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婚

我沒有問他。

我怕問了之後要面對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于是我裝作不知道。

這幾天父親找了我一次，說謝謝我。看着坐在對面的父親，我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只是有些心力交瘁。

他說什麽我都一味聽着，但是卻什麽也沒記住，最後他說了對不起。謝謝，和對不起，這些話我真的都不想要聽到。

我主動結束了這次談話：“恩，我不怪您。”禮貌地像是當年他送我和母親出門一樣，我發覺自己可能骨子裏就是個冷血的人。

我走出咖啡館，咖啡館，該死的咖啡館。我上了出租車，去了一趟蘭溪路。我請求司機在Starry nights停一段時間，他說他得拉客，我讓他計時算錢。他立馬就答應了，爽快地不像話。

藍色咖啡館門前連行人都沒有多少，生意自然很冷清，然而歐陽選擇在這裏開了這樣一家Starry nights。我默默看着一會兒，只有兩個客人同進出。

過了許久，歐陽的摩托車停在出租車的前面。

他看見了我，然而我沒有打算逃避。我從錢包裏拿出兩張紅色遞給司機，他接過之後沒有說什麽，應該是夠了。

他取下安全帽，細長漂亮的眼睛裏沒有恨意，只是透徹的涼意。

我禮貌笑笑，“咖啡館很不錯。”

他微微偏着頭，視線停在我的眼睛，“進去聊吧。”

“不了，我只是來看看。畢竟……”

他不由分說抓住我的手，我從不做無用的掙紮，順從地跟着他進了咖啡館。

進了他的休息室後，我提醒道：“可以松開了。”

“如果你有苦衷的話，現在告訴我。”歐陽盯着我的眼睛，銳利的目光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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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大概是我太淡然，所以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坍塌，“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看看。”

“看我過得好不好？那不用了。我很好。”

“恩，既然如此。”我起身，微笑颔首。

歐陽一腳踢向門，利落地把門給鎖了，我轉頭看向他，“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歐陽的眼裏掠過所有關于憤恨的情緒，将我壓向門板。我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只剩驚慌，他滿意地笑了一聲，眼神不改。

我伸手去推，手腕被握得生疼，再不敢妄動。

他說：“別拒絕我。”眼神有些迷離。

他的唇永遠帶着咖啡的香氣，我偏頭去躲，他毫不留情地咬住。血腥味彌漫在齒間。我早已不那麽暈血，因為歐陽常讓我做西紅柿炒蛋，然後逼着我吃掉。

痛，我吸了口氣，歐陽一點一點地吮去血腥氣，閉上眼睛，淚水還是落下來了。歐陽的手觸到我臉上的淚，頓住了，微微顫抖，終于松開我。

我低着頭拉了好幾次才拉開門，步伐錯亂，扶着牆出了咖啡館。

真的亂了，再沒有什麽能夠解開這糾纏的結了。我渴望一場傾盆大雨，但是秋天的碧空一望無際。

八點，我躺在床上聽見敲門聲。

不是母親，是允翊林。我早就收拾好了心情，仰頭微笑，“這麽晚怎麽來了？”

他淡然的目光觸及我的唇一瞬間大變，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緊緊盯着我的唇。

“你去找歐陽暄了？”

最近被欺負的次數有些多，我真是忍不了了，一手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門被他摔上，我看了看他罕見的怒火中燒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允翊林，你這是喜歡我嗎？”

他沒有回答，但是顯然平靜了許多，他沒說喜歡。

我一點兒也不意外，我也不相信他喜歡我，“既然是這樣，你何必呢？葛月白不是很好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如果你要選一個人的話，葛月白不是很好的選擇麽？何苦這個時候扯上我。”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待在你的身邊。”我突然想起媽說的搬家的事情，開始有些疑惑，“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只是你可能理解得不夠深刻，那我就勉為其難解釋一下，我指的是合法的那一種。”

“為什麽？”我看着他，難以置信。

“就當做我見不得你和歐陽暄在一起好了。”

“我可以，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是，結婚，不可能。”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你沒得選。”

“我是不會為了我爸的公司這樣做的。”

“那麽，為了免除你爸的牢獄之災，這個條件怎麽樣？”

我盯着眼前的人，只覺得冷，“你說什麽？”

“我說完了，你可以好好考慮，但是只有今晚。明天，兩家人就要見面了，好好準備。”他微笑着看着我，手指撫過我的唇，仿佛含着無盡的溫柔。

一夜無眠，我想了一夜，關于這其中關于愛情的可能性。可是我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可能是我激怒他了吧，所以他瘋了。我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只是覺得有些累。好在見面安排在下午，這意味着我可以準備一上午。三十分鐘的事情，我花了一上午。

允家的客廳，父親來了，和母親坐在一起，看上去兩家人聊得還算融洽。

允翊林低頭在我耳邊說：“微笑。”

我看着對面轉過來的每一道目光，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來。

家長已經事先談妥了很多事情，問我的時候，我的手在允翊林手裏，于是我說：“一切從簡。”

允翊林笑着說：“按阿娪的意思來吧。”

結束了這頓飯，允翊林說要帶着我看房子。

是新建的別墅區，房子很漂亮，并不空曠，院子裏花花草草已經種下了。家具擺設恰好是我喜歡的顏色，卧室的窗簾和當年我卧室裏的相差無幾。

“這房子你買下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他似乎不打算細說，放下手裏拿着的一個擺件，轉身朝裏面的空間走去。

回頭看了看卧室，今後，我和他就要住在那裏嗎？同床共枕，我想起了千年共枕眠這句話來，我和他的千年是不是少修了一年？

阿花知道我和歐陽分手了，但是突然要和自己暗戀多年的人結婚時，她驚呆了。

我沒有把事情告訴娜娜和米莎。我想，嫁給一個不是真正愛自己的人并不是什麽值得昭告天下的事情。他瘋了，我不能當真。

十月二十日，晴，有風。宜，嫁娶。

我穿着潔白的婚紗，挽着父親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我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突然希望他是愛我的。當牧師說出那誓言時，他對我說出我願意時，我的眼裏忽然就只剩下一個他。那時候，我選擇了短暫的相信，這樣傷痛會少一點。

阿花沒有接住捧花，我回頭看見她祝福的笑容。一整天的我都沉浸在嫁給他的夢裏，我告訴我自己，就這一天，把他當做我的翊林哥哥，我還愛他，他也愛我。

我的夢，在夜晚醒了。

新婚之夜，我沒有打算拒絕履行一個□□的義務，可他沒有碰我。一張床，兩床被子，中間隔的究竟是什麽？我不知道。我在想，也許他後悔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笑着說：“早安。”

我看着他，抹去心裏的苦澀，“早安。”

他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我有被疼惜的錯覺。睜開眼時，他已經走進浴室。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面穿的是母親給我買的睡裙，吊帶的款式，我穿不出那種味道來，這一刻在我身上只顯得可笑。

我找了件襯衣披在外面，一顆一顆把扣子扣上，進去洗漱。

洗漱完之後，允翊林突然對我說：“阿娪，之前我們之間的事情都畫上句號，從今天開始，重新開始，可以嗎？”

他的聲音比年少時沉了一些，或許是剛起床的緣故。他清明的眼神裏是幹淨的認真，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他對着我露出一個笑容來，淡淡地，真心地，只要他願意對我笑，還是輕易地就能讓我靈魂受制。

新婚燕爾，我只覺得前方白霧茫茫，一片模糊。

初初的這段時間裏，母親時不時過來看一下，父親再也沒有來看過我，我想他大概覺得愧疚？多少有那麽一些吧，不過我不清楚了，母親都是來幫忙的，我還不懂得如何做好一個家庭主婦。

看着母親忙活的身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父母離婚的事情，我結婚的時候，兩個人見面時我能感覺到父親的變化，那分明就在隐藏對母親的恨意。

難道說我的母親做了什麽事情？我不敢深究。

看着母親忙活的背影我有些恍神。

晚上做好飯菜，允翊林坐下後，母親把韭菜炒蛋放到他面前。

我看見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變，我也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只好埋頭吃飯。

結婚一個多月，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其實這一個多月裏，我們算是相敬如賓和平相處，只是那一條線，還沒有跨越的意思。

母親笑着說：“早點要個孩子，我也一把年紀了，再晚兩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給你們帶孩子了。趁我還有精力，還可以幫着你們養着。”

允翊林點頭稱是，夾了兩把韭菜開始吃起來，我只覺得臉頰發燙。

“阿娪。”母親突然轉向我。

“啊？”我茫然擡頭。

“你也要多多努力，這不是翊林一個人的事情。知道了嗎？”

母親眼角含笑看着我，我發現母親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而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母親的的白發開始顯現，母親，已經快五十了。

我一瞬間感受到了什麽是白駒過隙，日月如梭。

“好。”既然已經結婚了，這些都是應該的，如果，他需要的話，我可以。一個多月，足以讓我接受現實。

允翊林擡頭看了我一眼，我沒有看過去。

“這就好，那你們可答應我了，過年之前必須有消息。”

母親幫忙一起收拾了之後就回去了，剩下我和允翊林在家待着。

電視上的偶像劇動不動就是牽手擁抱，我臉頰有些發燙，實在看不下去了，假裝打了個哈欠，借口困了先去洗澡。

好巧不巧，月事到了。

我看着準備好的吊帶睡裙，無奈地笑了。

突然磨砂門前出現了一個陰影，我看着門外的影子，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阿娪，你洗了很久了。”

“有嗎？”我的确沒有注意到時間，只是思緒确實轉了很久。

“有。”

我穿着睡裙出來的時候，允翊林還在門口，他低頭看着我，眸色越來越深。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攔腰抱起我，堵住了我的唇。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想要推開他卻發現他的心跳快到不可思議。

一瞬間我的神智都飛到了天邊，最後的念頭是，第一天，也不是不可以……

我閉上眼睛，不是沒有感覺的，我遵從身體的想法，勾住他的脖子，開始回吻。他穿着白色的襯衣，扣子一顆一顆解開有些費勁，我被吻得沒了力氣，喘息起來。

他的手或輕或重地揉捏，我已經完全沒法思考，只覺得熱。

我覺得光線太刺眼，說關燈，出口的聲音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他低笑一聲，卧室裏一片黑暗，好歹掩住了我發燙的臉頰……

我的睡裙很輕易就被剝落，明明該覺得涼的，卻不知道怎麽的感覺脖子上是汗，他也一樣，滾燙堅硬的胸膛和炙熱的手指。

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的手突然停下來，“我還沒洗澡。”他扯過被子包住我的身體，打開了燈。

他惡意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低叫一聲，從未感覺臉這樣燙過……

腦袋裏一片空白……

眩暈之後，我感受到身下的變化，似乎是剛才的事情刺激到了…….

低咒一聲，我飛快套上睡裙從櫃子裏找出一片蘇菲沖下樓……

晚上我上樓的時候，允翊林正看着我打開的櫃子裏的蘇菲，他轉過頭看着我，皺着眉頭。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把我抱起來放在床上，“你是故意的嗎？”

上帝作證，我是無辜的，一般來信之後要過那麽一段時間才會真的開始。

于是我搖頭。

“好吧。”他低嘆一聲，然後在我的肩上咬了一口，我嘶了一聲。

“下次加倍讨回來。”

我往被子裏縮了縮，“我怕疼。”

“習慣了就不疼了。”

是嗎？我看着他，他嗯了一聲，轉身又進了浴室。我抓起被子蒙過頭……

思緒很混亂，他的笑容和聲音充斥着我的大腦，我在想我是不是瘋了，婚後的二人世界已經讓我喪失了原本堆砌的城牆麽。

作者有話要說： 修成正果？(^~^)ノ?之後開始 嗯…… 怎麽甜怎麽來的節奏＆PC裏已經開始着手結局~希望大家看得開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