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溫馨【二更】

自宮裏出來, 郭安泰就直接回府。

先去見了母親,然後去看蕭玉枝。

他站在院子外面的時候, 就隐隐聽到清脆的笑聲, 一擡眼,看到蕭玉枝在院中踢毽子。院中陽光很好, 她穿了身大紅色繡黃色芙蓉花褙子,雖梳着端莊的婦人發髻,可腦袋上卻是戴滿了金燦燦的首飾。

守在外面的丫鬟要行禮禀告,郭安泰擡手制止, 并站在院外看了一會兒。還是蕭玉枝身旁的丫鬟先注意到的,提醒了蕭玉枝。

她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斂去,将毽子往地上一扔, 就疾步朝着屋內走去。

郭安泰這才進去。

蕭玉枝一進屋就要關門,不許他進來。郭安泰卻是眼疾手快, 雙手堪堪撐住兩側的門, 居高臨下道:“玉枝。”

郭安泰雖是文官,卻也是個孔武有力的男子。這會兒只用了三分力, 對付她,已是綽綽有餘。蕭玉枝就喊丫鬟幫忙關門,她兩側的丫鬟皆是面面相觑,猶豫着不敢上前。蕭玉枝自知不是郭安泰的對手,又見丫鬟不肯幫忙, 撅了撅嘴,聲音帶着哭腔,生氣道:“你們也欺負我!”

将推着門的手一松,直接往屋裏走。郭安泰立刻追上去。

伸手去抓她的手臂。

蕭玉枝掙紮着甩來,一雙杏眼泫然欲泣。郭安泰看着一頓,心登時軟了,趕緊松開她,好聲好氣道:“你還在生氣?”

蕭玉枝哼了一聲轉過身,不去看他。

郭安泰到底是而立之年的男子,做事沉穩,總是一本正經的,這樣哄一個女孩兒,他是不拿手的。望着她倔強的側臉,白皙的肌膚,因踢毽子而紅彤彤的臉頰,朝氣蓬勃的,好像還是待嫁閨中。他想了想,才緩緩說道:“關于你的用度,我已與母親商量過,會适當的增加一些,只是……怕是及不上你在護國公府時的。”

“……嫁與我,的确是你委屈了。我先答應過你,母親與你鬧矛盾,若是母親不對在先,我會護着你的。只是我郭家先前如何,你也是知曉的,母親她這輩子勤儉慣了,你是她的兒媳,太過揮霍奢侈,她肯定是不允許的。”

丫鬟端了茶水進來,郭安泰擡手接過,送到蕭玉枝的面前。她不接,他就一直拿着。

他說道:“你要吃燕窩魚翅,每日怕是不能了,頂多只能五日吃一回,不然母親那邊,我也不好交代。我太偏袒你,母親怕是越發覺着你不懂事了,日後關系怕是越發的處不好。玉枝,你看這樣成不成?以後我每月都帶你出門兩回,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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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枝剛想說,五日吃一回燕窩魚翅,她還不稀罕呢。

她自己有陪嫁的鋪子和嫁妝,想吃她就自己買,才不要看那老太婆的臉色。可聽到後面半截兒……

蕭玉枝眼珠子轉了轉,偏過頭淡淡掃了他一眼,見他模樣誠懇,罕見的伏低做小的模樣。忽然想起,先前她父親談起他時,還有幾回,他與家中的叔伯站在一起時的場景……堂堂的尚書大人,官雖然脾氣好,可倒是是二品的大官,誰都要看他臉色的。

這樣一個人,現在這樣低聲細語的哄她。

蕭玉枝也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虛榮心自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再一聽,他要帶她出去玩兒……

先前在護國公府的時候,她的用度都想着法兒的與蕭魚比較,也是養尊處優的,什麽好東西她沒吃過?每日要吃燕窩魚翅,不過是因為那老太婆不願意,所以她才想與她對這般,這才一直僵持着。只是每月能出去玩兩回,對蕭玉枝來說,誘惑絕對比每日吃三四頓燕窩魚翅還要大。

她板着臉,淡淡的問:“就你和我?”

郭安泰曉得這招有效,便眉眼一柔,說:“自然。”

蕭玉枝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瞧着他端着茶夠久了,便伸手接了過來,低頭喝了一口。放下茶盞後,才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與你母親吵架的……”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就小了些,聽着有些委屈,“我怕你們對我不好。”

她才剛嫁過來呢。

這會兒也不糾正她對母親的稱呼,郭安泰看着她的樣子,便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那你也不能對自己不好。日後再鬧脾氣,也不要餓着自己。”

蕭玉枝輕輕嗯了一聲,看他,說:“你說話要算數啊。要帶我出去玩兒的。”

見她終于肯消氣,郭安泰這才點頭,道:“嗯,我答應你。”

……

這日薛戰見過郭安泰後就來了鳳藻宮,用了晚膳後,蕭魚先前淨室沐浴,出來時,見羊角宮燈旁,薛戰高大的身軀坐在那裏,側着頭,蹙着眉,在摸耳朵。

蕭魚過去,問道:“皇上是耳朵不舒服嗎?”

薛戰是個粗犷不羁的男兒,甩了甩耳朵,随便道了句:“沒事兒。”

哪裏是沒事兒?蕭魚想起幼時與蕭起州和衛樘他們養過的一條大黃狗,耳朵不舒服的時候,就像他現在這樣撓。蕭魚坐在他的身旁,道:“讓臣妾瞧瞧吧。”

薛戰看了她一眼,見她披着發,就穿了件月白交領中衣,曲線玲珑,肌膚勝雪,身上的香味兒極為誘人。喉結下意識的上下滾動,薛戰只覺得口幹舌燥,就想抱着她好好睡覺。

他聲音暗啞道:“似是有些輕微的晃動聲。”

便順勢将腦袋湊了過去。

蕭魚靠近,捏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提着他的耳朵,扒開來看了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登時就蹙起眉頭來,問他:“皇上多久沒清理耳朵了?”蕭魚是最愛幹淨的,這會兒看到薛戰的耳朵,忍不住的嫌棄。

見他微微擰眉,似是回憶,蕭魚也不再多問,就說:“臣妾叫春曉進來,她最細心。”

欲起身,薛戰卻擡手輕輕捉住她的手腕。蕭魚轉過頭看他。

薛戰道:“朕不喜旁人近身。”自幼的生長環境使然,讓他對所有人都保持警惕。

這是什麽意思?蕭魚看他,聽他一字一句的清晰道:“你替朕掏。”

要她替他……蕭魚柳眉一蹙。他倒是想得美!

胭脂紅地粉彩蓮托八寶紋燭臺上的蠟燭靜靜燃着,發出輕微的噼啪聲。蕭魚單着中衣坐在一旁,手裏拿了根細長的象牙制成的耳扒子,雙腿并攏。年輕的帝王就躺在她的身旁,身軀高大壯實,襯得蕭魚的身形格外的嬌小瘦弱。

他側着腦袋就靜靜擱在她的腿上,阖着眼,滿臉享受。

起初蕭魚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後來倒是專注于替他的清理,将那耳中的穢物掏出來,擱在一旁的幾上。說實話,蕭魚還是頭一回替人做這種事情,那一小團一小團的,覺得有點惡心。而慢慢的,若是挖出一大團,心裏居然有種隐隐的成就感。

晚上光線不好,雖然殿內燈火通明,可到底不及白日。這只掏得差不多,蕭魚便用耳扒子末端的羽毛,輕輕清理他耳中的碎屑。

清理好了,才低頭看着他道:“這只好了。”

示意他換一只。

薛戰靠在她的腿上,只覺得她渾身綿軟馨香,又被她掏得這麽舒服,便抱着她纖細的腰肢,與她貼在一起,甚是陶醉的阖上雙眼。聽着她的聲音,才慢慢睜眼,将身子翻過去,另一只耳朵朝上,像只乖巧的狗兒。

只是這般的姿勢,便無法抱着她。

蕭魚捏着他的耳朵,這會兒倒是熟能生巧,小心翼翼的,先看看能不能挖出整團得來。玉白的手握着象牙耳扒子,小心翼翼的伸到他的耳中。

這時,蕭魚感覺到一只手輕輕的撫着她的膝頭,隔着布料都能感覺到那手掌的粗糙和炙熱。蕭魚有點不太自在。

本是以為他的手無處安放,随意搭着,蕭魚沒有多想,可漸漸的,察覺到那手不老實的慢慢往上,隔着薄薄的薄綢布料就到了她的腿心。蕭魚滿面通紅,忙控制住自己的手。

而後才用力的捏起他的耳朵,道:“臣妾可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的。您若是再亂動,到時候聾了可別怪罪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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