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為什麽皺眉
允翊林剛好做了早餐，分量比較足，他大概是料到母親會過來了，還準備了母親喜歡的餃子。
“這是在鄭記買的手工水餃，您試一下。”
母親自然是說好，“這些天你又忙着工作還要照顧阿娪，辛苦了。”
允翊林微微搖頭，“沒什麽。”
說完他的手突然就跑我頭上來了，寵溺的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低下頭喝了口湯，差點被燙到。
“慢點。”
“恩。”我胡亂應了一聲，碗被端走，允翊林開始朝碗裏吹氣，幫我把湯弄涼。
“沒事兒，我放一會兒，涼了就喝。你該去上班了。”母親的笑容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系，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忙着照顧老婆。”
我本欲奪回碗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允翊林微笑着握住我的手，“好了。”
我的心霎時間融成一汪暖洋，接過他遞過來的瓷勺，開始喝湯。一口一口，暖到心底裏去。
那幾張照片，就忘了吧。我想我也需要努力，去證明我們會幸福，因為我由始至終都沒有做到忘懷。他的确不只是我的翊林哥哥，但是他給的溫柔，只要一點點我就會動心不已。
昨天他說晚安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不願意舍棄這樣的溫暖。
允翊林上班後，母親陪着我一起收拾了一下家裏，兩個人坐在客廳裏，窗外飄起雨來，風把雨絲吹斜了，母親上前把窗子關好。
“阿娪，實話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對翊林有什麽誤會？”
“誤會？”我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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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只是我看你們之間似乎不像是很融洽的樣子，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不要埋在心裏。我知道你有事情不愛說出來，怕我擔心，可是你不說，我更擔心。知道了麽？”
我點點頭，“知道了，不會的。”
母親拉住我的手，“翊林找我說要娶你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一直以來我以為他并不喜歡你。可是他告訴我，那是因為之前他誤會你了，他很誠懇地跟我道了歉。我也知道，你從小就喜歡他，既然你們能夠在一起，我自然樂見其成。那時候歐陽也很好，但是我比誰都了解你，阿娪，包括你自己。你其實并不是打心底喜歡歐陽的，而我，當初也不是打心底裏喜歡，你爸爸。”
母親第一次主動說起與父親之間的事情，我感覺自己的心提了起來，母親她，不喜歡爸爸……
“所以你要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愛自己的人，這樣才不會，後悔。阿娪，媽媽希望你，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何況我看得出來，翊林，對你很好。你答應媽，好好珍惜，大膽一點兒，學着去付出，知道嗎？”
雨下大了，打在玻璃窗上啪嗒啪嗒的聲兒不小，我的思緒也有些亂了，不知道從何處開始理起，只好答應道：“好。”
母親對我笑了笑，“媽媽這輩子沒什麽願望了，只希望你可以幸福。”
“媽，你不愛父親嗎？”
母親看着我的眼睛，沒有躲閃，“媽媽不愛他。”
“所以才離婚的嗎？”
“對。”
我說不上心裏的失落和別的什麽情緒，低低地應了一聲。
中午我和母親一起做了飯菜吃完，雨也停了，母親沒有再留下，囑咐了我兩句，帶着保溫瓶和傘離開了，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想起小時候的日子。
在我的記憶裏，父親很忙，但是從來就沒有錯過母親的生日或是結婚紀念日，而母親将家裏的裏裏外外都安排地十分妥帖。我原以為那就是母親愛父親的證明，但是現在看來，或許母親是回報不了父親的愛，所以那樣認真地操持着這個家。
而後來的時間裏，父親時不時的奇怪的神色，我以為那是父親跟母親生氣，但現在看來，卻是父親對母親不愛自己的失望和無奈。
而且我大了之後，和父親之間的聯系從來就少，我在家的時候他忙，我見不到他，而在學校，我怕打擾他。所以我從來就不了解我的父親，更無從發現父母之間的問題。母親不愛父親，那麽多年，母親，是不是有別的喜歡的人？
這個問題突然出現在我的心裏，引起一陣波瀾。如果母親，是喜歡着別的人的話，那麽那個人又是誰呢？
我靠着沙發，千絲萬縷的線纏着我，實在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決定找阿花聊聊。
沅城的天應該很冷了。
“喂。”阿花拖了一個長音。
“沅城呆得還好嗎？”
阿花笑了笑，“待那麽多年了，都習慣了。工作，也習慣了。”
“阿花，我媽跟我說他跟我爸離婚，是因為她不愛我爸。她說，她沒愛過我爸。”
阿花沉默了一會兒，“也沒規定結婚得相愛，既然都離了，也沒什麽好追究的了。可能，還是好事。畢竟這樣下去，耽誤的是兩個人的一輩子。”
我沒回答，阿花接着說，“你現在結婚了，該明白，兩個人相處的事情。你和允翊林，怎麽樣了？”
“他對我很好。”
“你呢？”
“我怎麽？”
“你對人家怎麽樣啊？”
似乎，不怎樣。我想了想，決定換個說辭，“還行。”
“既然結婚了，就好好培養感情，知道嗎？”
“戈安呢？你和他，還有聯系嗎？”
阿花頓了一下，“哪能啊，天各一方的人，怎麽聯系？別逗了。”阿花呵呵笑了兩聲，幹巴巴地，“對了，你媽她有喜歡的人嗎？”
“怎麽問這個？我不知道。”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我媽打算再婚了，她跟一個叔叔談了四五年了，看着她找到對的人，我很開心。所以，如果你媽有喜歡的人的話，你也該支持她。”
我嗯了一聲。
挂了電話後，我獨自在家裏沒事做，打起了游戲來。上次明明還說再也不打的，這回算是打臉了。
有了上次允翊林的示範，我的技術有一點提升，玩得還像樣。好歹是贏了，心裏終于痛快了些。
就在我興致勃勃要再來一局的時候，允翊林回來了，我連忙退了出來。把電腦關上，他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電腦。
“真早。”我看了看鐘，這是一到下班點就往回趕。
“打游戲了？”
“啊？”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了然的，溫柔的，應該被看出來了，“恩。”
“有沒有說不要玩游戲？”他似乎有些無奈。
“有。”我頓時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站得筆直卻低着頭，“我只是一個人在家裏沒什麽事情做。”
“所以？”
“所以，我想回公司。”
“恩。”
我看了看允翊林，繼續說，“我想要換份工作。”
“好。”
我本來的緊張和想好的說辭這一刻全都沒用上了，他說好，也不問我為什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開明？我拿不準他的心思，沒有接話。
“想什麽呢？”允翊林走到我旁邊，坐了下來，頭靠在我的肩上，他這樣趕回來大概很累了吧。我有些心疼，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忍不住想要去碰觸。
“我在想，我愛你。”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這麽突然地說出口了，但是我确實是這樣想的，我愛他，真的愛。他只需要一個微笑，就能讓我動心，一句話，就能夠讓我撤下心防，露出本心。允翊林驀地從我肩頭起來，眼睛錯愕地看着我，似乎是難以置信。
我笑笑，“有什麽問題嗎？”
他搖搖頭，“沒有。”
說完他攬住我的腰，狠狠地吻住我的唇。
在床上的最後一刻他問我：“可以嗎？”
我又是惱又是羞，“能不能痛快點？”
其實我很怕疼，他也沒個輕重，我只感覺痛到了極致，也莫名掃除了所有的不安，他動作得似乎極為艱難，看到他額頭上的汗，我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也是……
黑暗裏我望着他，忽然就愣住了，然後仿佛是印證我的所想，一股熱流湧入我身體的深處。
幾次之後已是夜深，我靠在他懷裏的時候，驀地流出眼淚來。
“怎麽哭了？還疼嗎？”他一點一點吻去我的淚水，我卻越哭越放肆。
後來他把燈打開了，說要看個究竟，我惱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只差沒把他趕下床去。
“阿娪，我們說會兒話好嗎？”
“你把燈關了。”
他終于是把燈關了，手也終于規矩地放在我腰間。
“阿娪，我愛你。”
止住的淚水這會兒又流了下來，我閉着眼睛，往他懷裏靠過去。
哭痛快了之後，我不禁問道：“小的時候，你怎麽一看見我就皺眉？我媽說你對我有過誤會，是什麽誤會？”
他頓了一會兒說：“你四歲的時候跟在我身後跑，結果掉池塘裏去了，我把你撈上來的。為了怕你媽發現說我，你知道吧，你媽很疼你。所以我就沒敢說，偷偷把你帶到我家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帶你家去做什麽？”
“給你換衣服啊。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幫你把衣服弄幹，重新換上。”
“你給我換的？”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所以他說不是第一次見過的那時候，說的是小時候那次？“流氓。”
他伸手刮了一下我鼻子，“還不是怕你媽跟我置氣。”
他把我往懷裏帶了帶，“那時候覺得沒什麽，可是大了之後，就不這麽想了。我每次看見你，總會不由自主想到那次給你換衣服的事情。所以……”
“其實，一直以來我就喜歡你的。”
“那你就因為看我小時候沒穿衣服的樣子不跟我說話？”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那你跟我媽說誤會我了就是因為這事？”
他嗯了一聲，我哭笑不得，“這算什麽呀。”
“算我錯，所以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我像所有戀愛中的傻女孩，問了個傻問題。
“真的。”
就算是哄騙人随口一說的甜言蜜語而已，這一刻我也歡喜不已。我也只是個矯情的小女生，希望愛的人給我回應，給我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