?”歐陽突然揉了揉我的發,笑容有寵溺的味道。

“沒有。”翊林哥哥松開歐陽的手。

“那就好,如果有的話,希望你多多包容一下,她偶爾有些粗枝大葉。”

“自然。”

“那沒什麽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葉阿姨還等我們回去吃飯。”

“再見。”

歐陽替我拉開車門,我誰也沒看,低着頭坐下,歐陽俯身給我系安全帶,突然親了一下我的臉頰。我愕然,擡頭看向他,他笑着替我關上車門。

車窗外,翊林哥哥的臉色沒有什麽不同,我在想什麽?他怎麽會介意。

歐陽突然握住我的手,“在想什麽?”

我笑笑,“沒什麽,合作的事情而已。”

“在他面前的你讓我不安,你知道嗎?”

我轉頭看向歐陽,“為什麽?”

“怕你還喜歡他。”

“不會,已經過去了。”

歐陽搖頭,“過去不會真的完全過去,我給你時間了,可是為了我,你不要想太久,好嗎?”

我說好。我決定在歐陽的生日作出回答。

十幾天的時間而已。

十幾天裏,足夠一池荷花只剩殘葉,足夠夏天真的變成秋天。

天高了,雲淡了,那些回憶也會越來越遠。

合作的事情進展十分順利,我沒什麽好擔心的,只是跟我對接的人不是允翊林,而是他的助理,陳熠。這很正常,我松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喜歡一個歌手的緣故所以很多時候的見解往往相似,看待問題的方式和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沒多大出入,一切相當順利。

只是在我忙于工作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如果我不知道的話,這就是一件小事,可是知道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琪琪和戈安分手了,琪琪在微博上說,阿花是小三。當然,她說的很委婉,大概意思是:路棠的朋友找了戈安求複合後,戈安提出分手。

琪琪的粉絲團炸了,護花使者們紛紛站了出來。

那幾天阿花被罵得很慘。可那邊戈安又突然公開了個新的女友,瞬間戈安也被推到了前線,接受NC粉的朝九晚五。

戈安被冠上了渣男的稱號,網絡上的東西不知道就不重要,可是知道了就不一樣了,戈安,是我的朋友,我有些頭大。

我知道戈安把自己推上前線是為了給阿花擋炮火,這證明他放不下阿花。

我和琪琪私聊了幾句,被無情地截圖發博,小姑娘大概是真的氣急了。我只好作罷。阿花看見了之後,就差沒沖上去把琪琪大卸八塊,第二輪大戰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阿花跑來了宛城,要和我一起吃麻辣燙。

我領着阿花到了家旁邊的一家麻辣燙店,阿花辣出了兩行眼淚,用了一堆紙巾。

“有什麽進展嗎?”

阿花問的是我和歐陽。

我說有,阿花十分意外,“你開竅了?”随即她搖搖頭,“一定是歐陽禽獸了。”

我沒有否認。

阿花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放下筷子,“方菲雨沒來找你?”

我搖搖頭。

“不應該啊,她不是今生今生非歐陽暄不嫁的嗎?”

“聽說被她的爸媽限制了,歐陽跟我說的。”

不久前,我辭職,跟着方菲雨又在歐陽公司裏鬧了一次,據說那次又波及到了佳穎。後來歐陽找了方菲雨的父親,方菲雨的翅膀折了。

“看來歐陽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了,就等着你點頭了。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吧。”我戳中一顆魚丸送進嘴裏,裏面熱乎乎的餡料險些燙了我的舌頭。

“小心點你,那麽大一丸子,你悠着點行嗎?”阿花瞥了我一眼,繼續吹眼前的一大把泡面。

“知道了。”

阿花唆完泡面,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話說我最近打算回沅城了。”

“所以這是告別?”沅城離宛城很遠,阿花的父親在那裏。

“我爸說他的公司不能落在別人手裏,他把股份都轉到我名下,要我至少要去穩住兩年。我媽同意了,讓我去。”

那以後的見面必然就少了。“什麽時候?”

“就月底。”阿花端起碗喝了口湯,然後擦了把鼻涕。

“你媽呢?跟着你去嗎?”

“她說不了,她要去鄉下老房子住一段時間。然後再考慮這件事。不去也好,反正見了也是吵,沒完沒了的心煩。”

我知道阿花說的不是真心話,她一直想的是他們和好。只是兩個都是火爆脾氣,擱一塊兒就是兩個鬼,王炸。

晚上躺床上,我問阿花說:“戈安呢?”

阿花說随緣。

什麽随緣,緣分那麽玄妙的東西,随它就完了。我噼裏啪啦地和阿花說了一大堆,阿花捂住耳朵就是不聽。

我一口咬在阿花的手腕上,她疼得哇哇大叫,驚醒了母親。我連忙說鬧着玩呢。

第二天我送阿花出門的時候和她抱了很久,相見時難別亦難,大概就是我的心情了。

“三秋雲薄,九日寒新。”

秋意漸濃,在分離的時候,連飄落的葉都能夠勾起一陣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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