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情
深秋時節，早晚的時間裏總是寒涼，第二天醒了我就感覺腹部不太舒服，于是賴在床上沒有起來。
我不想讓他擔心，只說有些困，晚些起來。
昨晚開始，我和他睡在一床被子裏，他手一伸就發現我覆在腹部的手，“疼嗎？”
“有一點，但是沒關系。”
他沒有再說什麽，起身穿好衣服，我有種複雜的情緒，既希望他去上班，又希望他留下來。
他出了房間後，我獨自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決定打兩把游戲，很久沒有上線了，我着實有些緊張。
為了避免坑隊友，我全神貫注，然而沒一會兒我就華麗麗地死了一次。實在是有些丢臉，我一邊安慰隊友，一面重新出發，奈何對手太強，我簡直欲哭無淚。
腆着臉撐到三十分鐘，卧室的門突然開了，允翊林抱着一個熱水袋走了進來。我整個人都呆住了，他，不是去上班了麽？這麽快下班了？
他看着床上的電腦屏幕，神情變了一下，我的臉刷的就紅了。
他把熱水袋遞給我，一手拿過我的電腦，“去充電。”我哦了一聲，乖乖地熱水袋插上。所以，他不是去上班，而是給我買熱水袋了？我咬住下唇，控制不住地臉上發燙。
他坐到床上，我的隊友正在罵我蠢，他淡定地接手我的爛攤子，而我就默默地看着他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隊友被我的機智和變化驚到了，一個個開始問我剛才是不是在夢游。允翊林不說話，默默地打，我咬住下唇才沒有花癡到大呼小叫，直到系統說贏了。
我趕快松開下唇，幹咽了口空氣下去。
他把電腦還給我，“還要玩嗎？”
我搖搖頭，珠玉在前，我怎麽還好意思玩？
他挑眉，“我可以教你。”
我還是搖頭，“算了，我可能不太适合這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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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你的确不太适合這個游戲，你的方向感不好。”
“你怎麽知道？”
“你考駕照的事情。”
我考駕照科三挂了兩次，這是事實，我那個時候很痛心，我記得自己發信息跟他說過。因為那個時候他早就拿到駕照了，可是那時候他明明沒有理我。他理我的次數，我掰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可他還記得。
我看了看他，他幫我收好電腦，“粥大概快好了，我下去一趟。”
粥，他出門前還給我熬了粥？
我捏着卡通熱水袋不想撒手。
我看了看室內溫度，十八度，拿了一件毛衣和黑色的休閑褲，他不在，我直接就在床邊上換。
我剛把睡裙脫下來穿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他的聲音傳來，“要不要就在卧室吃，我怕……”
我抓起毛衣擋在身前，他呆了一會兒，才關上門。
我皺起眉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或許是我穿好衣服在樓上磨蹭了太久，他又上來敲門，我這才整好以暇打開門。
“又不是沒有看過，快點刷牙。”
我低低地哦了一聲，然後我想：昨天不是關燈了嗎？他怎麽看見的？我都看不見他呀……
難道，他是夜視眼？
我慢吞吞地走到餐桌，時不時地看向他的眼睛，想要知道他的眼睛時不時有什麽不一樣，但是，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清澈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你看什麽？”
“哦，”我心虛喝了兩口粥，軟糯适中，不很甜，剛剛好，“我就是想，你說，人類有可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楚東西嗎？”
“戴上夜視眼鏡就可以。”
“不戴呢？”
他瞥了我一眼，“不可以。”
“哦，那你昨天怎麽看見的？”天知道我只是好奇，問完我看見他耳朵有點發紅。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一邊吃粥一邊在猶疑，我越發好奇起來，“你怎麽看見的？”
他的目光掃了我一眼，“不是昨天。”
不是昨天？我呆住了，那還能是什麽時候？我們一直是和衣而睡，一人一床被子，難道他大晚上曾經趁我睡着動手動腳？我睜大眼睛瞧着他，一臉你是禽獸嗎的表情。
他皺着眉頭看着我，“你在想什麽？”
我咬住下唇，“沒什麽？”
他腦子轉得飛快，“你不會以為我趁你睡着做那種事情吧？”
我想的卻是他這是承認了嗎？不然怎麽可能會想得到？
“不是……”他扶額嘆氣，“是你小時候。”
哦，那麽這樣來說情有可原，可能是哪次我媽幫我換衣服還是怎麽地看見了。畢竟大家是鄰居，來往頗多，而我不記事的時候就總是纏着他了。
我想起那時候他總是對着我皺眉的表情，頓時有些失落的感覺。
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那都過去了，現在是新的開始了。
他也似乎不大好意思說，轉移起了話題：“下午我要去上班，中午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不知道允翊林會做飯，結婚之後我沒有工作，都是我一個人操持家務，像，當年的我媽。
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雖然結婚之前我們并不相愛，但是既然結婚了，我從沒有想過要離婚。但是如果說，有一天，他不要我了，那我是不是就會像當初的母親一樣，無枝可依，帶着自己的孩子獨自離開？
“怎麽了？”
我回過神來，“沒什麽，就是想，你怎麽會做菜？”
他環着手靠在椅子上，“看來你對自己的老公的技能了解很不夠。所以……”
我看着他，“所以怎樣？”
他勾唇笑了，“我們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我來立刻想到了昨晚中斷的事情，“五天之內不行。”
“你想什麽呢？”允翊林突然靠近，我下意識後退，差點連着椅子摔在地上，允翊林拉住了我，椅子摔在了地上。我連忙推開他，扶起椅子。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你認為我能夠對現在的你做些什麽呢？”
我咳嗽一聲，“我就是條件反射。”
“那請問我為什麽會給你這樣的條件反射？”
“誰讓你小時候總是對着我皺眉？”我一時間忘了規避這個問題，明明說好重新開始的。
“我的錯。”他突然認真地看着我，“以後不會了。”
“嗯。”我看着他的眼睛，他說的話其實我從來都願意相信，也是條件反射。
一起看着電視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秋天的中午已經不涼了，敷了那麽久的熱水袋，我沒再感覺到難受。
快十二點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在廚房裏忙活，雖然不很熟練，但是做起來并不差。他一直就這樣優秀，而我時常會覺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清炒芥藍，莴筍片，還有媽拿來的酸豆角。竟然都是我喜歡的菜。早上喝了粥，現在這會兒已經覺得餓了。
味道很好，我足足吃了兩碗飯，菜幾乎沒剩下。
這天送他出門的時候，我拉住他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此時我終于感受到了家的感覺，真正的家的感覺。
他出門後，我決定在院落裏曬曬太陽，秋天的陽光很刺眼，我拿了頂帽子戴上。
人一旦有了時間，尤其是獨處的時間，總是會有生出一種擔憂來。
這時候我發覺我還是沒有放下一直盤旋在心頭的問題，父母的離異始終是我無法放下的事情，我不想要失去獨立的能力。萬一有一天，他不愛我了，至少我不要那麽無措和惶恐。
就在我在想說辭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阿娪。”門外是允翊林的母親。
我遲疑了一下，“媽。”
她對我微笑，“聽說你病了？”
“就是月事來了，不太舒服。”
她點點頭，眉宇間有些許失望之色。
她一直希望我和允翊林早些要個孩子，還特意囑咐了不要避孕的事情。然而現實是我們還沒走到那一步。結婚以來，每次過來她都會問我些床笫之事，我每每都厚着臉皮說很好。
“不急，你們還年輕。”她或許是看出了我的局促，連忙安慰我，“這種事情不能夠強求的，越想越難，順其自然的好。”
“媽說的對。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麽事？”
“您先坐，我給您倒杯茶。”
我連忙到廚房找到她愛的茉莉花茶，拿了一顆泡上。
她抿了一口，點點頭，“說罷。”
“我想要找份工作。”
聞言她皺了下眉，茶水也放下了。我知道她是個明事理的人，雖然不易親近，但同時我也知道她骨子裏是個傳統的女人。
“孩子還沒着落，這麽快就出去工作的話，不太好。”
“可是，媽，我一個人待在家裏空餘的時間太多。我會找一份輕松的工作，按時下班的那種。”
“你和翊林說了嗎？”
“還沒。”
“怎麽不和他說？”
“我覺得這事情也要經過您的允許。”
她點點頭，面色緩和了一點，“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看着你長大，知道你對翊林的感情，也知道翊林一直以來有多喜歡你。現在你說要出去工作，翊林肯定是不同意的。你問我，恐怕是為了讓我說服他吧？”
我愕然地看着允阿姨，他剛才說翊林哥哥一直以來喜歡我？
“怎麽了？被我說中了？”
我回過神來，連忙點頭。
她又繼續說道：“你從小安靜，是個乖巧的孩子，但是也很有主意。你要出去工作，我不攔你，我選擇相信你，你要做到你說的，找份輕松的工作，按時下班。知道了嗎”
“我會的。”
“那好，翊林那裏我去說，你等我的消息。”
說完允阿姨喝了口茶，“茶泡的很好。”
我笑而不答。泡茶，是我跟父親學的。
“對了，翊林的生日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搖搖頭，“還沒想好。”
“你好好想想，這是婚後第一個生日，好好辦，當然，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就不來湊熱鬧了，知道了嗎？”
我點頭。
這不僅僅是婚後的第一個生日，也是二十多年裏我第一次陪他過生日。就剩不到一周了，可我還沒我有想好要送他什麽。
允阿姨走後，繼續曬太陽，然後鄭重思考他的生日禮物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