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點貪歡(補全)

餘歡剩下的話都卡在口中。

她驚愕不已。

怎麽都想不到, 周肅爾的手機竟然會跑到祁北楊手上。

良久, 她艱難地叫:“祁先生,你好。”

祁北楊問:“出了什麽事?你說。”

先把人接出來要緊。

餘歡來不及多想, 把事情和盤托出, 懇請他施以援手。

“不用擔心,”祁北楊安慰她, “我保證, 不到一小時,你同學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去。”

祁北楊說到做到, 餘歡打電話過去的半小時後,趙錦桑幾個人打車回了賓館,一個個驚魂未定的, 還有個妹子妝哭花了,在拿紙巾擦眼睛。

趙錦桑一口氣喝了一瓶冰可樂, 鄭重其事地拉着餘歡的手:“救命之恩, 沒齒難忘。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餘歡哭笑不得:“我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只是打了個電話而已。”

趙錦桑的小姐妹團也紛紛朝餘歡道謝, 也有人好奇地問:“餘歡,你男友做什麽的啊?”

餘歡搪塞過去:“就是個商人,人脈廣了些。”

能叫酒吧經理畢恭畢敬地将幾人送出去,這可不是人脈廣一點就能享受的待遇。

趙錦桑受了餘歡的幫助, 也不會把周肅爾和祁北楊的事情說出去。

只是依舊有些傷神——倘若祁北楊和她的合約還在的話, 她也可以向祁北楊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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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搖搖頭。

她同程非簽署了新的合約, 作為程非對她父親幫助的交換,她要在祁北楊問起的時候,坦然承認餘歡曾與周肅爾交往過。

程非沒有同她解釋太多,但趙錦桑自己猜測,這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多半是為了瞞住祁北楊一件大事。

她也沒有去細想,這些天讓她明白了,耍小聰明什麽的壓根就沒有用。

還是安分一點比較穩妥。

洗漱過後,餘歡穿着睡衣,剛剛擦幹頭發,就接到了祁北楊的電話。

這次用的是他自己號碼。

畢竟剛剛請了人幫忙,現在就拒絕未免顯得拔x無情,餘歡接了。

不等她說話,祁北楊就問了:“你同學都回去了嗎?”

“回來了,謝謝祁先生,”餘歡小心翼翼地回答,又問,“周先生他還好嗎?”

一聲“周先生”足夠使人起疑心了,現在再改口的話,更加顯得欲蓋彌彰。

那邊沉默半晌,極為吝啬地答了一個“好”字。

餘歡心裏默念“我對周肅爾一往情深”,努力回想起過往,提醒祁北楊:“如果您方便的話,請給周先生倒一杯——”

“這種事有人去做,”祁北楊冷聲打斷她,“餘小姐沒必要在我面前顯擺你們的恩愛。”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餘歡小小地噎了一下。

“沒想到你對自己男朋友也這麽禮貌,”祁北楊說,“一口一個周先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在談業務呢。”

餘歡的眼皮跳了一下。

“餘小姐,”祁北楊叫她,“如果你——”

他的電話沒有打完,餘歡聽到了程非的聲音;祁北楊匆匆摞下一句“回聊”,挂斷了電話。

趙錦桑坐在旁側的床上,方才餘歡的電話她聽了個大概,一邊拿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問:“是祁北楊給你打的電話?”

餘歡點頭,将手機放在一旁,躺平,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趙錦桑漫不經心地撥弄着頭發:“被兄弟倆争着寵,這感覺想必也不錯吧?”

餘歡:“……怎麽覺着你這話怪怪的。”

“怪就對了,”趙錦桑哼了一聲,“天上這麽大的金子,啪叽啪叽兩塊都掉你身上了,我能不羨慕嫉妒麽?”

餘歡說:“那我可真的快被金子砸死了。”

“別炫耀了,”趙錦桑趿拉着拖鞋去晾毛巾,“保持着你現在的勁頭去比賽吧。現在聲勢鬧的這麽大,要是拿不到一等獎,我都替你丢人。”

趙錦桑沒說錯。

原本只是場友好的交流賽,因為前段時間的輿論,已經把餘歡推到風口浪尖上;現在熱度還未褪去,連帶着比賽也倍受關注。

趙老師也同餘歡下了死命令,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

比賽場地設在B大,餘歡早起慣了,去樓下買了包子和豆漿,順帶着給趙錦桑也買了一份。

趙錦桑哼哼唧唧:“別覺着一點這個東西就能收買我了,你必須拿獎,拿不到獎我照樣嘲笑你……”

依舊吃的很開心。

餘歡算是摸清楚了趙錦桑的脾性,笑了笑,咬了口包子。

包子還是燙的,荠菜香菇雞肉餡,一口下去,湯汁就出來了。

這樣挺好的,餘歡心想,現在祁北楊不會再動她,等交換生的名額批下來,她出去躲幾年,就不回霞照市了。

祁北楊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個小小錯誤而已,現在,那個錯誤,也要被修正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次比賽依舊是選手自選舞蹈名目,餘歡選了《糖果仙子之舞》,當初也是看了這一段才真正愛上芭蕾,輕盈活潑。

她排在第三位,裙子是趙老師贊助的,淡淡的粉色,輕盈的紗,活潑可愛;趙錦桑羨慕嫉妒地說,她活像顆水蜜桃,看到就想咬一口。

聽着旁側人的驚嘆聲,趙錦桑心想,少見多怪,這還不是餘歡的巅峰;她最耀眼的時候是大一剛入學跳的一段現代芭蕾,自編的《洛神》,那才叫真正的出塵絕世。

餘歡下了後臺,趙錦桑還沒來得及過去祝賀,就瞧見一個穿了淡灰色襯衫的男人,捧了朵百合花過去。

他将花遞給餘歡,餘歡抿着嘴笑了一下,接過去;男人伸出手,幫餘歡把耳邊一簇亂發掖到了耳朵後面。

當啷一聲脆響。

趙錦桑吓的哆嗦了一下,猛然回頭,瞧見了面色沉沉的祁北楊。

他手裏的黑色盒子掉落在地上,轉臉對程非說:“對不起,手滑了。”

他彎腰撿起了盒子,垂着眼睛,沒什麽表情;程非瞧見了趙錦桑,沖她揮了揮手。

趙錦桑尴尬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身份是個什麽情況,程非說的語焉不詳,她自個兒也弄不清楚。

這些人之間的是是非非,她一個小人物,實在插手不了。

也不敢插手。

譬如祁北楊對餘歡過多的關注,譬如他們讓趙錦桑所說的那個謊言。

再譬如現在,瞧見周肅爾溫柔缱绻地同餘歡說話。

趙錦桑腦子裏千折百回個想法過去,只餘下一句——貴圈真亂啊。

稍作休息,餘歡不負衆望地拿到了一等獎;對于觀看完整場比賽的趙老師而言,沒有絲毫的懸念,若是餘歡拿不到獎,那才叫奇怪呢。

但她的興奮,在瞧見餘歡身邊男人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肅爾泰然自若地同她打招呼:“趙老師,您好。”

他的手搭在餘歡的肩膀上,笑的溫柔:“我想替餘歡請個假,不多,就一頓午飯的時間,成麽?”

下午是群舞的比賽,餘歡沒有報名,趙老師還得繼續帶隊。

趙老師實在不想就這樣放餘歡離開。

不放心。

但她與周肅爾的确是男女朋友,這樣硬生生攔着,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

趙老師囑托:“傍晚有慶功宴,務必要趕回來。”

餘歡乖乖巧巧地答好。

車已經等在外面了,餘歡得了周肅爾的提醒,知道祁北楊一直在觀察着兩人,挺直了脊背,努力扮演周肅爾的女友。

周肅爾與她離的很近,笑吟吟地開口:“我昨晚遇着了舊友,一時開心,多喝了幾杯。”

餘歡反應過來,這是周肅爾同她解釋。

“北楊今日清晨同我說,你昨晚打過電話來,是求助的,”周肅爾緩聲說,“抱歉,我沒能幫上你的忙。”

餘歡急忙搖頭:“不,您已經幫我很多了。”

周肅爾笑了笑,目光溫和:“不瞞你說,我現在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你是指?”

“你和祁北楊,”周肅爾嘆息,“瞧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挺叫人心疼。餘小姐,請你認真回答我,你和祁北楊之間,是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餘歡毫不猶豫:“我确定。”

周肅爾沉默了。

他瞧着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物。

良久,他開口:“我明白了。”

周肅爾帶餘歡去吃的是陸林市出了名的一家餐廳,只是兩人剛坐下不久,祁北楊便徑直走了過來,問:“可以拼個桌嗎?”

雖是詢問的句子,可一點兒也不客氣。

周肅爾微笑着說:“當然可以。”

他主動拉開旁邊的椅子,但祁北楊視若無睹,坦然地坐在餘歡旁邊。

程非小媳婦一樣,話都不敢多說,灰溜溜坐在周肅爾身旁。

這次飯才是真的食不知味,有了這麽一個定時炸彈樣的東西在旁邊,餘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才能夠正常地進食。

吃到一半,餘歡去衛生間,前腳剛走,祁北楊便放下筷子。

他一言不發,站了起來;程非剛叫一聲二哥,被他涼飕飕看了一眼,就把接下來的話吞到肚子裏。

待他走後,周肅爾嘆氣:“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和瘋了一樣呢?”

程非心有餘悸:“大哥,你現在明白我們為什麽不想讓他接近餘歡了吧?”

周肅爾微微搖頭:“或許他得償所願之後,會恢複正常。”

程非猶豫了。

——事實上,從林定啓動planB之後,程非也開始不那麽堅定。

或者,他們這種讓祁北楊與餘歡分離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餘歡剛剛出了洗手間,就被人叫住。

“餘歡。”

是祁北楊的聲音,餘歡一聽到就繃緊了神經,高度戒備。

他連名帶姓地叫着她,餘歡剛剛邁步想走,就被祁北楊拉住了手腕,大力往旁邊一叢綠植旁靠近。

今天祁北楊臉色一直很臭,随時都要爆發的模樣……終于忍不住了嗎?

他這樣是要做什麽?

餘歡的手腕被攥的很痛,腦海裏驀然出現了林媛生日會上被人生拖的畫面,咬着牙,毫不猶豫地伸長胳膊,重重甩了祁北楊一巴掌。

啪。

祁北楊被她這一下打懵了,停下腳步,定定地瞧着她。

完全出乎意料。

他沒有松開手,餘歡費力地掰着他的手指,可惜兩人體力差距太大,他紋絲不動。

只聽得祁北楊低低的一聲:“我吓到你了嗎?”

餘歡擡頭。

祁北楊松開了手,後退兩步。

餘歡甩的那一巴掌下了狠勁兒,他臉頰上很快浮出了一片紅痕。

五個指印慢慢地清晰起來。

眼睛裏沒有那麽濃重的,只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餘歡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正視過他。

祁北楊将藏在身後的黑盒子遞了過來,輕聲說:“今天是你生日,我只是想送你件禮物,沒有別的意思……祝你生日快樂,餘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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