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綁架?
童笙慢慢的蘇醒過來,暖氣讓她的身體感受不到一絲寒冷,她的頭還有些昏沉沉的,她睜開了眼,面前卻仍然是看不見一星半點的光亮。她難受的動了動身子,身下是還算柔軟的法蘭絨毛毯,房間裏雖然陰暗,卻有着一股辛烈的濃香游浮,随着她的意識逐漸回籠,她聞着這劣香胃裏一陣抽搐、幹嘔。
她迷迷糊糊的記起來,早上她以為是安黎川回來了去開門,就在她拉開門的一瞬,門口一個帶着口罩的女子驀地拿起一個噴瓶,不由分說的沖她臉噴了幾下,接着她就沒有任何知覺了。
這個,綁架?
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童笙不禁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此刻身子還是屋裏的,想來綁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沒有把她綁起來吧。她摸索着她外套內的毛衣口袋,拿出一個白色的手機。
她用手指緩慢的在撥號界面上移動,明明沒有故意去記過這個號碼,此刻這一串數字卻如同在她心中來回反複的記了上萬回。
“嘟~~~~”
電話已經響了很久,然而卻是無人接聽。而在這棟樓的地下室裏,昏暗的燈光磁刺的閃爍。
這間地下室四面都是蒼白而冰冷的牆壁,天花板上吊着兩根随着窗外的涼風而晃動的燈管,米白色的地磚上此時是濕漉漉的,雪亮的燈光映照下,一個修長的身姿在水光中看得十分的清晰。
安黎川靜靜的站在地下室門口的臺階上,白熾燈光下,簡單而筆挺的白襯衫将他的腰身勾勒得修窄精致,如同立于深谷中的青竹般俊秀而沉寂,他的臉龐也是清秀隽永的,茶色的碎發落在他的額前,讓他臉上帶着幾分難言的孤寂。
他走到牆邊的浴缸旁,靜靜的看着躺在裏面的女人,不過看那女人尚且有些青澀的眉目,似乎稱她為女生更為适合。
“滴答——”
浴缸邊緣不斷有水滴溢出來,安黎川看着那落到他腳邊的水漬,那水珠如同是在高空中墜落到了他冰冷而空洞的眼眸中,在那宛若死海般的幽潭水面上滌開層層密密的血的漣漪。
安曉蕭艱難的睜開眼睛,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冷,身子裏只有刺骨的冰冷,沒有一絲熱氣可言,她頭疼欲裂的,即使睜開了眼睛她的面前也是一片恍惚的。她幹裂的嘴唇動了下,嘴裏髒臭的抹布就随着她漸漸清晰的意識,催得她胃是一陣劇烈的翻湧。
這時她也才憶起,她剛把童笙迷暈帶回她的名下的一棟別墅裏,才把童笙放到床上,腦後便受到重重的一擊,接着她就沒有任何知覺了。
她并沒有立刻驚慌起來,只是皺着眉動了動自己的身子,但是繩子綁得太過緊實了,只有浴缸的水被激起一層層的淺浪。
空氣中彌漫着屍體腐爛的酸臭味,這些在以前讓她興奮的美味,此刻也如同是一條條粘膩的毒蛇般将她緊緊纏繞,她身子不斷的往浴缸外拱動着,衣服被蹭掉的地方露出被冰水浸泡得浮腫的青白色皮膚。
大概是累着了,安曉蕭她終是無力的靠在了浴缸邊上,她身上穿着的其實是桐山高中的秋冬季校服,只是她此刻半個身子都浸在了倒有碎冰的水中,她一頭黑色的長發淩亂在胸前,發絲似乎都被凍僵了,堅硬的分立着,皮膚蒼白而浮腫不堪,四周是冬墓一般的死寂,她的呼吸聲在這空曠的地下室裏,虛弱的幾不可聞。
安黎川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着她這一系列垂死掙紮,清俊的面龐浮起淡淡地笑意,這笑容一如他往日,溫潤柔和。
他将目光淡淡的從安曉蕭身上挪開,轉身拿起牆角一把金屬色的座椅,鐵質的椅角在地板磚上無情的拖滑,一陣破碎刺耳的雜音如同碎玻璃,狠狠地刺入安曉蕭的耳膜。
安曉蕭猛地驚醒過來,一邊“唔唔唔——”的叫着,一邊在浴缸裏翻騰,似乎是希望能夠從裏面逃出來。
安黎川這次坐到了浴缸前,面對着安曉蕭,雙腿自然的交疊着,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放在大腿上。他靜默的看着安曉蕭,那含笑的眼眸仿佛在看一只調皮的狗兒在嬉鬧。
浴缸側旁的水龍頭一直半開着,有細小的水流從裏面潺潺流出,旁邊牆壁上布滿了污垢,黑色紅色的,如同錯亂飛濺上去的血跡,有的已有些時日,有的是還新鮮的。
慢慢的,安曉蕭再次安靜了下來,迷茫的眼神帶着空洞的絕望,身子卻是緊繃着,她眼睛循着對方的呼吸,明明看不清楚,卻仍舊認真的望着。
“是你對不對?!!”
安曉蕭聲音似乎也被凍傷了,破碎而沙啞,不複她往日的輕柔明快。她的話是問,但又帶着七分的肯定。
安黎川沒有回答她的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布滿污垢的鐵制簡易貨架前。中層有許多的瓶瓶罐罐,其中大部分還沒有标簽;在下層有一盒塑膠手套,裏面還有一雙暫新的;在最上層放有一排刀具。
他不緊不慢的戴好手套,拿起一個大針管刺入一瓶只剩下小半的黃色藥劑瓶裏,吸入了半針管後,他又吸入了半針管透明色的藥液,這才回到浴缸旁,一手抓住安曉蕭的頭發,迫使她的頭向上仰起,将針管紮入她的眼皮處。安曉蕭疼痛得劇烈的掙紮,然而不管她掙紮得多厲害,針管裏的淡黃色藥劑被一滴不剩的注入了安曉蕭的兩只眼睛裏。
只見安曉蕭的兩只眼睛如同被鏡頭馬賽克處理一般,肉眼可見的凹陷空洞下去,到最後只剩下個黝黑的黑色眼眶,隐約還能看見裏面灼燒的翻黑的骨肉。
“啊唔——”
安曉蕭瘋狂的扭動着身子,企圖擺脫眼睛上“挖眼”的被生灼的痛苦,嘴上還被塞着抹布,吱吱唔唔的叫不出她此刻所受的劇烈煎熬。一如當初被她這般對待的人,疼痛被壓制在喉嚨口永遠叫不出來。
安黎川淡定的把針管扔在了浴缸旁邊,直接伸手拽住安曉蕭的長發,将她強硬的從浴缸裏拖了出來,扔在光亮的地板上。浴缸裏水缸四濺,部分冰塊被帶出浴缸,冰塊與地面輕微的碰撞,發出“嘎嘣”的聲響。
安曉蕭的身體十分的僵硬,她如同淹死狗一樣濕漉漉的趴在地上,安黎川彎腰把綁着她的繩子解開,還給她翻了個身,讓它仰躺在地上,拿掉了她嘴裏塞的抹布。他轉身過去鐵架子頂層拿了一把剪刀過來,姿态清雅的從她的領口往下裁剪,衣服很快呈兩片從兩邊滑落,露出少女白柔纖細的身軀,他剪刀再次輕輕一挑,少女的胸衣也如同前面一樣,兩邊開落。
安黎川把剪刀放回了架子上,轉而拿了一把小刀過來,有點類似手術刀,刀片在燈光下雪亮,他悠然的握着刀柄,又靜默的坐回了椅子上,清冷的目光在安曉蕭袒露的身子上游離,手上的刀子在半空中筆畫着 ,似在思考一出大手術該從那裏開始才更完美。
“轟隆——”
屋外突然響了一聲悶雷,安黎川腦海中浮現多年前那個雨天,陰暗的天空,匆匆的行人,為他停留的女孩,撐着傘望着他,沖他甜甜的笑着,貓兒眼裏如同裝着一個永不落下春日。
地上的安曉蕭手指微微勾動,胸口微微起伏着,可是她嘴角卻是在笑着,笑得純澈而柔和,暖如春日。安黎川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握刀的手輕輕顫抖着,手背浮出一條條駭人的青筋。
他沉沉的走到安曉蕭面前,舉起手術刀,耳邊盡是轟轟隆隆的雷聲,眼前全是女孩甜甜的笑臉,他墨玉一般的眼眸在此刻間破碎虛化,幽黑得空洞,淡粉的嘴唇此刻蒼白的可怕,甚至微微抽搐,嗤的一聲,安黎川眼前一道火光劃過,殷紅的鮮血如同斷線一般落在他雪色的白衣上。