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疑惑
那天阿花走後，我還是沒忍住把這事告訴了戈安，我多麽希望他們之間能夠有一個重新來過的契機，可是戈安的反應有些令我意外。
我本是想着，戈安知道了能夠有一點動容或是生氣的反應，但是電話裏，戈安只是說 ：“哦，這樣，我知道了。”
我沒有好再去問什麽，過猶不及。
随着歐陽生日的臨近，我的準備工作也進入後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這樣想，我突然覺得戀愛是這樣艱難的一件事情。
可我期盼着卻是簡單，我希望自己同阿花一樣，抛掉過往，擁有自己的幸福。
在父親的公司裏呆了一段時間，我感覺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打算回到DK，當做歐陽的生日禮物。
吸了口氣，我推開了父親辦公室的門。
“父親。”
“怎麽了？”他從文件裏擡頭，神情有些疲憊。
“既然這次的工作已經穩定了，我想回DK。”
“不行。”
我沒有想到父親會斷然拒絕，有些失神。
他繼續說道：“現在只是首期資金到位，還有後續資金沒有補齊，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父親的神色緩和了一點，但是沒有同意的意思。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合作不是已經确定下來了？一切不是都談妥了？後期的工作陳副總可以勝任，他完全沒有問題。”
“阿娪，你不能離開。”
我有些不能理會父親的心理，“有我沒我有什麽不一樣嗎？難道沒我這次合作就繼續不了了嗎？父親，您，不能這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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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父親認真地說：“這次合作必須是你來負責。”
“為什麽？”
“這是對方的要求。”
“對方的要求？”我一時愣住了，翊林哥哥？翊林哥哥的要求？“為什麽？”
父親沒有說話，我一時之間陷入了迷惘，這是什麽意思？他讓陳副總離開，讓我留下，談事情的時候把我晾在一邊，明明沒有聽我在說什麽卻說同意合作，項目的對接人只能是我。
“所以，讓我來幫您不是您的本意？而是允總的要求？”
“阿娪，不完全是這樣。”
我微笑，“那麽，百分之多少是這樣？九十？還是九十九？”
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父親，我敬您，愛您。從小到大，到現在這一刻，但是以後，我不能保證了。”我看着父親此刻時而疏離時而親切的複雜目光，有些迷茫，有些疑惑，最多的是傷心。
“阿娪，我…….”
後來的話，父親沒有說出口，我忽然有種感覺，如果他說出口的話，或許什麽都明白了。但是父親沒有說，我看着他很久，他還是沒有說。
我告訴自己，走吧。
宛城的裏很少有陰雨連綿的日子，明媚到無法阻擋的清澈陽光高高在上，照耀我心裏的哀傷，我并不期待着能夠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我怕真相是我不願意知道的。母親不讓我知道，父親也不會說出來，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吧。
次日就是歐陽的生日，九月二十，恰逢孟仲交接，每次這種時節變換的時候，我總是會心有不安。仿佛伴随着它的，也會有其他的變數。
晚上的時候我給歐陽打了電話說明天去報到。
第二天到DK，同事們目光的迎接讓我有點不适應，我還是選擇待在徐遠手下，沒有去歐陽的辦公室。好在徐遠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
“歐陽為了給你留住這個位置，讓我多忙了很多瑣事。既然你回來了，那就盡你所能，我不會手軟的。”徐遠打量了我兩眼，擺了擺手。
佳穎很開心，我難得有交心的感覺，重新回到這裏，有種親切感。
歐陽看見我的時候嘴角揚了起來，我看見大家暧昧的眼神，頓時有些臉紅。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淡定，淡定。
歐陽突然走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頭發，我一秒破功，驚慌之下退了半步。
歐陽笑了一聲，轉身進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一整天，我忙得有些沒章法。
到了下班的時候，我見到了很久沒見過的方菲雨。
她憔悴了很多，平時一絲不茍的妝容都省略了，只剩下蒼白的面色。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整個人秋天傍晚裏顯得脆弱不堪。我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這副模樣又是為了什麽。
歐陽對她的出現沒有太多的意外。
同事們都十分懂得回避，不一會兒，就只剩下歐陽和方菲雨，還有，被歐陽拉住的我。
方菲雨的眼神沒什麽意外的，對于她的淡定我有些意外。
她看了看我，“你倒是有些手段。”說完她嘲諷地笑了笑，嘴角的酒窩深深。其實她看上去真的很可愛，所以真的有些可惜。
我看了看歐陽，又看了看方菲雨，“你要說什麽？”
方菲雨轉向歐陽，“生日快樂。”
歐陽不說話，方菲雨繼續說道：“放過我父親。HY的動作是你的授意吧？這些天來刻意打壓，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跟你道歉。”
方菲雨的目光竟然有些乞求的意味，我覺得自己不該來見證什麽，我相信歐陽。我另一只手覆上歐陽的手，示意他放開。歐陽猶豫了一下，松開了。
我轉身走了出來。剛才還好好的天氣突然就陰了，可能會下雨，我沒有帶傘。
在突然轉涼的風裏，我打了兩個噴嚏。
一輛黑色的車突然停在我面前。
下來的人讓我忘了自己在哪裏。
我張口半天，說出來的卻是允總兩個字。
他沒有皺眉，目光有些冷，他的疏離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深層的，底處的。我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地方觸怒了他，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跟我走。”
我看了看公司的門，“我在等人。允總，如果是關于我父親公司的合作的事情，我已經辭職了。你可以找……”
我話沒有說完。
“如果你不希望你父親的公司倒閉，就跟我走。”
此刻站在我眼前的人有些陌生，我知道他從來就是運籌帷幄，我知道他從來就是陳述事實，但是現在的他仿佛有一種令人畏懼的感覺，我從來選擇相信他說的話。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麽。
“你沒有多少選擇的時間了。他出來之前，你必須做出選擇。”
我看着眼前的人，“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我看見方菲雨出來，終于還是拉開了車門。
車窗外，歐陽一瞬間錯愕，翊林哥哥的車開得飛快，他沒有來得及。
車廂裏，我沒有說話，感覺大腦像是突然被凍住一樣，無法思考。突然手機響起來，我拿出來，被翊林哥哥拿走。
“離開DK。”他看了看手機，直接關機。
聽見要求，我轉向翊林哥哥，“為什麽？”
他的目光很清明，“因為你不能和歐陽暄在一起。”
我不能理解，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和歐陽不能夠在一起？
“我喜歡歐陽，歐陽，他也喜歡我。這件事情，我沒法答應你。我不會為了我父親的公司，放棄自己的私人感情。”
他笑了一聲，“那就在歐陽和你父親之間選吧。”
我的心突然有些涼，“翊林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
他看向我，“你一直以來喜歡的人不是我嗎？”
波瀾不驚的語氣讓我心中一凜，是的，我沒奢望自己的感情可以瞞住他，但是，現在這話是什麽意思？因為我喜歡上別人他不能夠容忍？自私的占有欲嗎？
“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歡過你，而且很久，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有兩情相悅的人，會有自己的生活。”
“兩情相悅？”他的目光驟冷，“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兩情相悅，你們不能夠在一起。”
我無法理解，“我喜歡你的時候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在那時候就明明白白告訴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讓我知道你可能有那麽一點喜歡我。為什麽到了我已經放棄了你，不再喜歡你的時候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
翊林哥哥沒有回答我，他靜靜地直視着前方，背脊挺直。
“不為什麽。”
“究竟為什麽？！”
他不回答。對峙顯得毫無意義，我沒有再問，車子終于停下來。我飛快地拉開車門，企圖逃離。斑馬線上，他抓住了我。烏青色的天空沉得讓我感覺透不過氣來。
我被拉回了車旁。
“從前的事情，你不用明白，以後，你可以待在我身邊。”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為這句話感到無比慶幸，但是今天，不會了。
原來在釋懷之後得到之前求而不得的東西，并不是一件能夠彌補遺憾的事情，它只會令人更加深刻地反省自己之前的錯誤。
我錯了，我早就該放棄這段感情。因為眼前的人，我不認識，原來我的喜歡是那樣片面和膚淺。
我執着了二十年的感情，現在看來像是笑話。
“我不認識你。”我搖着頭，“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麽牽扯，我祝福你，祝福你和葛月白。你們好好生活，我會離你們遠遠的，你們，很般配。”
“如果，你是覺得我這輩子只能愛你一個人的話，你錯了。如果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的話，請你放過我。”
“對，就是這樣。但是你沒得選擇。”
“為什麽這樣對我？好玩嗎？”
“這不是游戲。”
“我父親已經和我母親離婚了，我和我母親過，我們，沒有關系。”
“是麽？那麽，如果他畢生的心血都化作一場空呢？”翊林哥哥轉身，“離開DK，到我身邊來，還是看着你父親的公司破産。”
我望着他的背影，看過無數次的背影，從未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樣陌生。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再也無法跟眼前的人重疊，我感覺眼神開始模糊，“你是誰？”
他轉過來，清澈見底的眼神，清晰悅耳的聲音，“允翊林。阿娪，你可以做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更~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