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南花家

“宮九？好久沒見你了，你姐姐啊不告而別，她怎麽不親自來參加我的婚禮？”

柳絲絲旁邊恭立着一大堆喜娘，她們皆拿着嫁服、首飾。柳絲絲一面挑選，一面對宮九二人說話。

宮九苦笑道：“我來幽莊也是為了找她。”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道：“聽聞移花宮宮主主持了絲絲姐的比武招親，據說現在也還在舍下，不知能否前去打擾？”

柳絲絲手下頓了頓，擡眼看了看二人，道：“移花宮宮主确實在舍下。宮九你竟然也對他感興趣！這幾日知道移花宮宮主在幽莊，整個雲巒縣可都是熱鬧了不少。不過移花宮宮主不見客，怕是要你失望了。”

“絲絲姐能否告訴移花宮宮主住房所在？我與陸小鳳二人自取叨擾。”

柳絲絲道：“告訴你自是無妨。他就住在幽莊最東邊的那片竹林裏。不過姐姐啊提醒你，你最好不要胡亂闖進去。移花宮雖為現今武林第一大門派，但實際上是正是邪亦說不清楚，他們的手段不見得簡單。”

宮九二人與柳絲絲告辭，走出碧玉軒。

陸小鳳道：“你姐果然已經離開幽莊了。你說你到了幽莊自有找到你姐姐的方法，方法呢？”

宮九卻不急，緩緩吐露出三個字。

移花宮。

“你姐姐行蹤詭谲，易容術出神入化，移花宮雖然是武林第一大門派，但是找人的話卻更應該找‘青衣樓’吧。”

“若是找其他人，自然是要找消息最靈通的青衣樓，但是，我姐的行蹤，移花宮宮主一定知道。”

“你姐跟移花宮宮主？”

“這事以後再告訴你。移花宮宮主現在就在幽莊，我們去找他。”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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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與陸小鳳進入竹林，一路無阻。進入竹林，他們不禁感慨眼睛受到了解放，林子裏沒有惹眼的紅色，除了風以及竹葉，什麽也沒有。但是他們有些懷疑，自己真的找到柳絲絲所說的地方了嗎？

不過他們看到了石屋，目光穿過疏竹自然圍成的籬笆，看到了大大敞開的門和一條沒有落一片葉子的小徑。

閉着的門是用來阻攔人的，而敞開的門，是用來歡迎人的。

竹葉落在小徑上才是自然，掃淨落葉的小路，顯然也是用來歡迎人的。

這是在歡迎誰？答案不言而喻。

宮九跟陸小鳳心下一凝，他們意識到自己來時的路上，絕對不止有風聲、竹葉那麽簡單。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他們，他們卻沒有發現。

他們馬上又松了口氣，因為對方是歡迎他們到來的。

***

美，美德，美貌。

在以前陸小鳳覺得美德好比寶石，它的背景雖是素絹，但因有着深刻的內涵，使得它比華美的繡品本身更加奪目。一個打扮并不華貴卻端莊嚴肅而有美德的人，是可以超越美貌的。

然而現在他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那絕對的美。在絕對面前，一切都軟弱無力。

絕對的美是挑戰，是有毒的花，是不可及的月。在它的面前你會想到毀滅，想到破碎，想到一切不好的詞，你也會想到愛，想到希望，想到所有美好的東西。

常常說造物主吝啬，給了此就不再予彼，但這話于陸小鳳已經變得蒼白無力。這絕對是和平者的污蔑！

然後意亂神迷的陸小鳳就被宮九一個手刃砍暈了。

“移花宮宮主。”宮九說。自他進門起便閉着眼。

“嗯，九兒？你姐這樣叫你，我這樣叫沒事吧？”高唐說完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從腰帶上解下一塊翠色的玉佩，道：“你姐把你護的很好，以前常常聽她提到你，卻一直沒有機會得見。這次你我初次這樣正式的見面，據說要給小輩送一樣禮是吧，我身上只有這塊玉佩，便算是我們初次見面的見證。”

宮九道：“只有我們武林當中的小輩向前輩送禮，哪有移花宮宮主給我送禮？”

高唐聞言知道被拒，也不惱：“罷罷罷，今日見你來見我，我也有幾分詫異。你姐躲我，你怎麽不躲我？”

宮九道：“天下求見宮主的人多，躲宮主的人少。求見宮主的人或是想一睹宮主容貌，或是想見識宮主武功，或是想為宮主效力，理由無出其三。但是想躲宮主的，卻是各有各的隐情。”

高唐道：“你難道不是想來求見我？自進門你就閉着眼，這說明你不是第一種人，武功，你知道你打不過我，效力？若你是來為我效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宮九道：“我其實可以是第一種人，但是我姐說，在你面前要閉上眼睛否則什麽事也做不成。”

高唐突然就笑了，但是屋裏已經沒有人可以看見那笑是有多麽震撼與迷人了。他道：“那你說你找我是想做什麽？”

宮九道：“我想知道我姐去哪了。”

高唐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兩個素淨的杯子，一邊拿起茶壺倒茶，一邊說道：“江南花家。這是半月前，她告訴我的。現在，我也不知道。”

宮九說了聲“謝謝”，但是許久也沒有人聲回應。又過了許久他聞到茶香，睜開眼，已經沒人了。桌子上只留下兩杯茶。

宮九松了口氣，拿起其中的一杯想了想還是喝下了。又拿起另外一杯，潑在了陸小鳳臉上。

“上品飲茶，我卻更愛飲花。”陸小鳳一邊說一邊幽幽地睜開眼，他突然想到了花滿樓，懷念那裏的花茶。

而這時，宮九對他說，“走了，去江南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