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場盛大的葬禮
“我們在這裏悼念一位我們摯愛的友人,他和善而勇敢,才華橫溢,是我們值得信賴的朋友。很遺憾他離開了我們,他那麽年輕,也許是上帝看中了他的才華,願他在天堂依舊帶着燦爛的笑容。”
天空黑沉的有些過分,轟隆隆的雷鳴聲震得人耳朵怎麽也舒服不起來。這讓本來就有些低氣壓的追悼會現場氣氛變得更加陰郁。
來到這裏的人無一例外的穿着黑色的外套,對于這個死去的年輕人盡管心情談不上好壞,但可惜的心情是錯不了的,這确實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
一個帶着墨鏡的光頭青年在追悼會門口将抽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腳一撚。看了看外面下個不停地雨,一下子蹲了下去,雙手抱着自己的光頭,砸了兩下。
“小迪你就這麽沒了,你讓哥怎麽活!你快從裏面坐起來告訴我你讓我怎麽活!”
光頭男砸了兩下,摘下墨鏡,不着聲色的用右手在臉上一抹,然後重新戴上墨鏡,站起來走回追悼會,在第一排靠近過道的位置上坐下。
身邊紮着馬尾辮的陳潇輕輕地握住了光頭男的手,看着這個平時極為注重儀表的男人如今刮了光頭滿臉的胡渣,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陳潇輕輕地将頭依偎在光頭男的肩膀上,低聲地安慰道:
“老公,小迪那麽聰明,你要讓他對你放心,他一定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個模樣,說不定他現在正在看着你,別讓他放心不下。”
李毅緊了緊手中老婆的手,嗯了一聲,沒有言語。
陳潇也不多言,安靜的看着追悼會繼續,但她心中想着什麽就無人知曉了。
來到現場參加追悼會的人中,李迪的朋友很少。大多是因為李毅的關系來到這裏,但少數來到這裏的幾個人都面帶痛苦,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傷心。
其中一個帶着眼鏡,頭發有些淩亂,卻難掩帥氣的年輕人神色算是最為正常,面無表情,坐的筆直,如果你忽略他那支顫抖着在筆記本上寫個不停地右手的話。
海瑤穿着黑色連衣裙,往日懵懂的眼神中此刻滿是傷心,通紅的眼眶中淚水一直在打轉。
她低頭看着身旁這個組織中和李迪一起被譽為’智慧雙子座’傑出科學家婁凱,雖然他此刻面無表情,但海瑤知道這個追悼會現場除了李迪的哥哥之外,最傷心的就應該是他了。
海瑤回憶了一下她和婁凱,李迪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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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是同一個導師下的研究生,方向是生物醫學,婁凱和李迪大她一年。他們兩個都很照顧她這個小師妹,而她雖然一直享受着兩人的照顧,但心中卻很嫉妒兩人的友誼。
那種只有學霸才懂的友誼。
合作論文,合作實驗,在沒日沒夜的實驗中從來只和對方合作,十幾份世界級的專利上寫着的永遠都是兩人的名字,海瑤很想介入其中,她嘗試過,不過失敗了。
所以她想婁凱現在一定很傷心,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懷疑他們二人是一對,直到她見到了李迪那個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女朋友。
想到這裏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追悼會現場,有些錯愕的想到她怎麽沒來。
黑壓壓的雲有些人看那是低沉的天空,有些人看卻是腳下無邊的深淵。
ATM財團總部頂層的落地窗前,李雪無神的看着眼下的黑雲,ATM的總部高樓很高,高到雲只能在他的腳下。
過去李雪很喜歡拽着李迪跑到這層一起向下看,仿佛二人一起漫步在雲端。但今天她卻希望這座高樓矮一點,讓她能看到愛人追悼會的現場,再看一眼那個一見她就笑的年輕人。
“別看了,你真以為他喜歡你?你只是他的一個試驗品,你是他創造出來的你不知道嗎?”
一個四十幾歲帶着金絲框眼鏡的中年人一邊看着手中的資料,一邊不帶感情的對李雪說道。
聽到中年人這麽直接的話,李雪身體顫抖了一下,倔強的說道:
“愛我,所以創造我,這有什麽不對嗎?”
“他愛的只有他的實驗,真是可惜了,那麽優秀的一個科學家,死了真是ATM,不,是世界的損失。”
說這番話的時候中年人的眼神依舊沒從他的資料上移開。
不過緊接着他就合上了手中的資料,面色陰郁的看着李雪,狠狠的說道:
“不過死了也有好處,現在你是我的了……”
陰雨下個不停,将整個追悼會的現場渲染的有些悲涼,發言人念着李迪生前的事跡和科研成果。
“他是一位偉大的生物學家,是22世紀華國最傑出的人才,十三歲時手稿獲得世界級生物學家瑪修思的極力贊揚。十五歲獲得美利國最高皇家學府的畢業證書,同年回國加入生物學巨匠楊教授的科研中心擔任研究員,十八歲加入國際科能組織ATM集團進行生化超級戰士及基因武器的研究……”
婁凱沒有心思聽這些,這些他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他說的更加詳細。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李迪,婁凱可以保證一定是自己。就算李毅也就是了解李迪的童年,但成年之後更多的只是親情的羁絆,就因為了解,婁凱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他把他一切想說的寫在了他的日記本中,這是他多年實驗留下的一個習慣,李迪知道他這個習慣,卻一直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直到他死後才看了這本日記本,裏面寫道:
“李迪是個瘋子,李迪是個瘋子,人造人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以為自己是造世主其實他就是個瘋子,那些技術出現的太早了,他出現的也太早了。”
“他又有新成果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基因在他眼中簡直就是可以随意擺弄的泥巴!”
“為什麽所有的成果他都帶着我的名字,才不是我出了多大的力,是他不想那麽矚目,為什麽,為什麽讓我跟他生在一個時代,為什麽!”
“他雖然實驗上很厲害,但他太相信我了,他一定想不到我會在他喝得東西裏下藥。”
“哈哈哈,一周了一周了,病毒深入腦髓,只要讓他聞一聞薰衣草香薰必死無疑,我真的應該讓她死嗎?我們的友誼……”
“他還是死了,那麽聰明的一人現在就躺在我的腳下,沒有痛苦,臉上還帶着看到實驗結果有進展的興奮,為什麽我有些開心不起來。”
“沒人知道人是我殺的,以後什麽雙子座,只有我才是生物學最傑出的。”
這場追悼會上,他也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他想說的,不過沒有往日的直接,而是很婉轉的一句話。
“太陽被烏雲遮住了,然後烏雲下起了雨,等雨下幹淨了,烏雲是不是會變白?還是烏雲只有在太陽的照射下才會透出白?我不知道。”
所以是他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