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２０、
我回頭，見他走過來，以往這種時候我多半會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走過來，或者慢慢晃過去他身邊，可是這次我有些迫不及待，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他那麽聰明，肯定察覺到我的反常，卻什麽都沒說也沒問，安撫性地拍拍我，給我圍上臨時買的圍巾，低低責斥一句“怎麽總是記不住出門要保暖？”說着他一手摟在我的肩膀，一手拉住我的手，看向夏陽和夏夫人，問，
“這兩位是？”
“我大學同學，和他媽媽。”
我注意到夏陽的臉色不好，神情中也有幾分驚訝，夏夫人也是吃驚，我想直接拉着慕澤風走開，終究忍住。
他卻只是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問我還要不要上去看阿花，我說想回去了，他竟要帶着我離開。
“阿言！……”
慕澤風好像看了我一眼，見我不停，往大門走去。我好像聽到夏夫人訓斥夏陽，沒聽全，隐約間捕捉到“好本事”“心機”“傻兒子”一類的詞，我無心理會，只是在心裏默默感嘆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無恥不有。
慕澤風卻又拉着我回去，在夏夫人面前站定，神情是我沒見過的嚴肅冷凝，我聽到他說，“言言是我看中的人，自然是我眼裏心裏最好的人，我不希望聽到有人诋毀她，妄自議論她，如果必要，我不介意采取些手段保護她。還有，我聲明一點，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追求她。”
我心裏怎麽會沒有感動和震撼！
到了停車場卻被安排進了後座，慕澤風也坐了進來，我看駕駛座，“你司機出去了啊？”
被他一下子抱進懷裏，“不開心的話可以對着我哭。”
我想說“你哪裏看到我想哭了”的，卻不知為什麽聽了他這話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其實見到夏陽沒什麽，可是見到他的媽媽，我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我會想起我的奶奶是被她氣得心髒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或許她不是故意的，可是站在我的立場沒法不讨厭她，對我來說也就更加責怪自己，愧疚過去。我說過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忘記，只是壓在心裏，我以為壓得足夠深所以每年只發作一次，可是其實它們很淺，淺到只需一個最小的導火索那些隐藏的悲傷就會噴薄而出。
我感到有溫暖的手在一遍遍輕撫我的背，也不知哭了多久，終于漸漸止息。
“乖，不管怎麽樣，總有我在。”
我抱着他的腰，真切感覺到這是我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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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要回去說那些？”
“我想，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容許有人在自己面前議論自己的女人。”
怎麽就是你女人了？
“不喜歡他們為什麽不跟我說？”
“你們都是豪門大戶的，我怕你們有生意往來，會影響你工作。”
他正拿濕巾給我擦臉，聞言捏捏我的鼻子，“傻丫頭，委屈自己的女人而得利，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你看我像是這麽窩囊的人？”
“你是不是覺得男人都該像你這樣？”
“你婆婆從小就這麽教育我的。”
“以你家的标準，這天下多少男人得被劃分成僞娘啊……”
停車場的燈有些暗，慕澤風的車也沒開燈，就這樣在寂靜略顯漆黑的夜裏，他這樣抱着我，我環着他，不再說話，我很心安，我心歡喜。
長久的沉默之後，我對他說，“再等一等，等我準備好，就告訴你所有事情好不好？”
他勾起我的下巴，以一副流氓的姿勢，他做出來卻是貴公子的優雅，我看見他的眸色深深，裏面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你……你不喜歡的話……嗚……”
好吧，或許是我想多了，人家只是看我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忍不住色心大起了……
等我氣喘籲籲靠在他臂彎裏的時候，他說，“我等着你心甘情願告訴我，可是現在我想知道，為什麽秦少華車禍過來的不是他的媽媽而是你？”
“你連這個的醋都吃？”
我以為他該害羞或尴尬一下，奈何人家心理終究是比我強大了不止一個等級，他理直氣壯氣定神閑老神在在說，“不要轉移話題。”
“……”
好吧，我是那麽一點點蒙混過關的意向，因為如果他連這個醋都吃的話，在我說出前因後果以後那不得徹底打翻了醋壇子？我有些頭疼，偷偷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見他沒有改變主意的跡象，而相處至今雖然他凡事多讓着我遷就我，可是涉及到這種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關乎切身福利”的事，他總是很難讓步半分。說實話，我很憂傷，有一點小惆悵，又有一點大歡喜。
“那個，我，你知道，其實，就是現在那麽多小偷詐騙什麽的，阿花怕手機丢了有人給他媽媽發詐騙短信，就在電話簿裏存了他媽媽的名字，又怕他哪天不幸喪生醫院不好找家屬，就把我的存成了，嗯，家人。”
“家人？”
“呃……老婆……”
我看他的神色有幾分詭異，對我有些危險，為了把這危險扼殺在搖籃裏，我直接撲上去要吻他，悲催的是角度沒看好，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雖然他事後第一時間糾正了我的位置和動作，可是當我老老實實坐在車裏邊的時候，我只是嘴唇有些紅潤，他卻是下巴上有一排牙印，這真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還有什麽？”
“什麽？”
“秦少華，老婆一類的事件。”
我認真想了想，明白他這是在問“還有沒有其他的該是男朋友的權力被秦少華履行了的？”
“有我家鑰匙算嗎？”
看他目光含笑，我趕緊聲明，“那是我爸給他的，說是方便兩家互相照顧和幫助，我家也有他家鑰匙的！”
他微微沉吟，說了句“這個沒關系”後邊還有什麽聲音太小我沒聽清。
不等我奇怪怎麽他對登堂入室這種事情還比不上對一個小小稱呼更加在意，就被他扣過腦袋，說了句“好好學”，然後，然後給我示範了一個法式熱吻。
慕澤風開車的時候我在想，在不超過一個小時的小時裏這樣熱吻三次，我們也是可以了，可悲的是我的技術一直沒怎麽進步，欣慰的是他的技巧越來越爐火純青，我回想起他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感覺貌似也是不錯的，雖然都說男人在這方面都是自學成才的天才，可是我堅信熟能生巧，再有理論支撐要想達到熟練程度都得有一定實踐練習的，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在我之前他肯定也這樣親吻過其他的女人，那些不知是一個還是幾個的女人肯定也會沉浸在他的懷抱中，不管風格如何，那些肯定會是很漂亮的女人，俊男美女纏綿悱恻，我突然心裏有些發悶，真是豬腦子，沒事就給自己添堵。
“亂想什麽呢？表情這麽豐富？”
好吧，我的情緒就是這麽外露。
“沒什麽。”
“你信不信你不說我就停下車吻你？”
“……”我看了看我們後邊還是有不少車輛，明明已經快十點了也不知道這路上怎麽還有這麽多車，如果慕澤風停下來的話我們肯定阻礙交通被人罵死，不對，我的立場應該是不讓他吻，而不是考慮這吻的可行性，我真是徹底被帶歪了，我……
“我在郁悶明明大晚上的路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車。”
“言言，”
“啊？”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謊的時候表情總是有幾分僵硬，眼睛也會微眯？”
我當然知道！問題是，“你怎麽知道的，我這才第一次跟你說謊啊？”
我真是要把豬都蠢哭了……
看他真的往右打方向盤車速也減慢，我急忙忏悔，“別停別停！我說我說！”
“我只是好奇你以前有幾個女朋友。”
“好奇的眉頭都皺成一團了。”
“……”
“呵呵……”
“你笑什麽？我可沒有小氣，我只是好奇！”
他不說話，只是伸出一只手撫了撫我的腦袋和臉頰。
我覺得跟慕澤風在一起我的段數不只是太低，更危險的是它越來越低……
那天晚上慕澤風對我說的最後兩句話是，“乖乖給我準備元旦禮物”和“關于秦少華，你懂的”，可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沒有心思去郁悶這些，因為之前他對我說，“其實我不介意，或者說，我很喜歡看你在意這些苦惱這些的，也期待你使小性子，關于這一點，你做到什麽程度都不過分，你做成什麽樣子，我都開心。”我剛要昧着良心反駁，聽到他說，“說起來你還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然後，然後我就震驚了驚心了。當然這其中包含着相當一部分歡喜，也有一點小小的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